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我叫柳梦潮，曾经是你的从者
?第三章我叫柳梦潮，曾经是你的从者
寄生在自己身上的观测者系统保持着沉默，宛如死寂一般的沉默，缓缓地萦绕在顾村的身边。
一个人当然可以随时随地控制自己的身体，就像是一个人可以随时随地进行呼吸一样简单。
这本就是身体的功能，也是一个人最基本的权利。
即使变成了植物人，即使已经全身瘫痪在床上，眨动眼睛，进行呼吸，依旧是一个人能够做到的事情。这一切，正是他们活着的标志。
换一句话说，如果自己连呼吸都控制不了，那么所谓的自由，也只是无根之木无源之水了。
顾村现在就在享受着这难得的自由。
他刚刚凑到了霞之丘诗羽的耳边，在女孩的耳边轻轻地说了一句话。
快跑。
跑到哪里去？为什么要跑？面前的怪人又是谁？
这些都没有解答，顾村只是简单地说出了自己的要求来，却又通情达理地给了霞之丘诗羽一个离开的理由。
人做任何事情，有时候也只是需要一个理由而已。
顾村站在原地，看着正在逐渐远去的霞之丘诗羽，默默地在心中想到。
“系统，现在距离我放风结束，应该还有九分钟吧？”
“是的。”
系统这次非常通情达理，甚至带着一丝欢呼和雀跃。
顾村缓缓地眯起了自己的眼睛来，他的视线第一次开始打量起眼前这个熟悉而又陌生的城市来。
之所以说是熟悉，是因为这城市的样子，没有超出顾村的想象。
既不是幻想世界的风格，到处都是马匹和马车，也不是科幻未来的风格，到处都是能够穿梭在星际间的飞船。
这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城市。
两层的小楼，立在街边。
二楼的阳台上，还挂着一些女性的衣物，随着风轻轻地摇曳。
脚下的道路很是狭窄，差不多刚刚好能够让两个人并肩而行，而如果是三人并肩而行的话，却只能够无奈地说一声抱歉了。
这便是顾村现在周围的环境。
他映入眼帘，然后迈开脚步，像是一个城市中最常见的流浪者一样，漫无目的地走着，每走一步，都能够感觉到空气中传来的一丝丝微凉的气息。
分外地让人觉得安详呢……
顾村沉默地想到，嘴角不由地翘了起来。
“系统判断……观测目标正在漫无目的地行走着。”
系统的声音适时地在顾村的脑海中响了起来，第一次显得关心起了顾村的情况来。
顾村闻言，并没有放慢自己的脚步，反而速度又快了几分。
“提问，观测者目前在做什么？”
系统再次开口问道。
顾村回头看了眼自己来时的道路，嘴角慢慢地翘了起来。
“回答，在观测自己所在的世界。”
一如系统一样的回答，正是顾村现在的样子。
听到顾村的回答，原本开口的系统，这一刻也变得沉默了起来。他仿佛突然之间，丢失了所有应该查询的资料，变成了一个沉默的机器一般。
总归是安静了一会儿。
顾村默默地想到，然后轻轻地摇了摇头。
现在距离顾村放风结束，还有六分钟的时间。
在这六分钟内，顾村邂逅了一个叫做霞之丘诗羽的少女，虽然两人没有任何交谈，但是顾村已经百分百确信，这个女孩深深地记下了自己。
至少是一个又奇怪又讨厌的人。
观测者系统的那一番举动，现在回想起来，却似乎是有着那么一两分道理。
如果不想要让一个人忘记你，那么一定要给她留下印象。
好也好，坏也罢，总比没有印象要好得多。
很多时候，事情过去了便真的过去了。
可不能够等到一切都无法挽回的时候，才突然惊觉自己一无所有呢。
顾村下意识地想到，却突然被自己这闪现出来的哀愁给弄笑了。
虽然不知道这观测者系统的用意，但是把这短时间当做一个休闲的假期，倒也没有什么不好的。
如果……
顾村停下脚步，抬头看了眼出现在自己面前的东西，然后微微地叹了口气。
学校的门口总是有间小卖部的，算不上是日本特产的七星蓝莓薄荷香烟，被顾村随手从店里面拿了一包出来。他随手打开蓝色的烟盒，叼了一根带着蓝莓味道的烟在嘴边。
火苗撩起了烟头。
顾村牙齿上下一咬，只听咔嚓一声轻响。
薄荷味的走珠在烟嘴里面被咬碎了。
薄荷味混杂着蓝莓味，最后跟烟草的气息一道，被顾村吸在了口腔中。
他吸了长长的一口。
然后漠然地看着自己面前这间学校的名字……
穗群园学园。
“fate……zero？staynight？”
顾村默默地念着以为自己绝对不会碰到的名字，直到食指上传来一阵微微的灼烧感，顾村才终于反应过来。
“系统，你似乎把我扔进了一个了不得的世界里面了。”
系统没有回答。
只是沉默地报出了顾村现在的问题。
“距离放风结束，只有一分钟。”
一分钟？
顾村伸了个懒腰，然后再次拿起了一支烟，叼在了自己的嘴上。
“系统你还真是严格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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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系统判定……目前生存危机为：零！”
零也好，一百也好，现在最应该做的事情，是知道现在所处的世界，究竟是fatezero的世界，还是fatestaynight的世界吧！？
顾村心中默默地吐槽，但是系统并没有回答他的话。
行尸走肉也好，没有灵魂的驱壳也罢，顾村就这么漫无目的地在整个街道上散着步。
入眼所见的世界，尽是一片和谐无比的景象，这让顾村无论如何，都感觉不到一丝丝的危机感。且不提fatezero的剧情，只是一想到fate，顾村便会感觉到头疼。
在顾村原本所在的世界，fate因为出了一款手游，现在已经变成了宅圈中最热门的几个大类了。
甚至有一个网站，只要写了跟fate有关的小说，就必然会大火这种诡异的事情。
当时得知到这个消息的顾村，甚至都不知道自己应该说些什么了。
难道该说，好棒？
只要自己跟风去写fate，就能够赚到好多钱吗？
这样未免也太有点不要脸了吧？
那天痛定思痛，最后依旧没有说服自己的顾村，列了一个整整十八本fate本子的计划。
一本接一本，全部都是爆款。
一边说着绝对不会出卖自己的灵魂，然后一边捂着自己的脸，大叫着赚钱要紧的顾村，也是人类的一种体现呢。
明明嘴上说着不要，到头来，还是屈从在了金钱的魔力下。
“人类就是这么的卑劣和无能呢，你说是不是，系统？”
顾村看着被操控着的自己走到河边，忍不住开口问道。
系统这一次的反应却完全出乎了顾村的意料。
系统居然真的回答了。
“本次观测的世界，为fatezero与路人女主的养成联动世界。该世界有一定程度的修改，请宿主好好享受被系统的托管。争取活到世界结束。”
哈？
顾村嘴角一撇，不，应该说他本准备眉毛一撇，只是一想到自己身体现在是处于被托管的状态，只能够无奈地任由自己的身体被系统带着走了。
系统带着顾村走的地方很奇怪，并不是直直地向着所谓地冬木市御三家所在的地方走去，而是调转了方向，向着冬木市外走去。
还真是一个任性的系统呢。
顾村暗自想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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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得知自己喜欢的女孩，怀上了另一个人的孩子，那么能够做些什么？
是站在极远的远方，用对方看不到的目光，去注视着一切，然后在心底抱着默默地祝愿呢，还是在每一个辗转反侧的夜晚，痛恨过去的自己卑劣和懦弱呢？
距离上一次离开家，间桐雁夜已经快忘记了自己当时的心情了。
只是今天……
当接到葵的信的时候，他终于动了想要返回家的念头。
不，并不应该说是想要返回自己的家，而是回到自己曾经生长的城市，然后站在遥远的远方，被阴影笼罩的地方，一棵无人问津的树后面，默默地注视着她。
虽然已经怀有身孕，但是还没有到显怀的地步。
虽然步履已经有了一点蹒跚，但是孕妇特有的小心翼翼还没有在她的身边体现出来。
在阳光下散步，或许会对腹中的胎儿有一些好处吧？
间桐雁夜站在一棵被阳光照不到的树后面，默默地注视着眼前那正在用手扶着腰，缓缓走动的少妇。
少妇叫做禅城葵。
葵便是向日葵的意思，一直朝着太阳，沐浴着阳光，阴郁和难过的世界，似乎永远都与这株代表着阳光的花绝缘着。
自己与她完全不同呢。
自己虽然是以写小说为生，不过也只是勉强能够糊口而已。
所谓的糊口，便是所谓的毫无存款，今天吃完饭之后，便会担忧下个月能不能够安然度过的人。
如果她和自己在一起……
该死……
为什么又幻想起来了？
间桐雁夜无可奈何地笑着，缓缓地在树下坐了下来。
冰冷的阴影倒影在他的头上，就连树上的鸟，都不屑于嘲笑他，只是沉默地站在树枝上，跳着脚。
“小说家也好，文艺青年也罢，终归都是不能够当做正当职业的事情。”间桐雁夜背部靠着那有些过于粗壮的树，半是迷幻，半是自嘲地想道，“与远坂家的家主相比，自己就像是只永远都在流浪的野狗。既没有家，更没有能够创造一个家的能力。”
野狗也真是可怜呢。
间桐雁夜一边想着，一边闭上了眼睛。
冰凉的阴影倒映在他的脸上，就连呼吸都开始变得嘲讽起来。
第一次和葵见面的时候，是在一个补习班里面。
自己当时好像是写了一首小小的汉诗。
“贫困潦倒又半生，痴情一片苦心人。
谁能怜取眼前人？不过谈笑梦一场。”
还真是有够烂的，不过对于当时只有七岁的自己，应该已经算是一首无病呻（）吟的杰作了吧？
间桐雁夜默默地想着，嘴角又挂起了一丝浅浅的笑容来。
有太多的如果，像是一个又一个美丽的梦境，诱惑着自己去想。
有太多的未来，曾经摆在自己的面前，等待着自己去拾取。
“但是为什么，现在的你依旧两手空空？”
清冷的男声，突然在间桐雁夜的耳边响了起来。
他没有睁开眼，这应该就是所谓的幻觉吧？
这种无所谓的幻觉，总是会不断地在自己身边萦绕着，然后像是残酷的现实一样，给自己致命一击。
写点自己喜欢的东西，然后缅怀一下过去就好了。
毕竟……
“你渡过了自己最美好的十六年，于是便决定用自己以后六十年来怀念。”
为什么会和自己想的一样？
间桐雁夜猛地睁开了眼睛。
一个男人，宛如日光般清朗的站在了他的面前。
嘴上居然还叼着一只淡蓝色的香烟。
袅袅的烟味，瞬间便传进了间桐雁夜的鼻子里。
这味道对于他来说，实在是再熟悉不过了。
每一个熬夜赶稿的夜晚，自己都是伴着这股味道渡过的呢。
所以……
间桐雁夜抬起头，看着面前的似曾相识，却又觉得完全陌生的男人，开口问道。
“你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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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谁？
这是个很玄妙的问题。
每个人都有着自己的面具，所以一般人在问你是谁的时候，大家都会报出自己所带面具的名字。
顾村的面具有很多。
比如好学上进，却因为家庭原因而不能够学习的好学生。
又比如，为了拯救妹妹，而作为观测者不断战斗的好哥哥。
还有……
被视作重现柳梦潮这个也许根本就不存在的人物，而被反复雕琢的工具。
至于现在，顾村觉得自己应该有了一个新身份了。
这个身份是托管着顾村的系统交给顾村的。
系统是这样回答间桐雁夜的疑问的：
“我叫柳梦潮，曾经是你的从者。”
作者留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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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
??哇~
??感觉又回来了？
??我其实最喜欢间桐雁夜？
??唔……
??摊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