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七十四章 阿尔泰尔的吻是死亡的味道(完)
第四百七十四章阿尔泰尔的吻是死亡的味道(完)
她被压在冰冷的石灰岩墙壁上。
萨塞尔就站在她身前,宽肩细腰,犹如雕塑的长臂上交错着青筋血管和黑色符文,乌黑的头发凌乱地垂下来,赤裸着上身像头残暴的野兽,只在腰间别着战裙似得白色巫师袍。这袍子的设计混杂着军队制服和祭司法衣的两种风格,是光明神殿的十字教特有的样式——给骑士用的,不是给巫师用的。他也不像个巫师。
他的确不像巫师,反倒像是来自野蛮的游牧民族。
哪怕是在地底,萨塞尔身上还是散发着一股太阳炙晒过的皮肤的气味,那是科洛伦恶魔残留的味道。而他的吻则是如此狂热,甚至有些残酷,明明不算急躁,却让她几乎无法呼吸。阿尔泰尔的指尖感到刺痛,眼睛无法抑制地睁大,腰腹的肌肤上体会到他手指烧炙般的抚弄,舌头则毫无心理准备地被挑进对方口中,舔舐到他利如刀锋的牙齿。
这太荒谬了......他怎么敢?
她被这个远比她高挑的黑巫师抵在冰冷的石灰岩上,几乎就当真像个软弱无力的公主在被茹毛饮血的野蛮人揉在怀里,尽情撕咬。
这个狂热的吻也的确带来了一股寒气,是魔巢的寒气,可在阿尔泰尔看来,却像是死亡的寒气,和月光一样冰冷,也和月光一样朦胧,带着奇异的味道流进她的灵魂深处,为萨塞尔这荒谬的举动带来一个足够荒谬的理由。
无比荒谬的理由......
这个吻委实不能说短,或许也不能说长,但她除了无法理喻的困惑什么都没体会到,除了舔舐和吸-吮的触感什么都没意识到。等她扶着他发烫的胸膛喘息时,她感觉自己大概有好几分钟没呼吸一口气了。
她被抱住的腰感到刺痛。
“这是利息,阿尔泰尔,我亲爱的公主殿下。”萨塞尔几乎是在她耳旁低语,用透着淡蓝色的瞳孔捕获了她的目光,他不仅环着她的腰,还死死捏着她扶在他胸膛上的手:“你得记住我在你身上有很多利息没有收回,这大概因为我不是一个特别大度的人。相比结果而言,过程同样重要,你说是不是?”
你也明白,他的眼睛在说,你做的这件事有多么徒劳。
“是啊......萨塞尔,过程同样重要,”阿尔泰尔复述了一遍,从嘴角扯出一个狞笑,“而且非常重要。”
她拿那只手套还在的手朝他喉骨撞过去——非常用力地撞过去。然后她感觉自己飘了起来,在半空转得头晕目眩。她被提起来抱在他怀里,萨塞尔用力捏着她的手。
她挣扎了两下,没有任何效果。她简直像是被野蛮人凌辱的奴隶。
“啊,天哪,你笑起来可真美,我几乎要爱上你了,公主殿下,或者我已经爱上你了——至少在过程同样重要这件事上,我们达成了一致,是不是?”黑巫师说。现在她感觉到他充满野性美的胸膛粘在她背上,细窄的胯部贴着她的臀扭动,他甚至还在她耳边柔声低语。她深深地吸了口气,感觉胸口发紧,似乎有某种东西充满了她。她打算和他讲理,可意义似乎不大......
现在,她看到他眼中那感情是什么了。那是饥渴,似乎永远都无法满足的饥渴。
“不,你不用和我讲理,公主殿下,”萨塞尔低声说,“我只是在你死在莱伊斯特手里之前给予你一点祝福,用祈愿和爱祝福你不会死在邪恶的反派手里,对吗?这就像故事里所有情侣在离别前都会做的那样,你说是不是?”
“萨塞尔,在故事里,你这种人可不会活到结局。在故事里,你通常是会被打倒的那个。”
“我总是有能力活到结局,阿尔泰尔,我总是有。”他说,声音低沉而沙哑,“哪怕我不能,你也会死的比我更早,因为你才通常是会被打倒的那个。我甚至现在就能拧断你的脖子,这并不比拧断一条母狗的脖子难出多少。”
阿尔泰尔笑了,哪怕黑巫师在俯视她,她还是觉得自己才是站在高处的那个人。
“我警告你,萨塞尔,如果我没有在这次逃亡中送命,我会活到把你从最下面到最上面都插-进木桩钉在帝国首都刑场为止。你能活过来一次,我就能杀你一次。你要是敢再逾越一步,我保证,哪怕你夹着尾巴逃跑了,我也能把在这世界上和你有联系的每个人送进胡德之路,直到我找到你为止。”
“嘘——”萨塞尔遗憾地摇头,胡须扫过她的手指,“我们可还签了条约呢,阿尔泰尔,你得明白什么是能做的,什么是不能做的,就像我其实根本不能拧断你的脖子一样。我只能借莱伊斯特的手杀你。”
这该死的条约......
“哦?看起来我们的想法都没什么不同,萨塞尔,你觉得我能借谁的手毁掉你的一切?”
“是吗?可是你又没给我线索,那我就只好猜咯,你觉得猜测有什么意义呢?”
“能带给你一些欢乐的回忆,萨塞尔,”阿尔泰尔说,“我想等你孤身一人上了绞刑架,你欢乐的回忆必能给你带来极大的安慰。”
“我更想回忆我和我亲爱的公主殿下在渺无人迹的地底,在巨噬蠕虫栖息的洞窟,在统御主即将降临的地方的一个热烈而朦胧的吻,还有她柔软的腰肢和手指,她甜美的柔唇和呼吸,你觉得我该把这些回忆带到哪里呢?”
“时间自会证明一切,黑巫师,我取人性命的时候通常只会记得他临时前的表情。”
“我取人性命的时候什么都不会记得,公主殿下,因为死去的人是没有意义的。如果你死在莱伊斯特手里的话,这一切也不会留下任何记忆。”
“我不在乎,萨塞尔,我在乎的是现在你该滚了。”她睁大眼睛。她的手还被他死死握着,她感觉她的脸和手快麻木了。“在统御主降临之前,你该离开这里了。”
“是的,是的,我们的确浪费了很长时间,”萨塞尔耸耸肩,“但我们现在是在友好的交流,你觉得呢?”
“是的,毫无疑问,非常友好。”她微笑道。
在我能忍受到极限之前......
“在这场漫长赌博里,我迟早会赢得一切,公主殿下,我能取回我能拿到的所有战利品。”
“我只怕这世界不会如你所愿啊,黑巫师。”
“会的,它会的,你也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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