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七六回 给我们家留个香火(上)
八百里火焰山。
朱安按下云头落至离火焰山最近的人族聚集地。
唤出土地山神,朱安直接吩咐道:“我要借这方火地一用,这些人族聚集之地我自会用法阵护持,你们要做的就是给人族地位高者显圣托梦,让他们知晓法阵的益处,明白吗?”
火焰山的土地山神都认得朱安,此刻听到吩咐,自然好生答应。
如此,三日后。
看着附近镇城周围隔绝热气的冷纹阵法,朱安满意的点点头,这些刻了制冷道纹的阵法,足以支撑十年之久,这段时间里想来也足够朱燃安心突破了。
飞到火焰山最东,朱安取出芭蕉扇,念动咒语间,芭蕉扇霍然变大两番,握着变粗变长的扇柄,朱安兴奋的撸了两下。
这还是他第一次使用先天灵宝这种宝贝,心中自然激动难捱。
一扇,一蓬火光如海涛般铺卷向西,转眼便将火焰山的火势增强了一番。
二扇,整个火焰山躁动的剧烈晃动起来,深处潜藏的火精火怪俱皆现形嚎叫。
那是极致兴奋的叫声,宛如一个断奶三天的孩子看到了敞开的饱满胸怀一般。
来到火焰山中央,朱安扇下了最后一扇。
这一扇下去,火焰山的所有火山几乎全部爆发,每隔几年才重生一次的火岩巨怪再次从火山口爬出,其周身携带的气势也更胜从前!
收起宝扇,看着远处一脸懵逼从洞府中飞出的朱燃,朱安呵呵一笑,飞身来到他跟前。
“如何,这下你可满意?”
感受着彻底激发第二春的火焰山,朱燃深吸一口热气,说道:“满意!太满意了!这火精足够我炼化了。”
拍了拍朱燃的肩膀,朱安笑道:“别高兴的太早,爹再给你一个挑战,看到那火岩怪了吗?打败它,只有打败它,你才能拥有一个安静的修炼环境。”
看着不停喷吐热气,抓取小火精小火怪吞食的火岩巨怪,朱燃兴奋的握了握拳头。
“爹,你看好了!我一定能把它的屎都打出来!”
转过头,朱燃话音刚落,便见朱安驾着妙妙云飞向了远方。
远处,朱安的声音飘渺而慵懒:
“爹不会永远在你身边保护你,这火岩怪,你要独自面对。”
声音消散在空中的同时,朱燃的目光中也无了朱安驾云的身影。
收回目光,朱燃再度深吸一口热气,自语道:“我能行!”
......
等朱安飞回到书祉山时,脑海中刚好收到了奶爸积分+500的提示。
朱安展颜一笑,那火岩怪虽然厉害,但毕竟没有太高的灵智,攻击手段也很单一,若朱燃连它也打不过,那朱安就该考虑自身问题了。
总不会是当初用力过猛,伤了青蛙幼苗的脑袋吧。
不过还好,这孩子从没让他失望过。
来到后山山谷,风信子带着自家姑娘正在牛善的药圃里偷吃灵草。
吃完后,小马驹还会有模有样的学着风信子把地面的坑洞用蹄子填平。
“咳咳!”
犹如鬼魅的咳嗽声响起,风信子和小马驹如同复刻般,几乎同时转身,把刚刨出的灵草挡在身后,然后若无其事的看着对方。
“丫丫,今天天气真好。”
“嗯嗯!”
小马驹连连点头。
朱安踱着步子,似笑非笑的走到风信子跟前,也不拆穿他,只递给他一个玉盒,说道:“这里面有几枚神血丹,是神凰精血炼制而成,你且拿去,给丫丫熬炼肉身。”
风信子连忙接过玉盒,然后饱含深情的看向朱安。
眼见对方就要开口,朱安赶紧打断道:“少拍马屁!”
看向遗传了风信子卡姿兰大眼睛的小马驹,朱安抚了抚她的鬃毛,认真道:“千万不要学你娘,你娘就是没指望了,废了,这才生了你,明白吗?”
一旁的风信子激烈反驳道:“是爹!我是她爹!”
“丫丫,你觉得是娘会生孩子,还是爹会生?”
小马驹歪头,若有所思的看向风信子。
“不要!不要!”风信子内心狂吼。
“娘!”小马驹奶声奶气的喊道。
“我就知道,你是我娘,学堂里的先生都说你是我娘。”
“......”
风信子委屈又气恼:“他们都是骗你的,他们都不是好妖,我是你爹,当初生你其实是个意外...”
呵呵一笑,朱安闪身离了后山。
接着,朱安依次找到牛善、鹿角仙、云庭子等老友,给他们送上了神血丹。
这血丹对妖修来说,无异于幼儿的奶瓶,意义重大。
从泪眼婆娑,狂表忠心的黄老仙洞府逃出,朱安擦了把冷汗,这黄老仙拍马屁的功夫是越来越厉害了!
就差给他奉上自个珍藏数千年的秋日黄花了。
此时,白虎洞天。出门散步的高翠兰依旧‘拘谨’的躲着周围巡逻的妖兵力士。
那些猿人、白熊,时刻都在刺激着她乱蹦的小心脏。
正走间,一道优雅的身影从天而降,却是她的婆婆白念拦住了她的去路。
“娘。”
高翠兰露出一抹笑意,对于这个好像仙子的虎婆婆,她并没有太多惧怕。
不过相对于她,她的那个姐姐,卯二姐好像更怕白念...
引着高翠兰走在雪地里,白念笑问道:“怎样,在这里生活可觉得冷清?”
高翠兰摇头道:“并不觉得冷清,每日除了修炼,姨娘也经常寻来玩耍,就是有些想念父亲母亲...”
白念若有所思的捏着下巴,而后忽然笑道:“你等着,我去把你爹娘接来。”
高翠兰还未来的及反应,身旁便没了白念的身影,只余一袭清风拂面。
青翠的深山之中,朱涵虚抱怨道:“哥啊,你说的倒是轻巧,你不曾挑这担子,哪会知我的苦处。若整日风餐露宿,卧月眠霜,这身子也经受不住,还是得找个人家,吃口热乎饭菜,有床睡有被盖,才是长久之道。”
“呆子!你莫不是还当你在家里,有老爹掖被,有老娘缝衣?”
朱涵虚闻言嘟囔道:“我早就不小了,谁还叫人掖被?在高老庄时,我夜夜都有高小姐暖床...”
“嘿!你浑说的什么?可敢大声些,让师父他老人家也听听。”
收了话头,朱涵虚眼珠一转,又将矛头指向了白龙马,“猴哥,你是不知我这担子有多重,这驼货背人的勾当,本该由马儿来做,怎的能折腾起我呢!”
“你看他吃的膘肥臀阔的,却只背着整日吃斋浑身没二两肉的师父,怎就这般清闲,我看不如把这行李搁他背上,也算全了兄弟情谊。”
敖烈闻言一溜白牙呲起,闪身就驼着唐僧远离了朱涵虚。
“你只说他是马,怎就不说他是西海的龙太子?人家一头真龙屈尊降贵驼人到西,如此还不行,如今你倒还让人家驼起行李了。”
“再者,你说行李重,那可有千斤?你头上别的钉耙都有五千斤,现在怎就担不动这几百斤的行李了?”
一旁,一直默不作声的沙僧来到朱涵虚身旁,直接拿过担子,说道:“二师兄体胖,担着行李确实不甚方便,龙马又要驼师父,大师兄体瘦个矮,还要探路,更不能担得,以后这担子就让我老沙挑吧。我结实的很,这担子跟鹅毛没甚区别。”
孙悟空伸手夺过担子,重新放到朱涵虚肩头,扭着朱涵虚的耳朵道:“沙师弟排行最末,你怎的能让师弟挑担?你且好生挑着罢!”
不等朱涵虚言语,孙悟空传音道:“呆子!你莫再生事了!咱们师兄弟几个就属你凡思最多,若不挑担,你将来又拿什么去表功绩?没有苦劳言说,你道你能全身而退,回去自在?”
近来心中一直烦躁的朱涵虚瞬间清醒,回道:“我晓得了,这担我挑就是。”
如此,一行人说说嚷嚷的来到了一家庄院门口。
“呆子,你不是说要寻户人家歇息么,你看这户人家如何?”
瞧着门垂翠柏,宅近青山,门前又有桥畔流水的富贵人家,朱涵虚眉头皱起。
这深山之中竟有此富贵人家,着实古怪。
感应一番,无有妖气后,朱涵虚方才放下心来,笑道:“师父,这还是一户大户人家哩!”
多日露宿的唐僧也露出笑意,不过本着借宿前要询问孙悟空的习惯,唐僧还是问道:“悟空,这深山的富宅可能借宿?”
孙悟空抬眼看向庆云笼罩,瑞霭遮盈的宅院上空,然后眼眸微眯,笑道:“自然借得,天涯海角都有人烟,这深山之内怎就不能有富贵人家?”
来到宅院门口,孙悟空正要进去,却被唐僧拦住。
“悟空回来!我等出家之人,该自避嫌疑,怎可擅入他宅,那与强盗窃匪何异?”
“我们且等他有人出来,再行借宿,如此才不失礼数。”
孙悟空收住脚步,笑着应下。
旁边,朱涵虚把啃人家门前花草的敖烈牵到一旁,说道:“你怎看到新样的花草就吃呢?你可是龙啊,可别真把自个当成了马。”
远处,孙悟空走来,说道:“吃些也无碍,就当给他家修剪花草了。”
拉走朱涵虚,孙悟空笑道:“如此干等也不是个事,我们且斗几盘魔王消遣。”
门楼外,除了修剪花花草草的敖烈外,一行四人蹲在地上,轮流斗起了魔王。
每局输者,自动被旁观的顶替,若是魔王胜出,两个勇士输了,则由两个勇士手中牌数留存最多者出局,由上局输者顶替。
如此,打了半个时辰后。
富宅后园,黎山老母化作的风韵妇人笑道:“你道他们会进来,却不曾想他们会在外面一直规规矩矩的等候。”
观音化作的妙俏姑娘说道:“再等等吧,我见他们似在玩什么耍戏,八成是那大圣看出了什么,才故意搞了这么一出。”
黎山老母调笑道:“罢了,且由老身去迎他们进来吧,你们几个就好好准备,等下选个好丈夫嫁了!”
观音、普贤、文殊三个菩萨闻言均破了矜持,摇头笑出了声。
“尊者,我此刻后悔还来的及么?”
观音嗔了眼文殊菩萨,用变化后的语气说道:“我好说歹说才请了黎山老母出山,又寻佛祖找了你们两个,现在想反悔,门儿也没有!”
“哎呀,你瞧她,姐姐就会欺负咱俩。”普贤甩了下绣帕,作怪道。
“就是就是,等下就让姐姐嫁出去,省得留下来总欺负人。”
“行了行了,若让佛祖看到,我看你们还能不能笑的出来!”
“姐姐又耍起威风来了,说话不占理就拿佛祖来说事。”
此时,灵山。
如来佛祖嘴角抽动,而后主动掐断了感应。
这几个不着调的,得亏观音请来了黎山老母,不然指不定闹出什么笑话来。
宅门外,黎山老母扭动着腰肢,款款而出。
待出了门房,黎山老母故意压低腔调,娇声问道:“是什么人,来到我寡妇门前?”
门边地上,蹲坐的唐僧连忙放下手牌,起身上前见礼。
“小僧是从东土大唐而来,奉旨向西方拜佛求经。一行四人路经宝地,见天色已晚,便奔老菩萨庄院而来,想要借宿一宿。”
风韵犹存的妇人笑语相迎道:“原来是大唐的和尚,请进,请进。”
唐僧身后,朱涵虚下意识的看向妇人的腰肢,然后是对方穿着浅红比甲,织金绿袄的上身。
最后他的目光才落在妇人的脸上。
妇人似有所感,转眼看来。
朱涵虚连忙收回目光,转身对沙僧喊道:“师弟,快些进来,这可是位暖心的姐姐,可不能冷落。”
“呆子,说什么怪话呢!赶紧进来!”
半老妇人用绣帕接引,笑道:“这位瘦长老说的对,外面风大,快进来暖和才是。”
沙僧扭头看了眼外面的大太阳,摸不着头脑的进了宅院。
今天大师兄二师兄,还有这妇人的话,怎么总感觉怪怪的,但又说不出来哪里怪...
进了宅院,吃了斋饭,满脸喜气的半老妇人唤来三个如花似玉的女儿给众长老见礼,等三个女儿见完礼退去,妇人就开始询问几人的家庭情况。
有无妻室啊,家中可还有甚么人啊,等等。
唐僧头上微微冒汗,言道:“我们出家人,孑然一身,除了我这个二徒弟...”
“师父,快吃茶!你看你都冒汗了,许是渴了。”
一旁的朱涵虚连忙打断唐僧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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