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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九十八章 我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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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谁?

所有人脸色都不由一变。

虽然凤天凰的话并非没有道理,可是如果完全按照凤天凰的这种推论,却是十分危险。甚至什么时候把自已搭进去,也都是非常有这个可能性。

“如果只是杨文君死了,只是卓君临废了,人族会有一些强者发疯。”凤天凰轻叹:“可是现在杨文君的整个新营全军覆没,那可是包含了人族年轻一辈之中几乎所有的精锐。那些未来的种子如果都死了,只怕整个人族都会发疯,甚至只怕现在,整个战场,都有可能已不复存在了。”

众妖一个个脸色越发的怪异。

太子,你究竟是以什么依据做出这样的判断?

“你们或许不了解人簇的疯狂,更没有见过人族疯狂到了极点的杀戮。”凤天凰摇头苦笑:“人族虽然不喜主动挑起战乱,可是这么多年以来,人族的疯狂大家也应当都是有目共睹。甚至在很多时候,人族一但发起疯来,会真的让所有生灵都绝望。”

说这句话的时候,凤天凰的眼眸之中满是无奈。

“人间守护者的老阁主被世间称为老疯子,杨氏战神曾杀的万灵震颤,人王行事向来无所不用其极,酒祖手中也曾沾染无数鲜血。”凤天凰眸中满是无奈:“至于那位号称古往今来第一凶徒的凌无期,那更是从来都不讲理的主。如果人族的那些小辈死光了,死绝了,那么他们那些生灵,又究竟会怎么做,我想也不用我多说吧!”

“甚至,要是我们这些年轻一辈的生灵全部死绝了,朱叔和龙叔会怎么做,妖帝又会如何做,大家彼此之间也应当心知肚明吧!”

众妖脸色不由一变。

凤天凰所说的这种可能性,一但发生在妖族的身上,只怕整个妖族都会发疯。

而且,还是那种毫无理智的发疯。

即然自已一族的未来全部都没了,那么就只有拼个你死我活。

老子和你拼了。

这只会是唯一的想法。

其实各族之间都是十分明白这中间的利害关糸,是以在战场之上,纵然是要将对方斩尽杀绝,也绝不能出动超出对手极限的高阶修者。因为彼此一但疯了起来,那个后果绝不是任何一方能承受得起。

同阶争竟,虽然也难免有所死伤,就算是真的死光死绝,也只能说是自已技不如人。

可高阶强者出手,就是有违道义。

以往也不是没有仗势欺人的大修行者干过,甚至连维护战场法则的泥人族也对其无可奈何。可是在最后,连带其那位大修行者背后的家族也都被连根拔起。

而且,这一次魔族与人族战的两败俱伤,已然有以大欺小之嫌。

若是人族的年轻一辈真的死光死绝了,那些疯子还能坐得住?

在场的所有妖族都不由同时脸色一变。

人族并未疯。

这本就已经不太正常了,甚至在这种时候,不但外界人族没有任何的动静,就连在战场之上,人族却是现也没有任何的存在感。虽然大家现在都明白人族还在,可是谁也不愿在这个时候担起灭了战场上人族大军的罪名。

“这一手,玩的很精妙,应当不是出自于杨文君的手笔,也不像是卓君临的风格。”凤天凰摇头苦笑:“我实在想不到,人族之中除了杨文君和卓君临之外,居然还有这种难缠的角色。魔族这一次的哑巴亏,却是直接吃定了。”

“增兵。”魔无劫脸色阴沉,眸中满是寒意:“再增兵。”

“大帅,现在的魔族,真的已经再也经不起一场没有希望的恶战了。”无罪脸色苍白,木然的望着魔无劫:“再这么死磕下云,只怕我们还没有击退神族,整个魔族上下,都将再无兵可用。”

“你不要考虑以后,也不要考虑未来。”魔无劫脸色越发的难看:“这一战若是不能战退神族,我们在战场之上将再无立足之地。如果眼前的这一关都过不了,那里还有什么以后,又还有什么将来?”

无罪脸色不由一沉。

那怕是到了此时,无罪仍是感觉到了无比的憋屈。

曾几何时,魔族在战场之上叱咤风云,何时受过这等委屈。

“心中不需要有太多的情绪,也不需要有任何的愤怒。”魔无劫的声音很冷:“情绪会让我失去判断的能力,愤怒会让我们无法做出最正确的决定。如果是神族遇到了现在这样的情况,我们也绝不会再给他们任何翻盘的机会,甚至有可能做出的决定更加疯狂。只是老夫也万万没有想到,战孤行行事,竟是真的滴水不露,甚至连我们所遇到了任何一种可能性,他都计算的事无巨细。”

“战孤行?”无罪脸色不由一白。

“除了他,谁还有这等魄力?”

“战孤行不是一向不过问神族的事情吗?”无罪脸色发白:“甚至在以往我们与神族打的难解难分,战孤行从来也都没有露过面。现在到了这种时候,难道战孤行竟然坐不住了吗?”

魔无劫终是一声苦笑。

这一笑之间,即有无奈,亦有说不尽的心酸。

“或许,战孤行一直以来都比我们想象中的要更可怕,他不仅仅是战场上的第一强者,更是战场上的第一阴谋家。”魔无劫摇头苦笑:“这么多年以来,老夫自以为将他已研究的无比透彻,甚至可以说是了如指掌。可是照现在的情形看来,战孤行最可怕的却并不是他的强横战力,而是那股杀伐果决的狠厉。在这个时候做了这么冐险的举动,那怕是老夫也绝不会轻易动作,可是战孤行却好像根本没有任何的顾及,单是这一点,他就已远在老夫之上。”

此时,魔无劫眼眸之中却带着一丝欣慰。

“能与战孤行针锋相对,本就是老夫一生之中最大的心愿。”魔无劫的眼神之中带着一丝无奈:“或许凌至尊故意喝退毒魔,就是想让老夫完成这一个心愿。只是有些人啊,终究一个个都是比老夫想象中还要难缠的多。”

“谁?”

“看得见的,看不见的,甚至还有一些一直都隐身在暗处的生灵,或许他们的目光也一直盯在我们的身上。”魔无劫摇头苦笑;“或许从一开始,我们的路就走错了。这些年魔族在战场上发展的太快,甚至有一种一飞冲天之势。我们这些年忘记了自已的根,忘记了自已应当走的路,甚至在有些时候,已经忘记自已是谁,连自已的位置都没有找准过。”

无罪直接懵逼了。

这老货莫不是疯了不成。

在这种时候,战局本就不利于魔族,按兵法来说理应避开神族的锋芒,渐徐图之收复之策。可是在这种时候,在极端不利于魔族的情况下与死磕,根本就是在拿魔族的前程和未来去赌。

“无罪,说实话,若是你单独对上卫天歌,有几成把握?”

“啊!”

无罪更加懵逼了。

听魔无劫的意思,难不成是想要老子和卫天歌来一场单挑不成?虽然老子的脑子不怎么好使,最多也不过是和卫天歌是半斤八两。可是真要论其修为战力,真要在拼死一战之下,自已却至少有七成的把握能战胜卫天歌。

就算老子愿意打,也得要卫天歌同意才行啊!

“看来,你也并没有绝对的把握战胜卫天歌。”魔无劫一声轻叹:“如果老夫把血魔调拔给你,暗中伏击卫天歌,合你与血魔之力,能有几成把握?”

“大帅,我,,,,,,”无罪脸色不由一黑。

那可是卫天歌,大罗金仙境的大修行者。

如果只是老子自已与他单对单,或许还有战胜的把握,可是要是带上血魔,那家伙要是再给老子整出点妖蛾子,甚至连老子自已搭进去的可能性都有。

“其实,血魔的战力不弱,就算是境界还只有真仙境,面对卫天歌也未必没有自保之力。”魔无劫终是一声长叹:“若是真要让血魔重新走上一条新路,这对他来说是一个难得的机会,就算是将来回到魔族之中,也能与魔尊和护法大将军走的亲近一些。”

“就这样吧!”

无罪的声音之中满满的都是嫌弃。

甚至在说这句话时候,就好像是受了极大的委屈一般。

“好好干,老夫看好你。”

无罪却是脸色一黑:“大帅,等你什么时候制定好计划之后再来通知我吧!”

说完这句话,无罪却是大步起身离开。

自始至终,无罪都没有再说更多的言语。

等到无罪走远,阿修罗慢慢的从屏风后走出,眉宇之间却是多出了一丝无奈的神情:“看大将军的神情,好像是已经查觉到了什么。大帅这么安排,只怕大将军嘴上没有说什么,心中却是很不高兴了。”

“这是没有办法的事情,从走入战场开始,或许便早已注定了我们无法善终。”

魔无劫的脸上满是无奈,眸中隐隐带着痛苦之色。

“即然一定要有人去送命,那么便让我们这些老家伙来做吧。”魔无劫轻叹:“无罪正是明白了老夫的用意,才不得不同意老夫的盘算。虽然这件事情非常危险,便只要能为魔族争取一息喘气的机会,那便也值了。”

血已浸透战袍,然而所有人的眼神之中,战意却更盛。

甚至已经不知道究竟已杀了多少敌人,此时就连归玄真和柳无媚也满脸血污。那沾满了鲜血的手直接伸到了腰间口袋,取出一个冰冷的馒头直接往嘴里塞。

沾上了血污的馒头似是越发的难以下咽,可是他们却根本没有半分迟疑,仍是狼吞虎咽的大口吞食。

这是难得的喘息时间,也许根本用不了一刻的时间,他们又得重新踏足战场。

如果不能乘着这难得的时间补充自已的体力,甚至很有可能在下一轮的恶战中直接被淘汰。

“痛快,痛快啊!”项霸天满脸血污,眼神里满是兴奋:“跟着主帅打仗就是痛快,那里像以前跟着大将军,还没等老子活动好筋骨,就直接打结束了。”

“你说话最好注意点,小心大将军揍你一顿。”莫轻狂嘿嘿冷笑:“那姓卫的最是记仇,要是让他给惦记上了,以后就有你的好日子过了。”

“哈哈,,,,,,”

“大将军虽然为人是不太靠谱,但应当做不出这种报私仇的举动。”项霸天讪讪一笑。

随着项霸天的笑声,其他几人也不由大笑起来。

莫轻狂,归玄真,暮回首,项霸天,诸葛无我,顾四形,柳无媚,战无败,月童。

仅仅只不过九位生灵,却在这充满血腥的战场之上格外热闹,甚至已经不知道究竟有多长时间,大家都已没有再在一起如此的开怀大笑。

自从顾莫言陨落在魔子之手,天庭十秀就似乎变成了一个孤独的群体,其他的生灵走不进来,自已等人也根本走不出去。

“只可惜,都这样恶战了好几天,居然一直都没有见到阿修罗露面。”归玄真轻笑:“与魔族年轻一辈的第一强者交手,一直以来都是我的心愿。现在我最想做的事情,就是拍倒几个各族的第一天才,或许将来还有追上老大脚步的可能性。”

莫轻狂脸色不由一黑:“你追上我的脚步干嘛?”

“这,,,,,,,”归玄真面色不由一红,却是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来。

“其实能有这个想法也很不错,至少对于你们来说,有了目标,总比没有的更好。”莫轻狂长笑:“其实这么多年,你们的表现我都看在眼中,你们都走的很认真,只是可惜,却始终都没有如同战无败一般,找到了一个可以将他拉下神坛的对手。甚至我敢肯定,以战无败现在的战力,有可能已绝不在我之下了。”

“真的?”其他几人各自眼睛发亮。

战无败不由苦笑:“当然不是真的,肯定是莫老大在说笑的嘛,这样的话你们大家居然也信?”

“哈哈哈,,,,,,”

众人各自大笑,眸光却多出了一丝无奈。

眼前这个曾经意气风发的少年,却是越发的成熟起来,少了曾经的年少轻狂,却多了一丝稳重与谦逊。

“战场的确是磨劢自身不足的最好地方。”莫轻狂轻轻一叹:“但是经过了这么多年的恶战,我们每个人都至少已经历过大小百余战。但是,战场之上的生死搏杀,也只能适应于战场交恶,如果真的能找到一个棋鼓相当的对手,才能真正完善自身的欠缺。”

众人各自面面相觑,却是谁也没有开口。

良久,柳无媚才轻声一叹。

“本来在小妹的心中,杨文君一直以来都是我心目中最好的对手。”柳无媚眸中闪过一丝暗然:“只可惜天妒英才,像杨文君那样的好对手,最终却陨落在魔族之手。”

“你说什么?”莫轻狂的身子突然一震,神情突然变得异常起来:“无媚,把你的话重复一遍,最好一个字都不要漏掉。”

柳无媚不由吓了一跳:“我说‘本来在小妹的心中,杨文君一直以来都是我心目中最好的对手。只可惜天妒英才,像杨文君那样的好对手,最终却陨落在魔族之手。”

“不对,就一句。”

“本来在小妹的心中,杨文君一直以来都是我心目中最好的对手。”

“不是这一句。”

“只可惜天妒英才,像杨文君那样的好对手,最终却陨落在魔族之手。”

“不对,就几个字。”

“最终却陨落在魔族之手。”

“还是不对。”

“好对手?”

“不对。”

“天妒英才?”

莫轻狂突然抬头,满是血污的脸上神色凝固起来,一时之间竟显得无比狰狞。

“怎么会这样?”莫轻狂的眼神之中突然变得迷茫起来,眸光之中满是错愕:“按理说这是绝不可能的事情,而且都已经是已成定局的事实,究竟是那个环节出现了问题?难不成是真的天妒英才,注定要让杨文君那样的绝世天骄也无法成长起来?”

所有人的脸色都不由一愣,各自神色之间满是无奈。

甚至在这一刹那间,各自的神色之间都露出了一丝不自然的神情。对于那个惊才绝艳的人族少女,那怕是大家彼此之间份属敌对,可是却没任何一个不为其气度才情所折服,杨文君命丧于魔族之手,他们私底下还多次为其感觉到可惜。

可是现在,莫轻狂却似是突然发了疯一样,眼眸之中的神情竟然变得无比奇怪。

“肯定有那里不对,而且一定是那个环节出了问题,可是这个问题究竟是出在那里,为什么却找不到一点点的头绪?”莫轻狂喃喃自语,似已痴迷:“如果杨文君本身就有问题,那么这个问题究竟又是从那里开始的?”

众人却发的郁闷了。

现在可是在战场之上,形势随时都有可能瞬息万变,短暂的休整之后,各自马上就又要再次走上战场。

作为一个久经沙场的老兵,在这种时候最应当做的就是以最快的速度恢复自已的灵力,补充体力。此时去想一些与战场无关的事情,根本就是在浪费这本就不太充足的休整时间,本就不是一个合格的老兵所应当做的事情。

然而还不等众人反应过来,号角声再次响起。

此时,轮到他们再次发起进攻了。

莫轻狂木讷的握着手中的腰刀,随着身边的兄弟大步的冲向战场,可是在这个时候,莫轻狂却似是魂不守舍,眼眸之中满是迷茫,挥刀的手也有些不太自然起来,,,,,,

目光所及,皆尽漆黑。

卓君临躺在石床上,刺骨的痛快似是渐渐消失,那一股已然不知道痛了多久的骨骼,竟然渐渐不再对那丝痛苦抗拒了。

不知道究竟是自已六识已然麻木,还是自已早已失去了所有的知觉。

那股万蚁酌噬的痛苦,竟然却是那样的让人怀念。

甚至连卓君临自已都似乎已经忘记在这里究竟躺了多久。

他只知道,似乎很久了,也似乎就在昨日。

可是那股令人无法忘却的痛苦,现在却是卓君临唯一保持清醒的源头。或许在一股痛感消失的时候,自已很有可能就真的会沉沉睡去,忘了过去与曾经,,,,,,

我是谁?

我在那?

我这是在做什么?

现在,这是卓君临想的最多的问题。

甚至在现在这个时候,卓君临感觉自已的神识却是无比的清醒,那曾经的过往却是越发的清晰起来。

曾经的一幕幕,就似是在昨日一般。

从边荒到大漠,从大漠初识杨文君,从小村到灵正门,从秋月山与冷秋月相识定亲,从秋月山与各族大战,金光阵中与战无败斗的两败俱伤。从被清音仙官带走,每天打的自已哇哇大叫,一边哭着鼻子一边抱着清音仙官的大腿擦鼻涕,还有清音仙官那无比嫌弃中又带着一丝丝宠溺的神情。

再见冷秋月时,那个手足无措的童子模样,被卓紫衣扒了裤子打屁股,再被人王和酒祖坑入诛仙阵之中,经历过无数次的危险,,,,,,

数关试练,恶战连连,南天大营,血流成河。

九天之上,目睹那些昔日只存在于传说之中的绝巅强者的风采,更是亲眼见证了帝陨之主与天帝的风采,,,,,,

再到后来的黑白楼,战场,,,,,,

曾经的一切,都似是历历在目。

昔日的过往,一切都清清楚楚。

唯一的不清楚,就只有一个问题。

我是谁?

我从那里来,我又要往那里去?

甚至在我所走的这一条路之中,究竟应当如何继续走下去?

究竟我这么苦苦的坚持是在做什么,又是在为谁苦苦承受着自身的极限痛苦,那怕是自已已经遍体鳞伤,也仍在咬牙前行?

又有谁,为了我敢于豁出性命,无惧无畏。

是谁?

是谁?

是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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