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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0章 你不在,睡不踏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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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那么一瞬,靳月忽然生出了厌倦的心思,“为了一个皇位,这般算计自己的兄弟,算计身边的人,若是哪一日众叛亲离,大概……也不奇怪吧?人与牲畜最大的不同,不就是情感吗?”

傅九卿抱着她,没有回答。

好半晌,靳月才嗓音嗡嗡的开口,“那……怎么帮小寒呢?”

“宫里是不能进去了,你也不能去!”傅九卿起身,牵着她往房间走去,“在宫内晕厥了一回,如今整个皇宫都知道我身子不济,并非装病,是以……”

说到这儿,傅九卿瞧了一眼霜枝和明珠,“忙起来,动静不用太大,亦无需太过遮掩,明白吗?”

“是!”两个小丫头聪慧过人,当然明白公子的意思。

动静太大,会被人诟病:矫情造势,恃宠而骄,又或者是命不久矣,恐难以继承大统。

但不管是哪一种流言蜚语,对七皇府来说,都不是好事,所以这分寸得把握得恰好,不能越过这个度。

靳月被傅九卿带回了房,房门始终虚掩着。

从大周带来的大夫,在屋内进进出出,不多时,院内院外便有浓郁的药味慢悠悠的散开,因着北澜的医术与大周的医术是不一样的,所以这独有的中药味,便成了七皇府一绝!

宫外,中药味弥漫。

宫内,火药味弥漫。

北澜主君面色黢黑的瞧着眼前的两个儿子,一个眼底带着轻快,一个面色格外凝重,到底是坐在皇位上大半辈子的君主,还能瞧不出来这二人的心思?

左不过……

沉默了半晌,主君也没瞧见傅九卿的身影,只觉得心头略微下沉。

书房内,安静得落针可闻。

萧朴立在边上伺候,心知主君这是在等七皇子,奈何……宫门口的侍卫回复,未见着七皇子身影。

“父皇!”大皇子格里,身为长子,有些事委实需要他来带头,“事情儿臣已经听说,身为皇妃却残害皇嗣,丝毫没有将国法律条放在眼里,实在可恶!”

格里刚说完,莫桑便急了,“父皇,九弟年纪还小,离不开母亲,饶是敦贵妃做错了什么,那也是爱子心切,您就体谅一个当母亲的心,千万不要做,让自己后悔之事!父皇,三思!”

“难道只许她敦贵妃能做母亲,雪妃娘娘就不配吗?”格里轻哼,“父皇,此事若不严惩,后宫的女人会怎么想?天下的臣民会怎么想?此事必须杀一儆百,否则会无休无止的发生,请父皇速下决断!”

“父皇!”莫桑行礼,“敦贵妃没有功劳也有苦劳,这些年陪王伴驾,还为您生养了九皇子,您就看在往日的情面上,免她死罪吧!”

语罢,莫桑扑通跪地,“请父皇,念在九皇弟年幼,放过敦贵妃!”

“父皇……”

还不待格里再开口,主君勃然大怒,“都给我闭嘴!”

四下万籁俱寂,只听得主君略显急促的呼吸声,曾经骁勇善战的帝王,在发怒过后,略显无力的喘着气,终老了……再也经不起折腾了!

“父皇!”两个皇子各自垂首行礼,不敢再多说什么。

萧朴搀着主君行至一旁的软榻上靠坐着,“主君莫要动怒,您的身子要紧。”

“这件事,我会好好思虑,你们都回去吧!”音落,北澜主君阖眼,摆摆手示意他们退下。

见状,格里和莫桑只得行礼,先后退出了书房。

出了门,格里唇角的笑意越发浓烈,冷眼打量着莫桑,“这般苦苦求情,就不怕自个惹祸上身?万一父皇牵连到你,到时候被逐出石城,可就有好戏看了!”

“多谢大皇兄提醒,为了小九,值得!”莫桑面无惧色,“小九是无辜的,又只是个孩子,他对你狗不成威胁,大皇兄您何必咄咄逼人,急于对付他呢?”

格里冷笑,“孩子总会长大,小九这孩子,心思太多,心眼太多,总归是要防着点,你说呢?”

“你!”莫桑气急,“小九是给孩子,你犯得着赶尽杀绝吗?他不会挡了你的路,你何必如此心狠手辣?”

格里压了压眉心,凑近莫桑,阴测测的开口,“好事都让你干了,我做点坏事,不正好趁了你的心,全了你的仁义之名?莫桑,你有什么心思,别以为我不知道!想拉拢所有的人,想跟我作对,那我就让你一个都得不到,你就好好睁眼看着,看你身边的人一个个的……都是怎么死的!”

“大哥?”莫桑咬着牙。

格里朗笑着离开,头也不回,好生得意。

房内。

萧朴行礼,“主君,大皇子和八皇子都走了。”

年迈的君主睁开眼,视线有片刻的模糊,隔了半晌才回过神来,“七皇子没来吗?”

“让侍卫去宫门口问过了,说是七皇子……压根就没出现。”萧朴如实回答,“所以卑职就让人去了一趟七皇府,待会就会有消息。”

说这话的时候,萧朴悄悄睨了自家主君一眼,似乎没瞧见主君脸上的情绪波动。

“主君?”萧朴低声轻唤,“您若是累得慌就歇会?”

北澜主君摆摆手,示意他先出去,“有七皇府的消息,即可来报!”

“是!”萧朴躬身行礼,快速退下。

门外,早已有人等候。

“承旨大人!”萧朴行礼。

承旨乃是文翰苑的司长,在诸多官员中,萧朴觉得,承旨——明锐,明大人是最圆滑的,比之丞相乌岑多了几分温和,少了几分戾气,可这心里头藏着的东西,半点都不比丞相少,否则主君怎么会如此信任他?

明锐年过五旬,时常挂在嘴边的便是那一句:半截身子已入土。

奉召入内,明锐行至帝王面前行礼,“主君。”

“坐吧!”北澜主君徐徐坐起身来,面色微沉的盯着明锐,“这件事,查!”

明锐刚坐下,又站了起来行礼,“是!”

“坐下说!”主君叹口气,“敦贵妃跟着我多年,对她的脾性,我还是清楚的,当时只是一时怒气,没想到她会动手,但是事后想想,她那脾气……饶是生气也没到动手的地步,是雪妃说了什么,做了什么吗?”

明锐扯了扯唇角,“主君,其实您心里跟明镜似的。”

闻言,年迈的帝王神情一滞,然而笑着叹口气,“你这人什么都好,就是眼睛不好,太毒!”

“七皇子没来,微臣……都知道了!”明锐道,“您这又是唱得哪一出?”

北澜主君叹口气,“老七的身子有些问题,此前在宫中晕厥,我让巫医给瞧了瞧,巫医束手无策,我问了老七身边的奴才,说是旧伤……伤势怎么来的,暂且不知。”

听得这话,明锐皱了皱眉,“旧伤……七皇子身上带伤这么多年?那便是真的棘手了。”

“大周傅家,财力雄厚,按理说不可能置之不理,想来这些年没少诊治,没少吃药,可这么多年都没有进展,显然是没法子。”北澜主君幽幽起身,缓步朝着桌案走去,“我甚至在想,他答应回北澜,其中……是不是也有这伤势难愈的缘故?”

旁人兴许听不出来,明锐是谁?与北澜主君,是君臣亦是好友,自然能听出当中的门道。

“主君的意思是……秘族?”明锐起身,不敢置信的睁大眼睛,“若是如此,那七皇子的伤,岂非跟、跟皇妃有关?”

毕竟,七皇子一直生长在大周,若不是羽淑皇妃之故,又怎么会身上带伤这么多年,以至大周群医无策?

若是秘族之故,那还真的只有秘族之人,方可解开这症结。

“若真的是秘族之故,那唯一的法子,只能是……”北澜主君眯了眯眸子,眼底掠过一丝沉痛,“先找到秘族,再找到她。”

门外,传来萧朴的声音,“主君!”

“进来!”

萧朴得令,急急忙忙的进门,“主君!”

“何事?”北澜主君黑着脸。

萧朴有些犹豫,“七皇府在煎药。”

这意思,自然是最明显不过,七皇子的情况,不太好。

音落,别说是北澜主君,饶是明锐亦跟着愣怔了一下。

“让人进去看了吗?”主君问。

萧朴点头,如实回答,“七皇子缠绵病榻,高热刚退,七皇妃一直在侧照顾,病情暂时稳定下来,但是七皇子的身边离不开人,所以七皇府里的人,对外头发生的事情一无所知。”

如此便能解释,为什么岁寒与七皇府走得那么近,可出了事,七皇子夫妇却未能出现在宫里,没有跟主君求情,不是不来求情,而是情非得已,自顾不暇。

“下去吧!”北澜主君松了口气。

待萧朴退下,房门重新合上时,明锐笑了笑,“证明七皇子和七皇妃并非无情之人,主君的脸色便好多了。”

“是吗?”北澜主君无奈的笑了笑,“孩子大了,幼时不在身边,他对我的排斥……其实是刻在骨子里的,饶是我有心要弥补,可他不愿给我机会。”

明锐点点头,“主君可曾想过,七皇子心生排斥是因为主君和皇妃从小不在身边,所以对您并不热络熟悉,自然也不可能一下子生出情感,但若是从他在意的事情或者人身上下手,估计效果会更好。”

“你说靳月?”北澜主君皱眉。

显然,他对明锐的这个提议,并不欢喜。

“主君,大周有句话叫,爱屋及乌!”明锐低声道,“您重视七皇子在意的人,他就会看到您的用心,何况七皇子到底是个男子,这枕边风吹两下,肯定比任何人的规劝都强!”

北澜主君面色一凛,“我怎么觉得,你这最后那句话,是在骂我?”

“臣,不敢!”明锐当即行礼,“臣惶恐,臣出言不逊,臣该死!”

北澜主君裹了裹后槽牙,低低的哼了一声。

…………

待明锐从房内出来,萧朴急忙迎上行礼,“明大人!”

“九皇子现在何处?”明锐问。

萧朴瞧了一眼紧闭的房门,“还在敦贵妃寝宫,已经派人照顾着了,没敢让九皇子离开,就怕他会冲到大牢去。”

“这么做是对的。”明锐点点头,“主君让我去看看他。”

萧朴忙让人领路,“您请!”

这个时候的九皇子岁寒,恨不能砸了门窗跑出去,可他知道,就算冲出去也不能救母妃,明明是那个雪妃邀约母妃,怎么转眼间就成了母妃害死她的孩子?

可恶!

“可恶!”岁寒咬着牙。

寝殿的门被推开,他猛地瞪大眼睛,然则……视线落在明锐的容脸时,瞬时微微一顿,面上的欣喜之色消失得干干净净。

“九皇子!”明锐行礼。

岁寒坐在窗前,不予搭理。

见此,明锐也不恼,缓步近前,“敦贵妃在大牢里还算安好,没有动刑!”

岁寒面色稍缓,依旧沉默。

“八皇子和大皇子都已经入了宫。”明锐说,“八皇子是为您和敦贵妃求情的,可大皇子来作甚,想必您心里清楚。”

岁寒皱了皱眉,睫毛半垂着,仿佛在想什么,半晌,他扭头望着明锐,“七哥和七嫂呢?”

“这……老臣没瞧见!”明锐低声应答。

小脸瞬时拧巴,小家伙的面色瞬时难看到了极点,“没有入宫?是出了什么事?”

“老臣不知!”明锐回答,“老臣只瞧见八皇子和大皇子,怎么,九皇子您想见七皇子?”

岁寒有些生气,哼哧哼哧的别开头,嘟着小嘴盯着紧闭的窗户,“八皇兄既已经为我母妃求情,不知父皇怎么说?父皇是不是真的要杀了我母妃?”

“九皇子,杀人偿命,何况残害皇嗣……”

“我要听实话,不要跟我说这些大道理!”不待明锐把话说完,岁寒已经吼了出来。

小家伙眼眶红红的,瞧着快哭了,说话都带着浓重的鼻腔。

明锐直起身,“主君还没下令,敦贵妃暂时不会有事。”

狠狠吸了吸鼻子,岁寒转过身,以袖口拭泪,“那你走吧!”

“主君吩咐,宫里出了这样的事情,九皇子留在这儿难免伤情,不如先去八皇府暂住!”明锐低声开口,“九皇子……意下如何?”

岁寒“噌”的站起身来,“父皇要把我赶出宫?”

“是暂住!”明锐尴尬而不失礼貌的笑了笑,“八皇子待您极好,想必不会亏待您!”

这与赶出宫,几乎没什么区别。

岁寒长在宫里,自然晓得一旦离宫,再想回来便没那么容易,他不敢置信的望着明锐,嗓子里有些干哑,好似堵了一团棉花,“这真的是、是父皇说的?”

“是!”明锐颔首。

口吻,斩钉截铁!

小家伙呼吸微促,眼泪“吧嗒”、“吧嗒”的往下掉,倔强得不再开口,被连夜送到了八皇府寄养。

名为暂住,实则什么意思,众人心知肚明!

一瞬间,宫内、宫外几乎炸了锅。

八皇府腾出精致的院子,又派了贴心的婢女和奴才在院子里伺候,作为兄长,莫桑委实够意思,小家伙只从宫内带了一名近侍——清泉,再无旁人。

“在这儿好好住着,不要多想,不要着急。”八皇妃羽纱温柔宽慰,亲自为岁寒铺床,“你八皇兄已经在想办法,一定会尽力救出你母妃。”

岁寒有些心不在焉,神情略显寡淡,没有回应。

“怎么了?”羽纱担虑的瞧着他,“是不舒服吗?你且跟皇嫂说,皇嫂这就去找巫医给你看看。”

小家伙摇摇头,“我没有不舒服,只是觉得心里难受,皇嫂……为什么你这么好呢?”

“我没你想的那么好。”羽纱轻轻拍着他的肩膀,“放心吧,事情一定可以好好解决的。你皇兄已经开始四处周旋,想来明日会有结果的,今晚好好的睡觉,知道吗?”

岁寒垂下眼帘,“嗯!”

待众人皆去,清泉上前,“主子,您睡吧,奴才在外头给您守着,绝对不会让任何人伤着您!”

“你的伤好了吗?”岁寒问。

彼时他悄悄跟着使团离开北澜,去了大周,清泉因为伺候不利,而被主君重惩,打了五十军棍,所幸他命大,又被敦贵妃保下,这才活了下来!

清泉憨憨一笑,“这点小伤对奴才来说,不打紧的!您好好休息,敦贵妃人好心善,一定会没事的。”

岁寒托腮坐在桌案前,眉心紧蹙,也不知在想什么?

这一坐,直接坐到了天亮。

最后还是清泉不忍心,已经趴在案前睡着的主子,轻轻抱到了床上。

明日就是酒节和马赛,宫里宫外都忙得厉害,奈何出了敦贵妃这桩事,众人便多了几分讳莫如深的意味。

晨光熹微,一点点的铺满院子。

靳月站在院子里已经很久了,就这么定定的瞧着墙头,眉心紧蹙。

明珠疾步行来,“少夫人,人都进来了,大概今夜之前便会有消息,您莫着急!”

“小寒都被逐出宫了,我还有什么可担心的?”靳月敛眸,幽然叹口气,“若他还在宫里,那才是真的要急死人!只是,怎么就送到八皇府去了呢?”

说到这儿,靳月挠挠额角,皱着眉头问明珠,“是不是每个当皇帝的,都得这般多心多思?连亲儿子都怀疑,都容不下?”

明珠眨了眨眼睛,“奴婢不知……”

“现在去八皇府,小家伙肯定不会见我!”靳月有些为难,“但总要见一面才好!”

明珠面色一怔,躬身行礼,“公子!”

靳月快速转身,瞧着拾阶而下,朝着自己走来的傅九卿,“你怎么起来了?”

“你不在,睡不踏实!”他走到她面前,拢了拢她肩头的披风。

边上的明珠红了红脸,知情识趣的退下。

“我想去八皇府,可我知道,岁寒这家伙心里肯定怨着我,定然不会见我。”靳月撇撇嘴,略带征询的向他讨教,“你说,我该怎么做?”

孩子年纪小,有些解释,他未必能理解,而且这小子格外执拗,只怕……不好哄!

“我要是被父皇关起来,不许与你相见,你当如何?”傅九卿问。

靳月眨着眼,“这还用问,爬墙也得来见你!”

兀的,靳月微微绷直了身子,好似明白了什么,“你的意思是……可他只是个孩子?”

“他也是个男人!”某狐狸说这话的时候,溢着满身醋味。

靳月狠狠皱眉,若有所思的瞧着他,半晌才问,“话是你说的,法子是你教的,那我要是照做了,你……还会生气吗?”

“怕我生气吗?”他音色魅惑,一双眼睛泛着幽幽的光亮,像极了午夜的狼,略带着食肉寝皮的意味,“月儿真的会害怕?”

靳月本就站在假山边上,下意识的退后一步,直接背贴着石壁,心头砰砰乱跳,“你莫要如此,我……我有护身符的!”

她将掌心,贴在小腹上。

傅九卿将她抵在石壁处,温凉的熟悉喷薄在她的面上,俯首伏在她耳畔低语,“这几次,你哪回不是这么说的?可最后呢?”

羽睫陡然扬起,靳月的脸瞬时红到了耳根。

“傅九卿,你个……无赖!”

某狐狸勾唇魅笑,“夫人,可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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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王殿萧阳叶云舒清穿日常无敌的我以为自己是弱鸡金陵春圣女请安分都市之君临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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