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章 密语
“掌门师兄，自从师父仙逝之后，变化最大的就你了。从你坐上这个位置的那天开始，你好像就不再是你了。”赵长老脸上尽是苦涩，“它——权利，对你而言，真的就那么重要吗？”
曾经的小师妹此番指着众人职责，诸位长老神色不一，但无不沉寂下来。他们没法将洛淮现在面临的难题告诉她。
看着诸位师兄没有说话，赵长老本来很多想说的话最终没有说出口，她轻轻地将头上的发簪取下，一道流光闪过，其原本柔顺的青丝瞬间消失，化作一头白发。
不仅如此，就连其原本吹弹可破的肌肤，也开始已肉眼可见的速度衰老，其光滑的肌肤不复存在，此刻如同干柴一般，满是皱纹。
“赵师妹，你……”孙长老瞪大了眼珠，他指着赵长老头上的银丝一时无法接受，“难道……”
“没错，我的时间不多了。各位师兄，我不知道你们在瞒着我什么，我也不知道洛淮洞天发生了什么。我真的好想替你们分担，我日夜修炼，想要追上你们，可是我追了你们一辈子，我还是追不上！我真的好累好累，我真的好想你们能停下来等等我，可是我知道你们不能！为了洛淮！为了师父的遗愿！为了长生！你们不可能停下来！根本不可能！”
赵长老神色平静，她看着坐在主位的掌门，浑浊的眸子闪过一丝清明，“掌门师兄，我知道你很累，你为了洛淮可以牺牲一切，甚至你自己，可是我真的不想看到你变成现在这样。”
看着神色安静，没有动作的掌门，赵长老苦涩一笑，她将手中的发簪盘起，重新化作中年妇女的模样，“诸位师兄你们谈吧，我有些累了。”
看着赵师妹离去，诸位长老依然沉寂，没有一个人主动开口，原来时间已经过去了如此之久。
曾经那位亭亭玉立，聪明伶俐，讨人喜欢的小师妹，如今已经成了白发苍苍的老妪，而且，即将到了生命的尽头。
“你们……”掌门微微眯着双眼，声音很是沙哑，“都散了吧。”
“哎！这都什么事儿！”孙长老嘴巴张开，半天说不出话，他袖袍一甩，愤然离开。
“砰”
待各位长老离开之后，掌门这才缓缓起身。而他坐下用苍梧木制成的座椅在一声闷响下，化为满地碎屑。
……
……
螣蛇涧。
“唰”
一道神虹破空而来，等人影落地后，神虹这才逐渐敛去。
此人身材尽隐匿于黑袍之下，让人无法分辨高矮胖瘦，看起来很是神秘。
神秘人飞速捏了一道法决，只听“咖嚓”一声，一口黑黝黝的洞窟如同张着血盆大口的巨嘴，凭空出现在螣蛇涧的下方，其深不见底，不知通向何处。
“呼”
随着神秘洞窟的出现，一股股肉眼可见的黑色气体，带着吞噬和毁灭的气息瞬间喷出，向着神秘人冲了过来！
可神秘人对此毫无无惧意，他轻轻的挥了挥手，将冲来的黑雾打散。
他回首探查一番，发现无人跟踪，继而闪身跃入洞窟之中。
就在此人进入其中的同时，原本凭空出现的洞窟逐渐隐去，仿佛不曾存在过一般。
神秘人越往里走，光线越暗，不过片刻，整个洞窟便漆黑一片，让人什么也看不清楚。
不过洞窟的路面却十分平整，没有一点积水，似乎被人特意修整过。
神秘人沿着蜿蜒曲折的小道缓缓前行，尽管曲折交错的岔口很多，可他不曾驻足过一次，显然已经不是第一次来到此处。
走了大约半刻钟，神秘人来到了一处非常宽敞的空间。
听着四周那空洞且悠扬的脚步回声，他停了下来。
“出来。”
没有回应。
神秘人静静的等候着。
“嘶嘶嘶”
原本伸手不见五指的洞窟发出一阵嘈杂的声音，一股浓烈的腥臭由远而近，越来越强，似乎有什么庞然大物正向这里迅速逼近。
“轰轰轰”
随着腥臭越发浓重，整个洞窟开始摇晃起来，神秘人稳定好身子，法决轻捻，一道蓝色的光芒闪烁而出，将自己保护起来。
接着，仿佛山体滑坡一般的轰鸣声越来越响，方圆数丈的石壁应声而落，塌下来的碎石几乎要将这里封死。
只见神秘人身上华光流转，将塌落下来的碎石尽数抵挡在外，砸下来的碎石撞击在蓝色光华之上，如同投进湖里的石子，泛起阵阵涟漪。
只见神秘人轻轻一抖，砸下来的碎石顷刻间便化作齑粉，对其无法造成任何影响。
黑暗中，什么也看不到。可那令人窒息的威压之感却不曾减弱过半分。
一双猩红的巨目突然出现在，如同两盏大红灯笼挂在半空之中，开合之间，又被一抹瘆人的绿光所替代，庞大的身影夹杂着浓郁的恶臭若隐若现，如同一座大山，压的人喘不过气。
“螣蛇……”
尽管神秘人不是第一次看到，可是依旧让他有些心悸。
漆黑的山洞传来阵阵回响，“你来做什么。”
其声忽远忽近，让神秘人无法分辨对方的具体位置，神秘人压抑着心中的恐惧，缓缓问道：“你还要等到什么时候？”
“哦？着急了？”
“他突破了！”神秘人眼中透着急迫，“他现在还没离开洛淮，你怎么还不动手？”
“哈哈哈，真不愧是荒古圣体，果真没叫我失望。不过可惜，现在的他还不够完美。”
“完美？开辟出苦海的荒古圣体还不够完美？”神秘人语气急促，如同质问，“你到底还要等到什么时候！你若是再不动手，等他离开了洛淮，我们就再也没有机会了！”
“现在还不是时候。”
“你想反悔？”神秘人眼中凶光毕露。
“怎么可能？我比你更渴望那天的到来。只是我说过，现在还不是时候。”
“还不是时候？这句话我他妈听了整整六十年！”神秘人神色癫狂，如同厉鬼一般时笑时哭，“六十年来，我把洛淮有天赋的弟子全部都给了你！那么多的容器你都看不上，如今好不容易有了个可以修炼的圣体，事到如今，你还说不到时候？”
“六十年你都等过来了，还差这三个月？放心，是你的终归会属于你，不是你的，你再怎么着急也没用。你说对吧，宋长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