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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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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薇岚依旧呆呆傻傻,像一副傀儡一样:“西冠侯唐逸清,靖朝名将,建功卓著,一生未娶妻。野史有言,其心有所念,靖昌皇帝,庸墨矣……”

噗嗤一声,天智没能忍住笑出了声。唐逸幽心悦主上,著野史之人是亲眼看到,还是从哪听说的?一抬首,撞上主上冷眼,立时屏住笑把嘴角拉下来作严肃沉重状,低下头继续为皇上短命哀默。

一生未娶妻?皇帝收回投在天智身上的目光,唐逸清说过陈氏元若算计他,难道她也换了魂?

“你是何时来到靖昌年间的,可有同伴?”

“靖昌九年深秋,没有同伴。”

皇帝心思百转,柔嘉长姐说过,陈氏女被烫伤手后醒来很平静,也不露一丝愤怒亦或是悲伤,反而整个人似卸下了重担,很放松。由此可见陈氏女并不想进宫,那她伤了手会是故意的吗?

她救的又是皇后。

“你与陈氏元若不睦?”

“她是太后侄女,我背靠懿贵太妃,争抢一个位置,我们是敌人。陈元若看不起我,见着面总要刺我几句。在柔嘉公主府那回,她更是和李安好站一起,活该受伤。”

范德江适时点到:“奉安国公府与宁诚伯府祖上有故。”

这个他很清楚,可以说宁诚伯府能得爵位全是托了奉安国公府的福,这些年两府之间虽往来不密切,但有走礼。

“在朕未下旨娶妻前,你还跟谁说过李安好会成皇后,又是如何说的?”

“跟丫鬟青葙,父亲、母亲,编成噩梦说李安好是戴着九凤冠的毒蛇,她一蛇尾将承恩侯府鞭得灰飞烟灭。”

皇帝知道这梦:“没旁人了?”

“没有。”

陈氏女会是因知晓太后之罪,想要谋生路才盯上唐逸清的吗?毕竟镇国公府底蕴摆在那,若奉安国公府出事,朝中能掌帅印领兵的武将就只手可数。他为平衡文武,绝不会再动镇国公府。

细想当初陈弦得晓唐逸清调戏他闺女时的表现,皇帝微眯凤目:“天甲,着人去查一查奉安国公府的情况。”

若是陈弦之意,奉安国公府应已成空壳了,底子全存于陈元若嫁妆里,他这是在做最坏的打算。

换之为陈元若有异,陈弦是不会把整个奉安国公府交到一不明来路的孤魂野鬼手里的。

“是,”听了朱氏的话,天甲真心希望奉安国公府是干净的。

明年北斐、辽狄侵入中原,杨嵊反叛,主上需要在军中威信能匹敌杨家的武将。而已逝奉安老国公曾坐镇西北军多年,陈弦又随在左右。这些年因着太后,他藏拙不敢露锋芒。但唐逸幽可上禀过,陈弦拉雁钺弓,三箭齐射,无一虚发,这非等闲可达。

但愿陈元若命运的改变是因朱氏女妄图扭曲历史所致,其已怀了唐逸清的子嗣,皇上不想因她与唐逸清君臣之间生嫌隙。

深出一口气,眼中掠过厉芒,可如不能遂愿,他也不会让她走得太痛苦。

留子去母。

“靖晟帝名讳?”

朱薇岚两眼皮往下耷拉,似昏昏欲睡,眼中的光亮黯淡了稍许:“凌……凌云霄,是中华历史上最霸气的帝王名讳。”

当然霸气了,龙卧云霄。范德江吞咽了口气,以后他要更加尽心尽力伺候皇上,一个四十七,一个八十一,还有一位八十八,真的是没有对比就没有差距。

“主上,”天智察觉朱氏女眼中魂灯要熄,立时出声提醒:“还有要问的吗?不出一刻,朱氏心神即会奔溃,从此成痴人。”

“尔是来自公元哪年?”

“二零一九年。”

“两千一九年,天下是什么样?”

“男女平等,民风开放,工作竞争激烈,谁有钱我就跟谁……”

男女平等?皇帝难以想象那个画面,民风开明他还是能理解的:“在两千一九年,女子也可以出外劳作,拥三夫四侍?”

“可以上学、工作,但只能一夫一妻,小三会遭万人辱骂。”

皇帝好奇:“小三是什么?”

“破坏合法婚姻的男女,还有小四小五。”

“废除了妾室?”

“没有妾室,重婚罪要坐牢,”朱薇岚上下眼皮一合上,人就跟没了气一样瘫倒向前,头拱在地。

天智令地乙将她送回寝殿,后看向紧锁眉头的皇上:“摄魂术伤魂魄,所以在同一人身上只能施一次。”

“朕已没什么要问?”皇帝内心里还是有些可惜的,朱氏女眼界太窄,目光不出脚跟前三寸地。涉及两千一九年军中事、兵器等等,问了估计也问不出什么有用的。好在他想要知道的事,都已有了答案。

“天乙,从此刻起,栖霞宫归暗卫营管。”

“是”

出了栖霞宫,皇帝仰首望天,他现年二十又八,按照历史记载还有十九年可活。恪王临死前的话犹在耳边,大漠孤烟、长河落日、江南水画、蜀地风情,想走遍大好河山的不止恪王,他亦有此梦。

“朕,十六岁登基,至今已近十二年,日日对着江山千秋图,却不曾见泰阳山之陡峭,舟云海的辽阔。没喝过牡江水,没入江南泛渔舟。”

鹰门山之所以以“鹰”为名,是因过去那里常有白鹰飞过。海东青,万鹰之神,北斐完颜氏的图腾就是它。他没见过海东青的神俊,唐逸清说要捕一头回来,敬献给他。

可他神往的不是被折了翅的海东青,而是欲亲手将妄图飞越他鹰门山的海东青射下。

立在后的范德江、天甲几人能清楚地感觉到皇帝的伤怀,跪地俯首,神色均极为凝重。十九年看似长远,但皇上政务繁忙,日日年年转眼即逝。

回到乾正殿,皇帝坐在龙椅上不发一言,他在回忆过去,很多事情已经模糊,但重要的都历历在目。

据朱氏所言,他勤政三十一年对得起大靖对得住百姓。得了明君之名,本该欢喜,只心里除了满足之外还生了颇多酸涩,他有善待过自己吗?

虽夜话时与皇后言过人生无常,但这并不意味着他能甘心接受。一坐到天明,皇帝蓦然笑之,唯一庆幸的是他离世时太子已长成,眼中闪过晶莹,云霄的开头不会重走他的艰难。

沉寂一夜,范德江不想去打扰皇上,可时候到点儿了,小心翼翼地上前,放轻了声音提醒道:“皇上,该准备准备早朝了。”

皇帝长吸一口气,后慢慢呼出:“朕困了,今日歇朝。”

什……什么?范德江愣愣地盯着皇上:“歇歇朝?”这太阳是打西边出来了,还是太后死了?皇上竟说困了不上朝,不会是打算撂挑子不干了吧?

天乙一把拨开杵着的范德江:“主上,太子爷还没降生呢,”就算生了,那也得先养十好几年才能甩手不干,“您还有……”这个时候提大靖百姓好像不太合适,话调一转安抚道,“皇后娘娘已经怀了,您再辛苦个十来年……”

“也就只剩十来年了,”皇帝越想越觉得疲倦:“范德江。”

“奴才在。”

“将朕平日里看的那本《诸字通典》拿出来,再去南彦书房取《三字经》、《百家姓》、《弟子规》……《春秋》、《圣言》,一道送去坤宁宫,”皇帝已经决定了,从今儿起他便开始教导云霄。

养儿防老,他不要臭小子养老,只需其能及早担东宫之责,为父分忧。

十九年,给自己留四年,还有十五年。皇帝想他十六岁登基,群狼环伺之下也安然走到今天,蓄势成,朝纲渐稳。而臭小子丝毫不逊色于他,又有他亲自教养,十五岁足矣能独当一面。

人啊,还是要为自己活几天,不然这一生过得也忒没意思了。

范德江又呆了:“皇皇上,皇后娘娘才才怀胎两月。”他就不怕把太子爷给吓跑吗?呸呸呸……太子爷乃是真龙,什么风浪禁不住。

“怀胎两月怎么了?”皇帝可是知道皇后最近吃什都香,还尽挑好的吃。那小子才两月就晓得补养身子了,不怪能活到耄耋之年。

“没没怎么,”范德江缩脖子耸肩往后退了半步:“皇上,那早朝?”

皇帝又想起朱氏之言了,一生勤政,他怀疑自己最后死都是死在乾正殿这把龙椅上,侧首看向范德江,面目阴沉:“朕一夜没合眼,你还催着去上早朝,是想要累死朕吗?”

咚一声跪地,范德江严肃认真道:“皇上,奴才这就服侍您就寝。”

天乙闭上半张着的嘴,往边上的盘龙柱后去了去。

皇帝起身,走向后殿:“这有天乙伺候,你去趟太和殿,让文武百官都散了。”

“是,”范德江不敢再多吱一句逆圣意的话,他家底厚实还没霍霍完,就这么没命了岂不是都便宜了龙卫?这够他哭到阎王殿。

洗漱了一番,皇帝又觉腹中空空:“皇后每日里都会喝一盅牛乳,从今……”

“臣这就去御膳房给您取,”话音才落,天乙又立马改口:“不,不去御膳房,臣去坤宁宫给您取。您熬了一夜了,进了早膳再睡吧。”

还是龙卫懂他心思,皇帝点首:“去吧,皇后若是问起,就说朕很累。”依着元元的性子,肯定会过来看看,这会他确实很想她陪在身边。

“是”

在往太和殿的路上,范德江就在苦思冥想皇上毫无征兆歇朝的理由。文武百官跟前,他要保证皇上的体面。只这合适的借口,也是当真难寻。

说皇上病了,这是咒皇上,论罪当诛。说皇上累了,那文武百官就该疑惑皇上昨夜干什么去了?说不定还能传出个皇上夜御多少女,荒废了朝政。

深叹一口气,眼瞧着太和殿快到了,范德江耙了耙耳鬓,该怎么说呢?要不就什么也不说,板着脸直接让他们退朝?

又叹一声气,也不知皇上这回得多久才能缓过来?皇后娘娘才有喜,还没来得及高兴就……咝,范德江灵光一闪,寻找到完美的理由了。皇后娘娘怀喜,皇上兴奋之余又惜皇后辛苦,决定歇朝一日,陪伴之。

这都过了点了,皇上怎么还没来?太和殿的文武百官心不宁,有几个屡屡望向在与镇国公世子叙话的宁诚伯。瞧他神色怡然,心又踏实了些。

李骏这辈子干下的唯一一件大事,便是生了个好女儿。

家里有适龄闺女的朝臣,不免又开始寄望今年的大选。可转眼,见着有两闺女在后宫的武静侯,那心顿时拔凉拔凉。

大概皇上就好皇后那口。

奉安国公陈弦惦记着闺女,推了推站在前的亲家:“贱内有些想九儿了,打算这两天过府看望。”

“亲家母若是有空,可常来府里走动,”镇国公心里也愧疚:“她守着雾影苑,寡淡得很。”小五才走月余,他媳妇就神思不宁的,要不是大儿家的察觉,府里都不知她有了娃子。

那时懿贵太妃才死不久,小五媳妇很害怕,怕被外头传不敬懿贵太妃。

他闻之是又气又觉可笑。小五是八月十六离的家,懿贵太妃是八月十四薨逝的,两小儿八月初十成亲。

不说懿贵太妃够不够格令天下臣民守孝,单论哪个太医有那本事能掐准了怀孩子的时候?

镇国公府不是吃素的,外头敢传,镇国公府就敢踹了那窝。

范德江抱着拂尘,扬着一脸喜意进了太和殿,唱道:“皇后娘娘怀喜,今日歇朝,有事上折,无事退朝。”

正欲跪拜的百官有点回不过神来,歇朝?一向勤政的皇上竟因为皇后怀喜歇朝,那皇后这胎是不是不太好?可观范德江的面,又不像是不好。

纵观过去,自皇上登基,除了逢年过节和帝后大婚,也就懿贵太妃病逝,罢朝三日。

不太对啊!

宁诚伯最欢喜,立马跪拜磕头:“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范德江见站在队列前的那几位盯着他,腿脚开始移动,准备撤。

“范公公,”贤亲王叫住了人:“皇后娘娘凤体安康否?”

“王爷这话是何意?”燕茂霖可不是宁诚伯,丝毫不惧贤亲王:“皇后娘娘怀喜,皇上不该高兴?”

那必定是要高兴的,在场的谁不清楚皇上缺啥?身子健壮的皇子。

贤亲王淡而一笑,跪地磕头:“臣恭喜皇上,贺喜皇上。”只有他自己知道这话说出来有多难,皇帝吃过亏,其一旦有了健壮聪慧的儿子,必是要及早立东宫带在身边教养。

东宫,那是名正言顺的大统承继者。高祖十一岁入朝听政,凌庸墨属意的太子,接触朝政估计也不会晚。

皇后怀喜,那皇上是不是该下旨大选了?

有三两朝臣拉住范德江,旁敲侧击地问询。范德江听出音了,但他真不知道。

天乙拎了皇后准备的食盒回了乾正殿,见皇上半躺在榻上出神,算是再次确定主上是大彻大悟了。

皇帝眨了下眼睛,无精打采地问:“皇后呢?”

将早膳摆在榻几上,天乙奉上牛乳:“皇后娘娘听闻主上一夜没合眼,很是担心,令宝鹊炖了鱼汤,说一会亲自给您送来。”

“嗯,”皇帝被安抚了,接过牛乳小口饮用。

好不容易摆脱了一群痴心妄想的臣子,范德江慢悠悠地朝乾正殿走去,这两日他能躲闲就躲闲,皇上现看谁都烦。

只路就这么长,他又不能进一步退三步,两盏茶后回到乾正殿,以为皇上睡了,却不料皇上正盘坐在榻上等着。

“朕没上朝,朝臣们什么反映?”

您这表现像极了幼时村口地主家儿子逃学时的模样,范德江不敢有拖沓,回道:“文武百官都高兴极了,还问您准备什么时候下旨选秀。”

下旨选秀,皇帝脸黑了一分:“临幸妃子不需损耗精元的吗?他们是想要朕短暂的寿命再短上一截?”

作者有话要说:谢谢大家的支持!!!<p/,,网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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登峰造极境降临诸天五个大佬跪在我面前叫妈一世兵王软玉生香克死七个未婚妻的男主说非我不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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