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员书架
首页 > 其它小说 > 病案本全文无删减阅读全文免费笔趣阁 > 第58章 他也不是神祇

第58章 他也不是神祇

目录
最新其它小说小说: 网游之剑刃舞者抗日之幽灵红警之崛起南洋天降神皇你打不过我吧王者荣耀:最强召唤系统开局就上了封神榜西城往事科技:打破垄断全球的霸权她除了能打一无是处长生从斩妖除魔开始灭运图录我的二次元人生漂泊诸天只求生直播之死亡设计师虐文女主只想炼丹[穿书]恶毒反派的洗白计划错撩超时空穿越东京文豪

贺予站着的位置比较远,挺偏的一个角落。

因此没什么人注意到他。

眼下,这个并非什么名胜古迹也不是网红景点的小巷子被围的水泄不通。好多举着手机的人都在叽叽咕咕。

而就在不久前,谢清呈回到了陌雨巷。

谢清呈当时是打车回来的。

——

他因为昨天和贺予疯了太久,醒来时就已经不早了,再加后续付钱吵架纠缠,回到陌雨巷时天色已暗,正常情况下,这个点大家都应该在家吃晚饭了。

但陌雨巷门口却并非如此。

谢清呈打到附近的时候就发现巷子门口站了很多民警,民警们正把一些高举着手机在拍照拍视频的人挡在外面。

“车就只能停这里了。”司机看前面是条单行路,这样说道。

“那就在这里停,谢谢。”

谢清呈结了账,长腿才刚迈下出租,眼前忽然泛起刺目闪烁的白光。他一瞬间以为是自己身体太难受,眼花了,后来才发现是那些被警察阻拦着的围观群众在对他疯狂拍照和录像。那阵仗,不知道的还以为什么明星来了。

“就是他!”

“谢清呈,你能回答一下广电塔杀人案和你有什么关系吗?”

“你的视频为什么会被犯/罪份子投放?为什么不放别人的就放你的?你和成康精神病院有关联吗?”

“网上说你也卷入了对精神病妇女实行软禁和猥亵的策划中,你怎么不打算澄清?”

“谢清呈,你为什么要侮辱秦慈岩教授?他那可是国士无双!你这人有没有良心!就你还能当医生当老师!早点滚进监狱里去吧!!”

谢清呈来之前就已经大致已经知道了情况,因为沪大广电塔一案,他们家现在成了站在风口浪尖的倒霉鬼。有人在网上散布了谢清呈家的住址,于是拍视频的小网红也好,思想朴素的路人也罢,都开始像嗅着了血腥气的食人鲳,扎了堆地往陌雨巷涌。

别说他家被泼油漆了,就连左邻右舍也跟着受到了牵连。

黎姨冲出去和他们理论,却被拍了视频发到了网上,说这是谢清呈的妈,泼妇在撒泼呢。

谢雪则被说的更离谱,直接被指认成是谢清呈的小老婆,是个小三。

发视频的人因此赚了好大一票流量。

后来谢雪哭着报了警,警察来了,陈慢也来了,把这些人都赶到了巷子外,闹得厉害的几个直接被陈慢送进了派出所喝茶。

其他人见状,虽然不敢泼油漆扰民了,但还是有不少围在巷口不肯散,他们知道谢清呈肯定会回家的,看,这不就回来了吗?

“拍他!”

“谢清呈,你看一下镜头。”

“……”

看你妈。

谢清呈根本不理他们,还真就大佬出街似的甩上车门沉着脸就拉开警戒线往里走了。沪州的小破出租车,硬生生被他带出了黑/道大佬的超跑架势。

“哥!哥!!”

巷子里倒是安静,谢雪坐在家门口的小凳上,一看到谢清呈,就飞扑过去,九十多斤的重量附赠加速度,谢清呈本就疼得厉害的腰差点被她给撞断了,往后退了两步。

这换作平时,她大哥随便就能单手接住她,甚至还能抱她原地转好几个圈,现在谢清呈连这一扑都承受不了,谢雪愣了一下,抬起红通通的眼睛:“哥,你怎么了?你身体不舒服吗?”

“……没事。”谢清呈轻咳一声,“没站稳。”

陈慢也走过来了:“谢哥。”

左邻右舍的都在院子里,爷叔,姨娘,摇着蒲扇,赶着蚊蝇,见着谢清呈回来了,都望着他。

没人说话。

黎姨穿着花睡衣坐在老樟树下抹眼泪,一双旧拖鞋都穿反了,趿拉在脚上。

谢清呈抱着谢雪,安抚着拍着怀里女孩的头和背,环顾四周——因为之前大量拍视频的网红涌入,这条从来破旧但清幽典雅的巷子里被闹得乱七八糟,刘爷叔家的花盆被砸了,赵姨娘的篱笆被掀了,就连隔壁王大姐儿子养的哈士奇的狗窝,都被挤成了一堆烂木头堆。

那狗傻站在旁边,估计到现在还没缓过来,它寻思着它不是拆家的王者吗?这些人怎么比它还畜生,把它的狗窝都拆了呢?

更刺眼的是谢家连同周围两户的墙面门窗,上面被泼了血一样的油漆,还有人用猩红色的喷漆写了几个歪七扭八触目惊心的“滚”字。

谢清呈的心理素质是真的好,面对这样的情景,竟也没有被击溃,他甚至没有受到太大的冲击——也是,昨晚的事都经历了,现在还有什么能刺激到他的。

他只是觉得连累了别人过意不去,沉默良久,回头对院子里那些一言不发的邻居,说了一句:“……不好意思。打扰到你们了。”

晚风沙沙地在院落里吹着,吹过枇杷树,常春藤,还有老姨娘老爷叔的睡裙睡衣。

过了好一会儿——

“小谢啊……”

张奶奶开口了。

谢清呈没回应,他以为这是在叫谢雪呢。他已经很多年没有被邻居们叫过小谢了,大家觉得他冷,又厉害,都管他叫谢教授谢医生。

小谢还是他念书时,他们才用的称呼。

直到张奶奶颤巍巍地走过来,伸出老树皮似的手,攥住他的胳膊,他才意识到她喊的其实是他。

“那个,小谢啊,你不要怕啊……我们大家把手机都放屋里头了,谁都没有拿在身上,这里不会有人拍你害你的……”

谢清呈怔了怔。

他这会儿才看到张奶奶浑浊的老眼里盈着些担忧的泪。

“没事好孩子,回家好好睡一觉,外头有警察呢,他们进不来,院子我们会打扫的……不要想那么多,没事,没事啊。”

“是啊,小谢,没事的。”

“那都一群披着人皮的鬼,你别把那些网红太放心里。”

“对呀,而且我这篱笆都扎了十多年了,弄坏了正好换新的。”

“谢哥哥,我的狗窝也可以换个大狗窝了,这还是啊呜小时候买的呢,它现在睡都嫌挤了。”

谢清呈刚才在外面挺麻木的,没什么感觉,言语暴力对他而言是最无所谓的东西,不过尘埃浮屑,无需介意,他甚至连一个眼神都懒得分给对方,只要不伤到人就好。

但这一刻,他看着这些低头不见抬头见,相处了二十多年的老邻居们,忽然就觉得心里有什么东西碎开了,滚烫的,可又是钝疼的。

“……真的很对不起,打扰你们到这个地步。”

他不知道该说什么,尤其他看到了刘爷叔家养在院子里的那一株白兰花也被踩坏了,亭亭如盖的花树倒在了乱泥碎陶之间。

他的心也像是被陶盆的碎片割伤了,看着刘爷叔已经佝偻的身影:“……这还是孙姨娘以前种的。”

孙姨娘是刘爷叔的老伴,得了肺癌,早几年去了,她生前最喜欢白兰花,这一株是她二十多年前亲手栽下,那时候她还是个嗓音洪亮的大姐呢……刘爷叔也是个身板笔挺的大叔。

二十年风雨都没有摧折的花树,却在这一夕涌来的人潮踩挤下,被拦腰折断了树干。

刘爷叔看着树干里的年轮出神,每一轮都像是过去好岁月的影,是她的笑容泛起的涟漪。

谢清呈是个硬汉,但这一次,他在沉默许久后,他的声音却仍压不住,有些沙哑了:“……叔,对不住。”

“……啊呀,没事的呀,小谢。”过了好久,刘爷叔才愣愣地回过神来,他拄着拐杖走过来,拍了拍谢清呈的背,就像小时候那个在钢铁厂工作的大叔,用铁塔般的大手拍着那个少年一样。

“没事的,就是一棵树,人没事就好,人没事就好。树……树可以……再栽嘛……”

但是老头儿说到这儿,忍不住低头擦了擦泪。

谁都知道再栽也不是那一棵了,栽树的人成了泉下骨,树也终究随之芳华去了。

刘爷叔擦干了泪,生着皱纹的面庞上,努力捯饬出一抹笑意:“这树当时还是你给婉芸从花鸟市场买回来的呢。你爸妈帮她一块栽的,你以为我老糊涂了吗?我都还记着呢。”

“对的呀,小谢,阿拉都住了一块廿多年了,侬是怎样的人,侬爹娘是怎么的人,阿拉会的不晓得?外头怎么说,侬和小雪都还有邻里邻居,伐要得慌,晓得?快进屋休息吧,洗一洗,侬看侬恰力个样子。”

“就是说啊,快去洗洗吧,脸色那么难看,哎,侬爹娘活着要心痛啊心痛死了……”

谢雪从谢清呈怀里抬起头来,眼泪汪汪地看着所有人,再也忍不住了,又一次埋头到她哥哥怀里,哇地一声,放声大哭。

谢清呈反复谢过又道歉过,终于带着谢雪他们回屋了。

陈慢和黎姨也进了他们房间。

从屋内往外看去,窗上洒着的油漆就更像是狰狞舞爪的血。

谢清呈:“……”

陈慢:“谢哥,你不要太担心,这些人就和蝗虫过境一样,一下子就过去了,他们这算是寻衅滋事,我请了同事好好找他们一个个算账。这几天陌雨巷都会有警察守着,不会再有什么问题……”

谢清呈轻轻咳嗽,他原本就浑身酸痛,人又在发烧,这会儿完全是在强撑,只是屋子里灯光暗,没有人看出他很明显的病态来。

他敲了根烟出来,想点上,看到了黎姨,又把打火机放下了。

“……”

“哥,现在我们怎么办啊……”

“小谢,当初秦教授的事,中间是有什么误会吧?你……你从前回来提到他几次过,都是很尊敬的,你说那些话……那肯定……那肯定是有什么原因。”黎姨擦着泪,“你能不能想办法,去解释解释?啊?这样有一些人就不会再追着你,难为你了……”

谢清呈:“……”

“小谢,你说话啊。”

屋外是浓得化不开的长夜。

屋内最亲近的几个人就在身边。

谢清呈微微颤抖的手指无意识地拨弄着钢制打火机,点亮了,光又熄灭,点亮了,但光又熄灭……

最后他把火机扔到了一边,闭上眼睛,嗓音沙哑疲惫,却很坚定,很固执:“没有。”

“……”

“没有人冤枉我,是我说的,都是我的真心话。”

“我确实看不惯秦慈岩做的那些荒唐事。我那时候心态变了,他和我关系也不太好。那就是我一时冲动说出来的,是我欠了考虑。”

“……”

“可是哥——”

“我不是完美的,谢雪。你哥也只是个普通人,会怕,会担心,你那时候才那么小,我亲眼看着他被杀,我没有办法再在医疗系统坚持下去……我怕了,我离职了。事情就是这样。”

几许沉默。

谢雪的声音像是无助的小猫:“……哥,你连和我们,你都不能说真话吗?”

谢清呈出了很久的神,眼睛里仿佛闪过过往的幽灵,他最后闭上眼,低了头,手合十,抵在眉心间,他轻声地:“我说的,就是真相。对不起……我让你们失望了。”

这一夜的谈话,最终还是以漫长的沉默作为了终结。

谢清呈是个很固执的人,这一点,房间里的三个聆听者都非常地清楚。

“这张卡里有三万块钱,黎姨,您拿着。邻居家损坏的那些东西,我们不可能说不赔就不赔了。如果不是因为我这件事,他们也不会无故受这个连累。”谢清呈说,“剩下的情况,我会想办法处理,您安心在家里,别往外跑去。”

“小谢……”

谢清呈的眼睛和他母亲是很像的,和周木英一模一样的桃花眼,和周木英一模一样的硬气。

黎姨的心又抽了一下。

她是济慈堂的弃婴,年轻时当过沪州夜总会的坐/台小姐,伺候那些毛巾老客,别人都说她是个裤/裆发臭的婊/子,周木英在扫黄打非的任务中审了这个女人。

黎妙晴那时候谁都不服,叼了根问警察要来的烟,坐在审讯室内,一句话也不肯交代。

她说我就是个臭裤/裆的婊/子,怎么着,你们抓了我,我回头还出去卖,要你们管!

周木英说,黎妙晴,你才十七岁。我不想把你送进去,那地方你进去了,出来之后你整个人生就都沾上墨了。

我知道你没有父母,没有家庭,这是我的名片,这是我们办公室的电话,这个,是我家里的电话,私人的。

你有什么事情你找我。我不仅仅是个警察,我也是个女人,是个妈妈。我不想看着一个都还没成年的女孩子走这样一条路。

你叫我木英吧,不用叫我周警官。

我可以帮你的,你不用怕。

当时,就是那样一双桃花眼,在审讯室望过来,望向她。

黎妙晴觉得的身子像是地震了,震源是那颗早已千疮百孔的心脏。

她后来就成了周木英三教九流的朋友中的一个。

这段关系维系的很稳定,周木英对这个失/足少女一直关照着,逢年过节都可怜她,让她上自己家来吃饭,从没有瞧不起她的意思。

周木英和谢平落魄时找不到合适的住处,黎妙晴就在自己住的陌雨巷给他们打听了一个二手房交易,因此和他们成了邻居。

之后二十多年风风雨雨,黎妙晴再也没有接触过那些肮脏不堪的皮肉营生,她做旗袍,当裁缝,给周木英缝了一件又一件华美的袍。

现在黎妙晴都已经两鬓斑了,周木英是泉下骨。

她给周姐姐做的最后一件旗袍,是周木英的寿衣,很漂亮的锦缎,她特意缝了长袖,好掩盖住周木英的断臂。

因为黎妙晴知道,周警官不仅仅是个警官,她还是个女人,是个母亲,是个妻子。

她是爱美的。

她是最美的……有那样一双坚定的,明亮的眼睛。

现在这双眼睛仿佛隔着岁月,望着早已面有皱痕的黎妙晴。

谢清呈:“这么多事儿都过来了,这一点对我而言真不算什么东西。”

黎妙晴一声叹息,终究什么也不再多说了。

谢清呈安顿着女人和女孩儿歇下。

外面开始下雨。

夜更深了。

谢清呈披了件秋款外套,拿了两把雨伞,一把递给了陈慢。

“早些回去吧。”

“……哥,你今晚不住这儿吗?”陈慢有些意外,他以为按照谢清呈的性格,今天是一定会陪着谢雪的。

但谢清呈实在是撑不住了。

他额头像火烧一样烫,身子绵软无力,更别说某处那难以启齿的痛和麻。

如果陈慢仔细一点的话,就会发现谢清呈今晚根本没怎么坐下来过。

“不住了。学校有点事,要先回宿舍去。”

“那我送你吧……”

谢清呈推开门,外面吹进来一阵秋雨的凉意。

“不用。”他掌了黑色碳素柄大伞,裹紧了秋款风衣,走进了黑沉沉的夜色里。

他没有办法再伪装太久,他能感到自己的背后已经被冷汗渗透了,潮热一阵又一阵地上涌,他的脸很烫,眼眩晕,一半的神识都好像被生生抽离了肉/体。

陈慢:“那你……”

“走了。今天辛苦你。你也早点回家。”

走到巷子外,都已经凌晨两点多了,还有人冒着雨在外面苦等着,谢清呈都佩服他们的毅力。他在警戒线内叫了辆的士,车来了,他收了伞就钻进了出租里,把爆炸般的吵闹和闪光灯都隔绝在外。

他一上车就撑不住了,疲惫地往后座上一靠,抬手阖眸:“……”

的哥:“大哥,去哪儿啊?”

“……”

“大哥?”

对方叫了第二声,谢清呈才从烧热的模糊中缓过神来。

他知道自己其实应该去医院的。

但是他一点也不想去,去了该怎么和医生说?

会所小房间里发生的事情,以他的自尊和狠劲,他宁愿打落牙齿和血吞,他宁愿带进坟墓里。他怎么和医生解释发烧的原因?

他自己就是医生。

回去吃点消炎药就算了。

这样想着,谢清呈把唇齿间的医院,换作了:“沪医科教工宿舍楼,麻烦了。”

的士绝尘而去。

谢清呈没有看到陈慢在喧闹的人群间站着,站了很久,小警察眉头担忧地皱起,最后返身先回了陌雨巷内,过了一会儿又跟出来。

他更没看到在马路对面的24h便利店里,贺予正坐在玻璃橱窗后面,喝着杯咖啡。

而后贺予把咖啡扔了,压了压帽檐,走出了便利店。

www.。m.

目录
神医娇妻飒爆了金枝我见银河我的宇智波太稳健了暖玉初恋是颗夹心糖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