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员书架
首页 > 其它小说 > 仵作惊华简介 > 四园竹12

四园竹12

目录
最新其它小说小说: 这个技能有点假我是神界监狱长西游后传,大圣齐天我的满级大号有点多从神父开始克苏鲁浪客斗罗高考失利后成了大明星为了成为英灵我只好在历史里搞事制霸编剧界末日领主魔兽剑圣异界纵横诸天之我真不是正经少侠我真不是大明星重生三国之群英从扶持千仞雪开始掠夺诸天一级我杀穿了神话级副本玄幻:这个死宅突然无敌了重生之奶爸的幸福生活穿堂惊掠琵琶声次元:从契约贝拉和奥菲斯开始

仵作惊华!

四园竹

天光破晓,戚浔和周蔚跟在慧能身后,刚出东侧角门,便见一片翠竹映入眼帘,慧能边走边道:“此处往东西两侧都是碑林,往下行是药王菩萨处。”

凉风徐来,迦叶寺后山笼罩在一片雾融融的晨曦之中,三人步入竹林西侧,又往北走到尽头,顺着一条小道下山。

小道二尺来宽,崎岖蜿蜒,又因山势陡峭,行在途中很需谨慎,待绕过一处弯道下行,戚浔抬头一看,只瞧见头顶三四丈高处有竹稍外悬,颇有些压迫之感。

没走出几步,慧能指着眼前方寸道:“当日李施主就是在此遇险的,那块落石本是在上面竹林边缘,可因下了多日大雨,令竹林边缘土质松动,刚好坠下砸在李施主身上。”

慧能抬头望着上面,“那落石就在那处。”

戚浔和周蔚一起抬头往上看,没多时戚浔道:“你在此等着,我上去看看。”

周蔚应是,戚浔独自返身回到来处,她走入竹林深处,沿着临着山崖的边缘,没多时便到了周蔚和慧能正上方,她探身而出,“慧能师父?当日落石在我这里吗?”

周蔚和慧能往上来,只能在竹稍之下隐约看到她的身影,慧能应了一声“是”,周蔚却瞧的心惊,“你当心些,你若是坠下来,可要砸着我和慧能师父。”

戚浔轻嗤一声,转身在地上寻了一截枯枝,又随手往下一抛,那枯枝晃晃悠悠落在周蔚不远处,周蔚明白她在试验,便喊道:“落下来的地方差不多!”

戚浔蹲下身来,在竹林边缘发现了几处明显的坑洼,她不由往下喊道:“慧能师父,请您上来——”

慧能沿着山道返回,又入林中找到戚浔,戚浔指着眼前的坑洼道:“这些地方可是原本有石块,而后被移走了?”

慧能点头,“李施主出事之后,李老爷问责本寺,我们便派人,将这边缘可能会伤人的石头都清理了。”他转身指向林中,“都扔进了竹林深处。”

戚浔想起慧能描述的石头大小,指着其中一出坑洼道:“当日伤了李聪的石头便是从此处松脱滑落的吧?”

慧能应是,“这块石头最大,最容易从此跌落。”

戚浔闻言又在边缘踩了踩,发觉此处土质尚算紧实,她便探出身去,“周蔚你站远点,我扔几块石头下去。”

周蔚赶忙退开,不多时戚浔在林间寻来两块拳头大小的圆石,从那坑洼之地顺着山坡滚下,周蔚在底下等着,只听见山壁灌木从重一串窸窣响声,可待圆石落至山道时,却偏离了本来的方向,落点离先前二人所站之地甚远。

周蔚心底生出疑问来,朝上喊道:“不对,你扔错地方了,再来——”

戚浔觉得古怪,那枯枝是她抛下去的,石头却是顺着山势滚落,她甚至连滚落之地都和先前大石的坑洼严丝合缝的对齐了,更未施加外力,如此便与当日落石情形几乎一模一样,怎落点反而不同?

“你等等,我多试几次!”

戚浔回身又找来四五块大小不同的山石,依次令石头顺着山势滚下,周蔚在下候着,却见每一块落石都与第一块落点相同,他不由将目光投向了山壁之上,“你先别试了,这山壁上有阻碍,并非笔直落下来的!”

戚浔往下看,视线却被山壁上的蒿草和灌木丛挡住,只能依稀看到周蔚的身影,她不由觉得奇怪,又拿起一块石头往下抛去,这一抛,石头却是笔直落下,正落在慧能所指之地。

周蔚这时已顺着山壁往上爬,他身手不算敏捷,一路扯着灌木蒿草使力,没多时爬到半途,发觉了山壁上的古怪,“我就说呢,这里有一处凸起的石棱,将石头挡住了,若只是令石头往下滚,是滚不到李聪受伤之地的。”

竹林边戚浔一听此言,神色深长起来,她转身看向慧能,“慧能师父,当日出事之后,你们可曾来此查看过?”

慧能也意识到事情不对,眼底生出惶恐来,“是来查看过的,可没像施主这样试过,从此处往下看,这落石之地是朝着李施主直去的,因此小僧们不曾怀疑过。”

山壁之上草木杂树茂密,若不像周蔚这般爬去细看,怎知生有石棱?而如果石头顺着山壁无法砸向李聪,那便只有人为一种可能了!

戚浔肃然道:“慧能师父,当初李聪被落石击中,当是人为所致,那人在此处可隐藏身形,且他没想到山壁之上有拦阻,只顾搬起石头朝李聪砸去了,可这般扔落石本就难砸中,李聪又打着伞,所以只是伤了额头。”

慧能眼瞳微颤,“施主是说,当初在此地,是有人要杀李施主?”

戚浔点头,“那落石可不小,凶手不是一般的行凶报复,他是想杀人。”

慧能立刻道了一声“阿弥陀佛”,恰在此时,底下山壁上传来周蔚的一声惊呼,又听见窸窸窣窣一串动静,很快便有一道重物坠地之声伴着周蔚的惨叫一同响起!

戚浔大惊,“周蔚——”

戚浔连忙和慧能一起往山道上去,待到了底下山道,果然见周蔚瘫倒在地,正捂着肩头痛吟,瞧见戚浔和慧能,他面露赫然,“没抓牢,跌下来了。”

周蔚说着话,龇牙咧嘴的倒吸凉气,戚浔见他面上也有被树枝刮出的擦伤,一时有些担心,“伤的如何?快让我们看看。”

周蔚苦笑,“没事没事,不严重,就是滚下来肩膀先着地了。”

戚浔只怕他伤到骨头,“快给我看看,我虽是个验尸的,却也懂些医理,你别忌讳便好。”

周蔚哪里会忌讳她是仵作,只是觉的丢脸的紧,“真没大事……”

“阿弥陀佛,周施主还是好好让我们看看,若是伤的重还要及早医治才好。”

周蔚只好松开手,戚浔也想不到那许多,将他领子拉开,果然看到他肩头紫红一片,她上手在他肩骨上一捏,瞬间痛得周蔚打抖,可戚浔细查片刻却松了口气,“应当没伤到骨头,是跌打伤,找些跌打药酒擦擦便好。”

慧能松了口气,“寺中有跌打药酒,小僧给施主找!”

戚浔将周蔚拉起来,“走几步看看,看有没有别的伤——”

周蔚拉好领子走了几步,腿脚倒是完好,就是身上几处泛疼,应该都是擦伤,戚浔和慧能都放了心,戚浔往上看了看,“先送你回寺内治伤,待会儿我还要去看看别处。”

周蔚有些无奈的往山壁之上看了一眼,边走边道:“确定当日是有人故意为之了?”

戚浔应是,“顺着山壁滚下来砸不到李聪,将石头抛下来却不一样,这树影挡着,若是凶手刻意隐藏身形,底下看上去根本看不到他。”

说至此,戚浔忽然问道:“慧能师父,你说当日杨家公子在后面看碑文,他是在何处看的?”

慧能忙道:“当日后山碑林有两人,杨施主在东侧,另一施主在西侧,西边的施主第一个发现了李施主受伤,便到角门处喊人,小僧和几个师弟过来的时候,杨施主正从东边树林出来,随后很快其他香客听说后面出事了,便也都围过来探看。”

三人沿着山道回到竹林边,戚浔看向东西两侧,“凶手行凶,有可能是一时冲动,也有可能是早有谋划,毕竟落石杀人存着不定可能,而他抛石之地在东,东西两侧都能看到山壁之下的山道,却只有东侧能看到凶手行凶。”

周蔚捂着肩头道:“难道说杨松当日看到凶手行凶了?那谋害李聪的人是谁?”

戚浔星眸半狭,“那就要去看看文殊菩萨殿在何处了。”

周蔚脑子转过弯来,“你是怀疑李赫?”

慧能说过,当日事发之时,李赫说他在文殊菩萨殿上香,周蔚自然记得,他惊讶的道:“所以,这案子也有可能是哥哥谋害弟弟?”

戚浔颔首,见他受伤难受,便道:“先去给你治伤。”

周蔚应好,三人便回了禅房,慧能去找药酒的功夫,戚浔叹息的道:“小周啊,果然还需历练啊,今日这工伤我该如何对少卿大人禀告?”

周蔚疼的咬牙切齿的,“那山壁陡峭的很,便是少卿大人来了也要出意外!”

戚浔不再笑他,“待会儿让慧能师父帮你上药酒,我去文殊菩萨殿看看,我怀疑当日李赫根本不在殿中。”

周蔚道:“这偌大的寺庙到处都是香客,他怎敢撒谎的?”

“李家每月都来上香,他自然对寺内外十分熟悉,要想抄近路回避人群,应当不难。”

戚浔话音刚落,慧能拿着跌打药酒回来,戚浔提出自己去看文殊菩萨殿,慧能便将昨夜见过的慧灵叫了过来,令他带路。

戚浔道谢,跟着慧灵出了禅房,他已被慧能告知当日李聪的意外是人为,此刻忧心忡忡的问:“戚施主,若李施主第一次意外是人为,可第二次意外难道也是人为?”

“我正是如此怀疑的,还要小师父稍后带我去杨松所住的殿阁,以及他们的马车停放之地去看看。”

慧灵应是,神色沉重起来。

二人沿着寺中回廊穿行,不多时便到了文殊菩萨殿前,慧灵道:“此殿在正殿西侧,平日里香客不算最多,不过虔诚的香客,会每个殿阁都来上香,当日李施主出意外那日,因下大雨,寺内香客并不算多。”

戚浔往后山的方向看去,“此处可有捷径往后山去?”

“有西角门,请随小僧来。”

慧灵带路往西,穿过两处佛堂,便到了西角门,此门出去正是在整个后山西边,在西侧碑林之外,同样翠竹掩映,小径通幽。

戚浔出角门,沿着小道一路往东,很快至他们下山的路口,再往前走几丈,入竹林深处往山崖边走,便是落石之地,当时东西碑林虽然都有人,可若凶手熟悉地形走的极快,便有可能躲过一切视线。

戚浔这时又问:“当日发现李聪之时,他伤势有多重?”

“李施主已经被砸晕瘫倒在地,他在山道上呼救片刻,引得一位看碑林的香客发现,这才过来唤人,后来我们找到李施主,是师兄将他背回来的。”

由此可见,李聪遇袭之后,并未立刻被发现,如此正给了凶手逃走的时间差,她转身往回走,待回到文殊菩萨殿前,又请慧灵带路,“师父可否走回廊去当日李家住的禅房?”

慧灵道:“自然,请随小僧来。”

二人从另一方向的回廊往禅房去,这一路上所行之处皆有顶盖,是淋不到雨的,可当日见到李赫之时,他却是淋雨归来,戚浔越发肯定了自己的猜测,待到了李家禅房,慧灵又指着西侧的一处禅院道:“那里便是杨家大公子斋戒之地。”

两处禅房并未同院,却又只是一墙之隔,戚浔请慧灵带路往禅房去,在外探看片刻,又问慧灵,“那李家和杨家,每次来寺中的车马停在何处?”

“在东侧跨院外的马厩里。”

慧灵在前带路,边走边道:“车马都不入寺内,香客们到了寺门外,会从寺门向东绕行至马厩和停放马车之处,小厮们停放好车马,便会由马厩这边的侧门入寺内,香客们要离开之时,有许多人也从此处直接乘上马车,您和周施主的马儿如今也在马厩里。”

迦叶寺占地阔达,除了山门,另有三处出口,戚浔跟着慧灵一路往东,没多时便到了马厩,马厩有专门的僧人负责看管,见到慧灵来了,立刻出来行礼。

慧灵指着眼前僧人道:“慧谨师兄是负责看管车马房的。”

戚浔当下便问:“慧谨师父可记得李家出事的二公子?”

慧灵道:“就是出意外的那位施主,这位女施主是大理寺之人,来问案子的。”

慧谨面露恍然,“自然记得的,因此事李家曾来寺中问责,官府也来寺中调查过,不过此案已经断定与寺内无关,不知如今又有何变故不成?”

戚浔缓声道:“我想问问您,李聪出事当日的经过,不知您可还记得?”

慧谨行了个佛礼道:“自然记得,此前衙门来问,小僧便答过多回,那日李施主独自一人来上香,来时小僧未曾看见,是车夫将马车停过来的,停好之后,车夫入寺内倒座房歇息吃茶,半个多时辰之后,李施主便由侧门出来,当时也未生出什么古怪,他们直接驾车走了,直到两日后,我们才知道李施主出事了。”

戚浔继续道:“还请您仔细想想,当日可曾离开过此处,有没有看到其他人来此处露面过?”

慧谨蹙眉细想,“当日小僧未曾离开,因需要看守的车马不少,此处是不离人的,中间有两位香客乘着马车离开,还有……还有两位香客来取过东西。”

“来寺中斋戒久住的香客会卸下马车停放在西边大棚里,马儿留在马厩喂养,当日来当日走的香客则会将马车停放在外面由小僧们喂养看守,小僧记得当日是一位杨施主带着小厮来过,还有一位何姓施主也来过。”

慧谨神色一振,“是的,小僧未曾记错,因当日杨施主说自己丢了东西,小僧还和他的小厮在棚中搜寻过,那位何姓施主则是来取马车里遗留的包袱,来了取了便走,前后不过几息功夫。”

戚浔心底疑窦骤生,“怎丢了东西?当日是何情形,烦请您说细一些。”

“他们卸下马车停放好之后便未曾管了,一般情况下,我们都要求香客们将马车之内的东西全部带进寺内,此处虽是有人看守,可因大棚不上锁,若有人进出取什么,我们也是不阻拦的,当日,小厮说杨施主在马车内遗留了一卷抄写好的经文不见了。”

慧谨指着西面的大棚,“于是小僧便和小厮去找,想着是不是当日卸马车之时掉在了棚内何处,找了半盏茶的功夫未曾找到,杨施主便说算了,说可能是他记错了,那经文留在了家中也不一定。”

“当时杨松站在何处?”

慧谨指着眼前的马厩马槽,“就站在外面,他还怀疑是当日取了东西走在路上遗失了,还在外面的马厩之中搜寻过,却也未见到。”

戚浔看向不远处的马厩,马厩内马槽几排,又堆放着不少草料,若有人在期间穿行,不容易令人看清动作,“当时外面无人?那您也不知他在外搜查之时做过什么?”

慧谨点头,“是,小僧只记得他去马厩里走动过,具体搜了何地,小僧并未细看。”

半盏茶的功夫,足够一个人在马车上做手脚了,可杨松会是做手脚之人吗?车軎和车毂松脱,这需要懂行之人才能做的不留痕迹,若太过明显被人发现,就失去了意义。

戚浔又在马厩和大棚之间来回探看片刻,将地形记清后便与慧谨告辞,返回禅房的路上,戚浔问慧灵,“慧灵师父,李家既然每个月都来上香,你们应当对李家一家四口十分熟悉才是?”

“还算熟悉,李夫人每逢佛诞也会来小住两日。”

戚浔看向慧灵,“那您觉得他们一家四口关系如何?”

“这……小僧是出家人,不敢妄言。”

戚浔道:“无需您下判断,您只说所见便可,李聪若是为人所害,那他便是含冤被杀,您也一定不想看到真凶逍遥法外。”

慧灵沉吟片刻,“李家一家都十分笃信佛门之道,就从来寺内上香来看,李老爷对李夫人可谓言听计从,李夫人对二少爷十分疼爱,与大少爷就稍显冷淡,李老爷也是如此,大少爷虽是长子,却时常跟在三人之后,也颇为沉默寡言。”

戚浔心中有了数,又与慧灵致谢,待回到禅房,便见周蔚早在禅房之外等着她,戚浔上下打量他片刻,“可用了药酒了?”

周蔚应是,“用了,没大碍。”说完摸了摸脸,“就是破相了。”

周蔚本生的清秀,此刻两道血痕横在脸颊上,颇为醒目,戚浔安慰道:“伤口结痂以后会淡下去的,不怕以后娶不到夫人。”

周蔚哀怨的瞪着她,慧能从房内走出道:“周施主身上还有些擦伤,不过都不碍事,回京之后,再用两日跌打药酒便可。”

戚浔连忙应是,又道:“劳烦两位师父,我要查问的都查问清楚了,眼下我们便要告辞回京了,若案子还有疑窦,可能还要来寺中叨扰。”

慧能和慧灵齐齐念了一声佛偈,一齐将二人送至马厩之外,戚浔看周蔚,“可能骑马?”

周蔚自道无碍,二人翻身上马,很快便往山下驰去。

下山走的更快些,不多时便到了昨夜那陡峭临山崖的弯道,戚浔越看越像李聪出意外之地,又在路边停驻片刻方才启程回京。

此事日头高悬,已近午时,戚浔边赶路边琢磨两桩案子,越像也觉得可疑之处甚多,这两件案子起初都像极了意外,而最容易引起怀疑之人,偏生都有完美的不在场证明,杨梧出事之时,杨松人在迦叶寺,李聪出意外之时,李赫又远在京城,便是再如何引人怀疑,却也绝不会有人将他们当做凶手。

而李家和定安伯府毫无牵连,唯一一次接触,便是慧灵所言的送药,可送药膏也不过片刻,说到底还是萍水相逢,就算被人看见也不算什么,而两桩案子相隔小半年之久,就更不易令人生出联想。

天时地利占全,唯独欠缺了人和,李聪出事,李赫得利,杨梧身亡,杨松暗喜,人心再如何复杂幽微,线索再如何繁复难解,利益因果却是一目了然,戚浔深吸口气,很多时候真相就在眼前,只是人们被表象蒙蔽了双眼难以发现。

而如果真是她想的那般合作交换杀人,那杨梧之死,又是在何处呢?

李家是茶商,必定有多处产业,而柳儿巷至西市遍布着茶铺茶楼,这其中是否有属于李家的产业?想到此处,戚浔脑海中忽而闪过一念,他们当日在城西搜查之时,不是正有一家茶楼养过鱼吗?那处茶楼以山泉水烹茶,岂非正好养百色闭壳龟?

戚浔眼瞳放亮,不由加快了马速,又对周蔚道:“咱们得快些回京,今日除了要见少卿大人,还要去一趟京畿衙门。”

周蔚问:“两件案子的确有关联?”

“十有八九了!”

周蔚便颇为笃信的道:“你说十有八九,那便一定是!”

戚浔扬唇,策马下了栖云山。

马儿在迦叶寺喂的饱,脚程自然快,她二人不曾停歇的赶路,回京城之时正是日落时分,融金般的余晖洒在二人肩头,映出两张汗津津的面孔,入城门一路疾驰,至大理寺之时,最后一抹晚霞如缤纷的火舌般灿烂。

“大人!戚浔和周蔚回来了——”

门口当值的差吏一声大喊,又回头对戚浔道:“大家都在等你们!”

戚浔只以为这个“大家”是大理寺众人,可她刚走到台阶之下,却一眼看见大理寺正堂之中有许多人,上首位上,赫然坐着傅玦,一旁覃文州和李廉也在,戚浔一惊,快步进堂中行礼,而后才诧异道:“王爷和覃大人怎么也在?”

傅玦不动声色的看着戚浔,又看了一眼明显挂彩的周蔚,宋怀瑾迎上来道:“戚浔,你去大理寺,是不是查到了杨家的案子和京畿衙门的一桩案子有关?”

戚浔很是意外,宋怀瑾怎会洞悉?!

这时她又看向傅玦和覃文州,心底渐渐明白,傅玦也是看过李聪案卷宗的!

“大人,正是如此,卑职是觉得杨松有疑,又联想到了在京畿衙门看过的案子,这才生了疑窦,不过卑职并未凭据,此推测近乎奇想,这才想亲自去一趟迦叶寺。”

李廉这时忍不住问:“如何?你查到了什么?”

戚浔忙道:“李捕头,覃大人,卑职此去迦叶寺,先是查问到了杨松去斋戒的时辰,发现李聪两次出意外,杨松都在迦叶寺,虽然表面上他们并不认识,可杨松人在迦叶寺,便有了行凶的可能性。”

“卑职还了解了李聪第一次遇险的经过,卑职发现,李聪被落石击中,并非意外,而是人为,这个人,很有可能是他的哥哥李赫,李赫谋害李聪不成,其杀人行径却被杨松看见,因事发之时,杨松也在迦叶寺后山竹林之中。”

李廉和覃文州皆是色变,覃文州问:“第一次意外是人为?可确定了?”

戚浔立刻将他们如何试验,又如何发现山壁之上有石棱道来,“若是雨天落石,石头滚下去是不可能砸到李聪的,只有人为这一种解释,为了试验个明白,周蔚还负伤了。”

宋怀瑾早就发现周蔚受伤,此刻问道:“怎么回事?可严重?”

周蔚道:“没大碍,戚浔已经帮卑职看过了,肩上没伤到骨头,身上也都是擦伤,还在寺内用了跌打药酒,缓几日便能痊愈。”

宋怀瑾放下心来,一旁的傅玦却蹙了眉头,周蔚此话说的不清不楚,照他的意思,看骨头和药酒都是戚浔帮忙?傅玦削薄的唇角瞬间抿紧了。

戚浔着急说案子,便接着道:“杨松彼时在后山看碑林,是最早去围看者之一,而李赫在当日事发后并未第一时间到场,后来出现,他却淋了雨……”

戚浔又将寺内地形说完,“卑职怀疑李赫在说谎,他淋雨不是着急赶回抄了近路,而是在后山伤人之时被淋湿。至于李聪后一次意外,卑职问了寺内看守车马房的师父,杨松当日找了由头去车马房,有足够的时间在李聪的马车上动手脚。”

戚浔将慧谨所言详细说了一遍,最终下了结论,“这两桩案子皆是疑点重重,如今又有如此牵连,卑职有理由怀疑他们是合作杀人,而如果杨梧是李家大公子所害,那我们的调查便有了更明确的方向,只是如今暂未寻到直接证据。”

宋怀瑾这时看了傅玦一眼,“你说的方向,可是说李家在城西的茶楼?”

戚浔应是,也不自觉看向傅玦,她料定,这些线索,必定是傅玦给的,可她却疑惑,傅玦是如何在有限的了解中有此推测的?

“你回来之前,王爷一早便和覃大人到了衙门,他的推断与你一致,他还说,你在迦叶寺必有所获,想知道案子的全部真相,只需要等你回来便可。”

宋怀瑾大抵也觉傅玦料事如神,又接着道:“按照王爷的吩咐,我们已经派人去城西查了李家的产业,你猜怎么着,上次我们去过的清风茶楼便是李家所有,而我们去城南调查的人回来,说他的确给城西一位李少爷卖过百色闭壳龟,是半年之前的事!”

戚浔心神大振,她在路上的猜测,果然没错!而她更没想到,她在迦叶寺忙着调查李家案子之时,傅玦已在京中有了安排,城南更得了直接人证!

宋怀瑾此时将腰刀一握,“别的不说,这百色闭壳龟的线索便是实证,如今我们有理由去搜查清风茶楼并拿人了!至于和杨松有关的证据虽暂缺,但不着急,我们先从李家入手!若他们是合作杀人,那一边定了嫌疑,另一边便不攻自破。”

宋怀瑾转身看向傅玦和覃文州,“王爷,覃大人,那我现在便去清风茶楼?”

傅玦颔首,覃文州道:“让李廉与你同去,今夜我不走了,就在衙门等你们的消息!”

宋怀瑾应好,又回身看戚浔和周蔚,“你们这次辛苦了,可先下值归家去,明日来衙门,必已有结果。”

戚浔和周蔚的确疲惫不堪,便先应了,宋怀瑾则点了谢南柯等人离开,没多时,大理寺衙门里的人一走而空,戚浔和周蔚对视一眼,二人齐齐告退回值房。

傅玦未曾出声,覃文州放了二人离去,看她这一番同进同出,傅玦眼底一片深长之色,他对覃文州道:“覃大人在此等候,本王先走一步。”

覃文州起身相送,很快傅玦便出了衙门。

戚浔和周蔚回值房,先各自洗了一把脸,戚浔又交代周蔚,“回去记得给伤处上药,万莫大意。”

周蔚心底暖融融的,“我知道,你眼下要归家?”

戚浔看了眼天色,心道的确不早了,便点头应是,二人便一同出了衙门,待要上马背,远处林巍却驾着马车走近,林巍道:“戚姑娘,我们主子有话与你吩咐。”

戚浔一呆,周蔚也有些意外,他迟疑着看向戚浔,戚浔只得对他挥挥手,又转身往傅玦的马车处走,周蔚欲言又止,却到底有些忌惮傅玦,不得不催马离开。

戚浔走到车窗之外,恭敬的道:“王爷有何吩咐?”

车帘掀起,露出傅玦那张俊朗非凡的脸来,而四目相接的刹那,戚浔便瞧出傅玦此时心绪不佳,她心底咯噔一下,想到了昨日自己哄骗人的行径。

“戚仵作好大的胆子。”

傅玦开口便坐实了戚浔的猜度,她虽是心虚,面上却强做镇定,又佯装无辜模样,“怎么了王爷?卑职何处惹了您不快?卑职实在惶恐……”

傅玦看出她是要抵死不认了,正待责问,却忽然听到一声响亮的“咕咕”声,他眉梢一抬,目光下移,落在了戚浔的肚子上。

戚浔背脊一僵,万没想到她肚子这般不争气,正想抖个机灵打破这尴尬,肚里却又突兀的叫了一声,她不禁面上一热,待对上傅玦那陈杂万分的目光,只好苦巴巴的道:“王爷,卑职……卑职饿了……”

傅玦没忍住淡哂一瞬,他被她这可怜兮兮的模样气笑了。

目录
夺鼎1617开局我有九个神树武魂笔趣阁罪臣之妻鸿蒙天帝我的超市通今古仙妈攻略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