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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暴雨影响信号的新闻台。
“你坐,我去拿些喝的。”周惟月脱了外套,随手搁在了沙发边。
电视上的主持人在户外播报着暴雨快讯,撑着把透明的伞被风刮得有些狼狈,长发成绺地贴在了脑门,眼线也有些花,可依然秉持着职业素养在报道着。果不其然就如同周惟月所说的,节目台下方滚动的咨询栏目很快就出现多地区汛情预警,佛市首当其冲。怎料破屋更遭连夜雨的是,佛市电车停了,市中心也实施了交通管制,让没有紧急状况的市民切勿踏出家门。
周卿檐刚懊恼地叹了口气,周惟月便手捧着两杯冒着缕缕热气的马克杯出来,瞧他一脸快溢出的愁容问到,“怎么了?”
“电车停了,主干道交通管制。”周卿檐接过周惟月递过来的马克杯,是速溶的奶茶,从垂落在杯沿的茶包标签可以看出是他以前在国外最喜欢的那款茶叶。周卿檐抿了一口,在心底暗叹自己没骨气,连这种小巧合都能成为驱散自己雾霾的小确幸。
“那怎么办?”周惟月闻言,也有些纠结地皱起眉头,再三犹豫,他启唇又合上,像是囫囵酝酿着好一番话,半晌才道,“要不今晚哥你就先在我家凑合一晚?”
第57章金屋藏娇
理所当然的,也只能这么办,再不济也没有别的办法。何况于周卿檐而言,这倒是他乐见其成的提议。
但除却这件事情以外还有一桩需要解决的,那就是两人的温饱问题了。从咖啡厅出来只喝了咖啡,彼时时间刚过晚上八点,肚里早已饥肠辘辘地叫嚣着。周惟月掏出手机想点外卖,却被周卿檐阻止,说是这大风大雨的,让人家外卖员冒着危险多不好,说完起身就往周惟月厨房的冰箱走。
“你家有什么能吃的吗?”
周惟月目光闪躲了会儿,支支吾吾道:“打开冰箱看看吧。”
周卿檐见了他的表情,饶趣地挑了挑眉,蹲下身子,打开了冰箱的冷藏柜。这回周卿檐算是了然周惟月那一副做贼心虚的模样是为了什么了,这冰箱里,空旷得似乎往里头一声嚷嚷,侧耳都能听见回音。只有一颗鸡蛋挨着两根蔫儿吧唧的葱苗和生蒜,六罐啤酒东歪西倒地占据了冰箱内里最中心的位置,还有一包开了封,但显然没有煮过多少次的挂面。
“你平时到底都吃什么的?”周卿檐微拧着眉,拿过那包挂面在手里来回翻看着保存日子。
“外卖。”
真是个如料想般别无二致的答案。周卿檐无语地睨着周惟月,在心底暗自叹气。点外卖的确是当代年轻人的习惯,下班以后浑身疲乏,哪儿还有那么多闲情逸致给自己做菜,恨不得澡也不用洗就一股脑瘫进床榻里倒头就睡。
周卿檐学做饭的动机就很简单了,自己能不能温饱是其次,哪怕在大洋彼端他也始终挂记着周惟月有没有好好吃饭。千篇一律地学习他喜欢吃的才,偷鸡摸狗地研究菜谱,为的只是那不晓得会不会到来的,两人相伴吃饭的日子——所幸上天垂怜,才让他付出的因结出了今日的果。
“奶奶唠叨你就没一句说错的。”周卿檐撑着膝盖骨站了起来,手抓着冰箱里搜刮出一并可用的食材,放到那崭新洁净得仿佛刚刚拆封的案板上,“老吃外卖营养不均横,现在年轻还看不出,等老了啊钠含量超标容易掉发,碳水蛋白质失调会骨质疏松肌肉流失。”
周惟月抱着胳膊站在周卿檐背后,含笑着听他叨叨,也不开口反驳。
“你听见我说的了吗?”周卿檐握着仍在淌水的菜刀,回过头问。
周惟月立马收起笑意,神情颇为严肃,一副听了领导发言的模样点了点头:“听见了,知错了。”
“那就好。”
周惟月并不好奇周卿檐能用这些寡淡不足的食材做出什么,毕竟是出自周卿檐之手,哪怕他让周惟月生吞鸡蛋,他也会照做的。他趁着周卿檐做饭,转身去了储物间,轻声叫唤,才把那只在猫窝里甜美酣眠的小橘猫给吵醒,直嗲声嗲气地冲周惟月咪咪叫。
“你小点儿声。”
周惟月伸出手挠了挠小猫的下巴,又给它空碗里添上猫粮,刚想和小猫谈谈人生,让它别不识趣地出来打扰两人久违的“二人世界”,周卿檐却像是循着声掐着点似的推开储物间的门,望着周惟月和那双在幽暗中泛着绿光的圆眼睛,相顾无言。
“……”周卿檐眨了眨眼,“那什么,家里有酱油吗?”
周惟月后知后觉地回过神,傻愣愣地“啊”了一声,忙道:“有,在上面一格,我帮你拿吧。”
周卿檐点了点头,又好奇地探出视线去看小猫崽。这不他还没做什么特殊反应呢,反倒周惟月像是如临大敌般把小橘猫藏在身后,闪躲着周卿檐直捷的目光。
“你当金屋藏娇呢?”这么一来二回后周卿檐无奈地笑了。
“这不是……”周惟月诺诺地把小猫崽拥在怀里,一手托着它的屁股,忐忑又不安的情绪表露无遗,“怕哥你不喜欢猫嘛。”
“因为它长得像柑橘?”周卿檐学着周惟月的模样蹲下身,视线与他持平以后,曲着指节去碰了碰小猫湿漉漉的鼻尖,却被它猝不及防伸出舌尖舔了一口。
柑橘一直是周卿檐内心挥之不去的阴影,抬脚跨不过的坎,甚至为此放弃了梦想中成为的兽医,甘愿平凡只因不愿意再经受生命的来去。自那以后很长一段时间,周卿檐甚至患了动物阴影,见到路边窜出的流浪猫狗都会抱着手臂颤抖不已,直到高二以后才颇有缓解征兆。
阴影仍在,可阴影之所以只会是阴影,那定然是因为前方有光。
周惟月垂眸,低低地“嗯”了一声。
“是挺像的,看着还眼熟。”小猫伸着爪子抱着周卿檐一根指头玩得起劲,惹得周卿檐不由自主笑弯了眼。
“这是你之前救来的那只猫。”
周卿檐愣是也没想到这世间的巧合如丝如绺,密密匝匝,可后知后觉想,又觉得没那么简单。这只猫归根结底是文穆清救回来的,而周惟月把它养在家里,只需要稍稍抽丝剥茧,就能窥探出其中的奥秘了。
他突然就不喜欢这只猫了。
周惟月眼见着周卿檐身周的气氛忽然低迷,嘴角虽仍勾着,可那抹笑意却再也抵达不了眼底。他抽回手指,拍了拍裤管,准备转身出门。怎料周卿檐并没有如愿逃开,因为周惟月下意识地就抬手攥住了他的手腕,很轻很轻,松松垮垮得像是只要有心就能挣脱。
可神使鬼差的,周卿檐并没有这么做。他垂着眸,储藏间只有一盏昏昏暗暗的老式悬吊黄灯,照明用途够呛,可周卿檐却清晰可闻周惟月隔着镜片后头那双浓酽得像能滴出墨的黑眸,透彻得很,像所有心迹都能洞察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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