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八章 我会在你坟头
第一百九十八章我会在你坟头......
“天才诗人!”一位女士尖声叫起来,“成为乌尔科先生的主角简直是一种荣誉!”
“高于荣誉!”另一位女士接着说,“我每天都在做梦成为乌尔科先生叙事诗的歌颂对象,难道还有比这更加美好的事情吗?”
“过奖了,各位女士,”诗人谦虚的反驳说,“作品的构建离不开灵感源泉,我现在所思所想的一切都离不开那位勇敢的先生做出的举动——那是我无法也无力做出的。说道鄙人,诸位为我鼓掌,但我也想把荣誉一同分给那位勇敢的先生。”
“乌尔科!谦虚的乌尔科!”崇拜者们在兴奋中不停地尖叫。
乌尔科又开始念关于萨塞尔的新诗。诗中描写他家里失火,却无法将火扑灭,因为他跑来救火的情人们都彼此怀着深深的妒火,这妒火是如此强烈,甚至导致他家中的火无法被扑灭。
结局当然还是悲剧。萨塞尔死在火灾里,而他的情人们纷纷殉情自杀。
听到这里,萨塞尔实在听不下去了,他也不好对这诗人和他那些崇拜者动手,就直接拽着贞德的胳膊走开。
“看看这位勇敢的先生和他爱火难抑的伴侣——因为无法承受乌尔科先生的赞扬,他们害羞地离去了!”
几位女士由于尚未停歇的兴奋而尖叫着。
乌尔科立马从椅子上跳起来,若有所思地捋了捋头发,仰起头来,用深沉的目光注视天花板——使得他那些崇拜者们发出一阵接着一阵此起彼伏的尖叫。
诗人又开始念新的叙事诗。
但这时候他们已经走远了。
萨塞尔拽着贞德匆匆忙忙地穿过走廊,途径几个灯火通明人声嘈杂的房间。很多青年男女聚集在里面闲聊。一段时间后,他们来到一个荒凉的长廊拐角尽头,迈进一个单独的化妆室,在幽闭的黑暗中关上红木门,就此隔开了内外的世界。
他松开拽住她胳膊手,点燃蜡烛。尽管依旧很昏暗,可烛光还是照亮了大半个化妆室。粗略来看,这里颇为狭窄,靠墙的位置陈列有一台摆有许多胭脂水粉的化妆台,化妆台上摆着半身镜,除此之外,就只有一张很华贵的木椅子——等到贞德慢条斯理的坐下,化妆室就只剩一两个人站立的空间了。
萨塞尔后退一小步,盯着她,试图组织语言。
贞德没给他留时间,一把扯住他的衣领。
“听着,萨塞尔,关于那位来自罗马的旅行诗人乌尔科,你觉得他对你的评价如何?是否准确地命中了你这个人的性格本质?”
“我是绝对不会自杀的。”
“那我来帮你自杀。”
“那你会殉情吗?”
“我会在你坟头倒泔水。”
“我会在你坟头小便。”
“昨天深夜,你和梅林胡说八道的时候对我进行了侮辱。萨塞尔,你莫非不记得我昨天对你陈述的许诺了吗?我要烧死你,烧到你眼珠爆出,让你的四肢痛苦的折断,让你罪恶的双手变成粉末。那些事情可还一件都没实现呢。”她用出奇平和的声音说,可正因为平和,才显示出相互攻击和驳斥的分量,而且还带有难以形容的讽刺挖苦。
“许诺?忘了它吧,贞德。今天早上我叫你起来的时候,你像发疯一样咬我的手和胳膊。”萨塞尔用比贞德更平和的声音说道,“就像是一条得了狂犬病的野狗。”
“萨塞尔,在昨天,在邪神化身的眼皮子底下,你把我脸朝下按在地上,而且你还和莫德雷德混在一起。”
“贞德,在昨天,同样的地方,你用闪电炸掉了我三层鳞片,还用牙咬断了我的犄角,而且你还和希尔维亚混在一起。”
“萨塞尔,在六天前,在桑塞瓦利诺一家的死亡现场,你称呼我为:‘脱缰的野猪’。”
“贞德,在六天前,同样的地方,你扯掉了我的衣服,还拧着我的脑袋往墙上磕。”
“萨塞尔,同样的时间,还是在同样的地方,由于你忙着勾搭戴安娜·卡文迪什,你让两个两三岁的幼儿看到了他们母亲的尸体。”
“贞德,在半个月前,你烧掉了我放地下室关在法术囚笼里准备做实验的一团修格斯。”
“是的,萨塞尔,你敢在教会地下室里释放多少次邪恶的眷族,我就敢烧多少次地下室。”
“你,贞德,你在半个月前顺走了我的钱包。”
“你,萨塞尔,你在一个多月前,在我身处监狱的时候,和卡莲·奥尔黛西亚传出来风言风语。”
“你,贞德,你尽表现自己,结果却在一个多月前,你自称询问情报的时候,却因为街头斗殴而入了狱。”
“那是因为我遇到了那个没家教的小鬼,你这个该死的败类衣冠禽兽!”
“那也不是你因为街头斗殴入狱的理由,你这个不识字的文盲弱智村姑!”
这时附近的房间有人喊了出来,好像是恼火到了极点:
“你们烦死了!声音能给我放小点吗?隔音墙壁都挡不住你们的说话声!”
“......”
“......”
“哼......现在告诉我关于植皮者的问题,”贞德松开他的衣领,然后,她从化妆台上拾起一盒标明是淡妆的口红,递到他手里,“顺便把这东西给我涂上。”
“你自己没手吗?”
“真不好意思,我是不识字的文盲弱智村姑。”她冷笑。
“好吧,目前我观察到四个人可以确认是植皮者,可是人太多,我很难辨认具体身份。”萨塞尔一边说,一边打开手中镀金的圆顶盖子,从中取出一件件精致小巧的道具,以很熟练的动作用口红掩盖了她因缺乏睡眠而略显苍白的嘴唇。
“我上一次化妆......应该还是庆祝战争胜利参与仪式的时候,那时帮我上妆的是宫廷的侍女,也是我唯一一次涂这种东西。”贞德抿了抿嘴。此时,那两片稍感苍白的薄唇显得格外红润,整体呈现出粉色,并透着很淡的玫瑰红。然后她把目光投向萨塞尔,“你的动作好像很熟练,萨塞尔,啊?我的记忆虽然有些模糊,可宫廷侍女的技巧似乎都没你高明?”
萨塞尔只是把两手摊开。
贞德一把扯过他的衣领。
她的眼睛在很近的距离盯着他,嘴角挂着很扭曲的笑容。她的目光含着探询,声音很轻,勉强能听的见,但是语气明显不怎么友好。“现在,让我问个问题——”
他下意识地盯着她轻轻张开的——刚经他手上过妆的水润的双唇。就在这一瞬间,萨塞尔感觉他并不存在的心脏似乎跳了两下。
他突然笑了,不假思索地上前把她抱住,动作很轻,但是没有踌躇或犹疑。他把手搭在她两只雪白的肩头上,把他的嘴贴在她柔软的嘴唇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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