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五章
因为特殊的原因,这个世界的天道意志已经长久地陷入沉睡当中。
风司虽然通过系统的操控能够暂时代替这所谓的天道来进行一些决断,比如说任命这个所谓的天命之人。
但是她归根结底,仍然不失所谓的天道。
而随着这个世界秩序的修复,这个世界当中的意志必然会不断的觉醒。
如果觉醒的意志所做出的决定和她所想的有区别的话,风司不觉得在这个原本就属于天道的世界当中自己可以起到怎样的作用。
如果一旦对抗失败………
风司不敢再想下去,在她漫长的生命当中。大多数人都只是匆匆的过客。她见过了太多人的生死。
她原本在感情方面就极为淡薄,更何况已经见多了,这样的场面。对于人来说,生死并不是终点,他们的灵魂可以继续的进入轮回当中。而对于那一些其他的种族。
如果是非自愿的,能到死的境地,那得是多么的不堪。
风司曾经对于那些人应当都是不屑一顾,鄙夷对吧。她实在是想不起更多的东西了。
苏艳碧瞪着一双眼睛定定地瞧着她,示意她说自己想要说的话。
风司顶着这样的目光只得在心里一遍又一遍的组织着语言。
她知道面前的这个人经历已经是极为丰富的。他几乎体验了一遍,这个世界这个时代最为残酷的生活。
他的精神力远远的超乎于常人。在日常的一次又一次的实验当中。自然也有着常人无法比你的心境。
可是,这并不是他就能够随意的被伤害的理由并不是其他人就可以对他肆无忌惮的理由。
风司使用着自己浅薄的学识,努力的让自己的话变得能够传达出来意思。并且透露着一丝温暖。
“你最近感觉怎么样了。”
一场不错的谈话还是要从最开始的寒暄与关心开始。
她努力地透出来自于自己身上的善意。
苏艳碧轻轻的点了点头。应付着这样的问题,一边又不忘继续进行着手中的实验。时不时的还要抬眼看向旁边的屏幕。瞬间僵在屏幕当中一闪而过的数字牢牢的记在脑海当中。
风司瞧着他的样子。执着在心中轻轻地叹了口气,继续硬着头皮开口刀。
“你在做这些实验的时候有没有感受到什么,不是啊。就是不适应的地方,比如说呃不舒服。”
苏艳碧的眼睛当中充满了疑惑。他问道:“这些实验又不是坐在我身上,我怎么会感受到不舒服。而且,嗯你不会是担心我可能对于能力使用过多而感受到难受吧,不会的我有分寸。而且现在还有这么多的机器进行辅助。”
苏艳碧似乎是想到了面前这个人问这样的话,可能是因为关心自己。忍不住的脸上又带上了笑意,肉眼可见的整个人的心情一下子变好了许多。
风司瞧这个人的样子,一时间,也不知道如何继续往下开口问。应该说些什么呢,又应该怎么说呢。
比如说,你知不知道你现在的这些实验是在你的同胞身上做的。他们同你一样都是活生生的人。
你在做这些事情的时候没有感受到害怕吗。你的心里会不会有一点点的不安。
你有做梦吗,你有想过那些人,那些被实验的人过的是怎样的生活。
风司明明在心中已经闪过了那样多的问题,可是对着这个人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她在这个时候无比懊恼自己并没有读心的能力,甚至因为没有灵魂,她连更多的对于这个人精神方面的探测都做不到。
有很多时候出过问题并不是一件好事,也许原本在这个人心中并没有意识到这些事情是可以困扰到他的,可是一旦外面有人点破。也许他就会忍不住的怀疑自己。
而这样的怀疑,一旦开始就没有办法停下来,到最后的结局也只有把他自己摧毁而已。也不知道他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如果他真的从头到尾完全没有意识到这有可能是一件不太正确的事情的话。
风司也愿意纵容的他继续这样下去,只要别对他自己造成伤害,也就没有什么其他的弊端了。
怕就怕在他将自己自认为阴暗的不堪的地方都牢牢的压抑在心底。表面上做出一副不在意,或者说其他的样子,实则为了掩盖自己那颗脆弱的早就破碎不堪的心灵。
不敢面对真实的自己才是最可怕的,不管是好是坏,是善是恶。人总是要直面最真实的自己。并且选择去悦纳他。
没有人可以妨碍你去喜爱自己。如果你真的觉得自己在哪儿出了问题可以去改正,可以去弥补,但是不管怎么样基调一定要是阳光的正面的。
风司见过太多的人。每一天,用忙碌的工作来填充自己填充自己那颗早已经破败不堪满是疮痍的内心。
他们一次次的在睡梦中惊醒,在寂静的午夜,泪流满面。
他们做了太多的事,自己以为都是错误的事情。发现这一切之后却没有力气也没有胆量,甚至没有能力去进行改正。只能看着自己一点点的走向曾经自己最讨厌的样子。
也许就是深渊。
这样长此以往负面情绪一点点的累积。到了后来………
风司第一次非常懊恼面前的这个人实在是太过于聪明,他的精神力上的造诣,在整个世界都堪称让别人望尘莫及。只要他不想没有任何一个人能够窥见他心中的想法。
苏艳碧永远能够将自己最想展示给别人的那一面展示给别人看。
风司一时间也没有想到接下来该怎么说,只是继续定定地盯着他。
她相信面前的这个人一定是明白了她所说的话的意思,只是看他到底敢不敢回答到底,想不想要回答。
苏艳碧很长一段时间也没有说话。似乎是将自己的全部精力都投入到了面前的试验当中。
他不断地盯着仪器上跳动的数字。手指灵巧的翻转着一根又一根的试管。
他的眼中似乎有云雾缭绕。代表折异能或者说法则的光点,渐渐地在他的眼中显现。
苏艳碧几乎是全身心的都投入到了工作当中。至少表现出来的样子是这样的。
风司面对着这样子的,他也不敢去贸然打扰。任何人在使用法则的时候。都是处于一种极为玄妙的状态。
在其他的世界当中。大家都是从法则上借力而想要借借到这种庞大的最为本源的力量必须使得自己的各个状态都处于极为兴奋而又极为纯净的时刻。
在这个世界当中法则虽然看起来已经融进了每一个人的身体。可是状态也仅仅只是暂时居住而已。并没有完全的融合成她身体的每一部分,如同风司一般。
这个世界的人在使用所谓的异能的时候,本质上来讲,依然是在同法则借力,只不过是从目前还在自己身体当中的法则借力。自然是要容易许多。
在这样运行能力的过程当中,一旦受到打扰。想必本来这些暂时委屈地居住在人体内的法则,又应该暴乱不安了吧。
风司只得沉默地站在一旁,看着面前的这个人进行着一次又一次的运转。
他真的是非常厉害的。
风司显然并不擅长除了战斗之外的任何一个方面,在面对着这样一个又一个精妙绝伦的誓言,一时间也不得不惊叹。
人类也许就是这样一个种族用着最弱小的身躯。最单薄的能力。片片的能够走出一条又一条截然不同的路。
她现在对于人类的各个发展方向都已经改观得很,尤其是对于科技文明。
这不过也是人类反抗命运的一种手段而已,反抗似乎天生就被赋予的弱小,面对着这个庞大的未知的世界。
风司虽然说在道法的本能之上,仍然不喜,这个世界的科技文明,但是听那人说想要给她也打造一副合身的机甲的时候,心里还是忍不住的有些心动。
没有什么别的意思,就当是收到一件来自于朋友赠送的礼物。
风司很喜欢朋友这个词语。听到这个词语的时候。她的身体有着短暂的本能的反应。
在很多时候都是这个样子,明明她早已经忘却了很多事情,可是却有很多东西似乎经过深刻的磨练而转化成了本能停留在了她的身上。
她有的时候会刻意避免那些似乎能够触动她的点。有的时候只有拼命的想探寻。
她作为一个没有过去的人大可以自欺欺人的说,过去根本没有什么用绝不能成为一个永远被困在过去的人。
可是……
风司不知道为什么,自己变成了现在这样一个足够优柔寡断的人。一个又一个陌生的情感,在她的体内开始复苏。不要将她空荡荡的躯壳填充起来。
风司忍不住的伸手摸向了自己的心口。应当是没有心脏的。
她清楚的明白自己的本命武器。也就是那一把银白色的长剑。就是插在自己的心里头。
也许是那一把长剑代替了心脏所在的位置。反正她活着本身就不需要任何一个器官来进行功能。
胸腔当中是什么,反而似乎也不太重要。是一把长剑又有什么不可以的呢。想要战斗的时候,她随时都可以极为轻易地从自己的体内抽出武器。
风司想到这儿才突然发现自己已经很久没有拔出那一把长剑了。倒不是说现在没有经历过足够惊险的时刻。只是战斗似乎已经离她很远了。
她觉得自己曾经当是经历过极为惨烈的战斗的,在很多时候对于战斗,她自己似乎都有着一种本能的反应与意识。
可是那又是在什么时候的战斗呢。她为了什么而战斗最后的结果是什么样子。
风司都不知道。
她现在依然觉得自己是处于一种近乡情更怯的状态。
她一次又一次的告诉自己,不应该想着去探寻一些东西,过去的事情已经是过去,先不说能不能真正的找到找到了又能怎么样呢。
她不觉得还有什么过去认识的人仍然在等待着她,也不觉得自己的过去,想起来会是一件让自己感受到快乐的事情。
可是不管怎么样,她一次又一次地安慰自己,一次又一次的试图自我麻痹。告诉自己,那些都没有什么的,那些都没有必要的。
她要清楚而绝望的明白这些都是在骗自己。
在很多的瞬间。她很下意识的就想要去回忆。
在看到人间的热闹的时候。她会一怔,然后想。是不是自己曾经也在这样喧闹的时间当中奔跑过。
那个时候呆在自己身边陪着自己逛街的人是谁呢。
她看到一个个死去的人倒下的尸体流出的鲜血的时候。也会一愣。
她应当是见过无数次的死亡与离别的吧。那个死在自己身前,对于自己来说应当是极为重要的人。又是谁呢。
她见惯了生死。那一个个死在自己面前的人。都是谁呀。
风司太清楚自己的性格了。对于自己的这种人来说,拥有着漫长的望不到边际的人生,拥有着至高无上的力量。
她很难想象到底有什么人是会被自己长久的记住,到底什么样的人的事情能够给自己的心理产生巨大的触动。
所以那些人。对于她来说到底有多重要啊。
她却一点都想不起来了。
其实有的时候结果到底是怎么样,根本都不重要。
即使她全部想起来面对的也只是那一个个死亡的名字早已经消失在时间长河当中的往事。
可是她就应该记得就应该用自己漫长的生命,往后漫长的时光去铭记去缅怀些什么东西。
否则,除了她以外那些事情还有谁会记得呢。
那些人是不是真的就这样消散在时光长河当中。
如果是真的是这样的话,她一想到这儿。感觉自己空荡荡的胸腔似乎都开始抽痛。
除了对于法则本源进行最根本的冲击。她几乎是很难体会到属于人类的痛觉的。
可是,在这样的时刻。这些疼痛的感觉是这样的清晰。
她在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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