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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6章 无可救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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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僵尸!你怎么在这里?”

恶臭又潮湿的下水道里,提着不灭灯,正捏着鼻子无处下脚的一脸震惊,对着坐在破木桌旁边的大块头大呼小叫。

哥洛佛瞥了一眼,不吭不响地解下武器,兀自从带来的食物袋里拽走一个鸭腿。

下水道的各个角落里,星湖卫队被抽调来随扈王子的成员们,一边提着不灭灯做安全检查,一边无不震惊地打量这个不见天日的地方,感叹殿下平时唯唯诺诺其貌不扬,关键时刻居然还藏了这一手。

通道另一侧,一个人从干草铺盖上坐起,发出不满的哼声。

“哇哦,还有你,哑――我是说,帅气的罗尔夫大兄弟!”

多伊尔高兴地挥手打招呼,灯影晃动,照得整个通道里影影绰绰。

罗尔夫皱眉盯了他好一会儿,发出警告的怒哼,这才躺回铺盖上,顺便翻了个身,面朝墙壁。

“他刚轮完班。”哥洛佛咬下一口肉,言简意赅。

“所以,从北门桥开始,你们几个就不见人影……”怀亚守在王子消失的小木门处,拿着小本子皱眉道。

“殿下的命令。”

木桌的另一头,米兰达喝了口刚刚泡好的马黛茶,淡淡道。

“还有我最最最最亲爱的米拉!”

转过身来,张开双臂一脸惊喜:

“天啊,这是什么地儿?你们仨为什么躲在这儿?”

是办砸了差使,没脸回去见殿下吗?

“小心,”角落里,一个不那么熟悉的声音传出,让准备检查地牢门的库斯塔脚下一顿,“别太接近那道门――我们测算过,那是犯人异能生效的最大距离。”

众人纷纷蹙眉。

“啊,我认得你,你是那个拽拽的塞舌尔的老相好……”多伊尔一拍脑袋,对着角落里的发声者,抱着一把剑的邋遢男人道。

“卡西恩骑士?”怀亚认出此人,一脸震惊,“你怎么……您也在这里?”

卡西恩头也不抬:

“你们队长没来?”

怀亚一脸疑惑:

“他,马略斯勋爵说这活儿过于简单,我们自己就能……可您刚刚说犯人?异能?那就是说,那个杀手就关在这后头……”

众人闻言一凛,纷纷看向那道木门,有的疑惑,有的惊讶,还有的警惕。

涅希回过头,一头雾水:

“什么?哪个杀手?”

怀亚没有理会他,只是急急翻着自己的小本子,恍然明悟:

“殿下说过,他的武器是夺来的……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他抬起头,心情复杂地看向闭目养神的卡西恩骑士。

“那就是说,这一切,都是殿下和希莱小姐布下的圈套?”保罗的手掌略过墙体,蹙眉道。

大多数人眉毛一挑,各自惊疑。

“错误引导,”卡西恩轻轻抚摸着自己的长剑,“至少小姐是这么说的。”

“等等,你是说,”听到这里,反应过来,“小两口其实没有闹翻?”

卡西恩并不理他,怀亚也专注于自己的记录。

“所以那天晚上,那只老鼠没有逃掉,”摩根冷哼道,“只是换了个笼子。”

“他从来都逃不掉,那个杀手,那个剑士,”米兰达幽幽出声,陷入深思,“无论有没有笼子。”

“笼不笼子的不晓得,但我晓得他死定了,”哥洛佛呸地吐掉骨头,狠声道,“呸,玩弄人心的小丑。”

“是啊,身手再高又如何,极境又如何,”保罗眼神闪动,“权势面前,只是跳梁小丑,徒作困兽之斗。”

卡西恩微不可察地撇了撇嘴角。

“殿下进去这么久,应该是劝降失败了吧?咱就是说啊,什么时候开始严刑逼供?”涅希不忿地磨拳擦掌,寻思着要怎么报前仇旧怨。

唯有凝望着地牢的小门,表情复杂,怅然若失,任由哥洛佛毫不客气地把他的食物袋掠夺一空。

星湖卫队照流程做完安全检查,安排好岗位轮班,各找地方歇脚。

“可是,”怀亚忍不住开口,“泰尔斯王子和……和你家小姐在里头,跟俘虏独处一室,真的安全吗?”

众人齐齐移转目光,盯向那个小门。

“我不知道你们的殿下如何,”卡西恩道,“至于希莱小姐,放心,她安全得很。”

有安全之虞的,是那个俘虏才对。

“那杀手毕竟是极境高手,还是个邪恶的吸血鬼,”保罗冷静地道,紧了紧身上的武器,“是什么让你这么有信心?”

卡西恩沉默了一会儿:

“经验。”

众人面面相觑,不明所以。

就在这时。

“咳咳……”

正经地咳嗽几声,吸引大家的注意:

“这么说,僵尸,米拉,还有哑巴,你们是奉殿下的命令,身当重任?还一直瞒着我们?”

哥洛佛和米兰达对视一眼。

“是的,因为这事儿最好越少人知道……”

“如此重任,他……殿下他为什么不让我去做呢?”可怜巴巴地道,一副梦想破碎的样子。

明明他才是卫队里最有钱途的护卫官啊!

哥洛佛露出为难的表情,求助似地看向其他人,但后者们纷纷不讲义气地撇开视线。

“好吧,”僵尸求助无门,只能硬着头皮继续,“其实是你这人……”

“事实上,殿下是打算把一件重任交给你,由你去承担的。”米兰达突然开口,打断了哥洛佛。

眼前一亮,竖起耳朵。

“什么?何等重任?”

可米兰达表情一黯。

“但是那重任代价太高,”她幽幽道,“为了完成任务,你必须得死。”

话音落下,下水道一片静默。

“死,死?”

顿时脸色煞白。

他感受着周围人投来的目光,尴尬地咳嗽一声:

“死啊,死……我,我……我那个不怕……不怕……怕……怕……”

多伊尔唯唯诺诺,语气转柔:

“怕是……怕是力有未逮……毕竟如此重任,而我还太,太……”

“但殿下不忍你丧命,于是放弃了,”米兰达喝了口星湖堡带来的马黛茶,苦涩入喉而神色不改,“他又怕你内疚,才特意让我们瞒着你。”

“太可惜了!”

突然怒吼出声,把所有人都吓了一跳。

只见出身高门的多伊尔护卫官神色坚毅,视死如归,在恶臭扑鼻的下水道里,果敢地叉腰挥手:

“在下还欠着殿下一条命呢!若王子有令,别说区区一死,就是刀山火海粉身碎骨,我也绝不犹豫半分!”

米兰达和哥洛佛对视一眼,目光复杂。

盯着那个关俘虏的小木门,眉飞色舞,特意提高音量,震彻下水道:

“殿下英明又仁慈,还顾恤下属,我等无以为报!唯有――”

砰!

一条义肢从干草铺盖里旋转着飞出,把连人带他的豪言壮语,一同砸进通道中间的水沟里。

早有准备的米兰达眼疾手快,推出剑鞘,精准地勾住多伊尔脱手而出的不灭灯。

“告诉过你的。”

晃荡不定的光影中,僵尸叹了口气,扔掉手里的骨头,一把抄住飞上半空的义肢。

“他刚轮完班。”

――――

“我改主意了。”

地牢里,希莱的手指灵活一转,从泰尔斯手里一把抽回缠满丝带的匕首。

“这匕首挺好用的,”她大咧咧开口,浑然不顾泰尔斯瞪圆的眼睛,“再借我玩儿两天。”

玩儿两天?

泰尔斯难以置信。

“我不明白,”泰尔斯不满道,“你为什么非要拿它做抵押?”

她知道这柄匕首对他的意义吗?

还是说,其实她知道?

才特意选中的jc匕首?

“谁知道你会不会中途反悔,过河拆桥,”希莱在半空中来回划动匕首,口中还不忘拟声,就像在挥舞玩具,“总得留个信物?”

“我之前都说了,我可以写字据,写保证书,承诺书,签字盖印,一切……”

“字据管个屁用。但如果那夜你中途反悔,而我真的自杀了,至少人们会知道,我是死于王子的匕首。”

“你不会真的觉得我会逼你自杀――”

就在此时,锁着人犯的锁链一阵响动,打断两人。

“你们,那一夜,你们在整个翡翠城面前……”

满脸脏污的洛桑二世艰难拧起头颅,咬牙切齿,又难以置信:

“演了一场戏?”

泰尔斯和希莱都沉默下来,他们对视一眼。

“你可以这么说吧。”

泰尔斯叹了口气:

“本来为了更加可信,还想整点大场面的,比如希莱为了抢走你,不惜杀害我的卫士,乃至直接威胁我本人……”

就连给装死用的红色颜料都准备好了……

希莱把玩着匕首,眯起眼睛,似乎很享受洛桑二世震惊又悔恨的表情:

“错误引导。”

泰尔斯叹了口气:

“但是一来么,我的手下们可能不是那么擅长装死,二来,现场有你,有血族,可能还有不少暗中观察的高手,一个人死没死嘛怕是瞒不过去……”

三来么,那时候手里的预算,嗯,恐怕还支撑不起“大场面”。

得到答案,洛桑二世恍惚了片刻,后脑重新落回冰冷的石地上。

“好了,说正事儿,”希莱把匕首插进一个新做的皮革鞘里,“你那边进展怎么样?”

泰尔斯眯眼打量了洛桑二世一会儿。

“很顺利,”他缓缓道,同时观察着俘虏的反应,“事实上,大部分事情都超乎预计地顺利,上上下下的人也如预想般合作,尤其是……”

“尤其是我兄弟?”

泰尔斯话语一顿,他转过头,发现希莱说这话时表情冷漠,语气平静。

他这才小心翼翼地点头:

“是的……以及费德里科。”

希莱毫不动容。

泰尔斯继续道:“在得知我被你逼到绝境之后,出于各种目的,他们都吐了不少东西出来,其中不乏关键的情报和筹――”

“你脸上的伤,”希莱突然打断他,“詹恩打的?”

泰尔斯一顿,下意识地撇过头:

“没关系,是我特意不躲的,小伤罢了――”

“打得好,”希莱冷冷道,看也不看他,“活该。”

泰尔斯顿时一怔,旋即满面无奈。

还真是谢谢你的关心和安慰呢。

“为什么。”

被束缚在地上,奄奄一息的洛桑二世艰难开口:“为什么?”

这话问得没头没尾,但泰尔斯知道他要问什么。

泰尔斯和希莱对视一眼,后者点了点头。

“因为我不得不。”

泰尔斯也不管这地牢凹凸不平,又冷又潮,在俘虏面前就地岔腿一坐。

“从我进翡翠城以来,人人尊称殿下,处处礼遇甚隆,”王子想起这些日子的遭遇,不禁感慨,“选将会后犹有过之,如今我摄政空明宫,在此城一手遮天,废立公爵也一言可决。”

听到这里,希莱不屑哼笑,轻轻拨弄腰间的匕首。

泰尔斯并不恼怒,倒是同样笑了,无奈又可惜:

“但翡翠城里,只要是明眼人都看得明白:泰尔斯王子,根本无关紧要。”

洛桑二世向他看去。

“只看表面的话,这场风暴的主角是詹恩和费德里科。这两个凯文迪尔,一个底蕴深厚手段老辣,一个以退为进暗藏机锋,他们死死捏住了风暴两端,翡翠城内外几乎所有的资源势力,权力筹码。”

泰尔斯认真地道:

“没错,这些日子里,翡翠城风风雨雨潮起潮落,无论是财政危机,治安事件,政治斗争,贸易困局,积年旧案,还是你按名单索命杀人造出来的‘大新闻’,说穿了,都不过是他们两个人围绕着南岸守护公爵的宝座,在隔空对弈,彼此攻讦而已。”

王子轻哼一声:

“相较之下,我既手无寸铁又根基薄弱,只能坐看他们你来我往,顶多算是个传话的――哪怕我把他俩都关在我的监狱里。”

不,应该说,自从把他俩关起来之后,我在詹恩和费德之间来来回回,就更像是个传话的了。

想到这里,泰尔斯无奈叹息。

“哟,还挺有自知之明。”希莱哼声道,也不知是赞许还是讽刺。

大小姐走到泰尔斯身边,习惯性地踢了他一脚。

后者抿抿嘴,不情愿地挪动屁股,让出位置,看着希莱提起裙子,施施然坐下。

洛桑二世望着头顶遮蔽月光的盖板,双目无神。

但泰尔斯也不管俘虏如何,只是兀自继续:

“但如果往深了挖,就会发现,我有这样的处境不足为奇。”

“因为这场风暴,实质上是复兴宫和空明宫,是永星城和翡翠城,乃至南岸领本地甚至终结海两端不同势力的博弈,”星湖公爵幽幽叹息,“而我,我最多是个牵线木偶,毫无自主权和话语权,唯一的作用,或者说,被赋予的唯一自由,就是在大戏落幕的时刻,走上搭好的舞台说几句场面话,在詹恩和费德里科两人里二选一。”

临机决断。

自由裁量。

泰尔斯想起国王对他的这两句承诺,不由摇了摇头,更觉讽刺。

“如果照这样的棋路走下去,无论最后我选谁作公爵,无论是谁赢得棋局,都与我无关,”泰尔斯凝重道,“我发挥不了半分影响,遑论主导局势,得到我想要的结果。”

“这才是我地位崇高,却在翡翠城步履维艰的根本原因――由始至终,权力都不站在我这一边。更糟的是,无论詹恩,费德里科,翡翠城,空明宫,各大势力,乃至我手下都有人看穿了这一点,这让他们越发肆无忌惮,对我视而不见。”

泰尔斯想起这些日子在翡翠城的种种遭遇,从热情到冷遇,从一呼百应到阳奉阴违,不由感慨万分。

“因此,为了扭转局势,我不能再按部就班,得要创造主动,抢夺筹码,拿到可用的武器,”他的眼神坚定起来,“用一种更离经叛道但也更行之有效的方式,来提醒整个翡翠城:我,北极星,在某个节点上,比凯文迪尔的两位候选者更加重要,更能主宰他们的利益和命运。”

【泰尔斯,你虽立足大地,可抬头就是星辰,待到日落入夜,伸手以探,未必不能及。】

【为此,你要抓紧手中的权势,在必要时使用它,以期扩张它……】

泰尔斯摇摇头,甩掉科特琳娜科里昂信件里的字句。

“为此,我不得不先退让一步,牺牲一点小小的形象,营造出跌了一大跤的狼狈样子,以让所有人都看见我的存在――一个被翡翠城逼上绝路,因此既有理由,也有决心,置翡翠城于万劫不复的未来国王。”

泰尔斯幽幽道:

“而非一个听爸爸话出游的乖儿子,循规蹈矩,为了万全之计而处处掣肘,强龙难压地头蛇的过渡花瓶。”

希莱坐在他旁边摩挲手套,闻言头也不抬:

“错误引导,又一次。”

躺在地上的洛桑二世眼神一凝,微微颤抖。

“对希莱而言也是一样。”

泰尔斯看了一眼希莱:

“之前,希莱只是公爵的妹妹,大家尊重她,同情她,可怜她……”

凯文迪尔小姐不屑轻哼:

“哦,真的?”

泰尔斯咳嗽一声:

“可即便提议她暂摄城主之位,他们也只是把她当作傀儡和花瓶,打着的其实是自己的算盘。”

泰尔斯转过头,看向洛桑二世:

“直到那一夜,劫走你,击败我之后,她便不再是鸢尾花家族的富贵小姐,而是整座翡翠城里,唯一胆敢公然反抗王子――或者说,反抗王权――的标杆,是风暴的参与者,是詹恩公爵的拯救者,且很有可能是翡翠城的救世主。”

“或者毁灭者。”希莱面无表情地补充。

泰尔斯挑挑眉毛:

“以及一面旗帜,一面能让心存不满又无胆反抗的南岸人,躲在下面的替罪旗帜。”

“你说替死鬼,”希莱冷笑道,“以及箭靶。”

你就这么喜欢拆我的台?

泰尔斯把这句话藏在心里,转移话题:

“话说回来,希莱,我猜应该也有不少人想方设法去找你吧?无论是劝阻的,还是投诚的……”

“你想知道?”

“可以吗?”

“不可以。”

吃了瘪的泰尔斯讪讪回头。

“你们欺骗了整座城……让他们害怕,然后呢?”洛桑二世挣扎着开口,“你打算拿沉沦的翡翠城,怎么办?”

“不怎么办。”

泰尔斯果断开口。

“风向已经变了,焦头烂额走投无路的我,就以希莱横插一脚、局势失控为由,从詹恩和费德里科开始,威逼利诱挑拨拉拢,从他们那里夺来不止一把趁手的武器――财税,外交,军事,治安……讽刺的是,这本就是他们用来掣肘我,威胁彼此的筹码。”

泰尔斯讥讽一笑:

“然后,我找到搅弄风雨的各大势力:浑水摸鱼的政治野心家,封闭保守的本地权贵,乃至见风使舵的翡翠城官僚,投机倒把的商团公会,随波逐流的街头帮派,亮出我抢来的武器和筹码,故技重施,辨明他们的立场,抠出他们的底牌……”

他回想着在空明宫接见过的,形形色色的人:

“于是一个接一个,我从高到低,层层向下,来回重复,根据对象的不同,或顾全大局展现宽容,或恼羞成怒鱼死网破,把从上一层那里得到的新筹码――大部分是模棱两可的秘密和承诺――利用信息差和权力差,放到下一层,转化为真正可用的资源和实在的权柄。”

泰尔斯眯起眼睛:

“以在最大程度上凝聚共识,消弭冲突和反对,换取妥协和配合。”

泰尔斯呼出一口气,双手向后撑地,姿态不雅地散坐在地:

“于是最后,看似沉沦不起,实则只是以假死威胁我的翡翠城,就在我既不选詹恩也不选费德里科,既不站鸢尾花也不求王室中央出手的前提下,就此复活,重新运转起来了。”

泰尔斯的眼里光芒闪烁。

如此,他才算真正入局。

真正拥有了――下棋的资格。

啪,啪,啪,啪……

沉闷又死板的掌声响起,打断了泰尔斯的思绪。

“呀,”只见希莱面色冷漠,语气僵硬,两只手掌机械地相碰,“好棒棒啊。”

呃……

回过神来的泰尔斯尴尬地低咳:

“那个,其实不用鼓掌的……”

“没人捧场的话,”希莱继续鼓掌,面无表情,“一个人多尴尬。”

其实嘛,现在也很尴尬。

泰尔斯连忙高升咳嗽,打断掌声。

“总之,我和希莱,一明一暗,就像一枚硬币的正反两面,”他转向怔怔出神的洛桑二世,“让本已经脱缰失控的翡翠城,在同样的――对手们用以反对我、钳制我的――惊疑和焦虑中,重新回到正常的轨道。”

话音落下,没有回应,地牢里无比安静。

杀手本人只是双目无神,不言不语,宛如一具死透了的尸体。

“啧,瞧把你得意的,泰尔斯大殿下,”半晌后,希莱这才不屑开口,“事情就那么顺利?没出什么意外?”

泰尔斯挑挑眉毛。

那是……

但他心中一顿。

“事实上……”

泰尔斯犹豫着开口:

“跟其中一些人谈判的时候,我总感觉不太对……”

希莱扭过头:

“嗯?”

泰尔斯越想越不对,一五一十地讲述了与几个不同势力的代表谈判,来回拉锯的过程。

“她们看穿了。”听完之后,希莱笃定道。

泰尔斯一愣:

“什么?谁?看穿?”

“还能有谁?卡拉比扬的那对恶魔双胞胎!”

泰尔斯蹙起眉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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巫师不朽诸天从婴开始傲世丹神苏莫至尊武魂我全家都是穿来的亮剑之开局一个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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