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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章 三更合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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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郑门正是通往郑州的方向。一般东京城内的人若想去郑州,都走此门。

苏园和孙荷骑马离开新郑门大概一炷香的时间,便与来这边调查的开封府衙役们路上相逢了。

因这会儿天大黑了,大家只能借着夜色骑马。衙役远远听到马蹄声本就有几分警惕,等近些,分辨出人影的时候,衙役们见前头那人后背背着一个比其头还高的大刀。

衙役们立刻更加警惕了,他们马上准备抽刀,询问来者何人。

等再近一些了,挑亮灯笼一看,竟是苏姑娘。

衙役们松口气的同时,又免不得因为苏园身上背着的大刀而感到惊奇和惊讶。瞧苏姑娘那娇小的身形,她竟然背的动?这么吓人的七尺大刀背在她身上,怎么感觉就跟背一根柳条一样容易?

“原来是苏司,属下们险些以为是那些弃车的贼人去而复返。”衙役解释道。

“弃车?”苏园立刻问。

衙役应承:“再往前大约二里,停着包大人的马车,但车内空无一人。这应该是那帮贼人在声东击西,特意用包大人的马车来分散咱们的注意。”

衙役随即就带着苏园到了空马车所在的地方。苏园挑着灯笼在马车内外看了两眼,没见有什么线索,便复而骑上马,打算继续往前走,令衙役们也去郑州。

衙役们应承,以为他们会跟苏园同路一起走。但他们刚上马,就听见了一阵急促的马蹄声,转眼就见苏园和孙荷的身影已经消失在夜色中。

“这是什么情况?”

“苏司法身上为何背着一个那么大的刀啊?”

“我也好奇,但刚才没敢多问。”

“咱们赶紧追吧。”

……

衙役本以为他们尽全力策马加鞭,一定会追上刚离开不久的苏园和孙荷,却万万没想到,他们辛苦骑了一路,脸上的肉都因为快速骑马的缘故抖僵硬了,却还是没见到二人的身影。

“看来咱们这真是追不上了!”

“苏司法一个姑娘家,背着那么一口大刀骑马,居然比咱们还快!”

“怪不得刚才嘱咐我们去郑州,原来是料准了我们追不上!”

……

衙役们连连发出惊叹,也因为更好奇怎么回事,一队人铆足了劲儿往郑州奔。

不到一个时辰的工夫,苏园和孙荷就赶到了郑州治所荥阳。

她们骑马的速度比起马车来至少快两倍,但即便这样,她们抵达的时间还是有些太迟了,敌方动手的时间非常富裕。

夜间荥阳城门关闭,需要递交腰牌告知情况才能入内。

守城官兵见苏园是女子,又拿着司法参军的腰牌,立刻猜出她就是传闻中皇帝御封的女司法苏园。

“想不到苏司法如此年轻漂亮,跟传闻中有些不大一样。”官兵惊叹之后,意识到自己失言,忙躬身赔错。

传言这种东西,传得越远越容易失真。加上她是女人当官,太少见,肯定更容易传邪乎。

苏园表示没关系,语气随和地问守城官兵:“下午的时候,可有两辆以上马车连着进城?”

荥阳城这么大,下午来往的马车肯定不在少数,但连着进城的马车数量肯定不会太多。

守城官兵仔正思量着还未作答,又听苏园发话。

“驱车人或许穿着青衣,也可能没穿,但一定身手矫健,数量不在少数。如果这些情况都没有,柴车、稻草车等等,总之可以用来藏十一个人的车都可以想想。”

守城官兵忙对苏园道:“是有!大概在申时三刻,有一个商队进城,这商队里有四辆马车,一辆是坐人的车,另外三辆都运着货物,全都是大箱子,肯定可以用来藏人。

骑马的都是年轻男子,大概有七八人,都身穿锦缎。但小人一瞧他们臂上的肉,就晓得是练家子的。驱车的小厮则都穿着粗布青衣,也都是年轻男子,身材看起来跟骑马的那些人差不多,像是会武。

不过这商队有人会武的也不算稀奇,为保证运送货物安全,他们大多都会选一些身手好的跟车。”

“那他们进城时,你们可盘问过他们?”

在大宋境内,无特殊情况的时候,各州郡城门处并不会盘查询问,远行者只要不走边关也不必出具什么文书,皆自由出入城门。

苏园本没指望能从守城士兵口中得知太多线索,不过她这随口一问,倒是问出东西来了。

“因瞧他们人多,便随口问了句进城干什么去,他们说是给苏记药铺送货,我们也都闻到了那运货的马车有股子药味。”

苏园问了官兵苏记药铺的所在,便立刻前往苏记药铺。

苏园到的时候,苏记药铺已经关门了,只有后院的房子亮着灯。

苏园把马停在了附近的巷子里,让孙荷看着马就行。她蒙上面,拿了一把飞刀,便潜入苏记药铺。

苏园先到了马棚,看见有三辆空置下来的运货马车,马已经从车上卸下去了。马车旁的地上,摆了十一口大箱子,闻着有药味儿。

苏园开了其中一个箱子,跳进去闻了闻,有闻到箱子里还淡淡的酒味。

后又随机检查了两个箱子,苏园刚巧就闻到了冷冽的松香味,这是独属于白玉堂身上的味道。他最近换了熏香,苏园还曾夸过这味道好闻。

苏园跳出箱子后,就悄悄靠近亮着灯的房间。

西厢房内,可见屋内有四名穿着粗布青衣的男子,他们正围桌吃菜喝酒,其中有一人喝大了,感慨今天的干的事儿真爽快。另一名男子立刻就捂住他的嘴巴,警告他别乱说话。四人接着就开始讨论说荥阳哪个妓馆里的姑娘漂亮。

苏园扯下蒙面布,她大方推门而入,随手就将门关上,对四名男子轻笑一声。

“四位看奴家姿色如何?”

大概是苏园表现得过于自然和落落大方,四名男子俱是一愣,并没立刻起警惕心。甚至还有人想着,这会不会是老大给他们点了妓馆的姑娘过来。

等其中一名男子率先反应过来情况不对的时候,他们四人已经尽数被点了穴道,身子不能动,嗓子也发不出任何声音。

好快的速度!

他们只感觉有影子一闪而过,等到定睛看清楚的时候,只看到这姑娘飞起来的衣袂在缓缓落下了。

他们四人有生以来头一次见到身手这么快的人,而且还是女人。他们都惊讶地瞟向苏园,在对上苏园眼睛的时候,他们乍然意识到他们处境危险,焦急惊恐起来。

苏园吹灭了油灯后,悄然出门,去了正房。

正房内有一位留着山羊胡的三十多岁男子,他正在洗脚。一名跟他年纪差不多的妇人正跪在地上,给这男人搓脚按脚。

男人眯着眼享受着,手指有频率地敲着桌面上的账本,看起来很享受。

苏园扫一眼那搓脚的妇人,发现她手腕和手背处都刀疤。

苏园转而去了东厢房,看见有三名小厮打算睡觉,他们正从衣柜里取出衣服打算更换。

苏园推窗悄声而入,迅速将这三人点穴控制住了,随即吹灭了灯。

等她出来的时候,又听到有脚步声来,是一名丫鬟送热水来了。

苏园直接以短刀威逼丫鬟,将人打晕。

苏园便接了这丫鬟的水盆,端进屋里。妇人因为跪在地上,背对着苏园的方向,并没第一时间看见苏园。

男人闭着眼,即便听到有进屋的脚步声,还以为送水的丫鬟,也不以为意。

“水来了。”

男人听出声音不对,立刻睁开眼,苏园当即把热水盆扣在他脑袋上。

男人被滚烫的水烫得惊叫,他挣扎去摘掉脑袋上的木盆。

洗脚妇人反应极快,立刻起身朝向苏园攻击,苏园轻盈偏身躲过。

这时山羊胡男人丢开木盆,他被开水烫的整个脸都发红,眼睛好像也烫到了,睁不开。

洗脚妇人见他此状,更疯似得狠狠攻向苏园。

“你是什么人?为何伤我夫君?我今日必要捅烂你的脸!”

苏园嗤笑:“你一个洗脚婢,可不配碰我。”

这话引得妇人更怒,全力朝苏园扑来。

苏园反手想打出一个飞刀,定会直中妇人的眉心,了结她。但突然她想到了一个好主意,便收手了。

这时,妇人的刀尖距离苏园的眼睛只有三寸之遥,苏园轻松侧身避让。

苏园本想擒住洗脚妇人手腕,直接夺刀回她一下,但一想到这妇人的手刚才搓了山羊胡男人的脏脚,苏园又下不去手了。她后腿两步,跳远了一些,直接以飞刀刺中了妇人的掌心。

妇人掌心中刀后疼得哼了一声,却没惊叫,反而换左手持刀,也学苏园飞刀,将匕首打向苏园的脸。她趁机马上就就回身,欲取挂在北墙上的剑。

苏园两根手指夹住飞来的匕首之后,便以匕首柄打向妇人的穴位,令妇人定住不动了。

那边被烫了脑袋的山羊胡男人,终于缓过劲儿来,从桌下拿出自己剑。因眼睛的睁不开,他就凭听声攻击苏园。

这男人的功夫没有洗脚妇人高,更不要说他现在被烫伤睁不开眼,功夫更是没眼看了。苏园立刻就治服了他,将他丢在妇人的身边。

随后东西厢共计七名年轻男子,加上那名端水的丫鬟,都被苏园都绑在了正房里。

绳子在西厢房屋里现成的,绑人的时候,苏园打绳结的手法飞快,给在场被抓的众人又增添了一份惊恐。

苏园给所有人都堵住了嘴,才解了他们的穴道。

“我时间有限,耐心有限,我问你们话,有人肯回答,就点头。如果谁都回答不上来,那对不住了,就随便死一个。”

苏园扫视这些人一圈,其中属端水的小丫鬟最惊恐,哗哗流着眼泪。其他人还好,虽然看起来很怕她,但都没哭。这些人中只属她最弱,她哭的凶倒也情有可原。

“包大人他们在哪儿?”苏园直接问最重要的,见没有人点头要回答,她好似耐心地继续解释一句,“就是你们马棚那边,箱子里原本装的人,哪儿去了?”

这时有人点头了,是西厢房的四名青衣男子之一。

苏园摘下他口中的布,解了他的哑穴。

“你们谁都不许说,否则会有什么下场,你们心里清楚!”

男人喊完话,见苏园摆弄着手里的飞刀,他梗着脖子铿锵道:“用不着你动手,我自己死。”

说罢,男人便去咬他身边另一名青衣男子的发髻,随即毒发身亡。

瞧其毒发的症状,还有他们发髻藏|毒的方式,可以非常确定苏有才与他们有直接关系。

不过在王民庆夫妻被害案子中,那三名装抢劫的鬼见愁刺客们的发髻里却并没藏|毒。

或许是因为苏有才曾经在开封府大牢服毒身亡的关系,他们怕这种藏|毒方式被开封府察觉出共同点,所以在那件案子中避开了。

“你们都是鬼见愁的刺客?”苏园无视那名慷慨赴死的青衣男子,依旧用波澜不惊的语调问他们,不过这一次她换了一个简单点的问题。

又有一名青衣男子点头了。

苏园勾起嘴角,拿下他口中的布,就见这青衣男子和之前的那位一样,咬了身边人的发髻,也自尽毒发身亡了。

余下被绑的人们都都看着苏园,他们以为苏园见到这光景,会因为得不到自己想要的消息,而无奈生气,甚至愤怒跳脚。

然而他们失算了,他们想看到的那些情绪,没有一丝丝都表现在苏园脸上。

苏园依旧是冷静如故,甚至嘴角还挂着一抹淡淡的笑。很明显是一种轻蔑的讥笑,像是主宰生命的王者在看着他们这些渺小蝼蚁是如何犯蠢作死。

“都不想回答是不是?那也别浪费时间了,你们一起吧。”

苏园拿了余下两名青衣人和东厢房三名小厮口里的东西,随他们自尽。但如果有想活命愿意招供的,就可以直接说出来。

结果就是这五人都服毒自尽了。

于是屋里就剩下苏园,被烫脑袋的山羊胡男人,洗脚妇人和端水丫鬟。

苏园直接用刀割断了男人和妇人的发髻。二人散落在地的头发里,果然滚出一颗黑色的药丸儿。

苏园从账本上撕下一张纸,将这两颗药丸作为证据收好。

然后她看见洗脚妇人一直瞪着她,似有话要说。

苏园就将洗脚妇人嘴里的布扯了下来。

“你别白费功夫了,便是没有毒药,我二人宁死也不会告诉你任何事情。”

“是吗?我这人就喜欢挑战不可能。”

苏园随即就把手里的飞刀扎进山羊男人的脚背上。

男人呜呜叫疼,他脸上已经红肿起了水泡,如今又疼的额头冒冷汗。并且他因疼痛而吼叫,有脸部表情的时候,脸也会跟着更疼,以至于叫得更厉害。

“你们知道人身上最痛的穴位在哪吗?”

苏园拿出随身携带的银针,挑出最大最粗的几根针。

洗脚妇人见苏园还要冲着她男人,激动质问他:“你要干什么?”

“看来你们并不知道,那今天托我的福,你们长见识了。”苏园话音未落,便利落地刺下三针。

男人脸上的汗立刻如豆子大一般滚落下来,整个人疼得佝偻着身子,在地上狼狈翻滚,肉眼可见他身上的肉在抽搐。

“你放了他!你放了他!”

妇人很紧张心疼男人,这一点苏园之前就看出来了。所以在在和妇人对打的时候,苏园才留了他一命。

“你以为你们不怕死很了不起吗?死其实是一种最容易的解脱方式。活着才叫痛苦,能忍受痛苦坚持活下去的人,必然是勇者。”

苏园对妇人微微一笑,眼神里隐隐透着危险,“那么现在就有一个问题,你想要你的男人成为勇者吗?”

妇人打一激灵,她无比惊恐地看着苏园。

这女人在面对那些刺客陆续自尽的情况时,丝毫没有动容,甚至一脸讥笑无所谓的样子。可见她这人很淡漠,无视生死,不受威胁,手段狠厉,而且说一不二。

如果她现在回答错了她的问题,她男人在死前一定会遭受无穷无尽的痛苦。

“听说把人的双手双脚砍了之后,放到坛子里,加入特制的药水,泡一月都可让人活着。这听起来挺有趣儿的,你们见识过么?”

妇人和男人都万般惊恐地看着苏园,男人疼得颤抖也就罢了。苏园看到妇人的脸色突然煞白,身体也控制不住地颤抖起来。

“原来你们见过。”苏园叹了一声,“可我没见过,要不——”

她的话没错,死才是一种解脱,活着需要很大的勇气!

妇人流着泪对苏园道:“你放过他,我什么都告诉你。”

男人听到这话哼哼了两声,不知道在表达同意还是不同意。

“但我有一个要求,你不能再这么折磨我们,要杀我们,便就给我们一个干脆。”

“说。”苏园懒得听多余的废话。

妇人道:“我们是鬼见愁的刺客,这间苏记药铺就是鬼见愁在荥阳的分舵,平常我夫妻就是负责收发上面下达的任务。今天王姑娘带了一队人马来,确实从箱子里搬出一些人来,但立刻就送进了另两辆马车里运了出去,具体去哪儿我也——”

苏园掏出一根针,对准男人的眼睛。

妇人忙道:“但我看他们的马车朝城西边走了,而且当时天都快黑了,他们走那方向肯定不是出城。”

“城西有你们鬼见愁的地方?”

妇人摇头,据她所知没有。

“那王姑娘可是叫王玉,皮肤雪白,身材瘦高?”

“对。”妇人应承。

苏园想起王玉以前跟她提过郑州,她讲过郑州有一安康候,搜刮民脂,强抢良家妇女。她让开封府认为是安康侯在雇凶杀人。

如果这次鬼见愁一直在‘反其道而行之’……

“安康侯可住在城西?”苏园问妇人。

妇人点头。

苏园将男人身上的针拔了下来,复而继续用布堵住妇人的嘴。

苏园立刻就带着孙荷直奔安康侯府。

她先打量了一圈安康侯府外围的情况,十步一岗,守备十分森严。

苏园吩咐孙荷依旧在原地等候。但如果她在一炷香后还没出来,让孙荷就立刻去城门接应开封府的人马,带兵直接来包围安康侯府。

“老大,你一定要注意安全。”

孙荷很担心苏园的安危,看这安康侯府这外围守卫的架势,里头肯定不好对付。

老大独自一个人进去,真的太危险了。她也想帮忙,奈何功夫不够,去了只会帮倒忙、拖后腿。她如今能做的,只有一切都听从老大的吩咐。

苏园拍拍孙荷的肩膀,“幸好有你在,不然我一个人分身乏术,真不知怎么传消息过去。”

以前遇到厮杀大事,苏园都是在孤军奋战。这一次有个人陪在自己的身边,感觉很奇妙,有一点不习惯,但很喜欢。

孙荷立刻受到了鼓舞,她让苏园放心,她一定会办好她交代的事情。

苏园从一户人家的后院借了三只鸡,直接把鸡往安康侯府的方向丢。

在三只鸡靠近安康侯府西墙的时候,苏园便用石子驱赶鸡,令这三只鸡突然炸毛飞起,咯咯叫嚷。

安康侯府西墙边的守卫被这些鸡惊扰,吓了一跳,立刻去驱赶。苏园就趁这时机,从墙外的的梧桐树上,悄然翻墙进到了侯府内。

她刚走没两步,就听见有齐刷刷的脚步声传来,苏园立刻藏身在回廊下,等这一队巡逻的侍卫离开了,苏园才落地。

这侯府内外都守备格外森严,说明今日府里面一定有情况。

苏园感觉越发强烈,她觉得包拯、白玉堂他们应该就在这侯府里。

安康侯府非常大,苏园一路穿行,本打算往前院正厅去,忽听到后院方向传来乐声,她便调转方向,奔向后院。

这么大的奏乐声,安康侯肯定在。否则侯爷在前院办公,后院哪敢闹出这么大动静影响前院。

苏园在抵达荷花池时,看见池塘北边灯火通明。一排排灯笼在池塘边高挂,几乎照亮了整个水面,北岸上建有亭台楼阁,更有一个大戏台,奏乐声便是从那里传来。

苏园穿过池塘,靠近些的时候,她看清楚了戏台上正有一群衣着单薄的妙龄女子在跳舞。台下设有两桌,有两名头戴冠玉的富贵男子坐在桌后,周围数名妙龄女子坐陪,给他们斟酒夹菜。

此时,王玉坐在高阁之上,看着下面的风景,嗤笑一声。

有女子端着玉酒壶来,媚眼如丝地看着王玉,声音如黄莺般婉转。

“侯爷让奴家送琼露给王姑娘,这琼露酒一口便是十两金子呢。”

“我这正好有十两金子,美人不妨吞一口给我看看。”

女子娇笑一声,“王姑娘可真会开玩笑。”

“我不会开玩笑。”王玉拿起那玉壶,将酒悉数倒在了地上。

女子脸色大变,正要退下。随即便有两名青衣人擒住女子,硬是将一块十两金子塞进她口中,逼她吞咽下去。女子挣扎不肯,蹬腿了没几下,便一动不动了。

王玉轻瞥了一眼女子那口吞金的凄惨死相,叹了声没意思,便丢了手里玉壶,听了个碎玉的响声之后,便转身往楼下走。

苏园看见了阁楼上似有王玉的身影一晃而过,她正沉下心思量着是去抓王玉逼问下落,还是另想办法去找……

这时候,她忽然看到有一名观赏歌舞的富贵男子回头了。

苏园随即看清楚了这男子的脸,她居然认得,正是庞太师的侄子庞显。

几个月前,庞显原被庞太师打发到海边的宅子养病去了,没想到他这么快就病好了,还跟安康侯混在了一起。

随后,另一名男子也回头了,这人脸生,苏园并不认识。他年近四十,但听其身边的女人们都喊他侯爷,那必然是安康侯无疑了。

这二人为何都要往后看?

苏园也朝着二人所望的方向看去,那是一片竹林,不过他们二人好像看的是竹林上方的天空。

苏园便潜入竹林,夜间的竹林很幽暗,往深处看有几分可怖。

苏园走了没多久,就察觉到竹林里有埋伏。

有东西自她脑上而下,苏园抬手便抄起她背上的刀,往上空一滑,人便速弹跳一丈之外。还好她及时躲过了飞溅的血迹,没沾到她身上,不然脏了她的衣服,就真的很烦了。

接着,苏园感觉到竹林内有风在动,她丢了手里的大刀,左右开弓,飞出暗器,先把打算去通风报信的护卫干掉,接着干掉了其它几个方向隐藏的暗卫。

苏园捡起刀,扛在肩膀上,顺着竹林里的小路继续往前走,便看到了假山林。

这会儿的光线总算能好一点了。

苏园刚在假山林前矗立,察觉到这假山林应该有阵法,假山后藏着人。便有四名青衣人从假山后现身,问苏园是什么人。

苏园掂量着这四人的动作,该是比外面竹林里的武功厉害些。

不过对于一只狼来说,兔子即便比鸟儿会蹬腿咬人,还是不构成一点点威胁。

苏园便对他们道:“我来找包大人、公孙先生、白护卫、展护卫、王朝、马汉……”

“不好,有开封府的人——”

男子话没喊完,喉咙就被苏园赏了一记飞刀,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

“你爹娘没教育过你,随便打断别人说话不礼貌吗?”苏园语气不爽地反问。

余下的三名男子都慌了,立刻警惕起来,持刀应对苏园。

本来一开始他们看着这姑娘扛着大刀,大摇大摆地过来,还以为她是被新选进侯府的杀手。

“张龙、赵虎、卢方、韩彰、徐庆、蒋平。”

苏园话音落了,也杀完了,继续往里走。

假山林虽然有阵法,但是也有明显的破绽,被踩过的石头上面有泥。苏园就照着踩过去,一点事儿都没有。

穿过假山林后,苏园仿佛到了白天,前头有一堵黑墙,挂了很多白灯笼,光线很亮。这墙很高,正中央有一扇黑漆大门,门前有二十几名侍卫在守着。

这些侍卫都十分警惕地看着她,质问她是什么人,令她出示玉牌。

苏园单手扛着大刀看着他们,在想这墙后面里会不会就有她想要找的人。若没有的话,跟这么多人厮杀似乎太耽误时间。

“救命,救命啊!是不是有人来救我们了?”墙内忽然传来男子的喊声。

声音传到这里,并不算大,但苏园能听清,不过她并不认得这人的声音。

“老四你别做梦了,这地方我们都不知道是哪儿,怎么可能有人找来。”回话的男声有点粗,且有点年纪。

“五弟!会不会是你聪明的小娘子找来了!”一开始喊救命的男子又说话了。

“我只听到一人的脚步声。”

这声音清冷好听,苏园立刻就认出是白玉堂。

“她来的话肯定要带着一群开封府的人马围攻。看着四周的守卫就知道了,她一个小姑娘不会武,不可能闯到这里来。我看外头是他们内讧,在因什么吵架。”

这是王朝的声音。

“唉,兄弟们今天算的是交代在这了。看这架势,估计半炷香挺不过咱们就得死,我刚还以为最后一刻有希望了呢。”

这是赵虎发出的非常丧气的声音。

隐约好像还有包拯和公孙策的声音,但二人声音不大,所以听不太清。

苏园立刻挥刀,飞快下了杀手,削掉了挡在她面前的四名青衣人的脑袋。

这就是七尺大刀的优势,够长,别说同时四杀,五杀六杀都有可能。

苏园踹开大门的时候,滚落在地的青衣人们的脑袋,眼睛还不及闭上。

在门破开之后,苏园立刻就看清了门后的光景。

在七八十丈远的地方,好像有一个圆形祭坛,包拯、白玉堂等十一人就被绑在祭坛中间,有一个大铁笼子罩着他们。他们头顶上悬着什么东西,用网罩着,因为太远看不清,但苏园觉得那东西好像是圆形。

有一根绳子绑着那个网兜,绳子的另一头连接在笼子的外头一个块冰上,绳子头应该是冻在冰块里了。那冰块已然明显融化变小了,周围一摊水迹。

一旦冰融化道比悬挂的重量小,或者冰松动裂开,绳头从里面被拽出,笼子里悬挂的东西就会掉在地上。

悬挂着的那东西想都不用想,肯定致命。

苏园刚才厮杀,已经引来了墙内外几十名守卫的注意,他们纷纷奔过来拦截苏园。

祭坛附近,挂满了灯笼,把包拯、白玉堂等人的情况照得清清楚楚。而通往祭坛的这条几十丈远长长的路,只有两侧的矗立的石灯散发着微弱的光,光线都比较暗。

包拯、白玉堂、展昭等人在听到破门的动静后,同时都朝墙的方向看去。

他们乍见有一道娇俏的身影逆光而来,可见其扛着七尺大刀冲进大门,但还没来得及看清这身影是谁,便有一群守卫涌上了她。

这时,身形看不见了,只能见那七尺大刀在半空左右挥舞,数颗脑袋随之纷飞落地。

作者有话要说:失算了,没想到情节写到十二点才到文案的位置,后来修改完了碰到高审不能改,抱歉今早才发修错字完版本哦。大热天腰上都贴着暖贴在奋战,看在我这么可怜的份儿上,稍微原谅我一下下,么么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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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主角我当不了穿越女尊的日常食物链顶端的猛兽星际屠夫史上最狂至尊春秋我为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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