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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三五回 好转 狂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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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善片刻才吐了一口气,“妹夫不用向我保证,也别因此事有太大的压力,你是人又不是神,怎么可能无所不知无所不能?好在相公到底回来了,将养一阵子就能大愈,大难不死,往后定有后福。只是接下来这段时间,相公怕是去不了御史台当值了,还得妹夫帮着与他上峰打声招呼才是。”

赵穆闻言,忙道:“嫂嫂放心,我明儿就办这事儿。兄长此番是在公干回程的路上遇险的,也算是因公遇险,他的上峰们一定不会说什么,多半还会派人来慰问的。”

季善苦笑道:“慰问不慰问的都不要紧,我如今只盼相公能快点儿醒来,快点儿好起来。”

“嫂嫂放心,兄长定能很快好起来的。”赵穆宽慰她,“明儿我让曦儿多带些药材补品来,这阵子也要辛苦嫂嫂了。”

季善摆手,“妹夫这话说的,我自己的相公,有什么辛苦不辛苦的。倒是妹夫接下来也要越发小心了,殿下也是,他们既敢在京畿一带行凶,焉知不会在京城里也狗急跳墙,对妹夫和殿下不利?”

赵穆应了,“我理会得的,嫂嫂宽心,等明儿兄长醒了,也让他宽心,我这几日怕是不能时常过来看他,但我会尽量挤时间过来的。”

二人又说了几句话,大夫给沈恒包扎完,由沈九林和浚生领着开方子去了。

季善方领了赵穆进屋看沈恒。

见他脸色仍是苍白如纸,因伤在了背上,还只能趴着,肯定不舒服,以致连在昏睡中,眉头都是皱着的。

赵穆薄唇就抿得更紧了,他真的宁愿受伤的是自己,也不愿是兄长!

好一会儿,他才低声与季善说了一句:“嫂嫂,那我就先告辞了,还得赶着去见殿下。”,由季善送到门口后,急匆匆离开了。

余下季善折回床边,见沈恒嘴唇又开裂了,便倒了温水,又给他润起唇来。

一时大夫开好了方子,药也抓了来,路氏便亲自看着,给沈恒熬起药来,沈九林则催季善回房休息去,“老四有我守着,等待会儿药熬好了,我和你娘自会喂他吃的,老四媳妇你就放心吧。你这才生产完不久,身体还没彻底复原,一天天的还要带孩子,本来就够累了,我们不在这里时便罢了,既在这里,当然要替你分担才是。”

见季善要说话,又道:“况我们这么多人守着,也是白白浪费,倒不如今晚我们守着,明晚再换老四媳妇你,这总成了吧?”

季善拗不过他,只得道:“那我听爹的,等药来了,相公吃过后,我便回房歇息去。”

本来心里一直很不舒服的,这会儿总算好受了些。

等路氏端了才给沈恒熬好的药进来,季善接过,在沈九林和路氏的帮助下,喂沈恒都吃下后,便依言回了房里去。

槿哥儿早睡了,季善虽很想去看一看他,却怕扰了他的好梦,到底还是打消了念头。

只是躺下后,明明身体很疲惫,意识偏清醒得不能再清醒,一时恨一时痛的,也不知到底过了多久,方终于迷迷糊糊睡了过去。

等季善一觉醒来,天已大亮了,她忙叫起杨柳来,“杨柳——”

待杨柳应声进来后,她忙又急声问道:“大爷怎么样了,醒过了吗?槿哥儿呢,这会儿在哪里?怎么不说早些叫醒我呢!”

杨柳见她饶是这会儿才醒,依然两个大大的黑眼圈,道:“大爷天快亮时,已经醒过一次了,吃了药后,很快又昏睡了过去,但脸色已经好多了,气息也不那么微弱了。老太太便让我别惊动了大奶奶,让大奶奶多睡一会儿。哥儿在屋里玩儿呢,我又叮嘱过奶娘了,今儿不能出咱们院门一步。”

季善听得沈恒已经醒过一次了,整个人方松懈了下来,道:“醒过了就好,那老太爷老太太岂不是守了大爷一夜呢?我得快点儿收拾好,去换二老才是,今儿槿哥儿就交给青梅和李妈妈了,你与她们说一声吧。”

等季善收拾好自己,又草草吃了早饭,便赶去了沈九林和路氏院里。

果见沈恒气色也比昨儿好了不少,沈九林与路氏瞧着也轻松了不少,但到底上了年纪,熬一整夜的代价便是二老瞧着都颇萎靡不振。

季善忙催了他们去睡觉,又吩咐了刘嫂子炖鸡汤、炖骨头汤,还要多加些补血益气收敛的药材。

罗晨曦带着大包小包的药材补品到了。

只男女有别,她不便进屋看沈恒,便只与季善在外间低声说话儿,“善善,师兄醒过了吗?昨晚没发热吧?”

“说是天亮时醒过一小会儿,吃了药便又昏睡了过去,可惜当时我不在。”季善低应,“不过气色已经比昨儿刚到家时好了不少,脉象也有力多了,想来很快就能彻底清醒了。”

罗晨曦眉头这才舒来,“那就好,师兄此番大难不死,肯定有大福气在后头。”

又咒骂八皇子,“简直就跟逮谁咬谁的疯狗一样,师兄碍着他什么了?他有本事冲殿下、冲相公去,不然就冲定国公、皇后娘娘去啊,偏冲师兄一个小小的御史来,说到底还不是柿子捡软的捏!多行不义必自毙,我倒要看看,他将来会落得什么下场!”

季善失笑,“你还真是亲师妹呢,宁愿歹徒冲自己的相公去,也不愿冲你师兄去,你师兄醒来要是知道了,一定会很欣慰的。没事儿,相公既有惊无险,咱们也别气了,气坏了身体可是自己的,多划不来呀。君子报仇,十年都不晚,我们可还等不了十年,便一定能报仇,就像你才说的,他既连你师兄一个小小的御史都不肯放过,可见已是气急攻心,狗急跳墙了,自然也蹦跶不了多久了。这般一想,心里是不是好受多了?”

罗晨曦气鼓鼓道:“还是没能好受多少,想着就生气。把心思都用到正道阳谋上,大家堂堂正正的竞争不行吗,非要跟阴沟里的老鼠一样,净干见不得人的事儿,就这样的货色,还敢妄想成为天下之主,百姓之主,简直就是做梦!”

季善道:“自来邪不胜正,他的妄想到头来定会落空,定不会有好下场的!对了晨曦,你都带了些什么补品来,我瞧着很不少,正好我和爹娘也跟着补补。”

罗晨曦忙道:“可以啊,人参燕窝阿胶鹿茸我都带了的,还有川贝当归什么的,除了师兄,你和沈伯父沈伯母也尽管吃,吃完了我又给你们送来。”

“那敢情好。”季善谢了她,又说了几句话,就听得里间传来沈恒微弱的声音,“爹……娘……谁在外面,要喝水……”

季善霎时又惊又喜,忙扔下一句:“晨曦你坐会儿啊,我等下出来。”

便小跑进了内室去。

果见沈恒已经醒了,无神的双眼在见到季善后,霎时有了几分光亮,哑着声音道:“善善,你还好吧?槿哥儿也还好吧?昨儿肯定把你吓坏了……”

季善忙嗔断了他,“先别说了,没听见你嗓子哑成什么样儿呢?晨曦——,劳你去外面给我叫一声,让人送粥和汤来。”

待外头罗晨曦“哎——”了一声,才忙倒了温水,喂沈恒喝起来。

沈恒喝了半杯水,觉得好受了些,见季善冷着脸不笑也不说话,只当她在生自己的气,毕竟好好儿的相公出门一趟,便挨了一刀,差点儿连命都丢了的让人抬回来,搁谁都得生气。

因拉了季善的手,赔笑道:“善善,我、我这次真不是故意的,谁知道他们会那样不要命,我以后一定保护好自己,再不让自己受伤,再不让你担心了,你就别恼我了,笑一个,好不好?”

季善闻言,忍不住白了他一眼,白到一半,想到对伤员得春风般温柔,忙又止住了。

扯出一个怕是比哭好看不到哪里的笑来,道:“我没恼你,我心痛你都来不及了,怎么可能恼你?之所以不笑,你见过谁相公都受伤了,还笑得出来的?再说你也不是故意的,谁愿意发生那样的事,谁愿意受伤流血,甚至危及自己的性命呢?那么长那么深一道伤口,流了那么多血,你当时一定痛的不得了,这几日也一定很难受吧,幸好老天保佑,有惊无险,不然可让我和爹娘,还有槿哥儿……”

话没说完,已是哽咽得说不下去。

沈恒心里便越发愧疚了,片刻才低道:“我痛的只是身体罢了,善善你和爹娘痛的却是心,不但心痛,还要担惊受怕,还要辛辛苦苦的照顾我,往后我真的会保护好自己了……真的,我这次好了后就跟妹夫学射箭,我还要配那种袖箭,若有合适的火枪,也可以弄一把,以后去哪里都带着,不说退敌,至少也要能自保才是。”

季善忙把眼泪都逼了回去,笑道:“这都是以后的事了,眼下你最重要的是养好身体。要不要……方便?趁这会儿没人,我帮你吧……”

如此折腾了一通,待季善安顿沈恒重新趴好,外面便传来了杨柳的声音:“大奶奶,我给大爷送粥和汤来了,能进来吗?”

季善应了一声:“进来吧。”

杨柳便端着热气腾腾的白粥和骨头汤进来了。

季善先喂沈恒喝了几口汤,再喂他吃起粥来,一面问杨柳,“药熬好了吗?也端来吧,等大爷吃完了东西,便再吃一次药好生睡一觉,肯定又能好些了。这粥和汤也别分开了,就拿汤来熬粥,加些补血的药材,明儿再加肉沫和青菜,大爷吃得好了,身上有力气了,才能更快恢复。”

杨柳一一都应了,帮着季善服侍了沈恒一回,等沈恒体力不支,再次睡了过去,主仆两个方轻手轻脚去了外间。

罗晨曦见季善终于出来了,忙压低声音问道:“善善,师兄又歇下了吗?我刚一直有听见他的声音,是已经好多了吧?”

季善点头,“才睡了,粥和药都吃了,到底年轻,身体底子也自来不错,肯定很快就能大好的,你安心吧。”

罗晨曦笑道:“人醒了我肯定就安心了,待会儿再让人去与相公说一声,也好让相公安心。总算这场无妄之灾有惊无险,不然……话说回来,我刚一直在想,孟二哥如今不是日日都服侍那一位左右,还很能说得上话儿吗?怎么事先竟一点风声都没透露给咱们呢,总不能这么大一件事,他事先也一点风声都没听到吧?”

会不会,其实人心已经变了?

毕竟由俭入奢易,做得宠皇子身边的得力之人,岂是区区一个县丞能比的?中间还夹着亲妹妹与亲外甥,真的,意志力再坚定的人,天长日久的下来,只怕都要变了……

季善不用罗晨曦把后面的话说出来,也猜得到她的未尽之意,摆手笑道:“孟二哥不是那样的人,孟二嫂也不是,晨曦你别多想,指不定他事先真什么都不知道,不然他岂有不设法告诉妹夫的?或者就算他事先还是知道了,但知道时已经迟了,当然不值当再貌相告诉妹夫。他们夫妇不容易,势必每一日都是煎熬,若我们再不信任他们,轻易就怀疑他们,让他们知道了,得多寒心?”

罗晨曦让她说得有些讪讪的,“我倒也不是真怀疑他们了,我就是方才闲坐着无事,胡思乱想一下罢了。可能真就像善善你说的,孟二哥事先并不知道,等知道时,已经来不及了呢?那一位总不能做什么都要与孟二哥说,孟二哥若是问得多了,也免不得惹人怀疑他人在曹营心在汉。”

季善笑着点头:“正是如此,好钢可是要用在刀刃上的。时辰不早了,晨曦你要留下吃午饭吗?我爹娘都在休息,我也要照顾你师兄,怕是没空招呼你,你要不今儿先过去,过几日再带了六六七七过来吧?”

至亲好友之间哪还需要客气,罗晨曦一口便应了,“行,我就先回去,不给善善你添乱了,等明日或是后日,我再过来啊,缺什么也只管打发人去告诉我。”

如此送走了罗晨曦,季善又进内室看了沈恒一回,见他睡得还算安稳,方叫了焕生来看着他,自己则看槿哥儿去了。

整个家里也总算恢复了几分往日的宁静祥和。

彼时八皇子府内八皇子的外书房一带,却与宁静祥和一点边不沾,反而跟才刮过一场大风似的,里里外外所有东西都在瑟瑟发抖,所有人也都是噤若寒蝉。

也因此显得八皇子的怒骂咆哮声越发可怖,“一群酒囊饭袋,一群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废物,连个文弱书生都杀不了,还白白赔上了己方三个人,本王还能指望你们什么,指望你们,本王哪日怕是连自己是怎么死的都不知道吧?本王到底养你们何用,都给本王去死,有多远,死多远,省得再碍本王的眼!”

眼见七皇子越来越得皇上的宠,越来越多的被召进宫去,被予以重任,连太后也是一提到七皇子,便赞不绝口,八皇子心里那口气哪里还能顺畅得了?

别说顺畅了,简直一天比一天堵得厉害,他也一天比一天狂躁,连罗大人丁忧回乡后,空出的位子总算被他的人给填上了,都不能让他高兴分毫。

终于前些日子八皇子忍不住要给七皇子一点颜色看了,老七和赵穆近期都不出京,不给他机会是吧?没关系,他们那个姓沈的狗腿子,不是正好出京公干了吗?

那便杀了他们的狗,让他们知道厉害,看他们往后还敢不敢这般嚣张,这般狂妄,以为老七已经十拿九稳了,也不想想他一个低位妃嫔生的贱种,哪来的那个资格,又配是不配!

所以才会有了此番沈恒遇险之事,——八皇子还当他派了足足六个死士出去,简直就是在抬举沈恒了,一定能马到成功,让他好歹先出一口气。

却不想,他这口气竟没能出成,沈恒不过就中了一刀而已,他却足足损失了三个死士,哪怕除此以外,对他造不成任何旁的影响,也足够他暴跳如雷了。

一众幕僚谋士见八皇子都发了半日的怒了,还没有半点息怒的意思,都在心里叫苦不迭。

你看我,我看你的,终于所有目光都齐聚到了孟竞身上,意思很明显,让孟竞开口劝一劝八皇子,毕竟都知道他如今是八皇子跟前儿的红人,又算得上是八皇子的大舅子,他开口就算仍不能让八皇子息怒,至少,也不至有性命之忧……吧?

孟竞见所有人都看自己,面上满是惶恐,头也小幅度的不停摇动,一副他也断断不敢开口的样子。

心里却是止不住的冷笑。

一开始都瞒着他,差点儿害子晟兄白白丢了性命;算着时间他就算知道了,也已于事无补了,再“无意”透露消息给他,意图引他中计,彻底失了八皇子的信任不算,甚至赔上性命。

眼见他权衡过后,冷静了下来,并未中计,子晟兄还吉人自有天相,有惊无险的回了京,惹得八皇子勃然大怒,又想推他去做八皇子现成的出气筒,好解救他们,一个个倒真是打得好主意,果然配得上他们幕僚谋士的心计。

只可惜他不是傻子,不会傻到如他们所愿!

也亏得子晟兄好歹有惊无险的回来了,不然他往后都不知该怎么去见嫂夫人和其他人,也肯定一辈子都不会原谅自己了……

孟竞正一心二用,就听得八皇子的声音:“都滚出去,本王不想再看见你们!有功劳时一个比一个会抢,一遇上事了,便一个个都变成了缩头乌龟,一个比一个会装死,本王养你们到底何用,滚!”

孟竞心下一松,与其他幕僚谋士一起小心翼翼的行了礼,便要却行退出去。

八皇子却又道:“彦长你留下!”

孟竞只得在其他人或是妒忌、或是幸灾乐祸的目光中,转过了身,“殿下有何吩咐?”

八皇子待其他人都退了出去,方冷声道:“你知道老七和赵穆手下到底养了多少高手死士吗?怎么连姓沈的一个芝麻绿豆官儿出个京公干,身边都有好几个高手护卫?本王此番真是打狗不成,反倒损兵折将了,实在可恶!”

别说孟竞是真不知道这个问题,便是知道,也不可能告诉八皇子。

因咝声道:“回殿下,臣当初只是个微不足道的小人物,赵穆怎么可能告诉臣这些机密事?别说臣了,只怕沈恒都至多只知道一点皮毛。不过殿下也犯不着生气,不过区区一个小御史罢了,死不死的,于大局都不会有任何影响,殿下又何必白白为此气坏了您的千金之躯呢?依臣说,擒贼先擒王,殿下若实在咽不下那口气,倒不如找机会直接……”

说着,比了个“七”的手势,意思很明白,让八皇子直接对七皇子下手。

八皇子却是没好气道:“本王当然知道擒贼先擒王的道理,可老七那般阴险狡诈,一直不出京城半步,本王哪来的机会?便哪日真有了机会,谁又知道会不会是老七陷害本王的阴谋?本王才不会那么蠢!”

孟竞忙赔笑,“是臣一时想岔了,还是殿下英明。其实殿下真的不必着急,皇上最宠爱的始终是您,您如今只消按兵不动,再找机会立个大功,或是抓住七皇子一个大把柄,臣相信胜负立时就能分明了,殿下觉得呢?越是这个时候,殿下越不能乱,越要镇定自若才是。”

“说得容易,大功哪有那么好立,老七那般阴险狡诈,要抓他的把柄又谈何容易?”

八皇子咬牙,“不过你说得也对,本王要是先自乱了阵脚,老七还不定怎生称愿,本王绝不会让他如愿的!不就是比谁更孝顺,更会做面子活儿吗,他老七做得到的,没道理本王做不到,等着瞧吧!”

孟竞忙笑着附和,“殿下这样想就对了,只要您始终是皇上最宠爱的皇子,那便是您最大的优势,也谁都灭不过您的次序去!”

心里却在想着,大姑爷说还要等一个最好的时机,到底是个什么时机,又什么时候才会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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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零之悍妇当家大反派崛起之路诸天降临重生弃少归来卓不凡叶子沁守夜人影视世界诸天大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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