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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17 章 第一百一十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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笔迷楼]

原本天一准备等大部队休息一晚,第二天辰时就开启鸿蒙小洞天。结果出了九霄仙门掌门长老暗害同门篡位的事,万仙盟因此准备推后一天入小洞天。

一般遗迹中的小洞天都是有缘人才能进,进去之后能领悟什么,就看个人机缘了。早一天进去和晚一天进去其实没什么区别,因此各宗门的修士都挺淡定的。

因为时间充裕,他们得到了充分的休息,休息完了之后,他们的八卦之魂猛烈的燃烧着。一时之间营地间流传着九霄仙门的八卦,说什么的都有。盛怀义几人的爱恨情仇被添油加醋,陈年旧事都被扒出来了。

九霄仙门的弟子们缩着脑袋不敢出门,生怕一出门就成了别的宗门的谈资。而同样位于舆论中心位置的青木宗人,对外头的流言蜚语根本没放在心上,他们忙着呢。

等谭渡之从房间出来时,月亮已经挂在了天空中。他心情极好的穿过走廊,头一扭就看到温如玉正坐在凉亭中对月独酌。

凉亭中的小桌上放着一个小泥炉,微弱的炉火不紧不慢的舔着铜盆底部。铜盆中放着开水,温着一壶青梅酒,甜甜的酒香弥漫了整个院子。

小泥炉旁边放着一碟南瓜籽,一叠白果,吃的时候要先将它们倒在铁丝网上然后放在泥炉上烤熟。温如玉最喜欢喝酒的时候配上这些能消耗时间的小坚果。给他一碟子瓜子,他能剥上大半夜。

谭渡之还没靠近,就听温如玉的声音传来:“起来啦?”

谭渡之应了一声:“嗯。”

温如玉慢吞吞的剥了一个烤熟的白果,他轻轻捏开白果碧绿色的果仁,将里面的苦芯抽掉:“你悠着点,虽然有道侣,也不能毫无节制。”

谭渡之瞟着温如玉:“你听到了?”这一整天,他就缠着小叶子了,到最后小叶子声音沙哑,连哭都哭不出来了。

温如玉轻笑一声:“我没有偷听别人行房的兴趣,只是对你和小叶子有些了解。如果不是你今天把他折腾得不轻,他怎么都会爬起来给我们做午饭晚饭。”

谭渡之毫无负罪感,他餍足的说道:“没控制住。”

温如玉从炉子中倒出温热的青梅酒:“想当初嫌弃人家,现在爱不释手。”

他唏嘘道:“感情确实可以令人盲目啊~谁能想到高高在上的谭真人被一片小叶子迷得七荤八素,嘿~”

谭渡之本来不想多嘴,可是看着温如玉两颊的红晕,他还是忍不住提了一句:“明天要去小洞天,别喝多了。”

温如玉经常会将自己喝醉,叶缓归的青梅酒就是在他夜复一夜的煮酒中消失得飞快。谭渡之虽然也能喝一点酒,但是他从不喜欢喝醉。他不明白温如玉为什么宁愿忍着第二天头疼欲裂的痛楚都要喝醉,在他看来,小酌怡情可以有,喝醉了就大可不必了。

温如玉今夜心情不佳,他指了指旁边:“坐,陪我喝几杯。”

谭渡之眉头微微皱起,温如玉抬眼笑道:“朋友一场,喝几杯酒聊聊天不过分。何况夜深人静,小叶子他们都睡了,你醒着也是醒着,陪我喝几杯又能怎样?”

谭渡之在温如玉对面坐下:“只喝三杯。”

温如玉笑着从袖中摸出了一个全新的酒盏,他浅浅倒了一杯淡金色的青梅酒递给谭渡之:“你想多喝我还不给。”

温如玉在青梅酒中掺了水,比起酒味,梅子香味更加明显。轻轻抿了一口,温热的酒入口,绵软又温柔。这不禁让人怀疑——这么甜的酒真的能喝醉人吗?

然而答案是肯定的,温如玉这会儿脸颊就红了。他从铁丝网上丢了几个烤好的南瓜籽和白果给谭渡之:“今天心里痛快,分你几个。”

谭渡之接过白果轻轻捏开:“痛快吗?”

他确实有轻松的感觉,但是若说又多痛快又谈不上。回想这些年他在九霄仙门过的日子,谭渡之觉得那就是一场梦。

温如玉指了指自己的胸口:“我这里痛快!”说着他的眼眶慢慢的红了。

谭渡之愣了一下:“你没事吧?”

温如玉咧着嘴露出白牙:“我能有什么事,只是看到始作俑者得了应有的报应罢了。他们下场越惨,我心里就越痛快,我和你不同,我从头至尾都不是什么好人。”

谭渡之看着温如玉的面色,他迟疑的问道:“老温,你是不是和他们有什么过节?”他想了想:“是不是为我盗一念时,和他们结下的梁子?”

按道理说温如玉一介散修,和盛怀义他们见面的时候并不多。难道说温如玉嫉恶如仇,看到坏人得到了应有的下场,他心里舒畅?可他一向是个看热闹不嫌事大的人,修真界就算有什么风浪,也没见他这么真情实感过。

温如玉端起酒盏同谭渡之碰了个杯:“来,走一个!”

谭渡之一口闷了杯中酒,他用眼角观察着温如玉。温如玉抬头喝酒的瞬间,他的眼角有泪光在闪动!

一直以来谭渡之都觉得温如玉是个没心没肺的人,平时不是喜笑颜开就是放浪形骸。如今盛怀义他们被万仙盟扣住了,温如玉怎么反应这么大?比他这个苦主反应还要大!这不正常。

谭渡之放下酒杯后关切的问道:“老温,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想要对我说?”

温如玉唇角微微的挑了挑,他上下打量着谭渡之:“你这人,迟钝的时候迟钝得可怕,敏锐的时候又敏锐得惊人。”

谭渡之平静道:“你我是朋友,你有什么异样,我还是能看得出来的。”

温如玉笑容更深:“朋友?”两个字从温如玉的喉咙中溢出竟然如此的动听,他反复说了两三遍后笑了:“是啊,放眼整个修真界,你算是我唯一的朋友了。哈哈哈哈!”

温如玉笑得很开心:“谁能想到我一开始,是真的看你不顺眼,想要弄死你?”

谭渡之提起酒壶给温如玉倒了一杯:“人是会变的。”

去年的现在,他还不认识小叶子呢,今年的现在,就已经离不开他了。

温如玉笑了一阵之后正色道:“谭渡之,你知道我的来历吗?”

谭渡之剥了一粒白果塞到嘴里:“你没说过。”

温如玉道:“是啊,我没说,你也没问过。世人只知道我温如玉是一个散修,却不知道我家在何方,遭遇过什么事。也罢,今天我就说一说我的身世吧。”

温如玉深吸一口气:“我诞生在九霄城,说起来,我的老家和你的老巢秋水镇离得不太远。”

谭渡之诧异的抬头,温如玉竟然在九霄仙门治地之内诞生?他竟然不知道!

温如玉道:“温家和谭家差不多,都是没落的修真世家,传到我这代的时候,家里只剩下了我和我兄长。兄长本想入九霄仙门,奈何他资质实在太差,没能做得了内门弟子,只做了一个内门杂役。”

谭渡之坐直了身躯,他有一种预感,温如玉接下来要说的话很重要。

温如玉道:“兄长名为温如金,被宗门分派去伺候内门弟子。他是个隐忍又温吞的人,做事也细致,没多久就得到了内门弟子的赏识,月奉比普通的杂役高了一倍不止。”

“他始终存不下钱来,因为他要养着我。我小时候并不像现在这般强健,动则生病。每当休沐之时,他就会将宗门赏赐的东西换成我能用的药材带回来。”

“兄长回来的那一天,便是我整个月最期待的那一天。说出来你别笑话我,我当时的目标只有一个——早些好起来,等到九霄仙门开山时,我也去走一走升仙道。要是能同兄长一样,做一个杂役就好了。”

“兄长入宗门的第三年,那年我八岁。九月初十,兄长休沐的那一天,我早早的在家里等着他。我从早上等到了晚上,兄长都没回来。我想着,他可能有事耽搁了,也许第二天就能回来了。”

“我等了一宿,第二天一早家里就来人了。来的不是我兄长,而是两个外门杂役。我的兄长就在家里的堂屋中躺着,身上盖着一条白布。”

“兄长死了,九霄仙门对我的说法是,他误闯了禁地,被剑意斩杀了。按照他们的说法,我兄长不守规矩,死有余辜。但是九霄仙门仁厚,会给我丧葬费。”

“我掀开兄长身上的白布,他被一剑封喉,伤口一寸,横穿了他的脖子。死的时候,他眼睛睁得大大的,手里还提着给我带的药材。”

“兄长他,死不瞑目。”

温如玉泪一滴又一滴的滚落下来:“兄长不是莽撞的人,他做事向来小心,怎么会闯禁地?回家的路他走了那么多遍,怎么会走到禁地那里?”

“我不依,我要九霄仙门给我一个说法。可我当时只是个病弱的孩子,我一个人怎么能奈何得了整个九霄仙门?”

“埋葬了兄长之后,我就蹲在九霄仙门山道前喊冤,让九霄仙门给我一个说法。我坚信我兄长不是不守规矩的人,他一定是遇到了什么事才会惨死。仙门的杂役一开始还对我有些耐心,几次之后他们几个人拖着我就去了隐蔽之处。”

“他们说:仙门每天都会死人,区区一个杂役而已,还想翻天不成?!他们暴打了我一顿,要了我半条命。”

谭渡之震惊的拍拍温如玉的后背:“然后呢?”

温如玉咬牙道:“我被打得晕死了过去,他们觉得我没活路了,就随意将我用草席一卷丢到了九霄仙门的后山中。我命大,竟然没死成。”

“也不知道我运气是好还是不好,我遇到了在玄灵山脉中流窜的流寇。他们见我还有一口气,便把我捡了回去。”

“你和小叶子不是一直觉得奇怪吗?为什么我能一眼认出盗门手段?那是因为那伙流寇中什么人都有……他们被修真界正道厌弃,于是就团结起来潜藏在玄灵山脉中,干起了打家劫舍的勾当。”

“我怕得要命,可是为了活下去,为了能找到兄长真正的死因,我必须得活下去。我战战兢兢谨小慎微的装乖,讨好着这群杀人如麻的恶棍,只求一线生机。”

“说来好笑,兄长花光了月奉都没能养好我的身体。我跟着流寇在玄灵山脉中到处蹿,反而什么毛病都没有了。”

209.温如玉的身份(下)

“我在流寇队伍中呆了两年,过着生不如死的日子。我十一岁那一年的春天,流寇再一次来到了九霄仙门附近。那一次,流寇遇到了两个人,两个从九霄仙门出来的人。”

“流寇首领亲自迎接了两人,我那时候根本进不了他们的身,不知道他们谈的是什么。两人走了之后,首领他们就神神秘秘的。”

“这之后,流寇队伍就在九霄仙门附近住下了。仙门中经常有人来送消息,渐渐的我也听到了一点风声,说是九霄仙门中有人想要让流寇们帮忙做点事,事成之后好处少不了。”

“比起之前需要刀头舔血才能得到宝贝,如今有人在里面接应,流寇首领当然不会拒绝。”

“我们在九霄仙门附近住到了那一年的秋天,所有的事情都谋算好了。流寇们先是在林子里面伏击了一支九霄仙门的队伍,伏击成功之后,他们换上了九霄仙门内门弟子的衣服去了仙门。”

“我当时就是个废物,于是我被留了善后。所谓善后,就是看看有没有没死透的人。如果有,他们就让我补上一刀。”

温如玉垂着眼眸:“不用这么看着我,为了活下去,我什么事都得做。如果我不按照他们说的做,我的尸体就会变成他们中喜欢生啖人肉的人的晚餐。”

“善后过程中,我真的发现了一个还活着的人。那人一见我的脸,就问我认不认识温如金。我告诉他,我就是温如金的弟弟。那人说,他对不起我,他是我兄长一直在照顾的剑修,名为李怀智。”

“他说,我兄长不是因为擅闯禁地而死的,而是因为挡了他师兄进他的行宫才惨遭毒手。等他发现不对时,我兄长已经遇难了。他一直想要找到我,可是怎么都找不到。”

“他伤得太重了,说完那些话,没等我补刀,他就在我怀里断了呼吸。”

“谭渡之,你知道那是什么感觉吗?兄长死的时候我没哭,我坚信他是无辜的,只想给他讨回公道。听到李怀智说那些话,我没忍住嚎啕大哭了起来。”

“我没想过我兄长竟然死于这种可笑的原因之下,他明明是那么好的一个人。那么温和善良,连一只虫都不忍心踩死……”

温如玉眼底都是血丝,他眼中带泪:“神仙打仗凡人遭殃,宗门弟子争掌门衣钵搞内斗,伤害的却是无辜的人。我兄长做错了什么?他只不过恪守本分做了自己该做的事,他凭什么要死?”

“普通人的命不是命吗?修真之人难道就真的高高在上?我兄长也是人!和他们一样有血有肉有心跳有温度!他是活生生的人!凭什么九霄仙门弟子斗气就要拿我兄长撒气!”

“他们斗完了气还有可能一笑泯恩仇,可我兄长呢?!谁把他还给我!”

谭渡之轻轻的拍着温如玉的肩膀:“节哀。”

除了这两个字,他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温如玉兄弟两真无辜,他们什么都没做,却要遭受生离死别之苦。

温如玉抬头喝了一杯酒,他粗喘了几口气努力平复自己的情绪:“那两天仙门火光冲天,流寇首领他们带着宝贝回来了。”

“那天之后,我便想要找九霄仙门复仇。只是我当时只是个毫无根基的小杂役,身边都是穷凶极恶的流寇,为了活下去我已经用尽全力了。”

“谭渡之你明白凶手就在眼前,你却拿他们无能为力的滋味吗?每一刻,我都在受煎熬。”

谭渡之能理解温如玉的痛:“我被关在九霄仙门水牢时,对我施加酷刑的是我的师弟和长老。”他当时也想撕碎那两人,可是一旦这么做,他的道心就崩了。

他和温如玉的情况还是不一样的,他有选择的余地,温如玉却连选择权都没有,从头至尾他只有身不由己。

谭渡之控控酒壶,将壶中最后一杯青梅酒倒在了温如玉杯中:“后来呢?你是怎么逃出流寇控制的?”

温如玉苦笑道:“我根本没机会逃出去,流寇们把我当杂役,平日呼来喝去。我只要离开他们的营地,就会被他们拖回来暴打。”

温如玉痛苦的闭上了眼睛,他不想回忆那段黑暗的日子。

万幸他的折磨快要到尽头了:“就在我快要绝望之时,万仙盟出手围剿了流寇队伍。流寇首领和里面几个主事的被一一拔除,做过恶的人被万仙盟一锅端了。可能因为我太弱了,混乱中,我侥幸活了下来。”

“从此之后我就在玄灵山脉中流浪,幸亏流寇们在玄灵山脉中的窝点多,他们留下来的灵宝和功法也多。我就这样摸索着走上了修仙的路,成了一个散修。”

温如玉手微微的颤抖:“不敢露出真容,不敢将自己的底子告诉别人,不能对陌生人真心诚意的信任……我就像是老鼠一样,躲躲藏藏数百年。”

谭渡之心痛的说道:“你受苦了。”

温如玉轻笑一声:“我们两半斤八两,谁都别说谁。在很长的一段时间之内,我并不清楚九霄仙门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我也不清楚示意杀了我兄长的那个人是谁,我想当然的认为谁坐上了掌门,谁就是我的敌人。既然盛怀义成了九霄仙门掌门,那他一定和我兄长的死脱不了干系。”

“我要报复他!但是我一无根基二无人脉,如何撼动一个宗门的掌门?就凭着我听到的那些话吗?我没有直接的证据,连告都不知道去哪里告。再说了,万一告的时候我的身份和曾经做过的事被扒出来,我怎么办?”

“直到化婴之后,我遇到了你。当时看着你,我非常的不舒服。我们两年龄相仿。同为没落修真世家肩负振兴家族使命的弟子,凭什么你就能飞黄腾达,而我却要遮遮掩掩躲躲藏藏?”

“而且你还是盛怀义的大弟子,这简直可笑!盛怀义杀我兄长,你是他的弟子。师父的罪过弟子背也正常,你要是出事,盛怀义他们一定会伤心难过吧?”

“我当时,真的想弄死你。我想着,你死了虽然不能抵消我的丧兄之痛,至少能让盛怀义他们也体会一下失去亲人的痛。”

“然而我试了一下,我发现,你的处境很微妙。他们两似乎并不在意你。”

“这就奇怪了,你天资不俗,为人也中正勤勉。如果我是你的师长,我一定会拼劲一切宠你,而不会把你当旗子用。在你身上,我看不到偏爱,只有潜移默化的打压。”

谭渡之沉默了,过了一会儿他才开口:“难怪你那时候提醒我,说我有眼无珠。”

温如玉轻笑一声:“一开始说这话,我也存了挑拨离间的心。可是后面我越来越确定,他们对你不好。每次看到你傻乎乎的被他们利用,我又气又急。直到鸿蒙遗迹中你的修为突然没了,实不相瞒,我那时候以为你被你师门坑了。”

谭渡之举起了手中的酒盏:“老温,谢谢。”

如果不是温如玉一直点拨他,他的心性一定不会多想,想必被宗门坑到死都不会对宗门起疑。

作为曾经的对手,温如玉给了他足够的尊重和帮助。就冲着他在他抛绣球的时候将绣球丢给了小叶子,这个恩情都足够谭渡之记一辈子。

温如玉与谭渡之轻碰了一下酒盏:“谢什么啊,要说谢的话,应该是我谢谢你。如果不是你回忆起这些,我到现在都不知道杀害我师兄的仇人是谢怀仁。某种意义上,你帮我报了仇。”

两人将酒盏中的青梅酒一饮而尽,温如玉伤怀道:“如今这两个畜生也算恶有恶报,只可惜我的兄长却看不到这一天了。”

谭渡之思索片刻:“我想,如果你兄长在世,他一定希望你能过得好。而不是沉浸在报仇情绪中让自己不开心。”

温如玉开怀一笑:“可不是,我兄长人最好。如果他泉下有知知道我现在有了你们这样的好朋友,他一定会替我高兴。”

温如玉说着又想去摸青梅酒坛子,谭渡之制止了他:“不能再喝了,明天要去小洞天。”

温如玉遗憾的放下了酒坛子,他舒畅道:“也是,以前心里憋了这么多事,一想起来就痛不欲生只能靠喝醉才能让自己放松下来。今天开始不用了,以后我的秘密也有人分担了。”

说出了隐藏在心中这么多年的秘密,温如玉如释重负。今日之后他再也不用靠着灌醉自己才能入眠了。

谭渡之正色道:“以后有什么不快可以对我说,想做什么事,也可以找我。”

温如玉闻言扭头看向了谭渡之:“你知道吗?我现在还真有事想和你一起去做。”

谭渡之思索片刻沉重道:“小叶子的泡菜已经被我们吃空了……”一开始他没想过偷偷摸摸吃泡菜和酸菜的,都怪温如玉引诱他,结果吃了之后一发不可收拾。

温如玉瞪了他一眼:“在你心里,我是这么不靠谱的人吗!你就不想知道谢怀仁他们在想什么吗?”

谭渡之愣了:“嗯?”

温如玉道:“如果我是谢怀仁,我的目标肯定在提升修为上。区区一个掌门之位,值得他对自己的师兄弟下毒手吗?”

谭渡之:……

温如玉站起来拍拍身上的瓜子壳,他看了看天色:“反正今夜已经睡不着了。走,我们去探监去。说不定能挖出什么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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