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五章 我重临世界之日,诸逆臣皆当死去
一抹月光洒在平铺的云层上方,照亮了少年狰狞的身躯和巨大的膜翼。
几百米长的影子被投射在云间,他就像是从所罗门法典中逃脱的恶魔。
赫尔佐格已经没有任何心思去管脱离战场的零了,它在那个少年的凝视中战栗,心底深处生出巨大的恐惧。
它自己就是恶魔,却被另一个恶魔惊吓到了。
它认得那张脸!
那个男孩!那个孩子曾经被它锁在走廊尽头长达十年之久!
就是在这个男孩身上,它采集了大量的数据,它以几乎摧毁那个男孩的方式做研究,最后又决定抛弃这个已经被用废了的实验体。
多年来它坚信自己是黑天鹅港的唯—幸存者,它已经吃掉了那座港口里所有人的价值。
可这个男孩竟然活了下来,那是另一个黑天鹅港的恶灵!
赫尔佐格指着男孩,发出尖厉的嘶叫,
“是你!是你!是你!”
“你是……路明非?”
男孩微笑,背后巨大的膜翼鼓动着狂风,
“不不,那是我哥哥,是个只会吐槽的废物啦。”
“我是零号,就像以前那样叫我零号好啦。”
此时的龙族世界,路明非的叔叔和婶婶已经彻底傻掉了。
“他真的是路明非吗?”
“刚刚他的那句话是什么意思,路明非的弟弟不是路鸣泽吗?”
他们看了一眼正在吃东西的小胖子,连忙摇了摇头。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是他!
卡塞尔学院。
副校长死死的盯着眼前的屏幕,眼中流露出一抹震惊之色:
“太强了,就连元素分布也都彻底紊乱了!居然能这样干扰自然元素分布!?”
eva机械地回答:“数据库中没有记载相关信息,很抱歉我无法解答您的问题。”
本来这场战斗中,剧烈的电磁干扰让所有的监控设备都失去了效果,就像是太阳耀斑爆发时的情形。
没有任何人能够监测云层中发生的事,太空中的卫星也做不到。
然而因为叶辰的视频,所有人的目睹了这神圣的一刻。
无数人惊叹起来。
“我的妈呀,两条龙!我这是在做梦吗?”
“真像是世界末日啊!难道之前的玛雅预言是真的!?”
“活了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见到这幅场景,真是白活了。”
“……”
回到投影。
“今晚月色真好,”路鸣泽仰望着天空中的圆月,“让我想到大海。”
真的很像大海,云潮在他的脚下翻涌,因为反射月光而呈现出明媚的银色。
他根本不必鼓冀飞翔,只需把双翼张开,就有狂风将他托起在这云海之上。
他虽现出神圣的十字形,身形却狰狞可怖。
他全身都笼罩在坚硬的麟片中,那些麟片上流动着美丽的光泽,锋利的骨骼突出身体表面,像是弯曲的利刃,钢铁般的肌肉在鳞片下缓慢地起伏,全身骨骼发出轻微的爆响。
唯有那张脸浸在月光中,神情恬静,最初的怨毒已经消失了。
他看上去就像漫步在湖边的孩子,忽然仰头看见了月光。
跟长着龙尾的赫尔佐格相比,路鸣泽才是究极的怪物。
他身上混合着人和龙、天使和恶魔、少年和恶鬼,种种不同的元素。
身边悬浮着龙形的死侍,那些新死的神官和猛鬼众在他的命令之下获得生命,虽然只是行尸走肉般的东西,但悍然是一支能够飞行的军队。
他果真带着千军万马而来。
“这个世界上有那么多美好的地方她还没见过,那么多美好的事她还没机会做,比如亲吻,比如相爱……
“只是去山里看了一眼落日,就以为看见了世界上最美的一幕,就爱上了陪她去看日落的男人。”
他轻轻地叹了口气,“人类真是愚蠹啊,是不是?赫尔佐格博士,成功进化为龙的你,应该感触很深吧?关于这个世界的本质,关于权力的宝贵,关于人类的愚蠢。”
赫尔佐格不敢回答。
它是新生的龙,白王的继承者,却在这个怪物面前不敢说话。
“我哥哥很难过,这让我也有点难过。”路鸣泽摸着自己的胸口,“虽然我觉得他那么愚蠢,可他的情绪总是或多或少地影响我,而且他毕竟是我哥哥嘛。”
“我难过的时候,就会想杀人。”他又说,“杀条龙也无所谓。”
赫尔佐格终于突破了恐惧,嘶声怒吼:
“你是谁?你是谁?你是什么东西?你是什么东西?”
“我是零号啊,不是都告诉你了么?”路鸣泽微笑,
“至于我是什么东西,我想你心里大概已经猜出来了。”
“是你!是你!是你!”短暂的沉默后,赫尔佐格再次狂啸起来,神色癫狂,
“你就是他!”
“行了行了,别嚷嚷行么?我就是他,这样你满意了么?”
路鸣泽摸着额头,似乎忍受不了这种歇斯底里的狂叫。
可他自己说话的声音也绝不悦耳动听,他吐出的每个音节,都像是青铜巨钟在轰响。
赫尔佐格处在极度的震惊和崩溃中:
“你这样伟大的存在!你这样伟大的存在!我竟然错过了!我竟然错过了!原来我曾距离世界的终极那么近!可我错过了!”
“我真受不了你这种每句话都说两遍的语言风格。“路鸣泽淡淡地说,“葬礼上的语言,最重要的就是简洁凝练。”
赫尔佐格呆呆地看着他。
“怎么?今夜不是你的葬礼么?”路鸣泽做出意外的样子,“这个月色明媚的夜晚,多么适合埋葬一位王。新王即位的仪式和葬礼同时举办,这在龙族中也是从未有过的盛事。”
“我不信!我不信!我花了那么多年!我花了那么多年才走到今天这步,却在这个时候碰到了你!”
赫尔佐格歇斯底里地怒吼,“你早就死了!你早就死了!”
“人要相信现实,你还是太固执。”路呜泽叹了口气,“虽然很不容易才得以重逢,但是很遗憾我没有时间陪你多聊。某位vip客户向我下单,花了1/4的生命买你死,差不多你得准备去死了。”
“你说什么?你说什么我听不懂!”赫尔佐格迷感了。
“你犯了错误,你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
赫尔佐格忽然张嘴,这次却不是发泄式的吼叫而是震耳欲聋的吟唱声。
空间中的元素乱流被它引导,火元素浓缩之后猛地爆开,看上去就像是一颗凝固汽油弹在路鸣泽面前不远的地方爆炸。
言灵:君焰!
继承了白王的遗产后,赫尔佐格自然而然地获得了高阶言灵的能力,而且能模仿出青铜与火之王的高危言灵。
它曾是心机诡秘的人类,现在是心机诡秘的龙类,在最初的震惊之后已经迅速地恢复了镇静。
后面的吼叫只是为了分散路鸣泽的注意力,同时做好了释放言灵的准备。
“取消。”
路鸣泽打了个响指,元素乱流在他面前分散,原本威猛的火焰忽然间消失,像是被另一个空间吸走了。
随之而来的是“风王之瞳”,化名夏弥的耶梦加得也曾模仿这种天空与风一系的高阶言灵。
“取消。”又一个清脆的响指,高速流动的空气忽然归于绝对静止。
苍雷支配……取消!
黑炎牢狱……取消!
血脉牵引……取消!
赫尔佐格在短短的时间里释放了五个高阶言灵,它很清楚低阶的言灵对路鸣泽是不会起作用的,甚至高阶言灵也无法重创这种级别的对手。
它只希望言灵能对路鸣泽造成暂时的削弱,给它争取一个完美的进攻机会。
但是五次响指和五声“取消”把它的努力化为空虚,它终于明白面前这敌人的可怕了。
对方跟它一样,是完全的元素掌控者,能够纯粹用意识控制元素。
“我就不试了,我知道我释放言灵的话,你也能用类似的办法取消我的言灵。”路鸣泽手腕下垂。
他手里原本就提着两块从心神机身上扯下来的金属碎片,此刻火花沿着碎片流淌,金属迅速地融化,再度凝结,呈现出朴拙但是锋利的巨剑形状。
布都御魂,天羽羽斩。
日本历史上的神剑在十几秒钟内出现了完美的仿制品。
“看来你还不太懂龙族的事。在我们的世界里,王与王的战斗,最终只能靠刀刀见血!”
路鸣泽发出震耳欲聋的咆哮,鼓动双翼,在刹那间突破了音障。
他的死侍们也嘶声吼叫着,追随着他冲向赫尔佐格。
从人类开始记录历史以来,可能再没有过这样灿烂的决战。
对地面的人来说,这场决战只是天空中的阵阵雷霆,闪电—而再再而三地照亮了乌云间的空隙,像是有闪光的龙在乌云之间穿梭,喷吐着雷电。
对于路鸣泽和赫尔佐格来说,每一次撞击都是元素的乱流,超高温和超低温的高速空气流交替着割裂云层,也割伤决战的双方。
他们在云层中钻出巨大的空洞,很快又被周围涌来的云填满,每一次碰撞都有高能的粒子流产生。
这种细微粒子对他们而言也不好承受,神经回路被干扰,各种可怕的幻象出现在脑海里,又立刻破灭。
这就是王与王之间的死战,无所不用其极。
龙族世界。
陈雯雯,诺诺,楚子航,凯撒,希尔伯特...
所有人认识路明非的人都沉默的注视着眼前的画面。
与前两次静悄悄,无人知晓的一幕不同。
这一刻,那个在他们心目中的废材,成为了天空中的王者,莅临这个世界。
画面之中。
王与王的战斗,只能靠刀刀见血!
他们接近地面,在被水淹没的街道上以超音速掠过,沿途的玻璃全部崩裂,滔天的狂浪在他们离去之后几秒钟才到达最高处。
原本有些街区还亮着灯,但他们经过的地方,高能粒子流扫荡过去,过载让所有的电闸跳闸。
他们的战场从代田区去往新宿区,然后是港区,最后离开了陆地去往海面上空,
赶来增援的f-2战斗机群根本不敢靠近这个空域,无线电系统在这个高能粒子流密布的空域里完全没作用。
之前进入这个空域的战斗机全都失去联络,莫名其妙地坠毁,东京上空变成了百慕大三角洲那样的神秘空间。
浓密的乌云忽然破碎,双方如流星般碰撞在一起,然后弹开,各自落向海面。
他们还没有触及海面,一个强大的言灵已经被释放,领域极速扩张,把几公里之内的海域都笼罩在其中,那是极寒的领域。
领域中的海水,连带着水下游动的鱼类都迅速地凝结。
海浪被凝结,空气中的水分都凝结,一瞬间就有风雪横扫过这片大海。
他们落在了冰面上,灼热的龙血也滴落在冰面上,他们都跌跌撞撞地退后,吸入大量空气,压迫伤口愈合。
朴拙的巨剑碎成不到指甲盖大小的金属碎片,零落在冰面上,赫尔佐格将手中的那名死侍狠狠地撕成两半。
路鸣泽缓缓地跪下,破碎的鳞甲中,数不清的孔洞在出血。
竟然是赫尔佐格占据了优势,分明在猜出路鸣泽身份的时候它曾恐惧地疯叫。
赫尔佐格亮出了它决胜的武器,那柄白色的利刃,八岐大蛇的尾骨,在日本神话中这截尾骨被称为‘天丛云’。
它是生来的剑,离开红井的时候赫尔佐格把它带走了。
在这柄剑面前,路鸣泽仓促仿制出来的布都御魂和天羽羽斩就太脆弱了,他自己的鳞甲和骨骼也没能防御天丛云。
无数次的碰撞中,经常是以他被贯穿结束。只不过靠着血统优势,他不断地治愈伤口,然后再度冲上去。
他的千军万马都被赫尔佐格抹杀了,在王与王的死战中,死侍就太弱小了,果然像他自己预言的那样,最终只有孤身奋战。
他强行站直了,但也只是站直了而己,赫尔佐格远远地打量着这个曾经让他畏惧的、不可一世的伟大生物,忽然爆出狂笑。
“哈哈哈哈!原来你不是完整的!如果你是完整的,我早就死了!”
赫尔佐格指着路鸣泽怒吼:“你徒有王之形状,却是伪造的!你根本不是那个伟大的生物!”
路鸣泽看着自己身上的伤痕,淡淡道:
“你说得对,被你看穿了。你和我都不是完整的,区别只是我有龙的心,却没有完整的龙王血统,而你有完整的王之血统,却塞了—颗怯懦的人类之心在里面。”
他的半数鳞片已经被天丛云剥去了,身体血肉模糊。
赫尔佐格凭借锋利的天丛云,以极快的速度反复攻击同一处,洞穿了鳞片之后在脏器上造成巨大的伤口。
对于龙类来说,外在的伤口都是随时可以愈合的,似但想要治愈身体里的伤口就没那么容易了。
某种类似纳米机器的超级细胞还在修补他的身体,但类似的细胞也在修补赫尔佐格的身体,赫尔佐格所受的伤远没有他严重。
它降落在海面上之前还来得及释放那个极寒的言灵。
在他恢复到可以再度作战的时候,赫尔佐格己经彻底恢复了,在那之前赫尔佐格可以杀他无数次。
赫尔佐格是新生的王,而他是旧时代的王,历史总是这样的,健壮的新王砍下旧王的头颅。
“我也是有极限的啊。拖着这样半龙半人的身体,为哥哥鞍前马后地跑,哥哥还不领情,总以为我给他的那些好处是白来的似的。”
路鸣泽苦笑,“有朝—日我要是死了,他一定会混得很惨吧?”
赫尔佐格警觉地看着这个少年模样的生物,利爪中握着世界上最锋利的剑——天丛云,却不敢逼近。
它不敢断定路鸣泽的真实身份,但路鸣泽身上具备某种龙王的属性是毫无疑问的。
刚才的死战中,路鸣泽的狂暴给它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如果没有天丛云在手,那么最终的结果可能是两败俱伤。
它已经取得了胜利,不应该疏忽大意给路鸣泽以反击的机会,它只需寻找—个完美的机会,给路鸣泽致命的一击就好了。
龙类最大的弱点在哪里?这个它倒不是很有把握,毕竟自己这具龙类的身体也是刚刚获得的,白王的记忆关于这方面也很模糊,是大脑,还是心脏?或者某处特殊的脏器?
它审视着路鸣泽的身体,遗憾于自己没能好好地吃掉这个怪物。如果能研究路鸣泽的活体,它能得到更多的龙族情报,但以现在的情况来说,研究死的路鸣泽才更安全。
“你是这样伟大的生物,我也是同样伟大的生物,在这个人类占据多数的世界上,我们为什么要彼此为敌呢?”
它以龙尾做蛇行,缓慢地围绕着路鸣泽转动,“这个世界很广大,我们可以分享它,我也需要盟友去对抗那些复生的王,如果我的情报没错的话,迄今为止天空与风之王、海洋与水之王还没有苏醒,对么?”
路鸣泽微笑,“这个建议很慷慨,把世界的王座与我分享么?在我的记忆里博士你可不是这么慷慨的人啊。
“你的慷慨仅限于分给男人们烈酒和香烟,分给女人们丝袜和裙子,然后在他们最高兴的时候,一把火烧死他们。”
“他们是人类而已,蝼蚁一样的人类,可是你不一样,你是伟大的王,你和我同样高贵,你有活下去的价值。”
赫尔佐格嘴里说着甜言蜜语,却始终在寻找路鸣泽丧失警觉的刹那。
新王永远不会允许旧王活在这个世界上,这是铁则。
“博士,我刚才的话你没有听懂。”路鸣泽吐出满口的鲜血,“我说,你有完整的王之血统,却塞了一颗怯懦的人类之心在里面。”
“你这样卑微的物种!怎敢跟我同样高贵?”路鸣泽发出狂怒吼叫,迎着锋利的天丛云冲向赫尔佐格!
赫尔佐格狠狠地洞穿了他的心脏,但他鼓动双翼带着赫尔佐格笔直地升上天空。
赫尔佐格既惊且怒,用左手利爪反复刺戳他的腹部,想像撕裂死侍那样把这发疯的怪物撕成两段。
但它做不到,路鸣泽的身体远不是死侍所能比的。
“博士,你根本不了解龙族,龙的战斗,从来都是不死不休!”路鸣泽狠狠地咬在赫尔佐格的颈部动脉上。
赫尔佐格痛苦地尖叫起来,拧动天丛云,要彻底毁掉路鸣泽的心脏。
寒冷的空气在他们身旁极速流过,地平线渐渐呈现出弧形,岛屿和陆地在赫尔佐格的眼睛里迅速变小。
路鸣泽竟然把最后的力量都用在了飞行上,他带着赫尔佐格到达了三万米的高空,这是战斗机都无法到达的高度。
在这里‘真空’的概念已经开始出现,空气变得极其稀薄,元素密度也低到了极致。
龙类的飞行极限也不过如此,无论路鸣泽怎么鼓动膜翼,没有空气的存在,没有风元索的辅助,他也无能为力。
路鸣泽金色的瞳孔渐渐暗淡,这是龙血效果退去的征兆,赫尔佐格剑上挑着的怪物,正在从狂暴的魔鬼变回那个怯懦的、爱吐槽的年轻人。
“可惜啊!你这样罕见的生物,原本有成王的潜质,却为了和一个人类的交易来杀我。”赫尔佐格冷笑。
它并不畏惧高空的极度低温。虽然在这个空气稀薄的半真空中它的飞行能力也受到限制,但只要它坠向大地,高度到达两万米左右,随时可以恢复接近战斗机的飞行能力。
而路鸣泽已经绝不可能有力量降落到地面上了,赫尔佐格抓着路鸣泽的脖子,从他的心脏中拔出天丛云,左右砍去那对膜翼。
“这是你为人类支付的代价!”赫尔佐格觉得自己仿佛龙的仲裁者,
“也不光是为了哥哥拜托我的事。”这种时候路鸣泽竟然还能微笑,他仰望着漆黑的天空,笑得那么寒冷:
“原本在我的剧本中那个女孩是要死的,她死了,圣骸就失去了完美的寄主,你也不会诞生。但我修改了那个剧本,赐予她活下去的特权。
“这是我第一次为一个人修改剧本,因为她太愚蠢了,愚蠢得让人不愿她受伤害……但你竟然违抗我的旨意!剥夺了我赐予她的生命!你这卑贱的逆命之人!”
“所有逆命者,都将被灼热的矛,贯穿在地狱的最深处!”他用最后的力量发出咆哮,双拳猛地击打在赫尔佐格的胸口,无力地坠向遥远的大地。
赫尔佐格悬浮在髙空中,不解地看着这个疯狂的少年,未能理解这最后一搏的用意。
它忽然觉得有什么东西要降临了,虽然听不到声音,但能感受到那刺眼的光亮。它下意识地仰头眺望,六道并行的火流星划破了夜空,笔直地向着它的头顶坠落。
全弹发射!近地轨道上的天巡者全弹发射!剑槽中的六支达摩克利斯之剑全部坠向地面,笼罩了它所在的空域。近地轨道上的天巡者每90分钟绕地球—圏,此刻它再度到达东京上空,路鸣泽等待的就是这个时刻。
灼热的高密度金属棒在飞行中分解,半融化状态的金属碎片组成了密集的打击网。
天谴降临!无从逃避!
流星群笼罩了赫尔佐格,通红的矛贯穿了赫尔佐格的身躯,造成了爆炸撕裂的伤害。
它费尽心机获得的龙类身躯在这样的打击之下还是碎裂了,颈椎一节节炸开,钢铁般坚韧的肌肉撕裂,磅礴的大力带着它坠向地面。
赫尔佐格发出了绝望的惨叫,但对它的惨叫在十几秒钟内就结束了,达摩克利斯之剑带着它笔直地坠入日本海,洞穿了刚刚冻结的那块巨冰,狂浪滔天而起,再化为暴雨落下。
一万年前,前一代的白王被处死在封冻的海洋上,今天新的白王也被处死在封冻的海洋上。历史总是这样重演。
一道充满威严的声音响起:
“我重临世界之日,诸逆臣皆当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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