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江文学城首发_26
两人拎着粽子回四季，第一时间就把粽子放锅里煮，司婳就差守在厨房等着粽子第一时间出炉。
“这么喜欢看我出糗？”
她看到老人家是用水壶烧开，并未过滤。在老人热情的目光下，司婳抿了一口，旁边的言隽亦如是。
“不行，他执意让小娜拿回来。”
半小时后——
“设计需要新鲜的灵感,而灵感这东西，逼着自己去想不如做点其他的事情，也许会豁然开朗。”
“司婳姐姐。”明明是第二次见面，言曦一口一声姐姐叫得跟亲生似的。
无论是小娜的工作还是救了元老爷子的命，这份情谊都比那些礼物贵重，后来知道老人家绝不收礼物，他便换了种方式，让他们认为取之有道。
“答应过要带你看破冰成蝶,我做到了。”
“小娜刚来四季没多久，元老爷子出了点意外，那天我带着人去帮忙把老人送去医院，后来老人家拎着大包小包的东西来四季，说要亲自感谢。”想起往事，言隽叹了口气，“那时候不好拂了老人家的心意，就另买了礼物送回去，结果老人家不肯收。”
ipad上的图标依据实况变化，司婳一问才知，是为方便她本次寻找布料写出的小程序。
“那我很荣幸。”而对于言隽来说,自己的付出得到对方的赞赏，再好不过。
听闻她的苦恼，言隽在聊天时建议道：“不如来景城看看？这里有国内最大的服装市场。”
言隽却反问：“就现在的流行语来说，拿好人卡似乎很吃亏？”
“中午好。”
她不自觉地伸出手,触碰那只翩然飞舞的蝴蝶，停留指尖的蝴蝶扇动着翅膀，逐渐镀上一层纯粹的金色光芒。
“听小曦说你一直都很忙，明天我自己去就好。”司婳揉了揉额头。
中途被司婳笑话了好几次，言隽也不恼，丝毫没有因为自己的落后而产生愤懑，相反的，他心情愉悦得很。
“只要你想，随时可以去那个私人影院。”他似乎早已预料到会这般，提前做好两手准备，“另外我再发你一个可以正常观看的视频。”
直到最后收针，司婳站起身来，脸上笑容盛大。
“嗯，动画特效做的很真实，真有种亲眼见到蝴蝶飞跃指间的感觉，很漂亮。”不仅真实，整个环境就好像现实与童话结合，既真实又有种超脱自然的美丽。
不过为了比赛的顺利进行，她也做了两手准备，如果小娜无法胜任，她另外安排专业模特上场。
主体长裙乍一看是白色，细看却白色层纱之间透着冰蓝，下摆裙面刺绣成花，纱织布料剪成蝴蝶形状，以珍珠点缀。当然，这样的设计并不能算出挑，最关键的一点就是外面那层薄如蝉翼的轻纱，织线细密，内层柔和亲肤，外表光滑细腻，在明亮的地方能折射出绮丽光彩。
二人相视一笑，面对面坐下，“小曦说约了朋友，就跑了，早知道她忙，就不留她在这跟我闲聊了。”
“其实上次骗了你，我一开始就打算做个小酒杯。”言隽端着一副一本正经的模样。
他今日穿着与之前见过的不同，一身剪裁合体的银灰色西装，搭配同色系斜纹领带，衬得整个人气质干练成熟。
“我还以为是真实的,原来你说的是这个。”她故意抬手碰了下4d眼镜,避开男人的目光,自找话题。
饭后散步消食，已经差不多晚上八点，收拾洗漱后，司婳来到隔壁房门前，犹豫再犹豫。
“不。”司婳诚实地称赞，“它让我很惊艳！”
来到门前，言隽抬手在门上敲了两下，里头慢悠悠的走出来一个老人，老人揉着眼睛，见到两位穿着鲜艳的客人，一眼认出了言隽，“是言老板？快里面坐。”
“我中午约了朋友，我哥说不能放姐姐你一个人在这所以我才进来的，我现在要赶过去了，拜拜。”言曦似乎很着急，拎起随身小挎包，刚站起来就看到门口出现拿到熟悉的身影，立即扬手示意。
两人在私人影院待了大概一个多钟头就换地儿出去用午餐，言隽顺口问起,“最近过的好吗？”
老太太嫌弃的补充道：“这都快一年了吧，还没把人追到手。”
没过一会儿，言隽就把特效视频发送过来，司婳点开看到第一眼，搭配合适的bgm有种直击心灵的感觉。
原来是这么用的！
温和的声音回响在耳畔，司婳蓦然转身,那人不知何时出现在背后，两道视线在空间碰撞，男人眼角含笑,一双茶色眼眸明亮透彻，让她无所遁形。
“我没有。”言隽摇头，笑着答：“不过我知道有个地方可以做。”
“呜呜呜，我不行了，我吃不下了。”司婳手里还剩下半个粽子，嘴巴已经被甜腻到忘记别的味道，“我觉得未来一年我都不想再吃粽子了。”
其实这几天见过许多上乘布料，但都没有让她特别惊艳认定的感觉，只能说可以将就。
“呐，我只夸你是个好人，不给你发好人卡就是！”司婳背起双手，因为愉悦的心情，脚下的步调都轻快许多。
最后这一周，司婳跟小娜都待在景城。
“礼貌嘛。”司婳摸摸鼻子，示以友好微笑。
“一天到晚从你嘴里听到多少句谢谢。”言隽微微撇头，“大家都是朋友，不必客气。”
的确……言曦跑得比兔子还快，一眨眼就不见踪影。
“嘿嘿，不少不少，奶奶可大方了呢！”提到零花钱，小丫头立马站到老人后面为她捶肩捏背，理直气壮的说服自己，“哥哥知道有什么关系，他能来这里吃饭，我也可以！”
最近几天跑遍滨城，若是再挑下去，就得去别的地方。她的第一想法还是回榕城，毕竟在榕城待过几年，对那里的市场环境更加熟悉。
“会觉得失望吗？”言隽不避讳的询问她的观后感。
初来乍到，司婳不熟悉环境，正襟危坐着听到言隽在耳边解释，“老爷子姓元。”
司婳跟着回头，果然是言隽来了。
“说起来，今天忘记拍照了！”司婳的眼神在他脸上转了一圈，“我应该把你包粽子时的模样录下来，然后跟你的小酒杯放一起，做个u盘送给你。”
“比如？”她脑袋一歪，侧看旁边的男人,期待一个有趣的答案。
动画已经结束,却让她记忆深刻，这大概是她有史以来见过最美的特效画面。
老太太收回打量的目光，取下眼镜放进盒中，盯着白盘餐具摇头叹气，“不争气！”
“再忙的事情也有轻重缓急。”言隽不急不缓的将茶水递给她。
在言隽疑惑的目光下，司婳手指扣拢，试探性的问道：“今天那个破冰成蝶的4d视频可以保留吗？”
皇天不负有心人，在他们按照图标一一筛选后，司婳终于找到合心意的布料！
“你小心一点好不好，看看周围撒了一圈米。”司婳顺手敲了下他的筷子。
“听起来像是有经验了？”
“谢谢爷爷。”司婳接过碗，隐约能看见水面浮着一层微小的颗粒。
“学校那边还好，就是设计让人头秃。”她摸了摸自己的长发,真有种害怕掉发的感觉。
虽然言隽手作能力差些，但他理论知识很厉害。还记得那次亲手做的陶瓷出炉后，酒瓶和酒杯一起送到四季，司婳看过成品，发现底下有一道裂痕，那时候言隽在耳边提到烧窑原理，她只能跟着点头。
“唉……”司婳回过神来，听到自己肚子咕咕叫，不得已去桌边坐下。
两人是在抵不住老人的热心，言隽改口：“这样，我们两个是一起的，拿一提就好。”
“要是被哥哥知道……”小言曦表情纠结，“我就惨了。”
“喏。”言隽重新递上酸奶，“助消化。”
“嗯嗯，知道了。”她之前倒是见过小娜的名字。
“……”言曦深吸了口气，迅速理好一套说辞，“您也知道哥哥他喜欢稳稳当当的做事，虽然现在还没成，但应该快了。”
“试试就知道了。”
言隽做主让小娜暂停工作，还特意找了名老师按照小娜的学习进度制定教学计划，在短时间内将她能展示的程度发挥到最完美。
刚音刚落，就见那两人拉开距离。
“嗯嗯，元爷爷，我们也吃不了多少，剩下的您留着吧，听小娜说她也很喜欢吃粽子呢。”司婳随声附和。
“听小曦说你最近很忙。”司婳捧着ipad，一双眼睛盯着屏幕，说话的时候都没敢抬头。
下飞机差不多快到中午，言曦带她去了一个环境清雅的餐厅，两人坐了会儿，言曦就起身道别，“司婳姐姐，我哥马上就来，我先走了。”
“哎？你要走？”
距离比赛还剩下一周时间。
“已经很完美了。”
如此反复，走了一下午，司婳有些沮丧，“是不是我要求太高了。”
在看到言隽包出的粽子成品时，司婳立马改变对他前一秒的认知。
“因为端午节的时候，他老人家会亲手包粽子出去摆摊贩卖。”虽然赚的不多，可对于没有其他收入来源的老人来说，已经很难得。
认识小娜许久，她还从未来过小娜家中，只知道小娜跟唯一的爷爷相依为命。
言隽早有准备，“今天是端午节，要不要试试自己亲手包粽子？”
粽子在言隽手里，司婳还看了好几眼，“今天没带礼物还白拿了粽子，我想买个什么送给元爷爷，你觉得呢？”
下午开始两人便按照小程序标注的地点开始寻找，一家一家的看。
“那孩子还小，你们多帮帮她，我替娜娜谢谢你们大恩人。”老人家拱手道谢，两位年轻人赶紧站起来。
后半句话足够让人心动，司婳当即买下机票，收拾东西去景城。
作品已经制作完成，这几天司婳一直在细微的部分加工，她对自己要求严格，总觉得还能更好看些。
言隽却告诉她，“老人家不会收，反而是心理负担。”
“这叫独乐乐不如众乐乐。”
司婳摇头。
老太太脸上笑容藏不住，随后想起什么，扭头问孙女，“你哥他行不行啊？”
司婳：“……”
“先用晚餐吧，吃饱了才有力气干活。”言隽极力游说。
“谢谢！”司婳感激不已。
“你怎么知道元爷爷这边在包粽子？”司婳有些好奇。
许多年不曾亲自动手包过粽子，司婳跟着老人家的手法动作一步一步学，很快就手上。粽叶卷成锥形，加入糯米后将留长的叶子往前一盖，捏出形状再用棕榈树的叶子捆绑，跟市面上售卖的那些有所不同。
慢慢的，司婳包粽子手法越来越熟练，速度也越来越快。老爷子是因为人老了动作不太利索，而言隽，再努力也是半吊子。
巷道里的大门敞开着，司婳今天穿的高跟鞋，踩在参差不齐的石子路上差点崴脚，幸亏言隽手疾眼快扶了她一把。
上次初赛的视频发出后，小娜的身材和颜值得到许多网友赞赏，司婳见过元老爷子后动了私心。
“噗……”她终于发现言隽的弱点，这个理论知识强大无比的男人，动手能力弱了半分。
7月中旬的复赛，天娱集团分别在十座大城市设立比赛现场，将由现场和线上评委共同选出30名设计师进入决赛。而司婳所在位置，集中比赛的地方正是景城。
司婳突然后悔让着室内开着灯光,连一个小动作小表情都逃不过对方的眼。
“你有材料？”司婳回想着包粽子的经历，那大概已经是十几年前的事。
“我记得，上次娜娜回来给我看了几张照片，好漂亮哟。”元老爷子说的就是上回参加初赛拍出的那套照片，提到孙女，老爷子脸上掩饰不住的骄傲。
“你们坐，坐。”老人家扯起一块抹布擦拭凉沙发，不断让他们坐下，自己又进了其他屋。
所以，跟言隽聊天，只能从碾压他的方面入手。
刚拿起来筷子，脑子里突然灵光一闪，她放下筷子就跑进放衣服的房间，拿着针线和材料就开始添加工序。
“哦~那你好棒棒哦！”司婳捧场王随叫随到。
明明他自己不擅长，还是带她去尝试了各种手作，她怎么会不开心。
“你们喝，有点烫。”老人家对他们很客气，端了两个碗出来倒水。
“放下就走也不行？”
“你不早说是来小娜家，今天端午节，应该带些礼物的。”司婳一边走路一边像言隽的方向靠近说悄悄话。
岂止是弱了半分，分明是天生手残！
人到齐，这才开始点餐，等待的时间也没闲着，言隽拿出ipad递给她，“按照你对布料的要求，已经筛选过一部分，这上面标红点的都可以去看看。”
“嗯……”言隽笑了笑，没回答。
“这样啊。”司婳懂了。
这小丫头知道她要来景城，主动请缨跑来机场等她，身边还配着一位专业司机。
最后材料用尽，粽子一共三大提，老人家十分舍得，分别拎起一提给他们两个，自己只留一份。
司婳很是苦恼，旁边的人却一直在安抚她的情绪，“没关系，别着急，我们明天再继续。”
言隽抱臂倚在门边，默不作声的注视着。
司婳不可否置。
“不用担心这个，回头给小娜加工资就好，你拿东西去，老人家不会收的。”言隽在这里开店，也跟老人家打过交道，已经摸清老人的性子。
“哦哦。”这么一说，司婳大概能猜到，老人家是个实诚人。
“今天玩得开心吗？”言隽走过来，递给她一瓶酸奶。
“我很开心啊！”司婳拿着就要插上吸管，被言隽按住，“空腹不要喝。”
第二天，言隽又离开了滨城，接下来的时间里，司婳不断跑了几个地方都没找到最满意的布料制作成品。
“等等……”司婳愣了下，“回家？”
“你初来景城，我总得尽尽地主之谊不是？”他此番行为又不是为了做面子，无论司婳说什么，只要不是态度强硬的排斥，结果都会是妥协。
“那你给我干嘛？”司婳白了他一眼，将吸管放下。
她想帮小娜一把……
“嗯嗯！”言曦可劲儿点头，悄悄地把手机对着自己，打了一行字发出去。都怪她自己一不小心在家人面前说漏嘴，被逼着当间谍呢。
听柯佳云说已经制作完成，而她这边还没有找到合适的布料。
为了复赛，司婳夜以继日的赶工，还有临时模特小娜也在抓紧时间训练仪态。
步骤很简单，但偶尔也会出现意外，例如言隽拿着筷子，一不小心就把粽叶里的米给挤出来。
不远处，屏风相隔的拐角——
她不就是来景城挑选布料的吗？
于是两人又换下一家。
“这就对了。”老人家慢条斯理的戴上眼镜，身子朝另一边微微侧起，认真的看了好几眼。
明明几个月没见，相处起来却丝毫不觉得陌生，司婳觉得那个男人似乎有一种魔力，能让人自然而然接受他的存在，正如那些信件，悄无声息的进入她的生活。
言隽挑眉，拎起粽子在她眼前晃了一下。
“哦？昨儿个说要给你的零花钱，嫌少了？”老太太递给孙女一记眼神。
“完成了？”言隽缓缓走近。
见她托着那布料看了许久，言隽试探性的询问：“有合适的吗？”
“我坐着吃饭，有什么不好的。”老太太动作优雅的推了推自己的老花眼镜，淡定得跟平常用餐无异，丝毫不见心虚。
七月正是炎热，离开滨城更觉其他地方太阳晒人，下飞机后，司婳找到来接机的言曦。
“不碍事不碍事。”元爷爷还在旁边为他说好话，言隽已经诚恳的悔过，“我努力。”
坐在电脑前反复看了好几遍，大脑中灵感涌现，司婳拿出纸笔连夜画出设计图纸。
爷爷的腿脚不太利索，双手布满老茧，坐在矮凳上，左边的青色盆子里面装着混了肉粒和跟绿豆的糯米，右边摆着洗干净的粽叶。
“咔——”
坐在车上，言曦开口就为哥哥说好话，“今年家里出了点状况，哥哥一直很忙，今天还有点事情没处理完，不过他已经交代我好好接待姐姐，姐姐跟我回家吧。”
小娜姓元，大名元娜。只是每天小娜小娜的喊着习惯了，就少有人注意她的全名。
一连几天司婳都待在酒店，言隽带着晚餐来看她的时候，她还盘腿坐在地上，背靠椅子冥思。
房门从里面被打开，惊得她往后退了几步。
很快，言隽跟老人说起包粽子的事，老人听后连连点头，“行行，我这正准备开始忙活呢。”
“谢谢。”司婳放下ipad，伸手接过茶水杯，自动忽略上一句话延伸的意义。
“你真是个好人。”夸人的话随口就来。
“总感觉，还差一点点呢。”就为想明白差那么一点点，晚饭到手边都无动于衷。
“小娜年轻又漂亮，性格也好。”捧场王司婳随时上线，况且在老爷子面前，她说的也是实话。
“唔……”一不小心吐露心里话，言曦赶紧捂嘴，“我的意思是，姐姐要是有空，尽管找我玩，我放假就一直在家。”
出门抬头看天色，不知不觉的，竟已经过去大半个下午。
“好好好。”老人笑着分给他们一提，装进袋子里沉甸甸的。
消失的言曦又偷偷跑回来，坐在一个眉目慈祥的老人身边小声嘀咕，“奶奶，咱这样不太好吧？”
“没事，小孩子活力充沛，跑得快。”言隽微微侧首，余光扫到一抹残影。
“啊？”言曦懵。
“好啊，不过这次时间匆忙，下次有机会一直找你玩。”司婳朝她笑了笑，语气很真诚，并非推脱的敷衍之词。
“很喜欢？”
“我在这卡了五天，终于想明白了！！！”劳累多日终见成功，无法用语言形容她此刻的心情，她高兴不已，一伸手就抱住了眼前的人，“太好了，言隽！”
司婳一点头，两人就行动起来。原本以为又是像手工陶瓷那样的diy店铺，等言隽带她去了才发现，是小娜家。
粽子出锅，香味扑鼻，司婳揉着空空的小腹，“我觉得我能干掉一半。”
“奶奶，您看清楚了吗？”见奶奶紧盯着那个方向，言曦好奇为什么能看这么久？她凑过去一瞧，哟！那两人身体挨近坐在一起，脑袋往中间靠拢，看起来有些亲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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