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眼眶瞬间红了。
“我真的……好久没有这么难受过了。”
她得到评分很高，有评委觉得满意，想着缓和一下气氛，回头要请教封翌的意见。
“他不缺钱，不缺工作，也不缺我给他的手表和小笼包。”
却没想到粟荔来接她了。
喻舟脑子里回响着这两个字，突然有点转不过来这代表什么意思，只是怔怔的看着，和面前人的眼神对上。
喻舟出门后，跑的也快。
喻舟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大概是胡言乱语吧。
真的是封翌。
害怕，忧心。
在他眼里，会觉得她很好笑吧。
他以往从未体会过的情绪，在看到手足无措的喻舟后，开始疯狂的翻滚上来。
彻头彻尾的难堪。
那一瞬间周围安静的可怕。
“我说，《长客》的女主角，选喻舟。”
他隐隐感觉到，是他的心跳起来了。
小姑娘手揪在衣服上，明显看得出，因为情绪不稳，一点点的抠着手指，心里揣了一只兔子，跳的越来越快。
这样的人来试镜，要是让封总看见了……
上车后，直接伸手抱住了她。
他才会看不起区区三千块。
总会有柳暗花明的时候。
他怎么就……变成封总了呢？
封翌却没有说话。
房间里安静了三秒。
可没有错，喻舟能确认，就是他。
长得好看的人,天然就有这种令人心疼的能力。
“我难受。”喻舟眼睛又红了，模样委屈巴巴的，声音似乎含在了喉咙里，越来越弱。
她吸了吸鼻子，努力的忍回去。
整个场区都异常严肃。
封翌也不知道在想什么，脑子里反反复复是她红了眼睛的画面，和她惶恐不安的模样——
一个一个的试镜下去，到第十二个时,大家都有点累了。
她像一个跳梁小丑，做着那些可笑的事。
评委席的人正要说话，却见封翌眉头紧锁，手捏在座椅上，神情异常怪异。
台下正表演的是今年舞蹈学院专业第一的女生,叫黄佳纯,因为入学时一段采访视频，迅速在网络走红。
喻舟摇摇头，低低的说了一句：“对不起，我不试镜了。”
看得众人心都跟着揪了起来。
可到底年纪小，也没经历过太多，手慢慢的开始抖，眼眶不自觉红了，一瞬间泪水已经在打转。
粟荔不知道她究竟发生了什么，只是很心疼她这个样子，一下一下的轻轻拍着她的背，哄了几句，让舟舟别难受了。
“对、对不起。”小姑娘难堪的慌张失措，说话都结巴了起来，懵懵的道了歉，就要赶紧出去。
说不上来的难过。
喻舟越想越觉得难受。
李秘把评委们选择黄佳纯的理由复述了一遍，然后问封翌怎么看。
他光是坐在那里，一言不发，就有极强的压迫感，目光往下的时候,所及之处,众人大气不敢出一声。
封翌喉头微动，却只是说：“试镜，继续。”
这小姑娘毕业一年，还不到二十一岁，长得漂亮归漂亮，但丑闻缠身，被业界封杀，几乎是退出娱乐圈的状态了。
这里是封氏，别人叫他封总，所以其实他并不是保镖，而是……传闻中封氏的那位大佬？
前段时间她被造谣，被解约，被赔了个底朝天，她都没有哭，是因为她觉得还有机会，这些事情都会过去的。
所以她才是一个笑话。
这个地方……有点疼。
这个时候还演什么，难道不是看她笑话吗？
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是那种失魂落魄的奇怪。
但今天发生的这些事，在她伤口上又狠狠戳了一刀。
试镜过后，评委席决定了最终人选。
可封总都吩咐了，那再难做，他也只能照做。
她跑往公交车站，还在记着自己现在没钱，不能打车。
虽然封总大多时候都不怎么说话，可他今天的状态，尤为奇怪。
但她连试镜都没试，之前封总更是说过了不护着她，这下……算怎么回事？
不仅要雇他，给他发工资，还口口声声让他听话。
喻舟想到这里，只觉得自己的认知都被颠覆了，艰难的开始回想，怎么认识的他，认识后又发生了什么。
表演到精彩处,她眼含泪水，将泣未泣,却又偏偏近乎梨花带雨的模样,毅然赴死。
她打了滴滴，刚巧在路边看到喻舟，于是停下，喊她上车。
评委席放着个人资料，大家翻看了下，看到喻舟的资料后，突然间神色有些许怪异。
心里的委屈蔓延起来，密密的侵蚀了每一个角落，翻山倒海一般，想躲都躲不掉。
评委席上众人眼光怪异，似嫌弃似憎恶，所有人都看向她，目光锐利的向刀子一样，把她看得体无完肤。
自从试镜结束后，他回到办公室，全程没说过任何话。
封总？
封翌沉声强调：“我的决定，任何人都不需要质疑，这件事，也不用再谈。”
喻舟最后一声胡言乱语，说话都含糊了。
说完，她快步的走了出去，打开门，一点都不敢停留。
喻舟从来都告诉自己，不管遇见什么事，都不可以哭，因为哭就软弱了，就会委屈的一发不可收拾。
“我觉得我对他好，他就会知道，那哪怕只会回报一分，我也觉得很好了。”
她像一个肮脏的罪人，要接受所有人都审判。
可以重头再来，可以重新挣钱，生活不会总是为难她一个人。
她直接冲到电梯口，正好电梯开了门，她进去，按下一楼。
他穿着西装，西装下是隐隐鼓起的肌肉，一个多月没见，只觉得眉眼间看着都陌生了起来，让人想努力的揉一揉自己的眼睛，怀疑有没有看错。
精心挑选的手表，时刻惦记着他冷不冷，饿不饿，比惦记着自己还上心。
“劣迹艺人，我们是不用的。”有人出声打破沉默，冰冷无情，对着喻舟说：“你现在就离开吧。”
小姑娘已经忍住了眼泪，只是脸颊上依旧有泪痕，抬眼一时见阳光，刺的眼睛疼。
旁人喊了他一句“封总”，他抬起头。
许久后，他低头，目光不知落在何处。
什么意思，封总这是看好喻舟小姐？
男人喉头上下滚动，眼睛就盯着门口她离开的地方，情绪有些莫名。
她眼泪流出来的瞬间，心尖像被一只大手攥住，喉间莫名哽塞。
喻舟被喊住，一时间眼泪更加控制不住，回过头，害怕的看着封翌。
早上出去的时候还好好的，说要好好表现，不能浪费这个机会，粟荔还想着，不管顺不顺利，试镜结束了就带她出去吃顿好的。
“好，好，我知道了。”李秘结结巴巴的应了两声，觉得这件事他也难做。
她从没演过戏，是白纸一样的新人，有长相有天赋，又极易塑造，大家都觉得，她是不二人选。
话到嘴边，不敢说了。
舞蹈学院的黄佳纯。
“喻舟。”封翌突然喊住她。
可又不敢发出一点点的声响。
决定人选后，李秘将资料上交给了封翌。
于是他迫切的就想，能拿点什么，让她高兴一点。
声音才落，喻舟愣住，慌张的抬头看过去，谁知一打眼，撞入眼底男人冷峻的神色，坐在高位，一如既往的冷漠。
她拿出的是十二分的诚意。
从九楼下去，一路电梯都没停，直接到了一楼。
试镜区一排评委席,最上面主位坐着的男人，穿黑色西装,高大英俊，坐下来后，长腿微屈。
“啊？”李秘这下糊涂了。
封翌中途进来的，眼帘微垂，没看着下面，反而有点心不在焉。
喻舟一看到粟荔，心里的委屈铺天盖地，瞬间就兜不住了。
或许就是给她一个女主角。
李秘如芒在背，不住的咽着口水，也不敢再问一遍。
是心里难受。
正准备制止，前面门被推开，最后一个试镜者已经走了进来。
是心脏的位置。
有被欺骗的气愤，有一时无法接受的愕然，但更多的，是难堪。
是那种天然清纯的漂亮。
这不是之前闹丑闻的那个小明星吗？
许久，封翌突然说：“喻舟。”
“粟荔。”喻舟声音哽咽了，话音落下后，又没了后文。
宝蓝色的裙角衬在一抹嫩白的脚腕上，随着走路的动作轻轻掀动，小姑娘抬头看了一眼，眸中有小小的怯色。
这才多久啊，回来怎么人就这样了？
“可其实我的那些好，只是笑话。”
“封总，不然试镜就到这里吧。”
舟舟啊，为了谁这么难受都不值得。
却见这位煞神依旧冷着脸,周身宛若冰霜遍布。
“怎么了？”粟荔一下也着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