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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墙墙,我想投个稿。】

我很喜欢一个男孩子。

我现在高二。

他很特别很特别。他考数一数二的成绩。他喜欢站在走廊上看操场。他在讲台上讲学习心得时声音超级温柔。他剪一头好看的黑色头发。他很高,皮肤很白,眼睛很漂亮。他的味道是雪松香。

我想追上他、和他肩并肩。我想和他同一所大学。考690分。

他看了眼桌上日历,黑色数字被红色线条标记。

6月2号,离高考还剩5天。

回家前他跟随她十米远的距离,安静地一前一后埋进人流。

她撑着伞,右手颤抖得像抖筛,有时肩也是,伞越撑却越往下地掩没了双肩。走向公交车车站那一段,路面有了淡淡阳光,她的步态开始微微摇摆。后来,她突然转起了伞挥成一个又一个的圆。顺转、逆转,雨水甩出弧线。伴着轻轻哼声,伞慢慢露出了她的双肩。肩头微微湿透。

他远望。看她把伞挥得如此轻松曼妙。

甩走的是雨?

还是他?

他低下眼。缓缓收紧伞杆,手指骨节用力,似要崩离血肉。

错位的灰尘细细飘零。

他仰头望着天花板坐于书桌前,桌面干净。书与笔半小时了还未打开,桌中间的试卷册反常地一字未写,阴闷的烟味在昏暗空间里发酵。

他的食指纹路里灯光忽深忽浅。

手机编辑栏在男性指下蓝白色交错。

【明天我们谈谈,你今天先好好休息。】

蓝色发送键按下。对话框跳升后停下,伴随一个红色感叹号突现。

他微滞眼神,瞳孔也缀上红色。他吸了口烟,烟雾里随意按个句号后立即发送,又是红色感叹号。于是打开短信发送信息,红色。拨过去的电话是机器音回他:不在服务区。

他盯了会儿。这红色像刚腐烂的果酱。

她没错。

既然说了分手就该干脆利落地拉黑他。

她能有什么错?

手机突然一甩手用力地扔向墙。沉重的声响里,亮屏骤黑。干净桌面落满了碎屏玻璃。变形的手机掉砸向卷册,如垂死老妪。惨叫一声后就静了。

他仰头又点燃一支新烟闭了双眼,神态像在等待救赎。

现在他想不到别的话。

一个“狠心”就够了。

因为李英一句不合适就能放手,他在她心里如此轻描淡写。亏他还自夸勾引有方得意忘形,亏他…却被她没有防备地背捅一刀,疼到他直不起腰。最后她竟真的丢下不管他,任他血流满地。

她的“没那么喜欢”还在他身上低语徘徊。

他轻轻笑了一声。

心里的废楼还在肉眼可见地坍塌。

灯光在他鼻影处阴翳。

他本一无所有:没有姓名、没有情感、没有生命。

她是呼吸的氧气,血管里的血,唯一的视线,是欲的开端与结点。

他对她的喜欢是不可理喻不可测度,会有一刻甘愿为她的死而死。

爱上面若还有什么新的东西。

那就是死。

夏天真冷。指尖的刀腥味泛滥这阴灰色房间,他又开始无尽的干呕。手指下的那片地板发出轻微的滴答音,像死亡逼近的脚步声。

他忽然想起抽屉里还有一套学校赠送优等生的纪念明信片。

他终于打开钢笔,写完一张又一张,鲜血在纸上留下深红痕迹。

她越冷淡,他无解地反而越爱。

于病态的泥沼里开出一朵恶花。

含有甘甜与邪恶的花蕊。

她食花,他作恶。

就是这么恶心。不像人类。

黑色。白色。

迭成灰色。

徐莹路过她时已经习惯了漠视。下颌抬得高高,揽着别人手腕笑着谈趣事,再没分给她一眼。

她想如果她知道她分手了。估计会笑得肚疼:什么?你不是死活都要爱情吗?怎么现在两个都没有了。

枝道,你好可怜啊。

这一年,是有点霉。一件两件叁件,湮塞她的神经,致使她一想到怎样才能快乐就觉得比登天还难。

陈尧说:这合约只是凭证,没什么用处。只有你把档案给了我才会给你转钱。枝盛国住院需要钱,还债需要钱,读大学学费也要钱,她家哪来那么多钱?她其实也考不上北一,顶多上个普通重本。家里唯一一所房子也卖了,回老家还要租房住。房租房贷也要钱,万一李英再生个病…

早该去拜拜菩萨去去灾。

现在她的未来不敢再用憧憬去做动词。这个糟糕的人热爱尊严,她被坏事磨细,细到一碰神经就敏感地跳起来。激动地说她不需要任何人可怜她、安慰她、黯然她。

现在风骨被折,低谷葬她。无数碎片裹着她往前走,如果高考是为了上大学,那卖学籍上不了大学的她的之后呢?她一下失去了目标。她不知她究竟想要什么,想做什么工作,又成为什么样的人。

一件事改变一个人。她的性格不再是一层层的剥开,而是一层层洋葱式的作茧自缚。

她在迷茫中失去自勉,也失去了爱人的能力。她相信只有家人才是最可靠最能包容也绝不会抛下她的人。她一想到他知道她家是个漏风洞、她以后只有高中文凭再不能陪他更高更远,每个跟在他身后的女孩都将比她更优秀,他终会失望、嫌弃、择优而离就绞心痛。

她追不上他了,她就越排斥与他靠近。

只渴求离泥潭里脏卑的她远一点。再远一点。

求别再让她蠢蠢欲动。

非他不可的劲快过了。

他的世界与她的世界正在平行,以只观望不相交的关系。

她现在爱消沉。甚于爱他。

离高考还剩4天。她早起一个小时,低沉脚步下楼梯缓慢。开了锁,在微薄晨光里看到了站在单元门前的他。

他看了眼她,仿若没事。“走吧。”

“明白。”她站在原地不动。“我昨天没开玩笑。”

“嗯。”他轻声一句。

又说:“是同学也不能一起走吗?”

她缓缓低落眼睫,捏紧书包带。“我想…一个人走。”

“为什么?”

她听到声音轻轻抬眼。

他突然抱起她,按她的双腿夹在他腰间抵在墙上。他在她耳旁问:“为什么?”

他身上不再是以前偷闻的香。而是几近邪性的魅香中掺杂雄性的攻击气息,一丝一缕霸凌她,彰露他也是个壮硕的男性。

他的胯骨顶得她大腿根疼。腹部抵在她花下。

“什么为什么?”她下意识搂住他的脖子。

“为什么说不合适。”

“我考不上北一。”

“你不试怎么知道不行?”他盯着她眼睛。“如果你考不上,你读什么我就…”

“明白。”她猛地打断他。

双眼缓缓望向远方。

“我不管你说的是真的还是假的。你这样做只会让我永远内疚到没脸去见你。我不需要你为我自毁前程。这个做法很蠢。我也绝对不会开心。”

她看向他。“我希望你以后能很优秀很优秀。”包含我那份。

他没回她。

“以后别等我了。各走各道吧。我不想让我妈看到。”

他下意识扣食指的疤,血流进掌心,快沾上她的校服。于是他缓缓放她下来,手渐渐放在身后。

她低着头又强调了一遍。“我希望我们…好聚好散。大家不要把事情搞得太难堪。”

他像失去救援信号般站着不动。

她擦过他的肩离开。

班主任张雪早读时让他去办公室,询问他逃课的情况。他站得笔挺。

“我陪枝道去玩了。我在和她谈恋爱。”

张雪被他的直白一时噎住。又想到离高考也没几天,于是摆摆手让他出去了。

“明白怎么…”

班里正在沸腾。

“想不到想不到!这也太突然了吧!”

“他做错什么事了,枝道怎么这么冷漠?”

“我还是第一次看他这么可怜。他平时不冷得跟…”

因为每个课间他都会不顾旁人眼光和议论纷纷地站于她桌前。她不再顾忌众人评论,头也不抬地说:你挡着我看黑板了。他也不离开,只轻轻移动。她不说话,他也不说话地只看她。午饭晚饭他都跟着她,她吃什么他就吃什么,她坐哪他就坐她对面。

晚饭食堂。她问他:你真的没明白我的意思吗?

“你只是压力太大了。”

她猛地放下筷子,声音柔和。“我说了我们好聚好散。”

他把筷子轻轻放回她手中,将盘里的肉捻给她。将她不爱吃的捻到他盘里。从包里掏出刚从小卖部买的一杯饮料放到她手边。

他低了头,隔了好久才找回声音。

“枝道。我真的没懂你怎么突然就说分手。我们不是好好的吗?承诺了一起考北一。我们一起逃课,还一起看了电影…你先瞒着你妈别那么快做决定好不好?”

她把肉夹得粉碎。仿若这是她的心脏。

心想说:好。

深吸一口气后,她又找回了理智。

“早说晚说其实都一样。我不想拖着你。趁现在我们感情还没多深早点结束也好。”

他突然抬头盯着她。“你觉得不深?”

“我们交往才半年。你觉得半年有多深?”

为什么每个让他寄托希望的人都想让他痛得死去活来。

这种感觉就像性窒息。

他又扣刚好不久的血疤去抵消另一种疼痛。眼睛里一座座废墟沉海。

他在喉咙窒息中得到了无尽的快感。身体里的灯火乍开。

摆脱。

请一定要毫不留情地掐死他。

他对她说:“是的。还不够深刻。”

叁叁:抱歉,昨天实在太困了…写着写着自己都不知道怎么睡过去了。今天晚上还有一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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鸿蒙天帝将军的病弱美人又崩人设了金鳞开末世重生之小姐轻狂沉溺灰塔笔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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