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员书架
首页 > 其它小说 > 六爻占卜每日一占 > 第94章 闭你个脑门的关

第94章 闭你个脑门的关

目录
最新其它小说小说: 江户旅人弗雷尔卓德的孤狼贼人休走万有引力[无限流]兼职无常后我红了开局被黄皮子讨封诱红楼斗罗之暴君降临全民领主:从亡灵开始百倍增幅在逃生游戏里谈恋爱活埋大清朝职业病暗卫的宠妃生存指南最完美之爱情公寓列表武神风暴彪悍的重生我只喜欢你的人设[娱乐圈]危宫惊梦仙路烟尘钢铁雄心之舰男穿越记龙崽崽是清宫团宠

严争鸣离开扶摇山的时候,不到十七岁,二十出头凝神御剑,面貌长成,便再没怎么变过。

如今,他元神踏入剑神域,眉目没有被岁月染上一丁点的痕迹,气质举止却已经天差地别。

两个守门的小童对视一眼,心里都有点犯嘀咕,扶摇山是个少有外人来的世外桃源,小童们从未见过这样的大能,主人又都不在家。

两个少年有些战战兢兢,踟蹰了半晌,年长些的才壮着胆子,将同伴拦在身后,走上前来。

他不敢抬眼,恭谨地一揖到地,客客气气地说道:“我家掌门昨日才出门云游,不知归期,诸位仙人今日来得不巧了,敢问仙人名讳,日后定当禀报。”

年幼一些的小童不过才十二三岁,小圆脸上稚气未脱,在几步远的地方直愣愣地看着他们一行人。

严争鸣喉头哽住了,他很想说一声“你们连我也不认得了吗”,可是话到嘴边,他突然发现,自己也想不起这两个小童的名字了。

他像是回到了前生,隔着百年忘川望去,一切都有印象,却又影影绰绰地不那么真切。

民间说的“少小离家老大回”,大概就是这样的滋味吧?

突然,那年幼的道童眨了眨眼睛,大惊道:“呀,藤黄大哥,这个人好像咱们家少爷啊!”

哦,是了,这孩子叫藤黄——严争鸣恍然想起来,这些道童本来都是严家的家奴,他离家时,家里精挑细选了一批送了来,他也省事,调色盘似的给每个人安了个颜色名。那时候他被宠得无法无天,身边的人来来往往,他一个都不往心里去,自己起过的名字转眼就忘,没心没肺极了。

“少爷”这词不知多久没有听见过了,一群人听了,全都笑了起来。

李筠笑道:“扶摇山封了一百多年,于你们不过一天一宿,看来都过得不知今夕何夕了——现如今他不是少爷,是掌门了,我是李筠,还记得吗?”

藤黄睁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呆立半晌:“百年?”

他的目光漫无目的地扫出去,正看见扶摇山下一棵大槐树,合抱粗,枝繁叶茂。

藤黄盯着那大槐树愣了半晌,忽然喃喃地说道:“那是掌门临走时栽下的,他说等那棵小树长大几圈,你们就能回来了……”

如今已经亭亭如盖。

藤黄徒劳地伸手掐算片刻,不知算出了什么子丑寅卯来,这才抬起头,艰难地试图从每个人脸上辨认出一点熟悉的模样:“你是二、二师叔……还有三师叔!三师叔不是前年才和掌门上山吗?才这么大一点高……天哪……”

他的目光落到水坑身上,犹豫着没敢叫。

水坑道:“我是韩潭。”

藤黄虽然有些猜测,见了这一夜长大的人依然有些消化不良。

那年幼些的小道童却直言不讳道:“少爷是掌门了?那韩掌门呢?还有四师叔,没有一起回来吗?”

此言一出,所有人的神色都黯了黯,藤黄机灵,最会察言观色,一见此情此景,立刻给了同伴一巴掌:“就你话多,快去山上报信,让他们都别偷懒了,少爷……呸,掌门他们回来了!”

扶摇山上彻底地热闹了起来,此间活物全都擅离职守,前来张望,谁能想到仅仅是打一个盹,醒来就已经日月换新了呢?

连不知堂前的仙鹤都盘旋着飞下来,仙鹤有灵,纵然水坑的模样已经大相径庭,它却还记得她的味道。

它蹭了蹭水坑后,还伸长了脖子往山下张望,好像还以为谁会回来。

水坑对扶摇山的印象最浅,默默地落在最后,目不暇接地看着山中熟悉又陌生的风物,看着看着,她又想起了什么,有些落寞地低下头。

有一人在她旁边问道:“怎么了,小姑娘?”

水坑抬头一看,原来是做客的唐轸。她和唐轸不熟,但在化骨阵中,唐轸算是从玄黄手中救了她一命,因此算是有几分亲切。

她微微顿了顿,勉强笑道:“前辈,我一百多岁,不是小姑娘了。”

唐轸道:“在你们彤鹤一族,一百来岁连骨头都还没长全,怎么不算小姑娘?”

水坑听了“彤鹤”二字,脸上勉强的笑容也逐渐黯淡了下去,她叹了口气,小声道:“我又不是真正的彤鹤。”

唐轸:“怎么讲?”

虽然是开口问话,唐轸的神色却并不惊诧——这个人好像对任何事情都不惊诧。

水坑可不是她心眼贼多的二师兄,待人没多少戒心,何况唐轸又与扶摇派颇有渊源,便没什么顾忌地说道:“我娘是后山群妖谷的妖后,我爹却不是妖王,我是妖后和一个人生的。”

唐轸似乎没料到她这样直白,微微怔了一下。

水坑又道:“听说我生下来以后,在一颗蛋里待了一百多年,别人都觉得我是颗死蛋,我娘将我放上临仙台,自己因为擅闯临仙台死了,我亲爹姓甚名谁从没见过,不知道还在不在世,我的姓是师父的,名是大师兄随口起的……就这样一个不大拿得出手的大名,一年到头也听不见几次,师兄们一天到晚‘水坑’‘水坑’的,好像只要不是要骂我,就根本想不起我叫什么。”

她这话虽然是在抱怨,言语间却带出一股满不在乎的心宽来,唐轸被她逗乐了,脸上的病容都好像退了些。

水坑一抹鼻子,自暴自弃地说道:“反正二师兄说,我就是个爹不要娘不疼的杂毛鸡,现在回了扶摇山,逢年过节指不定要遇见后山妖谷的人,妖王见了我这顶活绿帽子,还不知是什么心情呢。”

唐轸略一顿,张口要安慰她几句,话未出口,水坑就眨巴眨巴眼睛,自我解嘲道:“唉,不过其实也没什么,我听说那妖王心胸只有针尖大,我还是颗蛋的时候就一直想杀我,反正现在有掌门师兄在,他也不敢拿我怎么样,要是他看见我就能添点堵,那我也算给自己报仇了,哈哈,万一把他气死了,没准下任妖王就是我了呢!”

这爹不要娘不疼的小杂毛野心还挺大,唐轸默默地将自己准备出口的话咽了回去,笑道:“说得是。”

水坑几步跑到前面,用力在神色黯然的年大大身后拍了一下,说道:“师侄,人死不能复生,好歹你爹还是个元神修士呢,只要元神未死,他就能轮回转世,回头的等你正式入门,我带你上九层经楼,里面肯定有寻找转世的办法!”

年大大满目血丝地看了她一眼,小声道:“谢谢小师叔。”

他以前聒噪起来,能一人分饰两角,如今却好似在一场大悲后沉淀了下来。

年大大抬头望向扶摇山,人间盛景从他眼睛里浮光掠影似的闪过,没有走心,他只是默默想道:“是因为我太没用了吧?”

程潜无意中一回头,正看见他这便宜徒弟的眼神,心里忽然若有所动。

每一个少年人的奋发,似乎都是在这样“我太没用”的眼神下开始的,世事轮转,好像在一代又一代人中成就了一个完整的环,周而复始。

严争鸣突然从旁边拽了他一把,不满地低声道:“喂,总看他做什么,你怎么不多看我两眼。”

程潜:“……”

他现在开始后悔自己在石芥子中说那番话了,因为感觉自己这位十分擅长就坡下驴的大师兄有点蹬鼻子上脸。

扶摇山毕竟是个清修之地,不便歌舞升平。

傍晚的时候,严争鸣只是将所有人叫来,在传道堂前的空地上设了个简单的宴。

大厨还是当年严家特意送来的,上菜的时候,那大厨都还有些恍惚,头天扶摇山上的少爷和他的师弟们不还在长身体加餐吗?

转眼便辟谷的辟谷、禁酒的禁酒了!

席间,程潜揣了包什么东西,独自离了席。

从扶摇山到太阴山五十多里,御剑却不过片刻。

十方阵周围残余的血腥气缭绕不散,人已经走光了,有个别死了没人埋的,尸体就孤零零地躺在了原地,等待和天地化为一体。

韩渊整个人像是已经化入了黑暗中。

听见刻意放重的脚步声,韩渊微侧了侧头,神色晦暗,也看不出是他本人,还是他那个不大会说人话的心魔。

程潜将霜刃提在手里,默不作声地走过去,在他身边坐定,从怀里摸出了一个油纸包。

油纸包地边露出一点油渍,还是温的。程潜将纸包往韩渊怀里一丢,拂开十方阵残址上的尘埃,在一旁坐了下来。

韩渊打开,见里面是一包晶莹剔透的松子糖,混着一股含蓄的桂花香,每一颗被切成拇指大,一个是一个,谁和谁也不黏连。

这大魔头呆了一下,没有出言不逊,也没有感激涕零,只是拈起一颗塞进了嘴里。

韩渊的脸颊瘦削得见骨,是一副薄命少福的刻薄样,一颗糖塞进去,腮帮子便鼓起了一块,他脸上还沾着血迹,品尝得太认真,皱着点眉,一脸苦大仇深,像在咽药。

他不停嘴,一时三刻,连碎渣都拢在一起,豪迈地仰头倒进了嘴里。

程潜在旁边看得有点牙疼,便问道:“喝水吗?”

“喝,”韩渊道,“齁死我了。”

程潜掐了个手诀,空中凝结了一把细小的寒气,凝成了一个坑坑洼洼的杯子,又引来了些水,递给他。

韩渊一口干了,叹了口气,说道:“我这辈子吃过的第一口甜的,就是松子糖。”

程潜:“大师兄给的。”

韩渊看了他一眼,说道:“是你给的,我当时觉得不可思议,心说要是有这么好吃的东西,小乞丐们打破头、玩了命也要去抢的,你居然随手就给了我,要不是缺心眼,就是对我太好。”

程潜笑道:“也没有,就是当时看大师兄不大顺眼,懒得吃他的东西。”

韩渊沉默了一会,笑道:“我想也是。”

随即,他又问道:“还好吗?”

不必言明,程潜就知道他说的是扶摇山,便轻描淡写地点了个头,说道:“跟以前一样——等你将来回来自己看吧。”

韩渊顿了顿,古怪地一笑,说道:“快别逗我了,小师兄,师父临终前和你说过什么?‘有罪无可恕者,需由同门亲自清理门户’,你都就着糖吃了吗?”

程潜转过头来定定地看着他:“你罪无可恕吗?”

韩渊神色微微变化,只一瞬,程潜就看出来了,韩渊那个懦夫又跑了,跟他说话的人变成了心魔。

心魔韩渊懒洋洋地瞥了他一眼:“天衍处都成过街老鼠了,我看那皇帝家也坏得差不多了,气数一尽,自然有人造反,我的气也出了,心里也爽快了,罪不罪的,你们说了算。”

程潜摇摇头,避而不答,他看了一眼如霜的月色:“我走了,明天再来。”

“明天我要那个奶糕,”韩渊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又补充道,“太甜了,吃完不舒服,再给我带半只鸡吧。”

程潜摆摆手,霜刃如流星似的一闪,已经不见了。

等他回到扶摇山的时候,宴会已经散了,程潜径直走回了自己的清安居,藤黄在等着他。

藤黄见他好像有些紧张,上前两步接过他手中剑,低声道:“少……掌门来了。”

“哦,我是来研究师祖留下的心想事成石的。”严掌门欲盖弥彰地说道。

程潜瞥了一眼那传说中供在不悔台上的心想事成石,只见上面大喇喇地放了一把酒壶,也没有拆穿他,随口道:“研究出什么了?”

严争鸣瞥了一眼刚刚调到清安居里的藤黄。

藤黄年纪不大,却很有几分机灵劲,立刻知道自己碍了眼,忙找了个借口跑了。

严争鸣:“干什么去了?”

程潜没有回答,只是笑了笑。

严争鸣顿时心照不宣,明白了,没再追问,只是拍开他伸向酒壶的手:“别动,酒没你什么事,一杯倒。”

程潜的目光落在了那块心想事成石上,他从小垫着这块石头抄了不知多少份经书,闭上眼,连上面有几个坑都能默数出来,他将手放在了心想事成石上,石头上倒映出幽兰的光,显得那只手莹白如玉。

严争鸣说看石头本来就只是个借口,此时专心致志地盯起了程潜的手,有一口没一口地小酌,拿他师弟下酒。

程潜忽然一皱眉:“嗯?”

严争鸣心不在焉道:“怎么?”

程潜:“我总觉得这石头里面有东西在流动。”

以前这块石头虽然像一潭水,却是凝滞不动的死水,此时,程潜却觉得它内里光影变幻,好像活动了起来。

严争鸣闻言,从怀中摸出了一个小瓶,从里面挤出了几滴草汁似的水,平铺在石面上,很快凝成一层方寸大的水膜。

透过水膜一看,石头的纹理好像被放大了无数倍,能清晰地看见细腻的石质。

程潜凑上来问道:“这是什么?二师兄做的?”

严争鸣:“嗯,他也就这点用处了——这叫做障目叶汁,一般有障眼法也好、有什么细微的波动也好,滴上几滴,都能放大到表面上来。”

两人等了片刻,只见那草汁铺的水膜十分消停,半晌没有变化。

反而是程潜靠近的时候,呼吸带起的气流细细地拂过严争鸣的脸,让他不由自主有些心意浮动。

严争鸣盯着程潜的侧脸,想起自己的来历,他上半身往后一仰,干咳一声,说道:“这么多年了,兴许是你的错觉吧?”

随后,他目光在清安居里幽幽地一转:“还是你这里安静,我总觉得后面那片竹林里有仙气,很适合闭关。”

此言一出,严争鸣又略微有些后悔,他本意虽然是打算赖在这里不走,却不想听起来这么猴急。

这感觉不像大师兄,像个登徒子。

做人家师兄的,总觉得不好太不要脸。

谁料程潜完全没有听出他的言外之意,心不在焉地接道:“你要闭关吗?”

严争鸣:“……”

这不解风情的蠢货。

程潜居然还自觉很有道理,说道:“也是,你入剑神域之后就一直四处奔波,都没机会闭关巩固境界,况且我炼那把木剑的时候对剑意领悟不深,你确实应该再炼化……呃,怎么了?”

严争鸣一脸阴沉地看着他。

程潜莫名其妙,问道:“还是那木剑的事吗……那个咱俩不是已经算揭过去了吗?”

他不但不能善解人意,还很善于哪壶不开提哪壶。

严争鸣拎着酒壶站起来,没好气地说道:“想得美,谁跟你揭过去了,看你就来气,走了。”

程潜飞快地将方才的对话在脑子里过了一遍,灵光一闪地叫住他:“哎,大师兄!”

严争鸣略有期盼。

值此霜寒露重、夜深人静时,程潜心里忽然想道:“他这时候过来,也没什么正事,说两句话就走,是什么意思?”

这念头一升起,他喉咙有些发干,可是随即,又想道:“深更半夜的,我开口留下他,唐突不唐突?大师兄时常抽风,万一没有那个意思呢?”

他暗自掂量了一下,感觉还是有些唐突,因此话到嘴边拐了个弯。

程潜诚恳地说道:“你要是嫌别的地方吵,就在我这里闭关吧,我替你护法。”

严争鸣心道:“闭你个脑门的关,气死我了。”

于是他一声不吭,用一种看似大步流星的步伐,花了足足一炷香的时间才磨蹭到清安居的门口,在小院门槛上卡了卡不存在的泥。

严掌门心里十分不舒爽地想道:“再不留我,我可就得走了。”

www.。m.

目录
亮剑之开局一个团世家此生不负你情深武侠江湖大冒险举国随我攻入神魔世界宋北云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