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商讨
暗夜帷幕，洛克街侦探事务所。
渡过了一路的暴雨，夏佐他们终于回到了洛克街的事务所中。
一回到事务所内，夏佐他就迫不及待地换了套衣服，毕竟夏佐他在这次的行动中一直暴露在雨幕中，整个人完全都湿透了，如果不是因为夏佐他身为魂裔体质非凡，恐怕夏佐现在就该发烧或感冒了吧。
其他被雨水淋湿的人也都各自换了一套衣服，而后聚集到了客厅之中。
已经暂时失去意识的亚尔维斯则被弗雷德安放在一个房间里，并由夏佐的魂质陷阱加以控制，这样夏佐他们才能暂时放心地聚集在一起商讨事情。
“茉莉，你先说一下你现在得到的情报吧。”阿诺斯见成员到齐，开门见山地对茉莉说道。
“你说来到克莱拉的不止有这一个血族，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嗯，我简要的解释一下吧。”茉莉轻轻颔首，“来到克莱拉的魂裔血族确实不止一个人，据我所知，加上现在这个被我们抓住的人，至少有三个血族。”
“只不过有两个血族逃跑了。”
“至少三名血族……”弗雷德闻言紫眸眯起，“这阵仗可不小啊。”
“居然会有这么多名魂裔血族来到这里，他们的目的究竟是什么？克莱拉可没有什么能够吸引血族的地方吧？”
“而且，这并不符合议会的法规，是违法的。”
“要知道，我们克莱拉可是没有血族生活的，大多数血族都应由议会在神秘海统一管理，轻易不得转移居住地。”
基于魂裔血族自身的不稳定性与危险性，在外容易因为缺乏魂质血液而失控等特性，魂裔议会不得不采取这种方法来管理大多数血族。
只有少部分得到议会许可的血族才可以自由出入神秘海（伊莱特海），但这十分稀少。
“能让他们冒着违法迁徙的风险来到克莱拉，他们究竟是为了什么？”
“而且还是这种集体违法迁徙的情况。”
“……关于这个问题，我并不清楚。”茉莉的眼中闪过一丝异色，沉默了一下，而后回答道。
“这样吗……”弗雷德沉吟不语。
“那你继续说一下你知道的情报吧。”阿诺斯没有追问茉莉，而是换了个问题。
“嗯。”茉莉点头，“其中一名血族声称他们之中还存在有一个提议人，这个人不是他们的首领，但应该也不会差太多，是这个人提出了来到克莱拉的建议。”
“他们是有组织的，不仅仅只是简单的抱团。”
“如果这名血族所说的话是真的……那么这次的事态就很严重了。”艾尔莎看着茉莉说道，“茉莉，你确定信息可靠么？”
艾尔莎凝视着眼前的茉莉，眼底里是明显的担忧之色。
“嗯，没有错。”茉莉静静地说道，“那名血族应该没有撒谎。”
艾尔莎沉默下来，静静的看着茉莉，片刻后，不知为何地叹了口气。
“阿诺斯，你要上报给议会么？”艾尔莎的目光离开茉莉，扭过头看向阿诺斯。
“先看看情况吧。”阿诺斯意外地摇了摇头，“上次莱斯特利的事情都还没完全解决。”
“尽管我向议会报告了整个事件的全部过程，还有其他猎魂小队作为证明，但议会依然对我们保持着一定程度的戒备与怀疑，不会轻易相信我们的言辞。”
“也是，毕竟是一名重要的研究人员意外死在了外边，议会那边还有不少和莱利关系良好的魂裔，议会并不会那么快解除对我们的疑心，甚至可能还会有人把我们当成加害莱利的嫌疑人。”弗雷德眉头微挑，“换做我是处理这件事情的议会人员，我也不会轻易相信莱利被恶魔种所取代这件事情。”
“总之，我们先继续进行调查，最好将违法进入克莱拉的血族都俘获后，再考虑上报议会的事情吧。”阿诺斯建议道，“现在我们所得到的证据还不够多，我们并无法向议会证明血族的违法迁徙。”
“为了早点抓住这些血族，我们最好再通知一下其他的猎魂小队，让他们也注意一下。”
“克莱拉的魂裔联合起来，应该能迅速地抓住他们。”
“嗯。”众人都点了点头。
“呃……等下，大家，我能问个问题么？”夏佐见众人的意见达成一致，弱弱地问了一句。
“我们克莱拉到底生活有多少名魂裔啊？”
“像逐日者、灯塔、阴影秩序他们现在伤势可能都还没恢复，如果只有他们这些魂裔，恐怕我们克莱拉的人手并不够啊。”
“克莱拉到底有多少魂裔啊……”弗雷德笑眯眯地盯着夏佐，眼神玩味，“你猜呢？”
“我不猜。”夏佐立即回道。
一看就知道弗雷德你这家伙又想戏弄我，我才不猜呢，弗雷德你这个家伙坏得狠。
夏佐在心里吐槽道。
“哈哈……不逗你了。”弗雷德见状不由一笑，“我就跟你实话实说吧。”
“我并不清楚克莱拉魂裔具体的人数，这个只有议会那边才知道。”
“但我在克莱拉这里混了这么久，大概的数字还是能猜出来的。”
“克莱拉大大小小的猎魂小队相加起来，再加上一些没有归属的零散的魂裔，整个克莱拉的魂裔最多不超过一百人。”
“应该在五十人到一百人之间。”弗雷德说道。
“这么少？”夏佐一怔，以前怎么就没感觉出自己原来是一个“稀有物种”呢？
整个克莱拉少说也有二三十万人口，这么多人里面居然只有我们这么不超过一百个魂裔，这个数量未免也太少了吧？
“夏佐，其实这已经算多了。”弗雷德笑了笑说道，“克莱拉之所以有这么多魂裔还是因为克莱拉有白鸥港这么一个著名港湾。”
“总是会有一些魂裔来到克莱拉和暂时停留在克莱拉，不然克莱拉的魂裔还会更少。”
“那我们要怎么找到这几个血族？”夏佐不由扶额。
克莱拉这么大，要找的对象又是表面上与人类相似，和我们魂裔基本一致的血族，要想找到他们谈何容易？完全是大海捞针。
“看运气咯。”弗雷德一笑，“或者靠你的魂质追踪？我觉得这个不错，我看好你哦夏佐。”
弗雷德一脸坏笑地看着夏佐。
“啊这，看情况吧。”夏佐只好尴尬地点了点头。
“哦对了。”夏佐突然想起来什么，“那个被我们抓住的血族，我们要怎么办？”
“暂时控制住就行了。”阿诺斯替弗雷德回答道，“他现在的状态并不稳定，随时都有可能暴起伤人。”
“那要不要先给他一点魂质血液，看看他能不能恢复正常？”夏佐试探性地问道。
阿诺斯摇了摇头。
“如果我们让他多吸取一些魂质血液，他确实可能会恢复一些理智，但他也有可能因此受到刺激，从而进一步失控。”
“对于魂裔血族而言，一旦进入这种失控的状态，基本上已经没救了。”
“那么之后呢？之后我们要怎么处置他？”夏佐追问道，“我们总不可能就一直把他关在这里吧？在事情结束后，他究竟会被怎么样？”
在夏佐知道了茉莉确实是血族之后，夏佐开始变得想要更多地了解这些关于血族的事情。
夏佐他想要知道，魂裔的世界，究竟是怎么对待失控的血族的？
阿诺斯闻言沉默下来。
就连平时总是一脸笑嘻嘻的弗雷德也收敛起了笑容。
茉莉坐在夏佐的身旁，低着头没有说话。
一时之间，空气突然变得安静下来。
自己似乎问了什么不该问的问题？
夏佐他突然感到莫名地有些紧张。
“按照议会法律规定……”终于，阿诺斯他嘴唇微张，缓缓说道，“完全失控的血族应当一律视为魂鬼处理，处以死刑或者无期徒刑，也就是封印。”
“而根据情节的严重性，这名血族，他杀死了一个人类，当然，也可能不止一个人，只是因为我们并不清楚罢了，但不论如何，单凭这一点，他应该会被议会处以死刑。”
“……死刑？”夏佐的表情突然一僵，而后连忙追问道，“那只是失控呢？只是失控且并没有伤人呢？”
“依然是死刑，或者永久封印。”阿诺斯淡淡道，“但考虑到永久封印会比较消耗资源，所以一般议会都会优先考虑死刑，最后回收其体内魂质。”
“通常只有那些失控前比较特殊的血族，例如存在较大贡献的血族，在失控后才可能会被议会永久封印。”
“这样么……”夏佐低下头，“我明白了。”
血族……真的就只能这样被世界所对待么？痛苦地生活于世界上，最后痛苦地死去？明明他们都不是真的如同魂鬼那样将人类视为猎物，明明他们可能原本只是想好好的生活下去……可他们还是只能这样死去。
茉莉她……也是这么痛苦地活着的么？时刻注意着自己的状态，时刻警惕着自己身上可能出现的失控，时刻地控制自己对血液的需求……她一定活得很累吧？
如果血族可以不用活的这么累就好了。
低着头的夏佐，眼眸不自觉地转变成了黄金色的竖瞳。
“好了夏佐，你就别想太多了。”弗雷德见状劝道，“你之前还只是一个野生魂裔，不像我们那样从小就知道这些事情，你一时接受不来也是正常。”
“但是这些都不是我们能够改变的。”
“你就先好好休息吧。”
“你瞧瞧你现在的状态，魂质能量可是相当不稳定。”弗雷德拍了一下夏佐的肩膀，“明天可是还有很多事情要做呢，你现在这副状态可是不行的哦。”
“……好吧，我知道了。”夏佐只好点了点头，“那我就先回去休息了。”
“嗯，回去好好休息吧。”阿诺斯也对夏佐点了点头，接着又看向其他人，“你们也都回去好好休息吧，我在这里看着就行了。”
其他人闻言也点了点头，纷纷离开了事务所。
夏佐走出门外，恰好看到远处一道黑色的娇小身影逐渐模糊，即将离开夏佐的视线。
是茉莉。
披着黑色斗篷的茉莉在夜空下宛如一道影子穿梭在雨幕之中。
神使鬼差地，夏佐他选择追了上去。
不知道……茉莉她现在的心情怎么样，她究竟是怎么想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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