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员书架
首页 > 其它小说 > 青云台小说全文免费阅读无弹窗笔趣阁 > 小野、容与番外(终)

小野、容与番外(终)

目录
最新其它小说小说: 男二一心搞事业(快穿)神捕从加点开始掠夺诸天之我有十万死士卡牌密室(重生)无限模拟人生我有个无敌系统我在大唐开酒馆关于爱人是邪神这件小事我喜欢你男朋友很久了斗罗之双枪绝世宿主他渣得明明白白[快穿]魔王神官和勇者美少女联盟之全能中单我真不是深渊之主九龙归一诀诸天世界唯一玩家九转狂神首辅大人的小青梅(重生)伏天狂徒全宇宙都在传颂我的马甲

当日正午,留春街杂货巷。

“带走,都带走——”

随着一声呼喝,几名官差从一间糖饼铺子带出一对夫妇。

妇人二十来岁,一身素衣拙钗,她的丈夫是个跛子,被官差半拖半拽着出了巷子。

巷口围了一群人,有不怕事的四处打听:“出了什么事,张家大哥大嫂怎么被带走了?”

有人低声回道:“好像跟私塾失窃有关。”

打听的人根本不信:“怎么可能,张家大哥大嫂都是本本分分的老实人!”

谢琅没在意这些议论,吩咐官差把嫌犯押上囚车,扬长而去。

官差一走,围观的人群也散了,这时,一名身材魁梧,五十上下的男子扛着两捆木材来到杂货巷,巷口小食铺的掌柜招呼他:“李叔,过来啦。”

李叔边走边往回看,“张家兄弟怎么被官府带走了?”

“哎,谁知道呢?好像说张家夫妇是偷东西的贼,我们都不信。可有什么办法,官府要拿人,拦又拦不住!”

李叔若有所思地“唔”了一声,把两捆木材放下,“罗掌柜,您今儿的柴禾。”

罗掌柜道了谢,见李叔往巷外去,招呼着问:“李叔,您今儿还有活啊?”

李叔似乎心里有事,没答应。

罗掌柜也没在意。

这个李叔是一年前来到他们这条巷子的,说是儿女没了,来中州投奔侄子,却不知道侄子住在哪里。

杂货巷的人看他一把年纪孤苦伶仃,便每户分给他一点零活干,左右这条巷子的人做的都是小本买卖,有时候忙不过来,也是要雇临工的。

李叔出了巷子,却没有去他做临工的地方。

他在后街的陋舍里歇了一会儿,再出来时,身上的衣着已经变成一身灰扑扑的短袍。

时近黄昏,他离开留春街,逆着人群,默不作声地来到官衙的后巷。

后巷里,一堵半丈高墙隔出衙地内外,墙内传来鼎沸的人声,似乎是私塾的先生闻讯赶来了。

李叔年纪大了,有点耳背,隔着墙听不清他们在说什么。但他一点不急,四下望去,见墙头西角有一片屋檐,脚跟在地上略微借力,轻而易举跃了上去。

暮色与他周身的灰袍融为一体,他往下看去,院中立着的两位先生他认识,秋浓书舍的林先生和阳和书居的梁先生——难怪这么吵呢。

“那条杂货巷卖糖饼的人干的?我怎么这么不信呢?”

“他们能有这本事,那还卖什么糖饼?”

“我的《行云策》追回来了吗……还待审?这要审到什么时候?”

梁先生听闻大盗被捕了,拉着林先生火急火燎地赶过来,一连串的问题险些没把衙门的典吏问懵了。

典吏道:“二位先生稍安勿躁,案子的细节还待审查,至于二位遗失的财务,我等一定会为二位追回,只是……”

典吏说着,苦恼起来,“二位也知道,这案子闹得太大,远在上京的官家也听说了,咱们的府尹大人昨儿得了官家口谕,一定要严办此案,嫌犯在咱们衙门审过不算,还要等京里的钦差问审,钦差现今还在路上,可有得耽搁了。”

这话出,林梁二人诧异地对看一眼,林先生问:“此言当真?”

“确凿无疑,携官家口谕的‘黄符’已经被供奉在衙署公堂,正是因为钦差要来,在下过会儿还要把两位嫌犯移送至军衙看守呢。”言罢,拱手跟林梁二人请辞,办差去了。

典吏一走,梁先生迟疑着说道:“他们是不是说要押送嫌犯,要不我们去看看?那条杂货巷我去过,我觉得那边的人不像是贼。”

林先生却道:“是不是贼我们说了不算,得听官府的。”、

“如果官府断错案了吗?你不是听到了吗?官府要等钦差,万一要把嫌犯押送上京,这二人岂不冤枉?”

林先生往关押犯人的方向望了一眼,淡淡道:“押送上京岂不更好?有官家亲自过问,你的《行云策》也不愁找不到了。”

说罢这话,他很快从官邸的侧门离开。

李叔望着这二人的背影,轻蔑地冷哼一声。

他在心中盘算着时辰,官府傍晚会把嫌犯押送军衙,他要救人还来得及。

张家兄弟有腿疾,最忌湿寒,是蹲不得牢狱的。

很快到了戌时,府衙的侧门“吱呀”一声开了,几名衙差驱着一辆囚车往东而去。

李叔暗中跟上,等囚车来到城郊林外,两名官差去驿站交接,他跃下树梢,以迅雷之势劈晕两人,余下二人正欲大喊,口鼻立刻被李叔掩住了。

他的手掌不知沾了什么粉末,被二人吸入肺腑,随即晕了过去。

囚车里的张家夫妇反应过来,又惊又疑:“李……大哥?”

“是我。”李叔扯下蒙面巾,“此事是我连累了你们,你们先走,余下的交给我。”

张家妇人诧异道:“李大哥,你在说什么?什么连累?难不成……难不成,那几间私塾的东西,是你盗的?”

李叔来不及解释,“这事说来话长。”他从衙差腰间借来钢刀,一刀劈开囚车的铁锁链,“总之你们只管回家,我保证衙门事后绝不会找你们麻烦。”

张家夫妇下了马车还没走远,林间忽然刮过一阵微风。

像群鸟离枝引起的晃动。

李叔忽地意识到不对劲,高喝一声:“快躲开——”

就在这时,树梢头跃下一人,此人一身黑斗篷,举掌就往李叔左肩劈去。

李叔闪身避开,掌中药粉挥出,直袭黑衣人面门。

黑衣人似乎早有准备,撩起黑袍遮住口鼻,轻飘飘后撤。

李叔闹不清来人是什么路数,看她身形明显是个女子,可招式间,居然有点江湖匪气,连他备的药粉也算到了。

她适才几次出招都游刃有余,功夫极可能在他之上,李叔只道来者不善,叮嘱张家夫妇离开,引着女贼往另一个方向奔去。

女贼与李叔一追一逃,眼前密林渐渐变得萧疏,前方一座高山耸立,居然是条断头路。

李叔一不做二不休,正打算掉头和女贼拼了,两旁林间忽然涌出数名官兵,火把的光霎时间照亮四野。

李叔这才意识到自己中计了——适才林间有三条路,一条回城中,一条去军衙,还有一条就是这条断头路,女贼这是吃不准他的根底,故意把他往这条路上引!

官兵团团将李叔围住,谢琅问:“盗取私塾财物的窃贼就是你?”

李叔冷笑一声,“老夫还道江留官府都是一群酒囊饭袋,原来竟不赖。”

左右被擒住了,他也懒得挣扎,径自把心底的疑惑问出口:“你们是怎么查出我和张家的关系的?”

他和杂货巷的人关系都不错,官府如何判断出他偷盗私塾,是为了张家夫妇?

再者说,他去私塾偷盗这事,张家夫妇也不知道啊。

“这……”谢琅听了这一问,犹疑着看向谢容与。

“没查出来。”谢容与干脆利落道。

“没查出来?”

“是,阁下藏得很好,我们除了判断出你在杂货巷有熟人,什么都没查出来。”

“既然什么都没查出来,你们为何就拿了张家夫妇?你们就不怕拿错了人,不能逼老夫现身吗?”

“阁下不是义匪么?”谢容与淡淡一笑,“张四哥都腿脚不好,急需医治,如果被关入牢中受湿受寒,腿就废了,就算我们拿错了人,以阁下侠肝义胆,难道不救么?阁下应该跟杂货巷的人关系都不错吧?”

《行云策》失窃当晚,官兵追到杂货巷,盗贼就不见了,之后官兵挨家挨户查问,杂货巷的人均称当夜没有见过行踪诡异的贼人。

当夜动静那么大,盗贼逃到巷子,不可能没有人见过,按理说,见到他的人甚至不止一个,而事发仓促,杂货巷的人也不可能合起伙来撒谎。

那么杂货巷众口一词的又是为什么呢?

解释只有一个,盗贼应该是一个经常出现在杂货巷,与所有人都熟悉的人。

加上谢容与推断盗贼是义匪,青唯查出这义匪有故意把官差引去杂货巷的嫌疑,官府自然断定,杂货巷中有不平事。

义匪盗窃,本来是为了帮人,最后弄巧成拙,害杂货巷的人被官差带走,甚至可能要废了一双腿,他怎么可能不出面救人呢?

知道这一切后,谢容与就有了计策。

他先让官府假意带走张家夫妇,尔后散布钦差将至,要把张家夫妇押解军衙关押的消息,逼得盗贼李叔出面救人。

自然李叔也不是傻子,不可能旁人一下饵他就上钩,听说钦差要来,他先去衙堂确认了黄符真伪。

岂不知这枚黄符是真,官家口谕却是假的。

这枚黄符是赵疏私下赐予谢容与的,以防他在外遇到急难,可以传天子口谕暂缓事态。

李叔听完谢容与的解释,冷声道:“江留官府请来高人,今日老夫计输一筹,落到你等手中,老夫认了,你们要杀要剐,请便吧!”

话音落,却见林子另一头有两人疾步行来,其中一人还杵着木杖。

是张家夫妇,他们竟没有离开。

到了近前,他二人相互搀扶着跟谢琅拜下,“官爷,请您宽宏大量,放过李大哥吧,李大哥他不是贼,草民适才想明白了,李大哥去私塾偷盗,他都是……都是为了我们!”

李叔见状却道:“张家兄弟,张家妹妹,你们起来!何必求官府,官府从来都是为贵人办事的,权贵狼狈为奸,哪里会听贱民求情?”

这话谢琅不爱听了,他两袖清风,办案从来公允不阿,怫然道:“足下行盗窃之事,却把脏水泼到官府身上,这是什么道理!”

“老夫可不是平白无故说这话,老夫问你,今年年关前,江留官府可曾接到状书,状告秋浓书舍的林居尤林先生仗势欺人?”

这……

谢琅是江留推官,经手的案子过目不忘,印象中没有看过这样的状书。

但是状书递到推官手里前,底下的录事还会帮着过一遍,否则状书太多,官府忙不过来不说,有些扯皮事,实在不必闹上公堂。

谢琅看向一旁的录事。

录事想起来了,拱手回说,“是有这么一个状子,说是林居尤仗势欺人,譬如一户姓张的人家开酒水铺子,他就介绍人去旁的酒水铺子吃酒,这家人请大夫看病,他就横插一脚,把大夫请走,总之这家人做什么,他拦什么……下官仔细看过这状子,也私下查过,因为状子上写的都是些鸡毛蒜皮的小事,介绍旁人去其他铺子吃酒,临时重金请大夫,这些都不触犯律规,加之林居尤从未在背后诋毁过张姓人家,下官以为不必闹上公堂,便将状子按下了。”

“压下了?那状子老夫帮忙递了三回!最后一次说明了林居尤和张姓人家的私怨,你们管了吗?你们还是没管!”

谢琅微微蹙眉:“什么私怨?”

录事道:“回大人,那私怨分属家事,官府就更不好管了。事情是这样的,秋浓书舍的林先生,就是林居尤……”

原来林居尤年少清贫,十七岁娶了邻村张家的大姑娘,就是张氏。

娶妻后,他依旧苦读,终于考中秀才,远去县里求学,张氏就在家等他回来。

没想到这一去,张氏一等不回,二等不回,直到十年过去,林居尤一点消息都没有,家乡的人都以为他死在外头了。这十年中,张氏帮他照顾他重病的父母,为二老操办后事,期间托人给林居尤去了无数封信,林居尤一封也没有回。

张氏守了寡,有回去县城为老父买酒,遇到了开酒水铺子的张四哥。张四哥为人老实憨厚,只是因为腿脚有毛病,怕耽误人家姑娘,所以至今未娶。

张氏和张四哥相遇后,二人情投意合,张四哥也不在乎张氏是个寡妇,很快娶她为妻。

好在张氏旺夫,嫁给林居尤,林居尤就考中秀才,嫁给张四哥,张四哥酒水铺子的生意就愈发兴旺。

几年后,有乡人从中州回来,与张家夫妇说起异地见闻,说江留城何等繁华,江留的货物何等琳琅,还说江留的大夫医术高超,有回春之妙手,什么疑难杂症都能治。

张四哥与张氏成亲后,什么都好,就是腿脚愈发不灵便,夫妇二人一商量,干脆把家乡的酒水铺子关了,去江留另开一家,一边做买卖一边求医。

没想到张氏打了江留后,有回照管铺子,居然遇到了前夫林居尤上门买酒。

原来林居尤并没有死在外头,他去县里求学不久,遇到了一位在官府颇有人脉的老先生。

老先生还有一个小女儿,比林居尤只小三岁。

林居尤自觉资质平平,单靠自己,什么时候才能出人头地?就在这时,他接到张氏的信,说他的父母病重,请他速归。

林居尤本欲跟老先生请辞回乡,老先生却先一步告诉林居尤,自己要携家人迁往江留,此一别不知何时再见,望他来日珍重,老先生的女儿望着林居尤,更是泫然欲泣依依难舍。

善恶取舍只在一念之间。

林居尤蓦地心一横,双膝落地,将要说出口的话变成了自己的父母早已过世,从今往后,只愿侍奉老先生左右。

林居尤原先并不叫林居尤,是老先生怜他无父无母孤苦伶仃,才让他改随自己姓林,赐名居尤,还把他的户籍落在了自己名下。

林居尤到了江留,便下了决心与过去彻底割断,不过他没有娶老先生的小女儿,而是娶了一位七品官爷家里的千金。

七品官爷本想为他谋个好前程,可惜林居尤心中本来就有杂念,见识过江留繁华,哪里还静得下心用功?连个举人功名都屡考不中,后来七品官爷只好让他跟着周老先生,又借周老先生的名,给他办了书舍,这样旁人见了他,好歹称一声“先生”。

说回林居尤在酒水铺子遇见张氏。

他见了张氏,心中自是害怕不已,他担心张氏记恨他,一心要把他过去的丑事捅出来,这些事如果被他老丈人知道了,只怕把他撵出家门都是轻的。

林居尤于是一心想逼张氏夫妇离开江留。

张家做酒水买卖,他就介绍人去别家吃酒,张家好不容易等来名医看诊,他就临时花重金把名医请走。

“老夫到了江留,受过张家兄弟恩惠,得知此事,自然为他们打抱不平。老夫乱世年间也是一条好汉,劫富济贫仗义疏财不在话下,原以为江留官府清明,老夫起初还循规蹈矩地帮着递状子,哪里知道你们根本不接!

“张家兄弟息事宁人,老夫却没这么好的脾气!这林居尤忘恩负义,连病重的老父老母都能割舍,你们看得惯,老夫可瞧不下去!你道老夫为什么要偷私塾的东西?老夫就是要把事情闹大,那周老先生名望不是高得很么?那个梁什么的不是宝贝他的《行云策》么?老夫就专盗他们的物件!等到失窃这事传得人尽皆知,老夫就把姓林的恶行写成状子,贴得江留城大街小巷处处都是,让所有人都知道周老先生门下,秋浓书舍的林先生,究竟是个什么样的狗东西!”

李叔说到末了,只觉恣意痛快,嘲弄地大笑起来。

笑过后,他继续道:“你们今日擒住我又如何,那状子我已请人抄好了,明早随便一个巷口都能瞧见,我李瞎子这一遭痛快得很,值了!”

李瞎子?

青唯听到这个名字,错愕异常,叫“李瞎子”的她知道一个,她揭开兜帽,“……李前辈?”

李瞎子听到这个称呼,朝适才追他的女贼的看去,火光映照下,女贼面容清丽动人,可眉眼里却藏着英气。

李瞎子年纪大了,记性不大好了,可这样熟悉的气度,他只在一个人身上见过。

“小丫头,柏杨山岳翀……是你什么人?”

青唯张了张嘴,没说出话来。

那是一段她数度听说,却不曾参与的往事。

咸和十三年,温阡进京赶考,在明州邂逅岳红英,彼时岳翀带柏杨山岳氏投军,岳红英为了证明自己,愿只身擒住明州城大盗李瞎子,得温阡相救,二人因此结缘。

可以说,后来温阡成为筑匠,岳氏能够顺利投军,都源自于此。

“多少算个特别的人吧,你外祖父劝他说劫富济贫终非正道,他却说这世间有些事不是单靠一个‘正’字就能解决的,柏杨山的匪不就是这么起家的么?至少有人在他的帮助下好起来。所以对了错了,谁说得清呢?反正我说不清,我也懒得说清。”

后来岳鱼七跟青唯提起李瞎子,如是说道。

烈烈火光中,李瞎子终于反应过来眼前的人是谁了,“你是……温小野?”

“岳翀是你的外祖父,温阡和岳红英就是你的父母?难怪你有这么好的功夫,岳鱼七那小子教你的吧。”

青唯点了点头,语气里带着恭敬,“没想到会在江留遇见前辈。”

李瞎子大笑起来,“我李瞎子平生最敬重的仅有一人,柏杨山的岳翀!江水洗白襟,沙场葬白骨,他说到做到,今次能遇见故人后人,值了,太值了!”

他知道自己所为终非正道,行侠仗义一生,有今日这样的结果,不算坏。

他不欲让青唯为难,伸出双手:“上镣铐吧。”

官差迟疑地看谢琅一眼,谢琅点了点头。

官差拿着镣铐上前,这时,周遭忽然刮来一阵怪风,吹得四野的火光皆是一暗。

一道人影如鬼魅般,仿佛凭空出现在这荒野,轻飘飘落在李瞎子身旁,抓住他的肩膀,暗道一声:“走。”轻而易举带他脱离了官兵的包围。

等到官兵再要去追,哪里还瞧得见盗贼的影?

而唯一追得上的青唯却没动,那道人影离开时,掠过她身旁,往她手里塞了张纸条。

青唯纸条一看,上面的字迹可太熟悉了——

“我们温岳二家结缘,说起来还得多谢李瞎子,这个人情债算在你爹身上,你师父我帮他还了。”

这行字下,还有一行小字,字迹十分潦草,显然是仓促间写的。

“你不是病了?怎么还这么野来野去,再这样当心为师打断你的狗腿!”

青唯来中州路上忽然体虚,这事岳鱼七知道,因为谢容与曾写信问他温氏、岳氏祖上可有过类似病症。

岳鱼七一个江湖逍遥客,这些年自在来去惯了,听闻小野病了,自然来江留看她,没想到一到江留就撞见故人,顺手就把人给救走了。

青唯已经大半年没见到岳鱼七了,得知他到了江留,高喊一声:“师父——”立刻就要去追,谁知她刚一提气用力,忽然一阵眼花,还没反应过来,腿脚一软,落在急跟过来的谢容与怀中,什么都不知道了。

“老夫再三说了不能动武,不能动武,夫人怎么就不听劝呢?”

“捉贼是官府的事,劳动夫人大驾做什么?看不住?看不住捆起来也得看住!“

“如果有个三长两短,老夫一条命都不够赔的!”

保安堂的坐堂大夫听说昭王妃在城郊晕过去了,提起医箱火急火燎地往谢府赶,到了府中,看人面色苍白地半躺在榻上,不等把脉,先把人一通训斥。

谢容与道:“此事怨我。”

捉贼当晚,青唯说想跟去看,谢容与知道拦她不住,便带着她一块儿去了,想着有他在身边看着也好。然而到了城郊,等到李瞎子救下张氏夫妇,青唯非说李瞎子功夫熟悉,说不定是故人,想要出手相试。她主意正得很,话说出口,人已举掌劈向李瞎子了,谢容与无奈,只能与谢琅一起在小路另一头把二人截下。

德容道:“大夫您快别说了,您先为少夫人看看。”

坐堂大夫这才意识到自己情急之下竟把小昭王一起训斥了,不免胆战心惊,但他见多识广,面皮子上依旧强撑着一副肃容,本来么,请大夫看病,大夫说的话最管事!

他在塌边坐下,隔着帘为青唯诊脉。

唔,上回来还不太明显,时像时不像,也就一两日功夫,已经这么明显了。

他淡淡收回手:“身上没有大碍,很康健,只是……”

一屋子的人都屏住呼吸,等着他说只是。

大夫叹了一声,“只是我说了不算,你们请为医婆来吧。”

众人都露出不解之色,德容又问:“大夫,为何要请医婆?”

“为什么?你们说为什么?老夫是男子,有了身孕,难道还请老夫看么?自然得请医婆!”

屋子里的人都愣住了。

“你说什么?”青唯一掀被衾坐起身来。

大夫高深莫测地捋着长须。

谢容与怔怔地问:“大夫您是说,我娘子她,有身孕了?”

小昭王亲自问了,自然得知无不言,大夫站起身,对谢容与恭敬一揖,“回公子的话,有孕者初时症状大有不同,体现在脉象上,通常要足有才能诊出,夫人此前体虚、晕眩等症状,大抵都是身孕所致,只是有孕尚不足一月,脉象又康健有力,是故先前的大夫以为是旧伤牵扯,而今夫人有孕月余,在下自敢断言。“

他说着,再度一拜,“恭喜公子。”

谢容与听了大夫的话,立在暖意融融的春风里,好半晌说不出话来。

这几年他和小野一起游历山河,看她自在恣意,从未与她提过自己想要一个孩子,怕因此束缚了她。

可是他总在心里想,有朝一日,能看着一个跟小野一样的小姑娘,或者像小野一般自在的小公子长大,会是什么样子。

微风拂面,谢容与在风中回过神来,忽地道:“德容。”

“公子。”

“仔细天冷,快给小野备汤婆子!”

三月尾,江留城百花争春,青唯漫步走在江畔,忽听临街传来喧哗声。

她心中好奇,踱到临街去看,只见一个蓬头垢面的男子抱着一捆书,被人从一间宅邸中推搡出来。

门前阍人似乎多看他一眼都觉得晦气,“走走走,我们老爷放话了,绝不请你这样的先生!”

有好事人上前打听,周遭便有人解释说,“那是原先秋浓书舍的先生,叫林居尤,他的事情传开后,妻子跟他和离了,老丈人也不认他,周老先生把他逐出私塾,他吃不上饭,出来找活干,被人撵出来了呗。”

好事人听了这话,“原来是他啊,这种人,真是活该!”

“谁说不是呢?”

青唯路过似的,在人群喧闹处站了一会儿,接着回江边百花盛开的地方去了。

她的步子明显欢快了一点,惹得留芳和驻云在身后直追,“少夫人,慢点,公子叮嘱了,您一定要慢点。”

青唯却想,管他呢,前路花开烂漫。

她只管往前走,什么都不用管。

www.。m.

目录
都市之神帝驾到人在超神开局获得冥王模板斗罗之偷取万界系统回到反派黑化前黎明之劫编辑长我想画漫画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