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员书架
首页 > 其它小说 > 凌颂温元初小说在线阅读 > 第24章 脸好看

第24章 脸好看

目录
最新其它小说小说: 小福星降临你身边斗罗红尘仙,开局娶了波赛西诸天如画茅山摆渡人开局创造了宇宙飞船亵神女人如雾攻略男主的方式不太对[快穿]前方高能,玩家止步代女而嫁的蜜月风波恶毒女配搞事指南[快穿]你乖点誓要休夫:邪王私宠小萌妃炮灰攻拒绝成为万人迷执掌天道别让他上场[电竞]穿成校草的心机初恋四合院之刘光福有点坏抗战之红警基地衾何以堪

这周的最后两天是期中考。

语数英三门满分都提到了一百二,题量比平时月考大。

凌颂信心十足。

他这回一定能考上两百分,争取下次月考时往前挺进至少一个考场。

是的,期中考他又被分到了最后一考场。

虽然上回月考总分比第一次高了些,但名次依旧在年级倒数三十名徘徊。

不过凌颂不在意这个,下次他肯定不会再留这里。

进考场坐下后,凌颂习惯性地开始削铅笔。

手机里有温元初发来的微信消息。

温元初:加油。

凌颂:么么哒。

温元初:……

凌颂没觉得不对,林秋怡她们那些女生都喜欢发这三个字,他问过一次是什么意思,林秋怡告诉他是表达感恩、多谢的话。

于是他就用上了。

他毕竟也是个现代人了,不能显得自己这个出土文物跟不上时代节奏。

有人一屁股坐到他前排,凌颂抬眼,又是那个满脸笑眯眯的夏朗星,正跟他打招呼。

“凌颂,我俩这次又是一个考场,挺有缘的啊。”

“你不坐这里吧?”

“你怎么知道?”

凌颂目露鄙夷:“你成绩怎么可能比我好。”

这人一看就是外头混,不学习的那种中二少年。

夏朗星嘻嘻笑:“一个年级一千三百人,倒数第二十名跟倒数第十名能有多少差别?”

“当然有差别,”凌颂冷漠脸,“差别就是我比你聪明。”

夏朗星:“……”

夏朗星:“你为什么拉黑我?做个朋友不行吗?”

凌颂:“我为什么要跟你做朋友?我又不认识你。”

“现在认识不就行了,”夏朗星拿出手机晃了晃,“把微信加回来,以后一起玩,哥的人生丰富多彩,一准比你跟温元初那个书呆子一起好玩。”

凌颂原本不想理他,听到这话顿时不乐意了:“谁告诉你温元初是书呆子的?你知道什么?”

“难道不是?”

“他除了会死读书还会什么?”

“哥可是打遍这一个区的学校无敌手,打架也牛逼,打游戏也牛逼。”

凌颂:“呵。”

夏朗星在耳边聒噪个没完没了,凌颂到底把他从黑名单里放了出来。

这厮牛皮吹得响,还踩温元初,他记下了。

下回让温元初来打你脸。

打铃声响后,卷子很快发到手中。

凌颂扫一眼作文题,拿起上回温元初送他的那支签字笔。

自信满满地开始答题。

两天考试很快过去。

最后一门是生物,反正也不会,凌颂兴冲冲地提前交了卷。

走出考场,他给温元初发了条消息,说今天就请他吃那个炭火铜火锅,甭管考不考得上两百分。

温元初没回复。

他这会儿应该还在奋笔疾书地答题。

人毕竟是尖子生。

凌颂没再打扰他。

离考试结束还有四十分钟,他先出了校门,打算去校外的那间冷饮店吃冰淇淋,顺便等温元初。

十分钟后。

凌颂眯着眼睛,正美滋滋地享受他的双份双球冰淇淋,有人进店来,路过他这桌,一脚踹上他身边椅子:“凌颂,好久不见啊,瞧瞧今天这怎么落单了啊?”

听到这阴阳怪气的腔调,凌颂抬头,再看到面前凶神恶煞的几人,有一点茫然。

直到看清楚打头正喷唾沫星子的那个脑袋上顶的一簇红毛,他……

想起来了,隔壁职高的,他的“情敌”。

上回还被温元初教训过一顿的那几个。

凌颂不想搭理他们。

他又不蠢,红毛今天带了六七个人来。

他可不是温元初,没本事一对n.

红毛那伙人见他没大反应,仿佛不把他们放在眼里,更加来气。

其中一个上前,伸手揪住凌颂的校服领子,把他扯起来。

“艹你妈的别给脸不要脸!今天碰到我们算你倒霉!”

凌颂皱眉,冷了声音:“放手。”

“放手?”对方一阵怪笑,“可以啊,乖孙子跪下来给爷爷们磕头认错,这回就放过你!”

凌颂毫不犹豫地抄起桌上还没吃的另一份双球,对着那人脸扣过去。

对方“嗷”的一声叫。

凌颂趁机挣脱,不等其他人反应,转身就跑。

他跑出冷饮店,红毛那几人已回过神,气急败坏地追了上来。

“凌颂你这个孙子!我看你往哪里跑!”

凌颂一路狂奔,完全不看路。

多亏这段时间天天跟着温元初晨跑,才让他勉强没被后面那群人追上。

最后他跑进了一串胡同巷道里。

东蹿西逃,暂时甩开了那伙人。

停步在一处暗巷中,听到那些人的脚步声从巷子外经过再跑远,凌颂靠着墙慢慢蹲到地上,心脏还在狂跳不止。

他的书包丢在冷饮店里,这会儿也不敢再出去,好在手机一直在身上。

颤抖着手掏出手机,下意识地拨出温元初的号码。

考场中。

温元初已经将卷子做完,正在做最后一遍的检查。

藏在裤兜里调了静音的手机震动起来,他起身把卷子交了。

走出考场拿出手机一看,竟然是凌颂打来的。

“呜,温元初你在哪里,我害怕……”

电话那头传来凌颂压抑的哭腔,温元初心中一凛,立刻加快了步伐。

“发生什么事了?你慢慢说,别怕。”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

凌颂还僵着身体蹲在原地不敢动,眼泪流了满面。

他和温元初开了实时位置分享,温元初说他很快就会过来。

外头不时有杂乱无章的脚步声传来,红毛那伙人已来来去去打这条暗巷外经过了几次。

凌颂小心翼翼地摸起地上的一块红砖,战战兢兢地咬住牙根。

脚步声突然转向巷中,凌颂的心跳瞬间提到了嗓子眼。

阴影笼罩在头顶,红毛阴恻恻的声音响起:“总算找着了,让我看看这是哪个小可怜躲这里哭唧唧呢。”

凌颂霍然起身,砖头对着红毛的脑袋用力拍过去。

红毛一声杀猪一般的嚎叫,捂着满头的血往后退。

凌颂手上的砖头落地,被人一左一右扣住手臂挟持住。

红毛气得要杀人:“你个孙子!你敢拿砖头拍老子!老子废了你!”

他扬起手冲着凌颂的脸狠狠扇过去。

凌颂猛地闭起眼,下意识地偏头躲避。

下一秒,他听到红毛更加惊天动地的鬼叫声,愕然睁开眼。

红毛已被突然出现的温元初一脚踹飞,撞到对面墙上,再极其狼狈地跌下地。

只能痛苦哀嚎,再爬不起来。

原本扣着他手臂的人也被温元初一手一个放倒。

凌颂愣愣看着温元初和其他几人交手。

他的眼神里透着凌颂从未见过的冷和狠,遍布阴翳,甚至叫人不寒而栗。

不出十分钟,最后一个人也倒地不起。

温元初只有些微的喘,他踩着红毛的一只手,眉宇间郁结着怒气,眼里翻涌着的尽是旁人看不懂的情绪。

再这么下去红毛那只手就要废了。

凌颂小声喊他:“……温元初。”

温元初抬眼。

凌颂咽了咽喉咙,走上前,低声提醒他:“你松脚吧,他起不来了。”

温元初周身的冷戾这才缓缓收敛起,往后退开。

凌颂冲他笑了一下。

顺势又踢了红毛一脚,嘀嘀咕咕地骂咧:“胆大包天的刁民,朕诛你们九族!”

“你们在做什么!都停下来!”

巷子外头来了几个民警。

是有路过的群众看他们在打架报了警。

凌颂的脚刚从红毛身上收回来……

半小时后。

凌颉匆匆赶到派出所。

凌颂和温元初并排坐在长椅上,另一边是鼻青脸肿的几个职高学生。

见到他们两个完好无损,凌颉松了口气,问了问他们具体情况,温元初把事情快速说了一遍。

凌颉闻言不由皱眉,这才去跟那些民警周旋。

凌颂有些心不在焉。

他在想温元初先前那个眼神,实在太像那位死鬼摄政王了。

叫他莫名不安。

但幸好,温元初那副表情是对别人,不是对他。

纸巾递到他眼皮子下,温元初的声音平稳如常:“擦下脸。”

凌颂抬手,摸到自己脸上还有没干的泪痕,终于回神,顿觉丢人大发了。

他刚做了什么?

噢,哭着打电话给温元初求救……

凌颂赶紧接过纸巾,把眼泪都擦了,再吸了吸鼻子。

“……今天的事情,你不许笑话我,也不许跟别人说。”

“不会。”

凌颂松了口气,又闷声吐出句:“谢谢你啊,温元初。”

“不用。”

温元初从喉咙里含糊滚出这两个字,用力握了握拳。

他只是,有些生自己的气而已。

凌颉一直在跟人扯皮。

主要是红毛伤得不轻,被凌颂一砖头拍了脑袋,又被温元初一脚踹飞,人进了医院,少说得住个十天半个月,他爹妈撒泼打滚,狮子大开口想要讹钱。

后头凌颉叫了律师来,半步不让。

冷饮店里的监控拍得清清楚楚,是红毛带人先找凌颂麻烦。

实在不行,那就走法律程序。

晚上七点多,他们才终于从派出所出来。

事情还没完全解决,但后面已经不需要凌颂和温元初管。

而且红毛应该是吓到了,被民警一问就什么都给老实交代了,说是凌颂一个班的姜一鸣给他发消息,告诉了他们凌颂在哪里,他们才特地来找凌颂麻烦。

凌颂十分无语。

……怎么又扯上了那个姜一鸣?

想起来了,那厮确实跟他一个考场,且就跟在他后面交的卷。

卑鄙龌龊的小人!

凌颉提醒他:“这件事情,周一我会去学校跟你们老师说,你不许再给我惹事。”

“噢。”

凌颂撇嘴,他才懒得去那个神经病那再找晦气。

跟着凌颉坐进车里,凌颂侧过头,看到温元初独自一人在夜色下扶着车正准备离开。

他心里忽然有些不是滋味。

没多犹豫,给凌颉丢下句“哥你先回去吧,我跟温元初说好了在外头吃饭”,凌颂推开车门,跑下车去。

“温元初!”

凌颂眉开眼笑地追上人:“我刚考完试给你发的微信看到了吗?我说了你请你吃火锅的,现在去吗?我肚子好饿。”

温元初的目光顿了顿:“你不用跟你哥回家?”

“不管他。”

不等温元初答应,凌颂已跳上他车后座,攥住他衣服:“走走。”

凌颉的车自他们身边过,车窗落下,露出凌颉没好气的脸,提醒凌颂:“别在外头玩太晚,早点回家。”

凌颂挥挥手:“知道知道,吃完东西就回去。”

凌颉开车走了。

凌颂仰头冲温元初笑:“到底走不走啊?”

温元初没再说什么,跨坐上车,载着凌颂,骑行进璀璨喧嚣的夜色里。

凌颂的心情好了许多,坐在车后座晃脚,嘴里闲不住,跟温元初说话:“温元初,你今天可真帅,像那个什么,天神降临。”

“要不是有你,我今天可得倒霉了。”

“还好有你。”

温元初的眼睫颤了颤:“……不会再有下次了。”

“什么?”

“今天这样的事,我保证不会再发生第二次。”

凌颂不以为然地笑:“这能保证吗?别人要找我麻烦,你怎么保证得了啊?”

“我尽量。”

凌颂还是不信,心里却很舒坦:“好嘛,我信元初爸爸的就是,有元初爸爸在,我什么都不怕。”

“嗯。”

温元初没再说,渐渐加快速度。

七点半,他们到达吃饭的地方。

温元初说的炭火铜火锅是北方老式火锅,在海城这样的南方城市,只有一家店做这生意。

店里装修还挺高档,仿古特色的建筑风格,店中的服务员都穿旗袍工作。

虽然看在凌颂眼里,很有些不伦不类。

坐下后他随口感叹:“你别看这里看起来挺有那什么古韵古味的,其实都是假的,徒有其表罢了,土洋结合,贻笑大方。”

温元初拎着铜皮壶给他倒茶,淡声问:“那哪里才是真的?”

“故宫啊,前几天朕看故宫纪录片,朕的寝殿里特地叫人做的一副嵌进桌子里的玉棋盘都还在,朕以前日日拉着摄政王陪朕下棋,可惜一回都没下赢过他。”

凌颂小声嘀咕,胡言乱语。

反正,温元初听不懂,也不会信。

他就是有些遗憾,上辈子一次都没赢过摄政王。

温彻那个死鬼从来不会让着他,无论在什么事情上,总是不遗余力地打击他的自信心。

所以他才特别讨厌摄政王。

……算了,说好了不再和温元初提那个死鬼的。

温元初轻抿唇角:“我也会下棋,你如果喜欢,我也可以陪你下。”

凌颂一愣,然后笑了:“真的啊?那你会让着我吗?”

“我让你,你赢了,就会高兴吗?”

被温元初黑白分明的眼睛盯着,凌颂想了想,撇嘴:“也是,那样赢了也没意思。”

温元初没再说。

他们点的菜已经上桌,铜锅里乳白色的底汤咕噜咕噜冒起泡,香气四溢。

凌颂吸了吸鼻子:“是这个味。”

温元初烫了一片羊肉,蘸上料,放进他碗里。

凌颂笑弯起眼睛:“谢谢元初爸爸。”

温元初继续给他烫菜。

一顿火锅吃完,已经过了九点。

凌颂捧着吃得滚圆的肚子,扶墙走路。

温元初去拿自行车,他蹲在店门口的街边,眼睛四处转,打量这个时代繁华热闹的城市夜景。

在他看来,四百年后除了刁民多些,当真哪哪都好。

街对面的公园门口有人在卖糖葫芦,凌颂舔了舔唇,温元初已扶着车过来,提醒他上车。

凌颂仰起头,努了努嘴:“元初爸爸,我想吃糖葫芦,你去给我买好不好?”

温元初顺着他视线的方向看过去,问他:“你还吃得下糖葫芦?刚才不是还说再吃要吐了?”

凌颂坚持:“糖葫芦是糖葫芦,塞一根下去应该可以。”

温元初停了车,叮嘱他等一会儿,过马路去。

凌颂依旧蹲在街边,盯着温元初在车水马龙中挺拔坚定的背影,恍惚间心神又跑远了。

他前辈子一辈子都困在皇宫里,尤其登基之后,难得才能出一趟宫门,且每回出宫都是禁卫军开道、前呼后拥,从未真正与民同乐过。

他其实一直想尝一尝,街边那些孩童手里捏着的糖葫芦的味道,还与摄政王提过。

但摄政王说,不可以。

没有理由,就是不可以。

摄政王每一回拒绝他的要求时,甚少会给他理由。

无论他如何软磨硬泡,都不能让摄政王改变主意。

每一回,都是如此。

凌颂低下脑袋,有一点郁闷。

他怎么又想起那个死鬼了。

一准是先前温元初跟人打架时,那个过于凶狠的眼神表情太像温彻,才让他心有余悸、耿耿于怀。

凌颂胡思乱想时,温元初已经回来,手里举着糖葫芦,停步在他身前,伸出手。

“起来。”

凌颂抬头,温元初那张无甚表情的脸在灯火中格外柔和,正看着他。

他的心脏在那一瞬间好像被什么东西攥住了,奇怪的酸涩感就这么无声蔓延开。

把手搭上去,借着温元初的手劲,凌颂晃晃悠悠地站起身,还往前栽了一步,差点倒进温元初怀里。

他站没站相,嬉皮笑脸。

“这糖葫芦好大!”

“嗯,给你。”

凌颂接过咬了一口,外面特别甜,里头的山楂又挺酸的。

他刚好吃撑了,吃这个还能消食。

好东西就要分享,凌颂举着咬了一半的山楂到温元初面前:“给你也尝尝,挺好吃的。”

温元初:“……”

看出他眼中的嫌弃,凌颂这才反应过来,自己这一口咬得山楂上全是牙印,温元初他不嫌弃才怪……

尴尬一瞬,他赶紧转了转竹签,拿另一头送到温元初嘴边:“那你从这边咬,我没咬过的,尝一口呗。”

温元初看他一眼,将他刚才啃过一半的那颗山楂完整咬进嘴里。

在凌颂惊讶的目光注视下,淡定嚼下。

“还可以。”

凌颂默默将声音咽下。

……那上头全是他的口水来着。

算了,温元初不说,他还是不要提了。

他俩在路边分食完一串糖葫芦,凌颂的手上全是化开的糖水,黏答答的。

温元初又去路边小店买了瓶矿泉水来,让凌颂洗手。

再拿出纸巾,捉过他的手,给他擦拭干净。

凌颂盯着温元初低垂着的眼睫,有些愣神。

温元初这怎么把他当三岁小孩子在照顾。

他自己能擦手的啊?

话到嘴边,到底没说出口。

凌颂心想,他其实有些享受。

好久没有人这样伺候过他了,尤其这个人还是跟摄政王一张脸的温元初,啧。

温元初把垃圾扔了,提醒凌颂:“上车,回去吧。”

凌颂摆摆手:“走走,刚吃饱了,撑得难受,消化消化。”

温元初没有反对。

他扶着车,凌颂跟在他身边,走了几步就背过身去,倒着前行。

“你走里面。”温元初提醒他。

“干嘛?”

“外面车子多,注意点。”

明白过来温元初的意思,凌颂嘻嘻笑了一声,换到了靠人行道的那一边,嘴里没忘了夸他:“元初爸爸真是个关心崽崽的好爸爸。”

“……崽崽?”

凌颂脸不红心不跳:“你是爸爸,我当然是崽崽。”

反正那些女生也是这么叫的,总比喊他闺女强。

温元初抬手,不等凌颂反应,在他额头上轻敲了一下:“胡说八道。”

凌颂双手捂住被他敲过的地方,含糊抱怨:“你干嘛?”

温元初镇定回:“关爱一下我的崽崽。”

凌颂噗嗤一声笑了。

“温元初,我第一次发现,你这人有时还挺幽默的,是我错怪你了。”

“嗯,你不知道的事情还有很多。”

凌颂挑眉:“比如?”

温元初没说:“你自己猜。”

“猜什么啊?猜不到。”

莫名其妙的。

“猜不到就算了。”

温元初跨上车,往前骑了一段。

夜晚的寒风拂过面颊,让他过于滚烫的心绪逐渐沉静。

他不能说。

本就已打算好了不告诉他,不再让他难过。

他只是有一点不甘心而已。

凌颂气喘吁吁地追上去,双手拖住温元初的后座椅:“你骑这么快干嘛?我跑得快要吐了,你故意的吧!”

温元初停下,回头看他。

眼中情绪藏在浓黑夜色里,辨不分明。

“凌颂。”

“做什么?”

“今天,为什么会想到给我打电话,那会儿考试还没结束,你应该打给你家里人,或者直接报警,为什么会拨我的号码?”

凌颂张了张嘴,愣住了。

他说不出来,他为什么要给温元初打电话?

他自己都不知道。

被温元初平静又仿佛能看穿他的目光盯着,凌颂十分不自在,转开眼,嘴里嘟哝:“你是我元初爸爸,我给你打电话求救不行吗?刚还说关爱崽崽呢。”

“嗯,下回也可以,你第一时间想到打我电话,我挺高兴的。”

凌颂皱了皱鼻子:“你高兴什么?”

温元初看着他,想了想,说:“你哭起来的样子,挺好玩的。”

凌颂:“……”

“你答应了不笑话我的,你怎么出尔反尔!”

“这里没别人,”温元初的嘴角上扬起一小道不明显的弧度,“我不会跟别人说的,你别生气。”

混蛋。

凌颂嘁他。

温元初又说:“不过我说过了,这种事情不会再有下次,我保证不会有,你信我。”

他的眼神过于认真,凌颂愣愣点头:“好。”

他们继续有一搭没一搭地说话,往前走。

走上海边公路,凌颂偏头看向远处海面上闪烁的灯光,随口说:“我上辈子是北方人,这辈子怎么会投胎到南方靠海的城市,真奇怪。”

“你觉得这里不好?”

“倒也不是,”凌颂低下声音,“我以前看过一些别人写的航海杂记,还读过许多写南边风土人情的书,一直很想亲眼来看看,这辈子倒是有机会了。”

这件事情,他只与摄政王说过。

那时他说他想南巡,被摄政王以兴师动众、劳民伤财为由断然拒绝。

他一辈子都没出过上京城。

他虽是皇帝,也确实是只实实在在的井底之蛙。

凌颂恍惚一瞬,转头冲温元初笑:“这里挺好的,不投胎到这里,我哪里知道我这辈子还有这么好的运气。”

“好在哪?”

“哪都好。”

“投胎?”

“是啊,我说了我上辈子是皇帝嘛,爱信不信。”

凌颂打了个哈欠,跳上车:“我走不动了,想睡觉了,你载我回去吧。”

温元初没再问。

他跨上车,捉过凌颂的手搭在自己腰上,提醒他:“你抱着我,想睡就靠着我睡。”

凌颂冲他笑:“谢谢爸爸,么么哒。”

温元初的表情变得十分古怪且一言难尽:“么么哒这个词,你跟谁学的?”

“怎么了?我看那些女生都这么说话的,张扬他们也会这么说。”

“……你问过他们这个词的意思吗?”

“问过啊,就是谢谢的意思。”凌颂满脸理直气壮。

温元初沉默一瞬,想说的话到嘴边咽回去,他改了口:“这个词不太雅,以后别跟别人说了,你可以跟我说,没关系。”

是么?

温元初这么说,凌颂也就这么信了:“好。”

温元初转回身,面不改色地踩下踏板。

他特地放慢了车速。

凌颂靠在他背上,小声说:“温元初,你送我那辆车都没用过,我以后也每天骑车上下学吧,还可以跟你一起。”

“随你。”

安静一阵,他又说:“还是算了,我那车没你的这么酷帅,跟你一起肯定被你比下去了。”

温元初:“……你每天坐我的车,我载你上下学也可以。”

“真的啊?”

“真的。”

“那怎么好意思,”不等温元初反悔,凌颂一口答应下来,“好,以后我每天都坐你的车。”

“可以。”

凌颂心满意足,眼皮子耷拉下。

在海浪声中,渐渐沉入美梦里。

第二天是周六,凌颂一觉睡到八点多才醒。

一开机,就有温元初的微信消息进来,说他今天早上有点事,出去一趟,让凌颂自己做题目看书。

凌颂撇嘴,倒回被窝,继续睡回笼觉。

九点半,凌母亲自上楼来,撵凌颂起床。

“你看看你像什么样,睡到快中午了都不起,元初不来没人管着你了是吧?”

明明十点都没到,哪里就快中午了。

凌颂敢怒不敢言,哼哼唧唧地进去浴室洗漱。

刷牙时,王子德给他发了条消息来。

王子德:老大,我跟人在市体育馆附近玩,好像看到温元初了,你没跟他在一起?

凌颂顺手回:……我为什么要跟他在一起?

王子德:你们不是公不离婆秤不离砣的吗?

凌颂懒得理他。

不过,温元初去市体育馆做什么?

吃完早餐,凌颂心不在焉地坐到书桌前,自觉十分无趣,握着手机给温元初发微信。

凌颂:你去哪了?

温元初:有点事。

凌颂:王子德说在市体育馆附近看到你,你去外头玩不带我一起啊?

温元初:不是玩。

那是做什么?

温元初没有再回,凌颂不高兴。

骚扰人不成,他也不愿看书了,点开微信小游戏玩起来。

十分钟后,王子德的微信消息再次发进来,是条语音。

凌颂随手点开。

“我操操操!老大!温元初在体育馆外头跟姜一鸣打起来了,不对!是姜一鸣往温元初脸上送了一拳头,帅哥要破相了!”

凌颂一惊。

什么意思?温元初怎么可能打不过姜一鸣?

不等他问,王子德又发来一条:“我擦,姜一鸣要倒霉了,他揍温元初那一下正好被他们教练看到了!现在他人已经被教练提去场馆里去训话了,啧啧啧。”

王子德的语气里满是幸灾乐祸。

凌颂听得一惊一乍。

他赶紧给温元初打了个电话,开口就问:“你是不是去找姜一鸣打架了?被他打了?王子德跟我说他看到了。”

温元初的声音镇定如常:“没事,一点小麻烦而已。”

“你有毛病啊?没事特地去找他做什么?你被打破相了?”

“……没有。”

“你等着,我去找你。”

凌颂换了衣服,风风火火地下楼,跟他妈打了个招呼,跑出家门。

原本想让司机陈叔送他过去,一出门就碰到隔壁温妈妈也正从家里出来,温妈妈隔着院子喊了他一声,笑吟吟地问他去哪里。

凌颂略一犹豫,说了实话:“我去找温元初。”

“那正好,我刚接到电话,元初说他在市体育馆被人打了,让我去处理一下,你跟我一起过去吧。”

温妈妈的语气轻松,脸上半点没有自己儿子出事的紧张和担忧,满面都是笑。

凌颂实在难以理解,但没有推拒,跟着她一块上了车。

温妈妈一边开车,一边和凌颂说话,语气里竟难掩兴奋:“你是不知道,元初这小破孩从小就主意大,什么事都不需要我跟他爸操心,你们昨天跟人打架进了派出所,他都不让我和他爸去,今天他一大早特地出门,我就知道他肯定有什么事,听到他说在外头被人打了,还叫我去处理,我可真高兴,总算我这个妈咪在他那里还有点用处。”

凌颂:“……”

奇葩的也不知道是温元初,还是他妈。

市体育馆不远,开车不到半小时就到了。

走进场馆里,凌颂一眼看到温元初。

他果然被人揍了,左边眼角到颧骨的部位红肿起一大块,嘴角也青了,看起来惨兮兮的。

温妈妈看到自己儿子这副模样,当下变了脸,摆出一副不好惹的架势,开始与人找茬。

“怎么回事?我儿子好端端的怎么会被人打了?是你们这里的人打的?我要报警!”

姜一鸣的教练头疼地跟她解释,说明事情原委。

温妈妈拿出手机,当场先拨了110,泼辣地跟人周旋起来。

姜一鸣梗着脖子站在一边,死命瞪温元初,温元初连个余光都没给他。

凌颂凑去温元初身边,端详片刻他的脸,十分肉疼:“你怎么回事啊?怎么会来这里跟那个神经病打起来?”

温元初目不斜视:“一会儿跟你说。”

凌颂有一点没好气,想起之前进门时看到这外头就有药店,给温元初丢下句“我去给你买药膏”,转身跑了出去。

再回来时,这里多了个人。

是姜一鸣的妈妈。

正在跟温妈妈争吵。

两个女人你一句我一句,叫其他人完全插不上话。

不过温妈妈是泼辣,另一位就是真泼妇了,每句话里都能带出脏字,和姜一鸣一个德性。

凌颂听了两句听不下去,去帮温元初上药。

棉签沾了药膏在他脸上揉开,凌颂小心翼翼,抹完药又凑过去轻轻吹一吹。

温元初的视线落到他格外认真的脸上,停住。

凌颂抬眸,对上他盯着自己的眼神:“……你看我做什么?”

温元初转开眼,微微红了耳根。

凌颂无知无觉,继续对着他的脸吹气。

后头派出所民警过来,一番调解后,让姜一鸣他妈赔了两百块医药费。

温妈妈不依不饶,一定要姜一鸣的教练给个说法,还给认识的市体育局的领导打了个电话。

教练被闹得头大,答应会按队里规章处理。

也就是说,姜一鸣很大可能要被开除了。

姜一鸣和他妈哭天抢地。

但已不再关他们的事情。

从体育馆出来,温妈妈立刻眉开眼笑,与她儿子邀功:“元初,妈咪刚才在里头表现好吧?你可还满意?”

温元初闷声憋出一句:“谢谢妈。”

温妈妈十分开心,说约了姐妹逛街购物,丢下他们俩自便,先一步开车扬长而去。

凌颂有一点无言。

他的目光转向温元初:“现在能说了吗?”

帅哥果真破相了,在阳光下看着更丑。

凌颂心里不高兴。

十分不高兴。

温元初平静解释:“姜一鸣是体育特长生,市游泳队的,他马上要参加省里的比赛,如果拿了奖,就有降分进大学的机会。”

“所以?”

“他家有点关系,但我妈也认识市体育局的人,今天这么一闹,还报了警,他肯定要被市队开除了,以他的成绩,自己考是考不上好大学的。”

凌颂一时不知该说什么好:“……你是故意跑来激怒他,让他打你?”

“嗯。”

“我哥已经说了会处理这事,你又何必多此一举呢?你不疼吗?”

温元初微微摇头:“他只是给红毛发了条微信而已,你哥就算找去学校,也不能拿他怎样,顶多让他再写一份检讨。”

比起被罚写检讨或者再揍他一顿,都只是不痛不痒,显然毁他前途更能让他不好过。

“你怎么确定一定会被他教练看到?”

“他队里有个队友是我初中同学,我请他帮忙把教练引出来。”

凌颂彻底没话说了,温元初这人狠起来,比摄政王也不遑多让了。

好在现在是法治社会,他不会做太出格的事情。

温元初拿了车,和凌颂并肩往回走。

沉默一阵,他小声问凌颂:“你……是不是觉得我做太过了?”

“没啊,”凌颂不以为然,“他三番两次找我们麻烦,还撺掇红毛那伙人来堵我,昨天要不是你来得及时,我就被红毛他们打了,指不定要进医院,活该他倒霉。”

被市队开除算什么,这种刁民,搁上辈子朕诛他九族。

哼。

“我看你不说话,以为你不高兴。”

凌颂有点不习惯温元初这小心翼翼的语气:“我当然不高兴啦,你看看你这个猪头脸,丑死了,有碍观瞻。”

温元初不自在地摸了摸自己的脸,说:“过几天就长好了,不会丑。”

凌颂噗嗤一声笑了:“那是得赶紧长好了,帅哥没了这张脸,形象大打折扣,多少小姑娘得心碎。”

温元初漆黑的瞳仁里隐有亮光,看着他:“你觉得,我的脸好看?”

“当然好看!”凌颂用力点头,“难道你自己不觉得?”

“真的?”

“真的!”

温元初好似高兴了点:“嗯。”

“走吧,我载你回去。”

凌颂坐上车,抱住温元初的腰,再次叮嘱他:“温元初,你可得好好保重你这张脸,这么好看的艺术品被糟蹋了多可惜。”

“好。”

温元初认真答应。

他回来的第七十七天,他觉得我的脸好看,……我好像有戏。

今天真高兴。

目录
不会真有人觉得修仙难吧我的老婆是鬼尊心理罪(全集)抗战之红警基地校花的全能保安重生五零巧媳妇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