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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依凉的手臂微微一僵。
我:的冤大头
顾依凉飞速打了几个字,把手机收了起来,哈哈一笑:怎么会呢,东西都收拾好了,我们走吧,去找个地方吃饭。
我也哈哈一笑,应了下来,心道:好的冤大头。
跟两个助理一起步行就近找了间小馆子把晚饭解决了,我慢悠悠地喝着蜜茶吹风扇,听小陈说评书一样讲着些有的没的。
哎说到这个,言言你明天是傍晚的戏哎,小陈翻着手机里的行事历,把剧组的排好的时间表拿给我看,差不多等于放了一天假了,考不考虑就近去哪里玩一下啊?
不了吧,我扫了一眼,兴致缺缺,剧组的位置那么偏,不管去哪都要在往返的路上浪费时间,还不如待在酒店里睡觉。
见小陈略略有些蔫,我道:你不用跟着我啊,可以自己去玩,按时回来就行。
小陈立刻容光焕发地跟我珍重道别,并于五秒内消失了踪影。
我:
顾依凉点点我的肩:真的不想去哪里玩?我开车来的,会比较方便。
主要是我对这座城市也不熟啊,只知道有几间出名的酒吧,可我又不想喝酒。
我想了想,问:哎,你是本地人对吧?
顾依凉嗯了一声,介绍了几个本市的游玩去处。
钓鱼太闷,爬山太累,农家乐蚊子太多,游乐场人杂
我蓦地灵光一闪,说:那不如去你家看猫吧。
顾依凉一怔,半晌后极其僵硬地点了点头,昨夜在他脸上见到过的那种凝重再次浮现了出来。
我:?不方便吗?不要勉强啊,没关系的,不去就
他摇了摇头,一脸凝重地打断我:方便,没有勉强。
不是,为什么他总是要用这种做出了重大艰难抉择的语气讲话啊?
我摸不着头脑地看着他凝重地给助理放了假,凝重地起身带路去寻车,期间擦碰饭馆食客四人,道歉五次,差点撞翻服务生两次,走到大路上平地崴脚一次,认错车两次
我看呆了。
今天早些时候那个运筹帷幄谈笑风生撩人于股掌之间的顾依凉哪儿去了?
眼前这人这三魂七魄至少得没了一半吧?
我们这是要去看猫还是要去赴刑场啊?步伐至于这么沉重吗?
我正犹豫着要不要再给他叫魂试试,他就恢复了过来,一脸如常地调着座椅后视镜,还提醒我系好安全带。
不是,说实话他这个样子弄得我心里毛毛的,有点想跳车逃命。
久未在我们之间出现过的尴尬悄咪咪地冒出了一个小头,我后背一紧,赶紧找些话来缓和气氛:哈哈,车不错啊。那个,开车吧?
我说话的时候他刚打火起步,突然就是一记浅刹,把我吓了一跳,听见他语气复杂地问:要开吗?
他很宝贝这辆车吗?问话问得怎么这么艰难呢?
我连连摆手:我又不认得去你家的路,你开就好你开就好,早点到家早点看猫。
他莫名其妙地默了几秒,又摸了摸鼻尖,驾车滑入了车流。
第27章
车子平稳匀速地行驶着。
顾依凉没说话,我也不敢说话。
静,太静了,实在是太静了。
静脉也没这么静,静香也没这么静,静安区也没这么静,太太静心口服液都没这么静。
我很慌,危机感将我紧紧缠绕。
除了发动机的轰鸣和电器之音,我似乎能听见自己蚀骨般的心跳。
不是我怂,是这气氛实在是太诡异了啊!
他握着方向盘的手指为何泛白,挺直的背脊为何紧绷,为何耳尖微红又为何喉结滚动啊?!
这种情况,这种沉默,这种僵持
我眼睛一眯,眼神瞬间犀利了起来。
顾依凉他该不会是,想对我动手吧?!
他是想把我的器官卖掉?把我卖进马戏团里或是大山深处?还是单纯地想杀我吃肉?
不过转了两个路口的工夫,我已经层层递进地推理到了:他这段时间对我这么好,说不定就是想让我放松警惕,好找到机会将我一击必杀,除掉我这个对家,在事业上更进一层楼。
这份危机感在我第三次于车窗外看见同一个广告牌时达到了顶峰。
我半身紧紧贴着车门,时刻准备着跳窗跑路,小心翼翼地问:咱们怎么一直在这个地方绕圈啊?
顾依凉看起来似乎更僵硬了,比我还更小心翼翼地答:家里的东西没准备,想顺路找一下嗯,超市。
是什么东西没准备好才会让他紧张到这么失魂落魄的啊?!
胶带?尼龙绳?骨钳?电锯?塑料布?黑垃圾袋?
警察叔叔我孩怕啊!!
我贴的离车门更近了,声音放得极其轻缓,试图稳定他的情绪:前面右转,有一家小百货,我刚刚看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