第98章 又被人算计
新来的业务员很勤快，靳夜白工作交接的很慢，所以我现在比较轻松，心情也很好，总算是告别了年初那种带着悬疑味道的苦逼生活。
农历二月初，距离我上次见李斯斯已经一个月多了，某天夜里抱着笔记本看电影的时候突然接到她的来电，我喜得差点尖叫起来。
自从知道她留在老家不回来之后我就想方设法联系她，就差找到她老家去了，可是一直都没联系上，我都要怀疑她把我给忘了。
“露露……”她喊了我一声，我的眼眶立时就一热，几乎要哭了出来。
若不是知道她与陆振廷发生了这些事儿，我们两个就算是一年没有见面我都不会激动地想要哭了。
“斯斯……”我呜咽着嗓子控诉，“你怎么可以这样对我，怎么可以玩失踪，不知道我会想你会担心你么？你太不够朋友了。”
“我不是故意的，只是不知道该怎么跟你说，我跟振廷的事，你应该都知道了吧？”李斯斯的嗓子也哽咽了，昔日的女汉纸突然就变成了多愁善感的小女子。
“嗯，知道了，我也没想到，事情居然会变成这样。”想到是我介绍他们认识的，我就满肚子愧疚，“对不起啊，都怪我，没事给你搞什么相亲，结果……”
李斯斯打断我，“我不后悔爱过振廷，虽然时间还不到一年，可是我很快乐，也很满足，真的，一辈子有这么一次，我不后悔。”
不到一年的爱情她就敢说不悔，而我与周明川这么多年最后却是悔不当初，连肠子都青了，果然是人与人不同。
顿了顿，李斯斯又说道：“而且当时也是我自己逼着你给我介绍的，你认识的人肯定大多是你们那的，是我自己忘了爸妈的事了。”
她这话说的没错，除了出差之外我基本就没离开过这里，身边的人大多是本地的，连周明川都是同一个省的，唯一比较熟悉的外省人就只有李斯斯和李慕迟了。
“斯斯，你们之间真的没有可能了么？”我为她和陆振廷感到惋惜，真心希望他们能够在一起。
李斯斯叹气，“就目前而言，肯定是没有，我爸妈都不让我离开家一步了，一个多月了连工作都还没找。”
“那你跟张勋怎么样了？你爸妈还逼你嫁给他么？”提到这个人，我心情立时就差了起来，明明连人家的面都没有见过，却无端端的讨厌他，好像他是第三者似得。
李斯斯忍不住低声哭了起来，“他们已经逼得我抛弃了爱情，难道还以为能逼着我连婚姻都给卖了么？呵……我不会再做任何的让步了。”
我的鼻子一酸，也跟着掉下泪了，“那你以后还不会不会回来看我？”
“我可能不会再回来了，伤心人难回伤心地，我怕自己回来了就不舍得走，到时候把我妈气出个好歹来，我就罪无可恕了。”
她说完放声大哭了起来，一遍遍喊着我的名字跟我说，“露露，我想他，我真的好想他，我一点都不想离开他……”
“斯斯……”语言太过苍白无力，我已经找不到安慰她的话，只想抱着她哭一场，可惜我们之间如今却只剩下一根看不到的电话线。
听着她肆无忌惮的哭声，我蓦地想起了一句话：后来我们都哭了。
我知道她联系我的目的不过是想要从我这里知道，陆振廷过的怎么样，工作是否顺心，身体好不好，有没生病什么的。
她让我不要告诉陆振廷我们联系过，更不能把她的新号码告知陆振廷，否则她以后绝不会再联系我了，就当两人从来都没有认识过。
我虽然很想让她跟陆振廷联系，听听彼此的声音，诉说相思之苦，但我更知道这是不可能的，就算陆振廷打电话给她，她也一定不会接。
所谓当断不断，必受其乱，说的不正是藕断丝连的后果么？所以也只能含着眼泪答应下来了，拍着胸脯保证绝不会把她的新号码告诉陆振廷。
但是我不能保证陆振廷不知道我们联系过，因为他早就猜到了李斯斯肯定会联系我的，李斯斯闻言也没有为难我，只是让我少在他面前提起她就行。
这一晚我们聊了很久，久到我的手机都发烫，最后还是因为她的手机没电了才挂掉，彼此说好，以后一定要经常电话联系。
挂了电话之后，我久久不能成眠，想不通为什么在我身上就不能发生些好事，难道我上辈子真的是做了十恶不赦的事，所以这辈子不仅让我历经磨难，还让与我有关的人都没有好下场。
日子慢慢悠悠的过着，不知不觉又过了一个月，这个月算是我这两年来最平静的日子了，什么事都没有发生。
孟舒薇没来找茬，与靳夜白的关系也维系的很好，以至于连宋清雅都没有给我难堪，唯一的一点不好就是陆振廷了，他已然变成了第二个靳夜白，除了工作什么都不会。
就在我安心享受着美好时光的时候，事情来了，是关于周丽娟的。
去年我曾与她交易，她给我做内线，我帮她找律师离婚，今天给我打电话，说的就是她那离婚官司的事了。
由于卢鹏飞不肯接周丽娟的案子，所以最后我给她找了一个收费不算高，名声还算一般的律师，从此没有再过问这件事了。
现在周丽娟告诉我后天就要开庭了，问我有没时间过去听审，我拿着手机离开了办公室接听问她，“你哥会去么？”
当初我虽然跟周丽娟说这件事我来处理，不用告诉周明川，但这么长时间过去了纸包不住火，他应该知道了。
“他没有时间。”周丽娟声音很低，带着乞求道，“嫂子她好像也很忙，现在除了你之外，我真的不知道该找谁了，你能帮帮我吗？”
这会儿就想到我了么？
那早干啥去了？
当初毒舌损我的时候又想什么呢？
没有听到我的回答，她接着又说道：“我一个人不敢去，如果官司打输了，我就什么都没有了，舒小姐，你能不能看在小宇的面子上，再帮我一次。”
我也上过法庭，当时身边有李斯斯和李慕迟以及陆振廷陪着，还有卢鹏飞那能言善辩的大律师在，却也紧张的手心直冒汗。
如今周丽娟只有一个普通的律师，别说是她，连我自己心里都没底呢，怪只怪她不舍得花钱，请不起好的律师。
不过我此前就说过，帮人帮到底，送佛送到西，就当我上辈子欠了她的吧，勉强陪她去一趟，也算是对得起她了。
我这个时候还在上班，没有多问其他的，只是跟她说：“你把具体时间与地点告诉我吧，我到时候一定来。”
周丽娟的话语里带着毫不掩饰的喜悦，“好，谢谢你舒小姐，我马上就发过来。”
后天是周五，正常情况下我得上班，所以我回到办公室之后立马就跟陆振廷打了声招呼，告诉他后天上午我有事来不了，他点点头表示答应。
我以为这样就没事了，不料下班之后靳夜白对我刨根究底，问我要去做什么，我觉得周丽娟的事也没什么好隐瞒的，就告诉他了。
“周丽娟的老公在外面找了女人，抛妻弃子还不肯给抚养费，我帮她找了律师，后天上午开庭，让我去一趟。”我一边说一边看他的脸色。
他是不太希望我跟周明川那一家有什么联系的，怕是旧恨重生，再度被仇恨占据了身心，所以我有点担心他会说我多管闲事。
“孟露，你现在真是越来越让我放心了。”靳夜白笑了笑，一脸的欣慰，“那以后我就可以安心的离开了。”
“离开？你要去哪里？”他不说我狗拿耗子又跟周家人搅在一起，我其实不是很意外，因为他心太善，见人家有困难总想着帮忙，但后面的话却让我瞪大了眼睛。
“去国外。”靳夜白一边收拾他的公事包一边说道。
“对哦，我差点忘了。”我尴尬笑笑。
我怎么能忘了宋清雅要跟他去度蜜月，至于目的地是法国巴黎还是普罗旺斯，亦或是阿拉斯加我就不知道了，也无权过问。
外面的人早已经走光了，陆振廷是习惯性加班，我看靳夜白还在收拾东西就等了他一会儿，然后跟他一起离开办公室。
在等电梯的时候，他问我，“你现在跟李慕迟怎么样了？”
“嗯？”我们之间已经很久都没有提起过这个名字了，突然听到还有点没反应过来。
他解释道：“我其实一直都想问你这个问题，只是见你跟振廷都为了李斯斯的事不开心，也就不好问了，最近看你心情好像还不错。”
“他已经有女朋友了，而且在谈婚论嫁，你没问我也就没有说。”自从李慕迟带了沈漫兮过来之后，我跟他就没怎么再联系了。
“这么快？”他似乎有点不信，要不是亲眼所见，我也不会相信的。
我无所谓的笑笑，“是啊，他在同学聚会上遇见了初恋，于是就干柴遇了烈火，小白，这次你可看走眼了哦，他也不是什么专情的男人，就算是专情也不是对我。”
他叹了口气，“真是可惜了，我还以为你们两个能在一起。”
电梯在眼前打开，我们走进去，隔着咫尺之距，我突然发现自己已经有很长时间没有离他这么近过了。
出了电梯之后，们一起走出写字楼，然后各奔东西，但这样的日子已经过一天少一天了，在不久的将来，他便要完全消失在我眼前。
国外，好遥远的距离啊，我已经快一年没有出过国了，哎……这一年来简直是过的人不人鬼不鬼的，整个人都变了。
回到家我给李斯斯打了个电话，她目前还没上班，每天都在家吃闲饭，倒不是她爸妈不让她出去工作，而是她自己不想做外贸以外的工作。
他们那里这工作不好找，她高不成低不就的，最后拖到了现在还没个着落，每次打电话都情绪低落。
我跟她聊了点周丽娟的事，说起来这是也与她有关，当初拍照发给周丽娟的不就是她么？听说周丽娟也要打官司离婚，她的情绪变得更低落了。
她问我，“为什么会有这么多的不幸呢？人生哪来这么多的破事儿，大家都活的简单一点不好么？人心不足蛇吞象，知足才能常乐啊。”
这些个问题让我如何回答，我还想知道答案呢，所以也只能敷衍她几句，扯了些有的没的，看着时间差不多了就挂了电话。
周丽娟之前明明是说周明川不会来的，可等到那一天，我一走进去就看到周明川陪着周丽娟坐在椅子上，我第一感觉是周丽娟骗了我，当即想走人了。
周明川像是在特意等我似得，时不时的往入口处看，这一眼瞧来就看到了我，然后扯了扯旁边的周丽娟。
周丽娟立刻站起来快步往我这边走来，这下我连走都走不了，只能硬着头皮迎上去。
“周丽娟，你是骗我的吧？你哥早就准备要来听审的。”我有些恼怒的看着周丽娟，这人居然算计我。
“我哥想见你，可他知道你不想见他，所以……”周丽娟满脸歉意的看着我，“对不起啊，我也没有其他办法了。”
当时还是周明川的老婆的时候，周丽娟从来不会这么客气的跟我说话，这一年来她也改变了不少，看来还是磨难能让人快速成熟起来。
“算了，走吧。”我顾自往周明川那边走去，挑了个离他很远的位置坐下，淡淡的看了他一眼。
周明川很快就起身坐到我的身边来，我有些嫌弃的往旁边移了点，与他保持着距离，我可以不恨他，却不能不记得他曾经对我做过些什么好事。
他见我有意避开他也没有步步紧逼，只是轻声问我，“休庭之后我们出去喝点东西吧，我有话想跟你说。”
“可是我并没有话想跟你说。”在我们的婚姻出现问题之后，基本每次他说有话跟我说，我都是用这句来打发他。
“孟露，难道我们之前一定要变成这样么？你能来参加我与小薇的婚礼，不是代表你已经放下了么？那为什么还要如此对我？”周明川难过的看着我，“我是伤害过你，但我们也曾真心相爱过，即便是海枯石烂，也抹不去那些印记。”
“开庭了，有什么事等下再说。”我避开他痛苦的眼神，正襟危坐目视前方。
我不能不承认，在看到他那么难过的时候我不是没有任何的感觉，我的心里也是很难过的，毕竟八年的感情啊，我们曾经是那么的相爱，爱的恨不得把对方融进自己的骨子里。
上次自己的离婚官司，我听得很仔细，但这一次，我却什么都没听进去，这可能是因为事不关己高高挂起，也或许是因为，我的心被周明川触动了。
但我知道自己对他的感觉不再是爱，也不是惋惜，而仅仅的同情罢了，我从他憔悴不堪的神情中看得出来，他现在过得一点不好。
可究竟有多不好我却是无法想象，也不想去想，因为这些早与我无关了，我又何必闲吃萝卜淡操心，就算他是耗子我也不是狗，真心没必要管他的闲事。
虽然从头到尾都没有认真听过上面的人在说些什么，可我还是发现了一个问题，这个律师真不给力，居然被赵德凯的辩护律师逼的脸色铁青，毫无还击之力。
好在过程虽然既惊险又惨烈，最后还是险胜了，周丽娟不但拿到了赵小宇的抚养权，还争取到了一笔财产，以及赵小宇成年之前的抚养费。
不过赵德凯比周明川幸运的多，他只是失去了部分财产，而没有净身出户，这d大概就是普通律师与金牌律师之间的差距，今天这要是换了卢鹏飞，保准赵德凯变成第二个周明川。
周丽娟在休庭之前就哭的稀里哗啦了，一开始是看着自己要败诉，急的哭了出来，后来则是因为反败为胜喜极而泣。
女人本就是这样么，高兴了哭，不高兴了还哭，要不怎么说女人是水做的呢？只是大多数时候，男人会因此而厌烦罢了。
休庭之后赵德凯高调的揽着苗青青走过来，明明败诉了却趾高气昂，指着周丽娟的鼻子恶狠狠的说道：“贱人，算你狠，以后别再让我见到你，否则见一次打你一次，打你个生活不能自理！”
苗青青的肚子基本没啥显怀，要不是之前周丽娟告诉了我，她已经怀孕了，我都看不出来她是个孕妇。
据说赵德凯还真的带了苗青青回家过年，而且今年也没去周明川他爸妈家吃饭拜年，他们这才知道两人闹离婚了，开始刨根问底。
他们也不管当时正是大过年的，一个对周丽娟破口大骂，说什么当初就不同意她嫁给赵德凯白眼狼，一个又哭又闹，说自己上辈子造了孽，才搞的一双女儿都摊上离婚这事儿。
我暗觉好笑，他们这不是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么，难道只有他们家的凤凰儿子能把我给离了，就不许别人把他们家的女儿给休了么？
周丽娟看到苗青青就扑了上去哭喊，“我撕烂你个狐狸精，让你勾/引别人家男人，让你破坏别人的家庭，搞得妻离子散。”
赵德凯哪能让周丽娟伤了他的宝贝疙瘩，当即大手一推就把周丽娟给甩远了，要不是周明川及时拉住了她，保管要摔个狗啃泥。
记得当初我刚离完婚的时候，周明川也没给我好脸色，也说我狠，那眼神恨不得要我给撕了喂狗，现在我冷眼旁观着，似乎看到了几个月前的自己。
周明川拉住自己的妹妹，冷眼看着赵德凯，一字一顿的说道：“赵德凯，你今天做出了对不起丽娟的事，但愿以后不要后悔，哪天要是想吃回头草，就算丽娟愿意我也绝不会同意！”
赵德凯龇牙咧嘴露出那满口的黄牙，伸手揽过苗青青，得意洋洋的向周明川展示，“看到没有，这就是我的新媳妇儿青青，比你找的那位还年轻的多，现在也有孩子了，你觉得我还会回头去捡你家的破鞋穿吗？”
破鞋……
呵……我当初不也被他们老林家的人指着鼻子这样骂么？
真是风水轮流转，今天就轮到周丽娟了，所以说人在做天在看，善恶到头终有报的，老天不瞎眼。
苗青青畏畏缩缩的依偎着赵德凯，从头到尾都没有说过一句话，似乎很害怕，但那双眼睛却是片刻都没闲着，在我们几人身上扫来扫去。
我不喜欢这个女人，就像我不喜欢孟舒薇一样，她那窥探的眼神让我非常的不舒服，所以我懒得继续呆在这里，反正也没我啥事儿。
独自来到外面，寒风一吹我脑子就清醒了很多，想着还得赶回公司去上班，便不想等还在纠缠不休的周丽娟出来，我自认为没有话要跟她说。
可就在我准备走出法院的时候，身后传来了周明川的声音，“舒孟露，请你等一下可以吗？我想跟你谈谈。”
陌生的称呼，客气的请求让我不禁一怔，原来有一天我跟他会变成今天这样，真是世事难料，计划赶不上变化。
他快步跑了过来，身后还跟着抹着眼泪可怜兮兮的周丽娟，那样子跟条丧家犬无二样。
我看了一眼一蹶不振的周丽娟，以一个过来人的身份提醒她，“不就是离婚么？又不是死人了，你何必哭成这个样子。”
这两兄妹大概是没想到我居然会这样说，都是瞪大了眼睛看着我，让我还有点不好意思了，正好赵德凯也揽着苗青青过来了，我便提高了声音。
“难道离婚了就不用过日子了，这以前也不是男人养着你呀，你不是自己上班挣钱的么？别这么没出息，这世上的男人一抓一大把，下次眼睛睁大点，记得看清楚点，不要找个人模狗样的畜生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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