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员书架
首页 > 其它小说 > 我不可能会怜惜一个妖鬼简介 > 番外五

番外五

目录
最新其它小说小说: 陈华杨紫曦我让反派痛哭流涕初云之初末日种田烟火城(骨科)我在泰国卖佛牌的那几年编剧神秘蜜战(1V1 H )斗罗之最强场控别再召唤我啦!和越前谈恋爱英雄联盟之王者荣耀当炮灰替身的我死后南风慢慢起开局错把李世民当大表哥人在东京,转世武僧我从战斗余波中提取属性开局朝九晚五唐三藏重生八零撩人军婚龙族世界中的黄铜龙寻宝从英伦开始

他第一次听见“琉双”这个名字,还是年少时拜入空桑学艺。

晏潮生记得那日下了一场大雨,纷纷扬扬,整个空桑为之落泪。她死了,按照空桑的仪式,会让仙体随水漂流,其后几日,她会消散于天地间。

仙道凉薄,并不会为谁守灵。

他与几个弟子一同守着漂流的天河止水,看着小小的、孤独的一叶仙舟在水上漂流。

弟子们个个打着呵欠:“据说少主是境主唯一的女儿,没想到这般年轻,就死了。”

“紫夫人哭得死去活来,境主也似老了几十岁。”

“你见过少主吗?”有人问晏潮生。

晏潮生摇头,他入门晚,那少主被养在仙境最深处,自然没有见过。几个弟子嘿嘿笑:“那倒可惜,她虽没有旁的本事,长相是一等一的美。”

晏潮生心绪平静,并不好奇,也不同情那个英年早逝的少主。

他们偷懒,他却站得笔直,盯着那仙舟,知道仙子与扁舟一同模糊看不见,大雨已经把他肩膀打湿。

他收回暮光女,并不知后来万年的岁月里,自己会为那个孤独的小仙子,寸断肝肠。

晏潮生在空桑修习三十年,妖族血统如同刻在他骨子里的耻辱,他们欺他,辱他,最严重的时候,他曾经被门内师兄弟暗算,那一次他断了全身的骨头,全身半张皮都被剥落。

他含恨咬牙呆在冰冷的巢穴中,听他们放肆大笑。

“妖就该回到妖怪应在的地方,区区妖族,也妄想修仙。”

“还以为境主会帮他,可笑,他许是不知道,境主也觉得他卑贱如蝼蚁,死了才好。”

晏潮生在山洞里饿了数月,一只眼睛被洞中毒蜘蛛刺瞎,他血淋淋爬上去,如同厉鬼,楼辛竺把他捡了回去。

他收他为徒,看他这幅凄惨模样,深深叹了口气。

伤好以后,晏潮生问楼辛竺:“你想要什么?”

“为何笃定我一定有所图,若我只看你可怜呢?”

晏潮生冷冷笑了笑:“不会有人觉得我可怜。”他踽踽独行于世间,所有对他好的人,无不有所图。

有时候是他一身皮囊,有时候是血肉。他的心早已冷了,明白世间不会有人可怜他,更何况真正爱他护他。

楼辛竺拍了拍他的肩,没有说话。

晏潮生修习天分极高,令楼辛竺十分赞叹,他也算一个合格的师尊,不吝啬地教导了晏潮生许多。

后来楼辛竺因为灵脉动荡重伤,那些人害怕晏潮生复仇,再次故技重施害他。晏潮生体内血脉觉醒,与闯入妖族一起,屠了半个空桑。

楼辛竺看着他冷酷的脸,落下泪来:“你终归还是恨的,没有原谅空桑……”

他笑得轻慢:“师尊难道以为,我是以德抱怨之人?以德报怨,何以报德?”

半个空桑因灵脉动荡而毁,半个因为晏潮生和妖族沦亡,楼辛竺死死握住他的手:“为师只有一事请求,乱世飘摇,只愿你在未来,可以像为师这些年护着你一般,护着我的女儿,宓楚。”

晏潮生倒也干脆:“好。”

楼辛竺咽了气。

晏潮生并不排斥护着宓楚,他拜入楼辛竺门下时,楼宓楚温婉善良,少主死后,她就等同于少主。楼辛竺一直有意让宓楚和晏潮生在一起。

晏潮生无所谓,他孑然一身,懂得杀人,却不知何为爱人。

年少时也像别的妖一样,想着妻子孩子热炕头,后来在仙境艰难沉浮,只觉得能度日便好。何况宓楚并非负他害他,他偶尔作战归来,宓楚还会心疼问候。

她跟了他两年,晏潮生没有碰她,战场燃尽他的精力,宓楚对他的存在,就像一阵风,一片叶子。

后来有一日,她不知从哪里找到一枚珠子,吃下去痛了几日,醒来变了张脸。

晏潮生注视着那张脸,多看了几眼。

彼时他只是一个小山头的妖主,问她:“还合灵吗?”

宓楚咬唇,忐忑道:“我还没准备好,能再给我一些时间吗?”

他不置可否。

这年冬日,天刚冷,妖怪们最艰难的时候,她不见了。晏潮生全身是伤,迷糊间听人说:“宓楚仙子离开了。”

他“唔”了一声,说到底还是有几分失望,他又只是一个人了。

几百年征战,他血统随之慢慢觉醒,收了青鸾赤鸢,遇见伏珩宿伦,还找到了母亲梦姬的残魄。她告诉晏潮生,你是相繇王族与妖族的希望,她用她的能力,一遍遍逼他回看当日被灭族的往事。

那些噩梦侵扰着他,她甚至让他体会族人魂飞魄散之痛。最痛苦的时候,他望向自己母亲,期盼从梦姬眼睛里,看见孩子受苦的不忍。

然而她冷漠地看着他,眼里只有一派野望和执拗。

晏潮生便明白,有些东西,是他注定一辈子都得不到的。

又过去百年,那时候万事俱备,只差徽灵之力。他寻便八荒,都没有找到,直到有一日,在人间一处仙境,他感受到不一样的气息。

然而仙境无主,徽灵之力稀薄四散,绝不是真正的纯净之力。

他如同一个猎手,冷酷地监视着苍蓝仙境。只待找到徽灵之力源头,便为他所用。

晏潮生不论如何也想不到,她会一派天真地自投罗网,还把他当恩人。

他想要杀她,直接剜出心,梦姬却贪婪地说:“不急,她的徽灵之力已然不完整,待她淬心,再取心不迟。”

晏潮生觉得好笑:“淬心之痛,犹如万箭穿心,她受得了几回,又如何能自愿?”

梦姬望着他,笑了:“她会愿意的,她喜欢你。”

——她喜欢你。

晏潮生第一次听人这样说,如同在听一个荒诞的笑话。没人会喜欢他,纵使真的有意靠近,也是别有所图。

“让她爱上你,自愿淬心,为你收拢徽灵之力,助你一统八荒。”

晏潮生觉得可笑极了,他走到如今,连少年时残存的一丝悲悯情怀都已不见。他漫不经心问琉双,是否愿意嫁他。

他以为自己会像多年前,像宓楚那般,从她嘴里听到各种推辞的答案,没想到她眼睛亮亮的:“你会下聘礼吗?”

他说:“下。”

她用力点头:“那我嫁。”

后来晏潮生记不清那场大婚是如何完成,她像是快乐的小松鼠,什么都不懂,却又一本正经地指点他。

“娘亲说要花轿,还有桂圆枣子,嫁衣要大红的,不能水红,还有……”

他被烦得够呛,恨不得拽过来直接剜了心算了。

想想魔神之力,又容许她在自己身边碍眼。新婚第一夜,琉双蜷在他怀里,睡得香甜。

晏潮生冷嗤看着她,以为她什么都懂,没成想什么都不懂。

桂圆硌着她,她在梦里,都露出了委屈的表情。

他面无表情把一床乱七八糟的东西扫下去,她这才舒展了眉头。她长得极美,作为徽灵之力的载体,哪有不好看的。

晏潮生眯了眯眼,宓楚已经离开良久,他几乎记不清宓楚的模样,只觉得隐约有几分眼熟,旋即不得不抛诸脑后,因为小仙草睡姿霸道,几乎趴在了他怀里。

他黑着脸,手几次放在她脖子上,她丝毫没有觉察到危险,兀自睡得香甜。

晏潮生一开始没有打算碰她,她傻得可爱又可怜,哪怕自己不和她有夫妻之实,她也一日比一日依赖他。

她会缠着他给她做琉璃灯盏,会嫌弃他的床榻太硬,会在他去无情殿睡时,泪汪汪望着他:“你不喜欢我了吗?”

他在心中冷嘲,就没喜欢过她。

然而当夜,仍旧与她睡在了一块儿,她十分娇气,被凡人夫妻养大,高床软枕才睡得着,屋里熏了香,四处一派岁月静好。

她什么都喜欢最好的,却不嫌弃他一身冰凉。

晏潮生心里有几分火大,睡在一块儿可能只有她能睡得好,他甚至怀疑琉双是不是故意折磨他。

他对她的怜惜之意本就不深,后来忍耐到达了一个顶点,那一次征战归来,受了伤,憋了一肚子火,与她一同饮了酒,干脆懒得忍耐,欺身压了上去。

她嘤嘤哭,娇气又好笑。

“哭什么,闭嘴。”他恶声恶气。他酣畅淋漓,最后忍不住亲了亲她,尽量给她渡给灵气。

这种事一旦开荤,他很难不沉溺,直到有一日,梦姬冷冷看着他:“别忘了,你要做什么?”

他顿了顿,眸色冷下去:“没忘。”

一个女人而已,相繇王族本就难以动情,虚情假意,他哪里会当真?从那以后,他鲜少碰她,她乖得很,眨着眼睛,只有些失落和疑惑。

晏潮生冷冷说:“本君体质极寒。”

其实也算实话,她又笑开,跑去从箱子里找了一件战甲:“夫君,我为你做的,你喜欢吗?”

那是他长大以后,第一次收到礼物,他沉默良久,任由她给自己穿上,旋即问她:“你要什么?”

她不解地偏了偏头。

晏潮生忽略自己心里升起的震颤感,不耐烦重复一遍:“你想要什么,大可直说。”

不都是这样吗?有所图,才会对他好。

她想了半晌,喜笑颜开:“什么都可以吗?我想要夫君和我去苍蓝,去见爹娘和树爷爷他们。”

他万万没想到她会说出这个答案,她那“凡人爹娘”,如今坟头草都几丈高了。但那些都是她的亲人,她想把他介绍给他们。

晏潮生垂眸:“以后再说,近日事务繁忙。”

她也不失落,和长欢去院子里料理花朵去了。

晏潮生第一次重伤归来,半夜待在无情殿疗伤,他已经习惯一个人舔舐伤口,窗外淅淅沥沥下着雨。

有人闯进来,晏潮生警觉睁开眼,就见她哭成泪人:“夫君,你疼不疼呀……”

他无言注视着那双泪蒙蒙的眼睛,他就算要死时,也没人为他哭得这么难过。他冷冰的心里,生出几分无奈,伤口都没那么疼了,却依旧不忘威胁她:“再擅闯无情殿,丢你去喂小鬼。”

她抱着他脑袋,眼泪糊了他一脸。

他摸着小仙草软软的脸颊,把她眼泪擦去,话语依旧冷漠:“不许压着本君。”

从那以后,他每次受伤,她就哭得止也止不住,比他还疼的模样。

他有时候撑着下巴,好笑地看她哭,恶劣得从来不哄她。

春去秋来,晏潮生过了人生最美好的一段日子。直到第一次给她淬心的药,那一次她痛得近乎昏迷,他看了良久,捏开她咬破的唇,让她咬自己。

“夫君,我没事,不疼……”

她别开头,不愿伤害他,轻轻的、安慰的声音,有一瞬,令他的心窒闷,如同被一只手攥紧。他抱着她,表情阴郁沉冷。

许久不给他造梦的梦姬,如今又频繁地给他造梦,让他一遍遍看着族人惨死。看着那些人为他的降生,付出了怎样的代价。

晏潮生冷道:“你不必如此,我不会爱上她。”

梦姬说:“你最好这样,永远记住自己的身份。”

有一日鬼域刮着风,她靠在晏潮生怀里,甜甜问他:“夫君,若有一日我们有了孩子,你想要小皇子还是小公主。”

他心里猝不及防一疼,眸色阴郁,没有说话。晏潮生再明白不过,他们不可能有孩子,他也不会让她有孩子,她本来……也不可能于他长长久久生活下去。

她在他怀里,处处都暖,然而若取出徽灵之心,她就会变成一具冷冰冰的尸体。

那一夜他有些失控,抱紧了她,要了一遍又一遍。她原本还有些害羞的,后来被折腾得生了气,他睡得不安稳,在梦里重复:“我不在乎你,一点儿都不在乎你……”

醒来,发现她不见了,他衣服都顾不及穿好,赤着脚仓惶走出去,最后在长欢院子找到了她。

他听见她和长欢说:“我最近几日都不回去了,和你睡好不好。”

她想起什么,有些后怕地小腿儿微颤的模样,晏潮生心里沉甸甸的情绪散去,微不可查升起几分好笑。

最后他懒得和她废话,把人扛了回去。恶劣之心忍也忍不住,故意吓唬她,她又挣扎又踹,累得小脸通红。

后来发现妖君故意耍她,气得半日不和他说话。

他静静看了她许久,心里升起细细密密的笑意,旋即伴随的,是无尽的寒冷。

徽灵之心总有一日会淬炼完成。

他开始避开与小仙草相处,在外征战的时日多了,还让宿伦送她回去。她却总在擎苍山等他,一日复一日,一年复一年。

宿伦叹了口气:“她不愿走,说要陪着你,不怕鬼域苦寒,妖君,何不强送夫人回去。”

他沉默许久,说:“强送,她会哭。”

哭了他哄不住。

宿伦深深看他一眼,晏潮生却久久没有说话。晏潮生明明清楚意识到,自己对她越冷漠越好,可是总也迈不出那一步。

直到徽灵之心淬炼的最后一年,他整个人像笼罩了一层寒冰,在战场疯狂杀戮,几乎令仙兵听到名字就落荒而逃。

连伏珩都觉得他不对劲,他收了兵刃,决心快刀斩乱麻。

然而当晏潮生坐着赤鸢回去,她站在擎苍山顶,灿烂冲他笑,他几乎赤红了眼,盯着她胸腔下那颗心脏,最后哑声说:“回去吧。”

梦姬问:“为何还不动手?”

“还差最后一次淬炼。”他平静地撒谎。

梦姬死死盯着他,当天晚上,再一次让他体会到族人被炼狱火灼般的痛,他冷汗涔涔醒来,看着身边的琉双,骤然阴冷笑了。

第二日,他问宿伦:“有什么法子可以逼走她。”

宿伦起初以为他开玩笑,便笑道:“让女子心碎离开,不外乎移情别恋。”

“好。”

恰逢宓楚向他求救,说忍不了风伏命的冷漠与残暴。

晏潮生接回了宓楚,盯着那张与小仙草相似的脸,他皱紧了眉,几乎想把这张脸从宓楚脸上揭下来。

如宿伦所料,计划进行得很顺利,琉双最后伤心离开了。

与她解灵那日,他远远地,看着琉双一点点走出自己的生命。指甲把掌心掐出血来,他自始至终,无动于衷看着。

宿伦问他:“陛下既然舍不得,为何不把她追回来。”

他笑了一声,透着一股子狠意:“谁给你说,本君舍不得?”

宿伦噤声。

伏珩说:“夫人在鬼域外,求道想见妖君,他们苍蓝好似出了事。”

他饮下杯中酒:“赶走她。”

“可是……夫人不愿走。若她硬闯,属下……”

晏潮生饮了一杯又一杯,几乎吼道:“那就对她动手,还要本君教你吗!”

伏珩连忙告退。

晏潮生望着跳动的烛台,酒打湿衣襟。他闭了闭眼,出门,也不看鬼域外的她,飞了很远的路,冷冷俯瞰众生,一抬手,燃尽整个苍蓝。

他身上黑气层层叠叠,是滔天罪孽,而足下,是一片炼狱红尘。

晏潮生握住手中碧绿的珠子。

这是她最后的生机,纵然没有徽灵之心十分之一效果。

梦姬歇斯底里:“你把她藏哪里去了!你竟让她逃了,你撒谎,你为了她撒谎,你忘记你的族人了吗?这种珠子能顶什么用!”

她化作厉鬼,就要向外追去,晏潮生死死禁锢着她,眉目冷然。

他冷冷地笑。

“你也配动她?”

一笑间,晏潮生身上魔气森然,梦姬僵住,骤然泪下。

然而世事无常,晏潮生算无遗策,却忘了琉双愿意为苍蓝舍生忘死。

她捏碎了那颗他发了疯,入了魔,也要保住的徽灵之心,堕入滚滚红尘。

那个清晨,他知道琉双不想见自己,她撑伞在等着少幽。

乌篷船摇呀摇,她不知道少幽已经死了百年,同样为了昆仑,化作绵延的灵脉。

晏潮生笼住一身魔气,化作少幽模样,想最后看看她。

她却认出了他,连死,也不愿死在他身边。

她踉跄着脚步离开,人间朝阳升起,他一身魔气,看着水中面无表情的自己,几乎握不住碧绿的珠子。

晏潮生本是想要成全她的。

可最后当他跌跌撞撞,发了疯似的赶过去,却见她已经闭上了眼睛。

人间一场春雨下得真大啊,他握不住她虚幻的手指,骤然吐出一口血来。

那些事,他已经遗忘许久了。

今日,鬼域下着雪。

长欢推开门进来,用冷冰冰的语调说:“院子里的凤凰树再次枯死。”

他睁开眼,一语不发,挥了挥手,凤凰树再次变得生机蓬勃。长欢讽刺地看着他:“何必如此,妖君还记得她吗?”

她?

他冷冷地想,不记得了。早在万年前,他亲自抽出自己情丝,将之封印那一刻,已经不记得她。他已然忘记了她的名字,也快忘记她的样子。

如今相繇一族沉冤昭雪,妖族与鬼修,都能过上正常的日子。他作为八荒之主,一日复一日,守着空荡荡的大殿,做着应该做的事。

长欢见他冷淡神情,愤愤离开。

傍晚宿伦回来了,摇头:“依旧没寻到新的使人复生的魂器。”

晏潮生停笔,淡道:“那就别寻了。”

宿伦望着他,许久说:“是。”一万年过去,什么办法,晏潮生都试过了。但凡还有一线希望,也不至于无奈放弃。

“妖君可曾后悔?”

“悔?”晏潮生笑道,“本君从不后悔!”

宿伦松了口气,抽出情丝那么久,再多的不舍,也该放下了。如今四海升平,八荒之主晏潮生,被天下人爱戴,他会有更好的将来,彻底忘了那个人。

宿伦离开后,晏潮生踩着厚厚的积雪,回到了琉双曾住过的院子。

回廊风铃轻响,他垂眸笑了笑。

依稀有个模糊的影子,会从另一头,跑入他的怀抱,唤他夫君。

当夜八荒天雷引动,紫雷密布整个鬼域,宿伦等人胆战心惊看过去,只看见银色八足蛟龙在紫雷下奄奄一息。

晏潮生在阵法之中,强引天雷,蛇身化蛟需要万年,蛟身化龙也要万年。

那时候晏潮生离蛟身化龙,只剩最后一步,便可成神。

他抽出情丝,本该无欲无求,可蛟龙的眼睛,温柔地看着院子里唯一的那棵树,他把它保护得很好,纵然滚滚天雷下,它依旧毫发无损。

宿伦意识到,晏潮生并没有在渡劫,银龙拽着天雷,引它鞭笞自己全身,他愿化灰烬,也要强破时空,逆了天道。

滚滚紫雷中,晏潮生记起很早以前。

那一年她初初嫁给他,重伤归来,怕她发现难过,便一个人躲在其他宫殿疗伤,她泪眼潸然,委屈站在门口,傻里傻气问他:“你是不是不要我了?”

银龙鳞片寸寸化作灰烬,晏潮生骨头碎裂,神脉尽断,大口大口吐着血。

却依旧不忘温柔地冲她笑:“要啊,别哭。”

我从不曾屈服于世间柔情,你若哭了,我哄不好的。

【全文完】

www.。m.

目录
七零娇宠日常我有一身被动技学霸的日本女友穆霆琛温言深情总裁宠不停斗破之易宝系统女主都和男二HE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