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冠以妻姓
连翘轻轻叹了一口气,“我本来不想说的,毕竟不是什么好事,但……”
她的视线落在陈明明脸上,凉凉的,“纸是包不住火的。”
陈明明不好的预感越发浓烈,心里一紧,内心一个声音,让她赶紧阻止。
但来不及了,连翘抽出一叠照片,给在场的媒体一人发一张,“大家轮着看艳照吧,都不一样。”
艳照?所有人都惊呆了,群情激动,伸长脖子想一探究竟。
“啊,这不是杜衡啊。”拿到照片的媒体人都惊呆了,我却,这才是真相?
“妈呀,这也太恶心人了,没想到她是这样的女人。”
有图有真相,啊,眼瞎了,他们平时粉的就是这种女人?
“什么玩意啊,恶人先告状,自己做了龌鹾事,还倒打一耙?心机好重。”
一声声不屑的指责声让陈明明心慌意乱,到底是什么艳照?
她凑过去一看,一股冷意从脚底升起,忍不住打了个冷战。
照片里两个男女紧紧纠缠,抱成一团,吻的极为色情,男人的手放在女子敏感部位上摸来摸去,有些不堪入目。
男的是沈南星,女的……是陈明明。
陈明明一眼就认出了自己,心神剧震,整个人都崩溃了。
是那天洗手间外面发生的事,怎么会被拍下来?还落在连翘手里?
不,不对,是连翘指使人干的。
这么露骨色情的照片,注定要被批判的。
这是个保守的年代,艳照什么的,对大众太过刺激。
“不,不是我。”
她拼命摇头,拼命否认,但谁会相信?
照片有十几张呢,张张角度不同,但同样的不堪入目。
陈明明耳根有一颗黑痣,都拍出来了,怎么否认?
大家轮流交换照片,都看的啧啧称奇,其他人更是好奇的围过来,一起分享八卦,很快就传到所有人手里。
陈明明的身体摇摇欲坠,尖叫一声想扑过去抢,但被人群挡住了。
连翘清咳一声,“容我介绍一下,这个男人的身份。”
大家睁着一双双锃亮的眼,齐刷刷的问道,“是谁?”
连翘淡淡的说道,“京仁堂的继承人沈南星,沈空青的独子,换句话说,将来京仁堂全是他的,真正的家财万贯。”
她不黑不踩,言辞平淡,但留给大家无数遐想。
大家面面相视,“沈南星?我好像明白了很多事情。”
“我也反应过来了,怪不得刚刚拼命帮京仁堂说好话,敢情是早就勾搭上了。”
刚才那些话回想起来,让人不寒而栗。
说的那么高尚,原来只是为了私利,这女人做的太绝了。
“我还以为她是冰清玉洁的好女人,没想到全是假的,杜衡头顶绿了,真惨。”
舆论一面倒,全都在指责表里不一的陈明明。
“不愧是当演员的,演技真好,我刚才差点信了。”
“我也一样啊。”一名影迷更是生气,枉他把陈明明当女神,没想到她是这么一个玩意。
自己脚踏两只船,还理直气壮的指责别人,往别人身上泼脏水,这品行太差了。
陈明明全听到了,满面通红,羞愤欲死,她想解释,想撇清,但就是张不了口。
照片就是铁证,她怎么狡辩?问题是,这不是事实啊。
她很悲愤,觉得自己受了天大的委屈,恨死连翘了。
她却不想想,是她先出手的,也是她一而再的挑事,人家反击就受不了?
连翘还嫌不够刺激,又捅了她一刀,“诸位,你们愿意让自家的亲人朋友娶这样的女人为妻吗?反正我是不乐意的。”
想踩着她上位,也得看看有没有那个能耐。
大家不约而同的摇头,废话,谁会乐意?天底下又不是只有她一个女人。
长的再好看有什么用?娶妻要娶贤,水性杨花的女人娶不得。
还没有进门,就已经跟人勾搭成奸,想想都恶心。
“连翘小姐,你阻止的好,杜衡怎么能娶一个□□为妻?你重情重义,是个好人,那些不知廉耻的女人替你提鞋都不配。”
这情势一下子逆转,连翘被夸成了一朵花,成了世间最讲义气的好姑娘。
她却没有笑,面露愁色,“哎,远在外地拍戏的杜衡还不知道此事,我都不忍心说,这么大的耻辱,任何一个男人都扛不住。”
可不是吗?除了那些软骨头,没有人能忍这种丑事。
陈明明成了众矢之的,被众人唾弃,风风光光的大明星眨眼之间掉进泥地,这名声是彻底坏了。
“不。”陈明明终于清醒过来了,眼中全是化不开的恨意,“是你,连翘,这照片是你拍的,照片背景就是你的药膳店,一开始就是个圈套。”
她现在终于相信沈空青的那一番话,连翘深不可测,一早就张着网等着她往下跳。
请他们去药膳店那天,早早准备好了一切,一环扣着一环,硬是将他们算计上了。
可笑她自以为聪明,一心想踩死连翘。
连翘淡淡嘲讽道,“你是说,我让你们搂搂抱抱的?我让你们扭成麻花的?哎哟,你们好听我的话啊,难不成,我是你们的祖宗?”
众人的哄笑声响起,对陈明明的印象更坏了,做错事情不知悔改,这个女人没得救了。
今天请的媒体都是京城最有名的,有些是陈明明的故交,这会儿却顾不上交情了,全都将所有经过记录下来,这种新闻很有价值,是百姓们最爱看的热闹。
陈明明气极败坏的尖叫,“连翘,你一定要逼死我吗?”
说句实话,连翘根本不在乎她的生死,不过,陈明明不是会自杀的人。
“你也会觉得没法见人?不会吧,我还以为你脸皮奇厚,毕竟是做出脚踏两只船,还恬不知耻的想嫁给杜衡,想让杜衡给你们养野种的人。”
最后一句话引起了众怒,完全不能忍,纷纷站出来谴责。
偷偷摸摸跟人搞上了,对杜衡还不肯放手,死缠烂打,居心何在?
喜当爹,给别人养野种,触到了大家的道德底线。
陈明明眼前一黑,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完了。
她昏昏沉沉中直愣愣的看着连翘,连翘目无表情的回望她,像看着一个手下败将。
冷漠,不屑,高傲,还有一丝淡淡的嘲讽。
非要作死,怪谁呢?
只能怪自己技不如人!
……
至此,大明星陈明明的名声彻底臭了,被影视圈的人联手封杀,她灰溜溜的不知躲到哪里去了,消失在人群中。
沈南星和陈明明的风流韵事远遍京城,成了无数人闲谈的话题。
沈南星的风流之名更是刷足了存在感,这一次,别说跟门当户对的人家联姻,一般疼爱女儿的人家都不会看上他。
顶多是想看上沈家家世的那些人,但,沈家个个眼高于顶,能看上那些人吗?
沈南星就算躺在医院,依旧会被人指指点点。
陈丹萍全程围观,眼冒红心,“连翘,你真厉害。”
不光医术好,这手段这心智都扛扛的,远在众人之上,神仙老板。
连翘扬了扬眉,“是对手太弱,才三两下就趴下了。”
“哈哈哈。”沈京墨忍不住笑了,轻轻揽住她的肩膀,摸摸她的脸,女朋友太有用,他都没有机会登场,真愁。
“我们去看电影吧。”
许小嘉不知从哪里冒出来,“好啊,陈丹萍,我们也一起去吧。”
他也围观了全过程,一点都不担心,他表姐是什么人,当初威风八面,大杀四方,将两个村子的村长玩弄于鼓掌之间,区区一个女明星干不倒她的。
看吧,结局果然不出他所料。
陈丹萍微微摇头,“我不去,新店刚开张,我要过去盯着,这里秦露一个人可以的。”
秦露的悟性没有她好,但也没差到哪里去,已经能独档一面了。
她现在努力赚钱,争取将家里人接过来,家里太穷,她不想回去了,难得有这样的好机会,好好的在京城发展。
许小嘉有些失望,却没有强求,工作要紧。
“表姐,你有空的话帮我挑挑店铺吧,我有些拿不定主意。”
连翘有些奇怪,“让你哥帮你。”
他是最依赖自家兄长的,有什么事都要听听许嘉善的意见。
许小嘉一脸的无奈,“我哥比我更忙,吃住都在厂里,我好几天没见到他了。”
好吧,连翘就陪他走一趟。
沈京墨挺郁闷的,他不就是想单独约个会嘛,怎么就这么难?
其实,现在买什么地段的店铺都划算的,连翘帮着他挑了一套三十平方的小商铺,面积不大,但高度有4米6,可以再搭一层出来。
附近有小学中学,做点小生意也好,租出去也罢,都挺好的。
离实验室的距离,开车半小时吧,不远不近。
合同上,许小嘉写的是他们兄弟的名字,连翘见了,就多说了一句,“一人一套吧,我垫付首付,每年分红时扣掉,你们只拿工资。”
他们兄弟俩对她言听计从,指哪打哪,毫无怨言,做事情特别卖力,这算是奖励吧。
有了这两套房子,他们兄弟俩也算在京城扎根了,将来娶老婆也有底气。
许小嘉眼睛刷的亮了,兴奋的满面通红,“谢谢表姐,我们以后会更加努力工作的。”
看着空荡荡的房子,他终于对这座城市有了归属感,真好。
这一切全是表姐给他的!
“可以考虑娶老婆了。”沈京墨凉凉的来了一句,“我觉得陈丹萍很能干。”
许小嘉的笑脸一僵,“别胡说,人家是大学生,我只是一个没读过什么书的瘸子。”
他内心是自卑的,对自己没有信心。
连翘横了沈京墨一眼,“小嘉,你准备一下,过几天我就给你治腿,但不要抱太大希望,我也不敢保证什么。”
需要的药材都搜罗齐了,药膏也制了几瓶,该是时候了。
许小嘉浑身一颤,轻轻的应了一声,“好。”
……
连翘特意去实验室转了一圈,交待了一些注意事项,看了看手下做实验的进展。
洗面奶,保湿水,精华,眼霜,润肤露都在开发中,不同的肤质不同的配方。
光是这些护肤品就有十几样,今年未必能全部完成。
而彩妆系列在明后年的工作表上,只等接档。
大家都干的热火朝天,分成四个小组,每组负责一块,这样工作效率也高。
中午在食堂吃饭,大家还在商谈工作,进行头脑风暴。
连翘打了一份辣子鸡,炸猪排,面筋炒青菜,再加一碗番茄蛋汤,打的样数多,分量很少。
如果家里不开火,她就跑来食堂吃,省心又方便。
大家最喜欢在食堂吃饭,一荤二素一汤加白米饭,要不了几个钱。
每个月只收五块钱,包一日三餐,很划算的,提供免费宿舍,逢年过节还有奖金,这福利让人很满意。
连翘还没有吃,就先分了半块猪排给安心,“我吃不完。”
安心高高兴兴的接受了,大家都很清楚连翘的性子,直来直往,有什么话就直说。
“也不知送去法国的产品怎么样了,许总还是没有一点消息吗?”
这一次是许荣华亲自带着产品去了法国,该公关的还是得公关一下,不求好评,只求别卡他们。
连翘微微摇头,“还没有。”
工厂那边有许嘉善盯着,公司有金策盯着,她很放心。
对了,金策说到做到,果断的转业,没有接受分配,而是直接来了连翘的公司。
金策很有能力,不管是手段和心智都不缺,军队培养出来的雷厉风行行事风格,也让连翘很满意。
连翘直接给了一个ceo的头衔,给了百分之十的股份,给了那三百多平的办公地方,让他走马上任,管理这一摊子事。
除了实验室外,所有的事情都归他管。
他也不负重望,展现了极强的管理才能。
人家在军队混的风生水起,情商和智商自然都不差,手里管着一群兵,有的是管理经验。ぷ999小@説首發999xΘ.999xΘ
个人能力相当的突出,让本来有些不满的高明和俞清荷都心服口服。
有本事的人,在哪里都能混。
而她彻底放权,升级成为董事长,只需要管控大局和实验室就行。
当然,查账也是她的责任。
这样一来,她整个人都轻松下来,也有时间陪陪男友了。
而另一边,沈空青终于找上门了。
沈京墨倒了一杯白开水给他,就找了个位置坐下,神色淡淡的。
沈空青看着这一幢小楼,中西合壁的风格,处处彰显着自由轻松的氛围。
住在这里一定很舒服,不像自已家里,压抑而又沉闷。
他不说,沈京墨就不问,叔侄俩默默的喝水。
沈京墨对这个小叔没有什么恶感,当然,感情也没有多少,毕竟相处的不多。
沈空青终于忍不住了,“我此行……是想请你出手帮我妈治病。”
他怎么也没有想到,有一天会向这个昔日被赶出国的侄子求助。
世事无常,什么事情都可能发生。
沈京墨修长的手指把玩着茶杯,“你是不是说错了?让我去治?就不怕我手一抖弄死她吗?”
他跟医院解除合同了,没人能对他指手划脚,他想治就治,不想治就不治,拿道德绑架他,没用。
沈空青抿了抿嘴,“我相信你的职业操守。”
沈京墨哈哈大笑,“可我不相信自己。”
沈空青在心里无声的叹息,“京仁堂百分之一的股份,换你出手。”
不谈感情,只谈利益,利益才是永恒的。
沈京墨略一沉吟,“什么病?”
沈空青的心情很复杂,他们叔侄到底走到这一步了。
“心肌梗塞,中风。”
沈京墨不假思索的说道,“中风我没办法治好,另请高明吧。”
沈空青并不意外,中风几乎没有治愈的可能。
“心肌梗塞呢?”
“可以。”沈京墨淡淡的开出自己的条件,“不过,我要百分之五。”
沈空青闻声色变,“这不可能。”
沈京墨呵呵一笑,“你是觉得你家老太太不值这个钱?”
在沈空青记忆中,沈京墨是个活泼开朗的孩子,被母亲保护的很好。
很和善,没有攻击性。
可现在,判若两人,时间真的能改变一切。
“我一直以为你是个心肠柔软的孩子。”
沈京墨在异国他乡长大,没有父母庇护,遇到无数风波都是自己解决的,怎么可能是傻白甜?
“是可欺吧。”
他的敌意毫不掩饰,沈空青心里堵的慌,“不管你信不信,我都没有想害你的意思。”
上一辈的恩恩怨怨,他不知情,也改变不了什么。
他至今不知道,沈京墨的指控有多少真实性。
沈京墨挑了挑眉,“为什么不信?”
他爷爷生性风流,但这个人很有能力,也很有魅力,一再的告诫子孙,不许手足相残,若有违此训,就逐出家门。
可惜,死的太早,留下一个无法无天的老妖婆,没人能管束。
沈空青轻敲桌子,沉吟了半响,“百分之三。”
这一回,沈京墨很痛快的答应了,“行,百分之三转给连翘,我就出手。”
一听到连翘这个名字,沈空青当场就炸了,“你疯了?连翘姓连,你姓沈。”
连翘硬是凭一已之力,让他妈中风,让他儿子成了家喻户晓的风流种,让沈家的名声扫地。
这桩桩件件都触到他的逆鳞,他跟连翘注定是对手。
沈京墨漫不在乎的笑笑,“哦,我冠以妻姓。”
踏马的,人家都是冠以夫姓,他倒好,倒过来了。
沈空青气的吐血,能不能像个正常的男人?
沈家怎么会出这种奇葩?他在海外到底接受了什么教育?
沈京墨凉凉的说道,“你慢慢考虑,我不着急,不过,恕我提醒一句,拖的越久,就越难治。”
沈空青闭了闭眼,“那让连守正治好我妈的中风。”
哪怕不能治好,控制住也好啊。
沈京墨直翻白眼,“想都别想,我岳父可不吃这一套,他不在乎虚名,也不在乎钱,是真正淡泊名利的人,跟你们母子不一样。”
还没有结婚,他就一口一声岳父,叫的可亲热了,已经维护上了。
沈空青放弃跟他讲道理,只觉得一股倦意涌上心头,累。
最后,他松口了,将京仁堂百分之三的股份转到连翘名下,憋屈的,郁闷的,心里滴着血,却不得不低头。
他妈的病情在恶化中,这样下去不行,医生说了,再控制不住,后果不堪设想。
沈京墨很愉快的跑去跟连翘献宝了,最后说道,“要是沈老太太将每种大毛病轮一遍就好了。”
连翘忍不住大笑,“那就能将京仁堂的股份都搞过来,这主意很棒,这叫和平演变,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