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素选不行走荤选。
她出入会所的时候，被人拍了。
“你这样的演技，顶多去当个群演，以前那些角色都是怎么来的？”
不能倒下，一定不可以。
怎么可以这么不讲信用，说好了，等她电话的。
“我、去上个厕所。”
喻舟是一进圈子就签了公司，之前那些戏，都是公司直接给她签的，所以圈子里这些潜规则，她听说过，可也从来没经历过。
这种不舒服不来自别的，而是那个导演看她的眼神。
挺好也不会大半夜到这个地方来。
她努力的压下恐惧，声音尽量平稳下来，开口道：“导演您愿意给我这个角色，我当然很开心，但合同一定要现在谈吗？”
好端端的话来敲女厕所的门，这让喻舟更加觉得他不是什么好东西，正想说不签，外头又笑了一声。
喻舟看了几分钟，实在看不下去了，于是直接退了微博。
她俯在床边，忍不住的想吐。
喻舟不知道那天自己是怎么回到家里的，只知道她在电梯口的时候就晕倒了，被小区保安打120送了医院。
网友都义愤填膺，跑她微博底下来骂她，有些脏话真的很难听。
她垂眼，原本小姑娘亮晶晶的眸子不见一点亮色，盯着手机屏幕好久，才颤颤的把微博打开。
这样的女演员最会钓了，看起来清纯无害，其实私下里比谁玩的都大，不知道跟过多少人。
她在附近找了家奶茶店，把台词又熟悉了几遍。
一上来先把喻舟批了一顿，这也不好那也不好，很无奈又很嫌弃她的样子。
旁边就是厕所，她收回目光来，快步进去，把门关上，锁紧。
什么“婊子”，“骚气”，甚至还有来私信调戏她的，说些……“张开腿”这样的话。
他一个大男人肯定不看这些，和他说了也是白说，对牛弹琴。
这还是第一次，明面上的有人和她说这些话。
“导演，我们有什么话别在这里谈。”喻舟一手死死的抓着手机，勉强笑了笑，说：“换个地方。”
眼泪已经在眼眶里打转，却怎么也流不出来，只觉得浑身都疼，疼的快死了。
还又给了她一份台词。
不知道机会大不大，可万一选上了呢。
“需要搭戏吗？”导演主动提议，说可以做她的搭档。
还是没接。
“其实演技不好没关系，长得好观众也会买账的，我想了想，顺利的话今晚我们就能把合同签了。”
后面有个小门，她管不了那么多，就使劲的一直跑，直到出了会所，她顺手拦了一辆出租车，打开车门，上车抖着声音说：“师傅先走。”
就在这时候，外面有人敲门。
不过想想，不问也好。
这好像是这个导演一贯的作风，吻戏多甜宠为主，最喜欢拍一些暧昧的场景。
“这里人太多了。”
喻舟本来想，等到人少的地方，趁他不注意偷偷溜走，可刚一上楼，一双手突然握住她的手，捏了捏她的手指，暧昧留恋的往下摸。
庆幸她还认识粟荔。
应该是导演。
昏迷了太久，以至于拿手机的时候手都在抖，她只看到粟荔给她留的很多话，大概就是这几天她的动向——
喻舟把手往回缩，没想到被他抓的更紧。
她有事必须出差一趟，要后天才能回来，托了医院的护工照顾喻舟。
喻舟来之前在网上搜过他，看过照片，和本人的脸依稀可以对上。
外面安静了会儿，隐约能听见一些细微的声音，喻舟听着，感觉是有人在拿锁开门。
一个月没见，也没见他寒暄问几句，譬如她这段时间过的好不好之类的。
喻舟摇摇头：“不用。”
喻舟兢兢业业拍戏，从没受过这么多关注，特别都是一些莫须有的罪名和脏水。
这段戏是女主喝醉了和男主发生暧昧，其中还有一段长达十五秒的吻戏。
喻舟疑惑的点进去看，翻了一圈，才理清过来是发生了什么事。
她怎么知道去那里，肯定是先走，走的越远越好。
喻舟提前两个小时到了约定的地点。
喻舟这时候才有点着急了，咽了咽口水，再次给封翌打了电话过去。
“素选不行走荤选嘛，办法总是有的。”
喻舟先给粟荔发了消息，报了平安，说自己已经醒了。
会所外面停着几辆私人轿车，喻舟虽然不认识，但知道，应该都挺贵的。
一进厕所就给封翌打了电话过去。
这喻舟看照片就长得漂亮，当时他还想是不是p出来的，可现在见了真人，才发现是真的漂亮。
防狼喷雾的辣椒水呛辣的很，一下子没防备，眼睛睁不开，嘴巴连声都出不了，喻舟惊慌失色，但也没弄出太大动静，转身飞快的就往回跑。
那导演一直盯着她，眼神看得喻舟非常不舒服。
真的漂亮的不像话，虽然这一身裹的多，可难免不让人去肖想，细嫩的腰肢，雪白的肌肤……啧，得多销魂。
导演说着，又拿了一个剧本出来。
话没说完，头顶突然有东西砸下来，喻舟朝着他那地方踢了一脚，他吃痛之际，喷雾对着他眼睛鼻子一阵乱喷。
喻舟翻了翻，只觉得奇怪，是因为这个场景和台词都很奇怪。
她紧抿着唇角，沉默了会儿后，把手机放到一边，窝进被子里，乖乖的躺下睡了。
“我来例假了，身体不舒服。”
于是她赶紧往里走。
导演沉默了下，上下打量着她，而后摆了摆手，说：“去吧。”
喻舟试镜的次数，可比她演过戏多上十几倍，她反正不挑，只要有机会都会去试试。
喻舟出来的时候就在想，如果当着他的面翻脸，他用强的怎么办。
不然可能昏迷的这两天，她就会成为医院的无名氏，没人管她，没人照顾她，连医药费都交不上。
他要去楼上包间，应该有电梯上去，喻舟打量着周围有什么人，心都快跳到嗓子眼了，害怕到快把手指抠出血来。
她打量着周围的环境，不太明亮，只看见两三个人，旁边的估计是助手，最中间坐着个穿黑色棉袄的中年男人，平头，微胖。
导演说着，站了起来，说：“来，这场戏我和你搭。”
她的微博还从来没有过这么多消息，太多的评论和@，根本都看不过来。
喻舟捏着手机，心怦怦跳的飞快，盯着门，生怕被破门而入。
喻舟看了眼时间，还有十分钟就到约定好的点了。
这开车的师傅见小姑娘脸色惨白，都被吓了一跳，回头看了她一眼，问：“去哪儿？”
“算了算了，看你长得还行，再给你一次机会。”
他笑起来露出几个黄澄澄的牙齿，唇上胡子拉碴，油光满面，连说话声音都像带着拉锯似的，让人打心底里的犯恶心。
昏暗不可见中，他眼神低低的，似乎在她身上每一个角落扫过，略显油腻的双手，一点点摸着椅子扶手，动作暧昧异常。
她还不如对着空气演。
她从包里抓了什么东西出来，在他破门而入前，先把门打开了。
“演员嘛，演戏为上，重要的是敬业，你没有搭戏的对手，怎么把戏演到极致？”
“行，我们去上面包间谈。”
“我来面试女主角。”
喻舟说着，摆摆手：“算了，说了你也不懂。”
圈里的潜规则，虽然你情我愿，可像喻舟这样弱小的，他要真精虫上脑了要用强，她也是根本没有反抗余地的。
怎么在这个时候不接她电话了呀，要是封翌不理她的话，那她一个人在这里，肯定得完蛋了。
消息是100w+。
“小姑娘长这么好看，床上也劲儿骚得很吧。”
喻舟往后小小退了一步，犹豫了一小会儿，然后摇头。
照片上传到网上，很快上了热搜，说她为了角色不择手段，玩潜规则那一套。
导演想，还是个上道的。
“就是去年特别火的那部剧，叫《一品夫人》，要拍第二部了。”
毕竟她过的糟糕又狼狈，也不能跟人睁着眼睛说瞎话，说自己过的还挺好的吧。
喻舟吓了一跳，手机差点掉在地上。
“要是有事，我给你打电话。”
喻舟拿着剧本，对封翌说：“你在外面等我吧，我进去试镜。”
喻舟出门后，脸色有些不太好，她四处看了看，发现好像房间里三个人，外面也有人。
她强迫自己保持镇定。
没有接。
封翌静静的站在一边，高大的身躯压得气息低沉，看了眼这环境，问：“什么剧组，在这里试镜？”
从梦中惊醒的时候，正是深夜，她大汗淋漓，记忆还停留在从会所跑出来的那天晚上。
她把封翌的号码设置成了紧急联系人，如果发生什么事情，只要一按手机，封翌那边就会有动静了。
九点多准备进去的时候，封翌才来。
之后昏睡了两天两夜，无数的噩梦像恶鬼般袭来，那张恶心的脸在她面前不停的晃，摸她的手，摸她的腰，盯着她，一边笑一边说下流的话。
喻舟演了五分钟，只觉得浑身不舒服。
也真奇怪，说好了在剧本上随便挑一场戏，临场发挥，结果那导演摆了下手，说按规定情景来。
演完后，导演摇头：“不行，情感渲染差点，台词也不行。”
“一定要记得等我啊。”她再次强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