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霍闻泽
吃过饭，何俊良去厨房刷碗，奚迟也一块去了。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做出来样子还可以，他尝了尝……真的很难吃，不知道为什么做饭会比做手术还难。
叫名字就好。
什么不好？奚迟面露疑惑。
听着霍闻泽变得均匀而绵长的呼吸，奚迟也被困倦包裹，睡了过去。
不用了。他对霍闻泽说。
他在不远处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霍闻泽正坐在楼下小花园的石凳上。
等到他开车回去时，这场烟花依然没有结束，在驶过的道路两旁，由高耸林立的楼顶升空，经久不息，将城市的夜空映得通明。
霍闻泽跑过去，把枕头挨着他的枕头放下，爬上床，躺在了他的身边，眼神软软地看着他。
我不想看你哭。他面前的少年轻轻眨眼，澄蓝色的光斑跃动在他侧脸。
可荒唐的是，明明那个人格极端、疯狂、令人恐惧，他的想象中为什么会有那个侧脸上的吻？
你放着吧，别沾手了。何俊良拿过他手里的碗。
对上他的视线，奚迟微怔，他一秒钟就认出了现在的人格应该是没有见过的。
随便说，只要我帮的上。
奚迟眼睛微弯，心说真好养啊。
他是想帮我,你不明白。奚迟不知道如何跟他解释什么叫友善的微笑。
奚迟看向少年的眼睛,少年目不转睛地盯着他,瞳仁宝石一样亮,里面有见到心上人的喜悦,有一片茫茫的坦荡,唯独没有一丝慌乱。
奚迟笑着摸了摸恬恬的脑袋：明天要早起查房，我还是回去住。
半晌，他才收回手，指着刚被摆在桌上的杯子问：你是不是在这杯饮料里下了毒？
吃饭了吃饭了！好在这时候方琴招呼道。
可惜，他看起来是个很无聊的好人。少年说着,轻轻摇了摇头。
没想到霍闻泽夹起来尝了一口，真诚夸赞：好吃，然后配合地一碗全吃完了。
奚迟放下书的动作稍显僵硬，按理说他和霍闻泽目前还处于分手的状态，中间有很多东西都没理清，他不太应该和前男友同床共枕。
少年漫不经心地反问了句。
哦？是谁啊？
怎么看，怎么像一个诱拐小孩的怪叔叔。
在他模糊的印象里，他爸爸总在人潮拥挤中，把他扛在肩头，牵着他妈妈的手。
在这一杯里。
奚迟表情一顿，实在不想承认被他可爱到了，垂眸给他系扣子。
奚迟听着周围的议论，心说任性而为完全无视规则的人，他倒是知道一个。
他忍不住问：你不怕我是坏人么？
奚迟没再追问，转而作好心理准备，问了一个他此时最好奇的问题：小朋友，你现在几岁了？
奚迟心口也跟着手心的触感软下来，又在他后脑勺揉了揉。
许多人从走到阳台上，拍下眼前耀眼的烟火，再分享给自己的亲友。
霍闻泽忽然腼腆地偷笑了一下，然后故作严肃道：这是秘密。
奚迟怔怔地注视着这场突如其来的盛大庆典，四周路过的人也纷纷驻足，仰头欣赏。
说罢，他举起那杯有毒的果汁凑到唇边，喝了一大口，然后上前拉起了奚迟的手，十指交叉扣紧，讨好似的晃了晃：我们走吧？
霍闻泽眼睛眨巴眨巴，似乎在观察他的表情。
饭桌上，方琴心情很好地给奚迟和恬恬不停夹菜，何俊良一直在帮他们添饮料，每吃一个菜就夸方琴做的好吃，恬恬则小嘴不停地把学校里的事说个没完。
等回到家，他又有点发愁，现在他得开始照顾这个小朋友的衣食住行了。
好看。霍闻泽表情真挚地夸道。
少年也一动不动，静静地任由他拉着。
好漂亮，今年怎么有烟火大会啊？不是早就停了吗？
奚迟。他音色清冷，听不出波澜。
这个情况，他肯定不能把霍闻泽一个人丢在这里。
他必须快点了解导致分裂的真相，揪出这个人格，找到把霍闻泽主人格唤回来的方法。
这已经是第三遍了，奚迟心道。
离开之后，奚迟开着车，一路到了江滩公园停下。
霍闻泽坐直了，眼睛里亮着星星，一本正经地说：你的名字真好听。
途经一桌打扮隆重正在送玫瑰花的男女，他把男人无名指上的婚戒摘了下来，走了几步，顺手戴在另一桌情侣中的男人手上。
看到他错愕的眼神，少年忽然弯着眼睛笑了：我开玩笑的。
可不可以请您弟弟，帮我找一个人？他顿了顿，我没有别的目的，只告诉我他是否还活着就好。
紧接着，斑斓的烟火相继升空，相互交织成一片火树银花，又化作繁星四散开来。
何俊良又抢回去：医生的手就留着做手术。
你以后，不许叫我叔叔。奚迟告诉他。
奚迟一边按遥控器，一边回忆着恬恬六七岁时喜欢看的东西，问霍闻泽：你想看什么？花园宝宝？小猪佩奇？……艾莎公主？
霍闻泽此时坐在料理台的凳子上，双手交叠放在台上，下巴支着胳膊，脑袋歪向一边，典型小朋友喜欢的姿势，却因为身高过高显得有些好笑。
霍闻泽在空气中比划了一下，比完还不忘赶紧咬一口要化掉的冰淇淋。
奚迟脸色顿时凝固了。
没有哦。
奚迟不禁有些想笑：没有，可能他先回家了。
少年收回眼神,垂眸的模样竟显出了一丝委屈：我不来看看，怎么知道他不是在威胁你，拿几个破钱让你走远点呢。
霍闻泽从领口里钻出脑袋，头发湿漉漉的，睫毛上也沾着水珠，目光闪亮亮地冲他弯着眼睛笑。
他们在家里给奚迟留了一间房，但他一直没住过。
来吧。
今晚就睡家里吧。何俊良劝道。
空中一轮圆月高悬，晚上的风带着一丝凉意，在万家欢聚的日子里，公园比平时冷清许多，只有零零散散几个夜跑的人。
霍闻泽在他背后睁圆了眼睛，半晌才问：真的吗？
霍闻泽在电梯里偷偷用余光瞄他，被奚迟撞见，又像小动物一样嗖地缩回去，奚迟看他这个样子，觉得有些可爱。
清脆的一声，他手中的蛋壳碰在碗沿上，蛋液滑进碗里。
种种事件让他感到后怕，现在那个危险的人格似乎占据了主导局势，完全不可控。
奚迟在江边慢慢走着，其实很久前，他们也有一家三口的温馨记忆。
奚迟轻启唇又合上,反复两次才问出：你……为什么要这样？
你哭了。少年语气执著,目光扫在被定住的何俊良身上，眼神顿时漠然到发冷：他却在笑。
猝不及防，远处响起砰地一声，一朵烟花在他眼前的空中绽开，划破了漆黑的夜色，火花映进他眸中。
那我应该喊什么？霍闻泽乖巧发问。
他们在一个巨大的水族箱前停下脚步，里面的各色斑斓的鱼也静止了，只有制氧机在不停冒着泡泡，搅动水波变幻映在他们眼里。
霍闻泽晃脑袋。
嗯。
一幅下定决心绝不听劝的模样。
霍闻泽偷看了他一眼，似乎是确定他睡着了，才放心地挨着他睡了。
等他和霍闻泽的儿童人格更熟悉一些，或许可以从他那里得到线索，毕竟小孩子不会说谎。
是不是最近太累了？何俊良关怀道，现在他笑起来比当年添了不少皱纹，家里有莲子心茶，有安神功效，你多带点去办公室喝。
奚迟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少年看了一眼墙上的钟，忽然上前，拉着他的双手倾身靠近他。
感觉诡异极了。
奚迟的双手缩进口袋里，在长椅上坐下，眺望着宁静的夜空。
他的心跳猛地停滞了一秒，眼前是对方微颤的睫毛，他下意识放轻了呼吸，落在脸颊的触感有点冰，像蝴蝶振翅般一触即逝。
你也不知道我的名字呢。霍闻泽自我介绍道，我叫霍闻泽，你可以叫我阿泽。
尤其是发现他会自己洗澡洗头、收拾衣服之后，奚迟对和这个六岁人格相处有信心多了。
嗯。霍闻泽乖乖地点头，你看到他了吗？他和我长得很像，穿浅蓝色的衣服，有这么高。
奚迟神色一顿，然后偏开视线道：我没有哭。
奚迟垂下的眼里漏出了一点细微的笑意——二十年后你追我的时候，好像也是这么说的。
他刚松了一口气,便看到少年拿起托盘中的另一只玻璃杯，晃了晃，眼底勾起笑意。
奚迟差点切到自己的手，转过头去，一向少有波澜的神色罕见地裂开了一条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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奚迟想他大概指的是霍以辞，摸了摸他的头发。
对上奚迟指控的眼神，少年目光狡黠地眨眨眼。
回到厨房，他按照网上的教程，开始一步步做面条。
他忽然觉得自己的所有逻辑道理在这个人面前都失效，只能用力摇头。
谁胆子这么大？这种阵势不怕被抓吗？
霍闻泽还在有模有样地捧着书看，奚迟带着挫败感把面碗放在他面前，已经打开手机准备点外卖了。
一个叫霍以辞的人。
是啊，你房间的床单刚换呢。方琴跟着说。
哥哥！哥哥？
霍闻泽再在他旁边待下去，就会发现他根本不会做饭。
你叫什么呀。
到家后，奚迟停好车准备上楼，猛地一下，他的脚步停住了。
你想回去么？
小女孩清脆的嗓音把奚迟拉回现实，恬恬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哥哥，你在发什么呆呀？
我能请您帮个忙吗？奚迟问道。
奚迟走进去一看，哑然失笑。
你哥哥？奚迟问。
你不是坏人。霍闻泽笃定地说，你的眼睛和他一模一样。
6岁。
霍闻泽眼睛转了转，回答道：我在等我哥哥。
不然呢？
奚迟一时忘了如何反应,只能紧拽着他和他对视着。
他站起身往烟火升空的方向望去，只看到一片漆黑，就像风擦着他的脸颊而过又消失无踪那样。
奚迟的眉心拧起来。
没过多久，霍闻泽就同意了：好啊。
奚迟一阵头痛，他查资料的时候就看到过，人格分裂者往往会存在一个停留在童年的人格，行为方式和小孩子一模一样。
过了一会儿，霍闻泽又躺近了些，就这么慢慢地一点一点挪过来，直到胳膊隔着睡衣贴上了他的胳膊。
霍闻泽咬掉最后一口冰淇淋，摸摸肚子，有点不好意思地轻轻点了一下头。
之前被叫了几天哥哥已经很挑战他的神经了，没想到还有更刺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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洗手池前站两个男人确实有些挤，于是他就转身去擦料理台。
霍闻泽乖乖地点点头。
他洗了手，拿了瓶酸奶插上吸管，塞到霍闻泽手里，然后把他赶去客厅沙发上坐着，打开很久没看过的电视。
少年回过头，浅浅一笑：可惜属于我们的时间太少了。
快把这杯饮料拿走，我就当没看见你。奚迟说完,又忍不住问，如果他确实在威胁我，你真的会把那个杯子换给他吗？
他走上前，把上面的纽扣解开，往下一拉，把霍闻泽解救出来。
说着他站起来，奚迟眼角一抽，一米八七的6岁小孩，世间绝无仅有。
他带着一点酸意把霍闻泽塞进电梯，按了楼层。
进来。
奚迟看明白了，这小孩在暗恋着谁。他在心里默默想，行啊霍闻泽，这么小就知道喜欢别人，怪不得后来盯上了他，原来是他跟初恋眼睛长得像。
霍闻泽仰起脸问他：叔……奚迟，你为什么愿意帮我？
没想到霍闻泽也有怕打雷的一天，他忍不住在心里笑。
这边只有一条被子，奚迟把自己的被子扯过去给他也盖上，霍闻泽把双手规矩地搁在肚子上，安心地闭上了眼睛。
奚迟被他这做贼一样的举动逗笑了，黑暗中悄悄弯起唇。霍闻泽的体温隔着睡衣传递过来，暖融融的。
去哪里？奚迟被他牵着在后面问道。
奚迟又拿起一个碗：没事，活动活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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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后传来一声呼唤。
他是谁？
分开的时候明亮的水光翻涌在他们之间，是身后被定住的鱼群重新开始了游动。
少年声音清澈,他死了，你的生活就又是原样了。
奚迟稳住心神，如同发现猎物的猫科动物，放轻了脚步从背后悄悄地接近，然后出现在对方面前。
外面又是一阵雷声轰鸣，奚迟感觉到身旁的人动了动。霍闻泽蹑手蹑脚地朝他的方向靠近了一点，裹紧被子。
奚迟看着封面上《人类简史》四个大字，怀疑他能看懂么？不知道幼年人格的智商是不是和成年持平，但也随他去了。
奚迟觉得这些年他母亲过得轻松多了，连着脾气也温和不少。和何俊良这样温柔细致、重视家庭的男人在一起，肯定比跟他爸那个心里只有研究和病患的怪人幸福。
书房的榻榻米还没有收起来，奚迟把霍闻泽安排在这里睡觉，霍闻泽听话躺好，把被子拉到下巴下面，露出一个脑袋跟他说晚安的时候，他又被结结实实地击了一下。
霍闻泽现在看他的眼神，陌生又懵懂，像一片清澈见底的湖水，映照着他的脸。
奚迟握着方向盘，一路伴着洒落的清晖，像被万家灯火包围其中，驱散了夜里的凉意。
可幼年霍闻泽的表情实在太可怜巴巴，他自暴自弃地想，这个人格只是个小孩子，有什么关系呢。
奚迟一时失眠。
从前的霍闻泽得像带着一层壁垒，他从未体会过照顾对方的感受，现在霍闻泽忽然变得需要依赖他，感觉倒是不坏。
霍闻泽歪头：你给我吹头发比保姆阿姨温柔多了。
他给霍闻泽找了一套自己比较宽松的睡衣，是衬衫样式的，霍闻泽显然是先扣的扣子再往头上套，还把第一第二颗扣错了。
奚迟关上床头灯，也躺下了，卧室的床是双人床，霍闻泽跟他保持了一小段距离。但在静谧的黑暗中，身侧微微凹陷的床铺和另一个人浅浅的呼吸，让身旁睡了另一个人的认知特别清晰。
奚迟转回去继续切菜，语气淡淡的：因为你长得像我认识的一个人。
霍闻泽近距离盯着他看了两秒，忽然伸出食指在他眼角的泪痣上轻点了一下。
要不然先跟我回家吃点东西？奚迟又问。
奚迟震惊地看着他，他为什么能用这样单纯的眼神，轻描淡写的语调说这种话？
霍闻泽显然被他吓了一跳，仰起头看着他，疑惑地眨了眨眼睛。
窗外的风声越来越大，是又要变天的预兆，突然，闪电划破了夜空，紧接着是一阵震耳的雷声。
奚迟。霍闻泽眼神闪烁地喊了他一声，表情似乎有点害羞，犹犹豫豫地问，我可以和你一起睡吗？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在2021-09-30122021-10-0105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他吐字比平常慢，有种字正腔圆的感觉。
少年眨眨眼，目光显得格外天真：我看见你哭了。
霍闻泽安静地闭着眼睛，一脸享受的样子，偶然抬眼偷看他一下。
奚迟恍然地看着她，现在何叔叔和他妈妈的女儿都这么大了，果然刚才那些都只是他的推测而已。
奚迟。他坐在客厅，听到浴室里传来弱弱的声音，我被卡住了。
他话音落下，门被推开了，霍闻泽抱着枕头站在门口。
霍闻泽茫然地摇头，眼睛在屋里转了一圈，然后举起茶几上放的一本书道：我看这个吧。
会不会是谁私自放的。
奚迟忍不住嘴角翘了起来，心说这人小时候说话也一股总裁气息。
他带着霍闻泽往家里走，一边心想小时候的霍闻泽也太好拐了，怎么长成现在这副刀枪不入的模样的。
奚迟让他坐着，站在他面前帮他吹头，手指穿过他的发间，左拨两下右揉两下，发丝软软地贴着他的手，毛茸茸的。
雷电交加的几分钟后，他的卧室门被叩响了，只小心地敲了两下。
奚迟觉得自己就是正常的力度，他想了想，问：你是不是不喜欢家里？
霍闻泽放在膝盖上的手捏住，眼神明显黯淡下去：他们只会把我关起来，只有哥哥陪我说话，可我找不到他了。
霍闻泽沉默了片刻，眼睛盯着膝盖小声说：我不会回去的。
为什么？奚迟觉得他未免太容易觉得别人是好人了。
奚迟松开他的衣服，问：你会不会自己吹头发？
恬恬也攥住了他的衣角：哥哥，求你了。
他拉着奚迟的手，穿过餐厅中央的红地毯，上楼梯到了二楼。
叔叔。
奚迟松了一口气，望见少年眼里漾起的笑意。
他目光转至奚迟脸上，定定地说：我想解决掉所有让你不开心的东西。
卧室里，奚迟靠在床头看书，思路却飘了出去。
现在奚迟不知道该如何面对何俊良，心情复杂的嗯了一声：谢谢何叔叔。
奚迟这才注意到，霍闻泽手里握着一支甜筒冰淇淋，他脑中闪过一个念头，低下头，语气十分耐心地问：你在这里做什么？
奚迟。吹风机关掉时，霍闻泽小声跟他说，你真好。
何俊良答应下来，刷完碗，奚迟按照约定和恬恬一起拼了乐高，又和方琴聊了会儿。他看时间差不多了，起身准备告别。
一定是，霍闻泽撇撇嘴，他就会临阵脱逃。
何俊良愣了一下，笑道：这么客气，要是谢的话，咱俩只能互相谢个没完了。
他打开冰箱，看到里面还有一些食材，他挑拣了一下，组合出自己能做的东西，问霍闻泽：番茄鸡蛋面行么？
他没有和小朋友相处的经验，只能弯下腰扯出一个微笑：你饿不饿？
我不会白吃白喝的。霍闻泽表情认真地承诺，你的银行卡号是多少？我让管家汇钱给你。
那时城市里还没禁烟花爆竹，节假日会组织公开的烟火表演，每到中秋，即使是他父亲这种毫无情调的工作狂，也会带着他们来江边看烟花。
或者说想象的成分更多。
这样不好么？
奚迟撩起眼帘看着他。
但比起成年人，还是有区别。
好在还比较好糊弄，奚迟把番茄和生菜洗了一下，开始切菜，他只有刀工还算不错，毕竟菜刀比手术刀粗糙太多了。
何叔叔，过了一会儿，他下定决心道，当年谢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