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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四章 赖着不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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院子里,景王和宁王相对而立,一个面容冷淡,一个笑容温和,两人不知道说了什么,景王面上浮现出一丝冷笑,拂袖而去。

似乎察觉到了身后有人,他停下脚步转过身,便看到一袭翠色衣衫的沈妤站在不远处,面上是一缕浅淡的笑容。

即便是妆容素净,但是她一出现,原本萧索的园子顿时增添一抹亮色。他目光闪过一抹惊艳,然后又被冷酷取代。冷冷一笑,大跨步离去。

宁王站在一棵梅花树前,沈妤走过去,与他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

“今天的事情,还要多谢殿下。”若非宁王在场,景王不一定会这么痛快的答应。

宁王笑道:“举手之劳罢了,再者,你是妘儿的妹妹,你有求于我,我怎么会不答应。更何况,这对我并非没有坏处。只是宁安今日的所作所为,着实让我刮目相看。”

沈妤淡淡道:“不过是有些人心术不正,想给她些教训罢了。”

宁王一愣,然后朗声一笑:“若她早知道得罪你的下场会是这样,一定会后悔她的所作所为。”

沈妤没有接话,目光清凌凌的望着他:“我希望宁王殿下不要被外面的传言所蛊惑,我想让您知道,沈家是沈家,二房是二房,二叔的所作所为并不代表沈家。您是我的姐夫,只要您和大姐好好地,我们与您的关系自然是一如往昔的。”

沈妤这话表达了两个意思,一是沈家还是支持宁王的,二是,沈家支持宁王的前提是宁王必须对沈妘好。

宁王瞬间就听清楚了沈妤的弦外之音,他看向沈妤的目光深了许多。以前他只知道沈妤是个被娇宠的千金小姐,如今看来她的变化也太大了,让人看不透她的心思。

只是比以前更有意思就对了。

他自然不会拒绝沈妤的示好,正色道:“我明白。”

沈妤垂眸微笑,行礼道:“既如此,宁安就先告退了,大姐和祖母还在等着我。”

沈妘和宁王离开后,沈妤回到了青玉阁。

沈明洹迎上来道:“姐姐,事情如何了?”

沈妤笑道:“我想,二姐很快就要嫁人了。”

沈明洹嫌弃的道:“嫁罢嫁罢,免得再惦记大姐的东西。”

见他义愤的模样沈妤觉得好笑:“你错了,最关键的不是她惦记大姐的东西,而是她嫉妒大姐,所以即便她嫁了人,仍旧不会消停,只怕还会想办法对付我们的。”

沈明洹气呼呼道:“她还想怎么样?”

“自然不死不休了,她这种人,就算是死了也绝不会悔改的。”沈妤提起茶壶斟了两盏茶,“但是这么快就让她死了,实在是太便宜她了,她总是觉得咱们亏待她了,觉得她过得苦,那我就让她体会一下什么叫真正的苦。”

沈明洹接过一盏茶,哼了一声道:“姐姐说的是。看看安阳泽那副德行,她嫁过去怎么会有好日子过?”

经此一事,安阳泽一定厌恶极了沈娴,再加上他本就不喜女子,沈娴嫁过去只有守活寡的命。而且她还会有一个挑剔的、溺爱儿子的婆婆,不说是受尽磋磨,总会有苦头吃就是了。

韦家那么好的人家她不珍惜,就去安家“享福”罢。

“姐姐,你真的要和宁王合作吗?”沈明洹迟疑道,“你不是知道傅贤妃是什么人了吗?只怕景王一被除掉,宁王就会上位,然后他们就会算计着让咱家给傅家让路了。”

沈妤笑意深深:“我只说与他合作,可是并未说过会帮他坐上皇位。兔死狗烹之事,并不只有傅贤妃做得出来。”

沈明洹乌黑清澈的眸子闪过一抹狡黠:“姐姐是在骗宁王?”

摄于呡了一口茶:“这怎么能叫骗呢,不过是各取所需罢了。景王是我们共同的敌人,我帮着他除掉景王就已经是仁至义尽了。”

正说着,桂嬷嬷便到了青玉阁,在外面求见。

沈妤知道,沈娴和安阳泽的一定被太夫人知道了,想来太夫人已经猜到了事情的真相。

沈妤跟着桂嬷嬷来到慈安堂,给太夫人请了安。

太夫人看着她,轻叹一声,对桂嬷嬷道:“让屋子里的人都下去罢,没我的命令谁都不可以进来。”

没一会,人就都下去了,只留下沈妤和太夫人,以及几个心腹。

屋子里烧着地龙,温暖如春。丫鬟伺候着沈妤脱下大氅,挂到了别处,又递给她一个手炉。

太夫人招招手:“过来。”

沈妤就像一个做错事的孩子,脸上带着讨好的笑容,甜甜的叫了一声“祖母”。

太夫人捏了捏她的鼻子,又将她搂在怀里,嗔道:“你就吃准了我舍不得生你的气是不是?”

沈妤靠在太夫人怀里,暗暗笑了:“我知道祖母最疼我了,所以才敢过来见您。”

太夫人摸了摸她的手,发现手背是凉的,便包在手心里捂着,道:“说罢,这次又是因为什么?”

沈妤犹豫了一下,道:“我说了您不要生气。”

“我不生气,你说就是。”

沈妤早就打好了腹稿,思忖了一会,将沈娴的事情全部告知了太夫人。

太夫人一听,愣愣的看着沈妤,然后才勃然变色:“妤儿,你说的可是真的?”

沈妤点点头:“千真万确,否则我也不会出手对付她。二姐不但觊觎大姐的正妃之位,还忘恩负义,不知悔改。最重要的是,她为了一己之私,害死了俞姑娘,这一点,我相信您也是无法容忍的。”

太夫人好半天没说出一个字来,终究只是叹了口气道:“她这是为什么,为什么要这么做,难道沈家哪里亏待她了?”

太夫人虽然不如宠爱沈妤一般宠爱沈娴,但是从不缺她的少她的,还设身处地为她打算,为她选个好人家。

别人家的庶女,好多都是用来攀附权贵的棋子,是嫡女的踏脚石。可是沈家不会这么对待庶女,反而是好好教养,将来寻个好人家嫁了,一生平安和乐。

可是养着养着,养出一只白眼狼。

太夫人摇头叹息:“我真是小看她了,看她平日不显山不露水的,竟然还藏着这么深的心思。”

沈妤劝慰道:“祖母不要生气。有时候你对一个人好,并不会换来一个人的感恩,反而还会埋怨你给的不够多。其实,若是一开始祖母就不给她这么好的待遇,也许她不会变成现在这样。”

太夫人道:“是我的错。我当时想着,女儿家比不得男子,本就在这个世上立足不易,又何必学的那么小家子气去苛待庶女呢?再者,咱们沈家也不缺那一口饭吃,这么多女儿,就不必按照身份分个三六九等了,所以你们几个无论是例银还是吃穿用度全都是一样的。只是我没想到,因为我的仁慈,却让她生不该有的心思,沈婳是,她也是。”

沈妤轻声道:“正是因为您太公平公正了,所以才让她一开始就忘记了自己的身份,让她以为可以夺取不属于自己的东西。既然她贪得无厌,我就让她嫁给安阳泽。永康侯夫人一向目中无人,眼光挑剔,瞧不上身份比她低的人,对于儿媳妇的选择更是严格。沈娴嫁过去,一定会得到教训的,也当是为俞姑娘出口气。”

提到俞霜霜,太夫人面露愧疚:“我以前只觉得俞姑娘小小年纪就去了实在是可怜,可是我万万没想到,俞姑娘的死竟然是被咱们家的女儿害的,这让我以后怎么面对韦夫人?”

沈妤道:“无论如何,俞姑娘真正的死因不能让韦家人知道。否则,韦夫人不只会怨恨沈娴,也会怨恨上沈家,毕竟沈娴是沈家的女儿,她和韦二公子的婚事也是咱们主动提出的。”

太夫人点点头:“你说的我何尝不明白,只是我心里终究是过意不去。”

“因着俞姑娘的死,韦二公子很是自责,一蹶不振,希望他不要因为此事影响春闱。”

太夫人遗憾的道:“那个孩子真不错,不能和沈家结亲,真是可惜了。”

沈妤心道,若真的配给沈娴,更是可惜。

“祖母,现在最重要的是解决沈娴的事,您要不要见一见沈娴?”

太夫人摆摆手:“我不想再见到她。

先是沈妗,又是沈娴,沈明汮也好不到哪里去,二房都是些什么人?

思及此,太夫人冷笑道:“果然是上梁不正下梁歪。桂嬷嬷,派个人将二老爷叫过来。”

沈序正在为沈娴的事忙碌,听到太夫人叫他过去,心道糟了,恐怕这件事被太夫人知道了。

他匆匆赶到慈安堂,掀开帘子:“儿子见过母……”

话音未落,一个描画着梅花的白色茶盏飞了过去。

沈序吓了一跳,瞪大了眼睛,一时没反应过来,忘记了躲避。

好在太夫人下手有轻重,茶盏擦着他的头飞了过去,撞在了后面的门框上,砸碎在地上,翠绿的茶水流了满地。

沈序心有余悸,幸亏茶盏没落到他头上,否则不是被砸出血,就是被茶水烫死。

他心中一慌,明知故问道:“是谁惹母亲生这么大的气?”

太夫人怒极反笑:“你还敢问我,发生了什么事你心里比我清楚!”

沈序不敢撒谎:“母亲说的是沈娴的事?”

“不然呢?若非是因着她做的那件好事,我怎么会叫你来这里?”

“母亲……”

沈序刚要解释,太夫人就冷声打断道:“你还好意思叫我母亲?你看看你们二房,都是些什么妖魔鬼怪,好好的一个家被你们弄得乌烟瘴气!上梁不正下梁歪,你和吕氏不做好事,你的儿子女儿也有样学样,尽用些卑鄙手段,为了达到目的,什么脸面,什么礼义廉耻,全部丢掉了!放着好好地光明正道不走,尽走歪门邪道,你们……你们还配做沈家子孙吗?我实在想不明白,我们沈家满门忠义,居然会有你这样的儿子!”

沈序这么大年纪了,又是朝中二品大员,却是被太夫人训斥的不敢吭声,只能认错。

太夫人冷笑道:“那次我警告过你,若再有一次,你们二房就给我搬出侯府,你难道忘了?”

“儿子绝不敢忘!”沈序赶紧道,“只是若只有二房被分出去,别人不知道要如何看待儿子。再者,世人以孝为先,母亲健在,儿子怎么能出府?不能在母亲身边尽孝,只怕所有人都会在背后戳儿子的脊梁骨。”

太夫人笑了笑:“我以为以你现在的官位,已经在意这些了。”

沈妤满头大汗:“和孝道比起来,这些都不算什么。”

太夫人看了他一会,喝了口茶道:“行了行了,别说这些场面话了,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吗?”

太夫人给桂嬷嬷使了个眼色,桂嬷嬷搬了椅子让他坐下,又让婢女奉茶。

沈序这才舒了口气,擦了擦额头冷汗。

太夫人淡淡道:“沈娴的事,你打算怎么做?”

沈序没敢回答,道:“您觉得呢?”

太夫人眉头一动:“她做出这种不要脸面的事,还想好好活着在沈家做她的二姑娘吗?自来女子做了这种事,不是自尽,就是出家为尼。依我看,不如一杯毒酒了结了她好。”

“万万不可。”沈序惊道。

“有何不可?”太夫人不悦道,“难道她还有脸活着?”

沈序心头一紧,只能实话实说:“若是沈娴死了,怕是被办法和安家交代。”

“安家?”

“是,景王承诺会给沈家一个交代,想来安家会娶沈娴过门。”沈序言辞恳切,“母亲,反正两人已经有了夫妻之实,安家也愿意负责,您就成全了他们罢,也饶了一条无辜的性命。”

太夫人洞若观火:“你的心思我还不知道?你想的哪里是沈娴的性命,而是舍不得和安家结亲的机会。”

沈序面色讪讪:“儿子已经答应景王了,没有办法更改。”

太夫人脸上染上了薄怒:“你就这么想爬上景王的船,为此不惜卖儿卖女?”

太夫人说的是实话,只是太难听了。沈序一张老脸涨得通红:“母亲,儿子也是为了沈家好。景王最得圣心,在朝中地位如日中天,明眼人都看得出来陛下的心思,这个时候对景王示好,将来沈家也能更上一层楼。再者,大侄女嫁给了宁王,难保将来景王不记恨着这事,给沈家难堪。如今儿子和景王走的近些,以后景王也能饶过沈家。”

然后将定远侯的爵位给二房。

当然,这话沈序绝对不能说,否则太夫人现在就会赶他出去。

对此,太夫人也是心知肚明,但是懒得拆穿他。

“既然你已经有了决定,我再说什么也改变不了你的想法是吗?”

沈序低头不言,算是默认。

太夫人笑了一声:“既如此,我就不多说了,你回去罢。”

沈序抬头,诧异道:“母亲?”

太夫人挥挥手:“去罢。尽快将沈娴嫁出去,我不想再看见她,以后她是死是活与沈家无关。”

这话说的平平淡淡,可是沈序突然觉得心惊。最终他只是道:“儿子明白。儿子不打扰母亲了,先行告退。”

沈序一走,沈妤就从里间出来了。

太夫人面色凝重:“看来他是执意要投靠景王了。”

沈妤轻轻道:“这一点,您不是早就知道了吗?”

太夫人声音苍老了许多,道:“是啊,我早就知道,只是他到底是我亲生的儿子,想着再给他一次机会……既然他不听劝告,我就不再管他了,以后他的事情与沈家无关,若是有天他为了自己的利益要害你,你也不必心慈手软。”

太夫人这么说,看来真的对沈序失望透顶了。

因着前世的事,今生沈妤也没打算放过沈序,她低声:“是。”

很快,沈娴和安阳泽的亲事就定下了,外面人不知道两人发生了什么事,只以为沈序想和安家联姻,所以千方百计的将女儿塞进去。

因着是在热孝期间成婚,所以即便沈娴是正妻,大婚之礼也不太热闹,但总比沈妗被一顶小轿抬进景王府好。

沈娴出嫁的前一天,姐妹们都去看她了,只有沈婵还有些别扭。只要她看见沈娴,就想到那日沈娴和安阳泽不着寸缕的情形,这让她觉得恶心。

沈妤送了金累丝嵌红宝石双鸾点翠步摇给她做添妆,其他姐妹也各送了东西给她。

除了沈婳,姐妹几个都知道沈娴为何会嫁给安阳泽,大家各怀心思,说了几句场面话就回去了,再也没有了往日的亲近。

沈娴突然站起身,叫住了沈妤:“五妹。”

沈妤脚步顿住,回头道:“二姐还有什么话要说?”

沈娴捏着沈妤送的那支步摇,冷笑道:“我这次败在你手里,不代表下次还输给你。你不要太得意,世事并非尽如你所愿。”

“多谢二姐提醒。”沈妤轻描淡写道,“我知道你怨恨我,但是我不在意。你与其警告我这些,不若好好想想,如何在安家站稳脚跟。听说永康侯夫人不太好相处呢,安阳泽又是她最溺爱的儿子,你应该可以想象得到你以后过的是什么日子罢?”

说完,不再看她,转身离去。

沈娴猛然将那只簪子丢了出去,恨声道:“沈妤!”

罗烟战战兢兢:“姑娘,您别气坏了身子……”

“反正我这个身子已经脏了,还怕气坏了吗?!”

沈娴因为愤怒,已经口不择言了。罗烟吓了一跳:“姑娘,您别这么说。”

沈娴笑容带着些疯狂:“难道我说的不对吗?”

她不能嫁给景王也就罢了,居然还要和安阳泽那样恶心的男人在一起生活,还不如死了算了!可是她一想到沈妤还好好活着,她就不甘心,就算她要死,也要拉着沈妤一起下地狱!

罗兰早就“暴毙”而亡了,想也知道,一定是沈妤做的手脚,恐怕罗兰和她的家人早就离开京城了。

如今她的心腹大丫鬟只剩下了罗烟一个。

沈娴笑容阴冷,捏着罗烟的下巴:“罗兰背叛了我,你呢?”

罗烟眼泪流了下来,赶紧擦掉,跪倒在地:“奴婢生是姑娘的人,死是姑娘的鬼,对姑娘绝无二心。”

沈娴轻笑出声,将她拉起来,用帕子为她擦擦眼泪:“瞧你,这么紧张做什么,你自小在我身边伺候,我自然是相信你的。”

罗烟立刻表忠心:“奴婢对姑娘忠心耿耿,绝不会背叛姑娘,若有违背,不得好死。”

沈娴微笑道:“我相信你就是了,你发这么重的誓做什么。放心,只要你对我忠心,我不会亏待你的。”

罗烟感激涕零:“奴婢谢过姑娘。”

短短时日,沈妗和沈娴都出嫁了,傅杳也进了宁王府。二房只剩下了一个沈婳,她在府中的位置很是尴尬,又为太夫人不喜,便不敢再作妖了。

吕氏的丧事也办完了,可是吕家人迟迟不走,仍旧安心在沈家住着,沈家主人也不好赶他们回去。

“老爷,咱们是不是该回去了,总不能一直在沈家住着。”吕舅母道。

吕昌晟已经见识到了京城的繁华,自然不想回去。尤其在吕氏丧礼这些日子,来了不少达官贵人,都是看在沈家的面子上。若非吕氏有幸嫁进沈家,怎么会有这么多贵人给她吊唁呢。

吕昌晟越看越是心动,想要扒着沈家不放。

他眯了眯眼睛道:“急什么,沈家又没有赶咱们走。他们这样的人家最注重面子,是绝不会落人话柄的。”

吕舅母虽然也想攀附沈家,但比吕昌晟要些脸面。她叹道:“沈家要面子,所以会好吃好住的待我们,可是咱们也要脸啊。总在这里住着,人家私下里不知道怎么议论我们呢。”

吕昌晟瞪她一眼:“你怕什么,沈家的荣华富贵取之不尽,怎么会在意多我们一口吃的?再者,我可听说了,还有人也住在沈家,住了**个月了。”

吕舅母道:“你说的是许家夫人和她的儿子罢?我打听过了,人家是因为要考科举才暂时寄居沈家,等科举过后,人家就会搬出去。再者许家可是沈太夫人的娘家,就算住个几年沈家人也不会有什么意见。可咱们不一样,若小姑没有过世咱们到可以在这里住一段时间,但是现在小姑已经没了,沈妗出嫁,沈明汮又和我们不亲近,咱们再继续住在这里多尴尬?更何况,二老爷这个年纪,怎么会不娶续弦呢,咱们住在这不好……”

吕昌晟惋惜的叹气:“妹妹去的也太早了,白白浪费了沈家的荣华富贵。”

吕舅母看着屋子里的布置摆设,道:“是啊。”

“我暗示过妹夫,想让他趁着热孝让沈明汮娶妻,最好娶咱家幼菱,可他像听不懂似的,明显就是瞧不上咱家。”吕昌晟不满道,“现在热孝过了,让幼菱嫁给沈明汮更不可能了。”

吕舅母埋怨道:“幼菱的确到了嫁人的年纪了。都怪你,说咱家女儿长得漂亮,以后会有大造化,将女儿的婚事耽搁了。”

吕昌晟不以为意:“急什么,既来了京城,世家子弟多得是,还愁女儿嫁不出去吗?说起来,沈明洹倒是不错,又袭了爵,将来沈家都是他的,可是年纪太小了。”

再者,太夫人也不会随随便便就为沈明洹定下亲事。

吕舅母心念一动,羡慕道:“而且大房的老爷夫人早就去了,将来的妻子也不必伺候公婆,没有其他兄弟,也不愁将来会不会有人和他争家产,只有一个姐姐还是郡主,迟早要嫁人……这真是打着灯笼都难找的好亲事,也不知道谁家姑娘有福气能嫁进来。”

吕昌晟也很是心动:“是啊,那么多家产,都是他一个人的,听闻护国公主嫁过来时也带了数不清的嫁妆。即便宁王妃出嫁时带走了一部分,还剩下许多。”

吕舅母道:“嫁妆不都是留给女儿的吗,剩下的自然都是五姑娘的。”

说的此处,她顿了顿,和吕昌晟看了一眼,皆从彼此眼中看到了艳羡和贪婪。

嫁给沈明洹相当于嫁了一座金山,娶了沈妤相当于娶了一个大财主,谁不会心动呢?

沈妤不知道已经有人在替她盘算财产了,正和沈明洹说起宁王府宴会之事。

再过几日,便是舒姐儿两岁的生辰,去年宁王府为她举办了生辰宴,今年自然也是。

舒姐儿还小,不过是举办个小型宴会而已,图个喜庆。

虽然前世宁王辜负了沈妘,但是有一点沈妤可以确定,宁王是真心疼爱舒姐儿的,沈娴能得宁王的眷顾也是因为照顾舒姐儿照顾的很好。

“许久未见过大姐了,也不知道她和那个傅侧妃相处的如何,趁此机会我好打探一下。”

太夫人素日深居简出,但是舒姐儿的生辰她一定要去的。是以一大早,太夫人就起身梳洗,用过早膳之后和沈家姐妹一起去宁王府。

太夫人穿着暗红色的马面裙,上面绣着蝙蝠和云纹,绣工繁复细密,裙褶间还有镶边。一头华发绾成发髻,发上插着古朴的银簪,手腕上一只绿色的翡翠镯子,精神矍铄,目光炯炯,虽然年老,但越发显得雍容华贵了。

沈妤搀扶着太夫人,看着太夫人的装扮笑眉眼弯弯:“今天祖母可真好看。”

太夫人笑呵呵道:“既是要见舒姐儿,自然要好好收拾一番。”

“舒姐儿许久未见到祖母了,您能亲自前去看她,她一定很开心。”

姜氏及沈婉、沈婵和沈婳都跟在后面,面带微笑的听着太夫人和沈妤谈笑。

还未走到门口,却遇上了吕舅母和她两个儿女。

一行人停止了说笑,望着三个人。既然遇到了,不好视若无睹,只能和吕舅母见礼。

吕舅母给太夫人行了礼,笑道:“您老人家这是要出门?”

太夫人也只能换上一副笑脸,指指一行人道:“今天我小外孙女生辰,我带着全家人一起去坐坐。”

吕舅母笑的更热情了:“原来您要去宁王府啊。说起来,几个表姐妹幼菱都见过了,还没有见过她大表姐呢。听闻王妃有了小郡主,幼菱也很喜欢小孩子,一直想见见她。我们也准备了见面礼,只是一直没有机会。”

这话里的意思太明显了,吕舅母明显是想吕幼菱跟着去宁王府。太夫人有些不悦,倒不是因为吕家人想攀高枝,而是因为她不诚实。

想让太夫人带着吕幼菱一起去直说不行吗,干嘛这样拐弯抹角?她若是直截了当的说,太夫人还能拒绝不成?

吕幼菱站在吕舅母身边,有些局促不安,但她还是希望能和沈家人一起去的。

太夫人不好拒绝,道:“这有什么难的,横竖大家都是亲戚,若是夫人放心,将吕姑娘交给我们就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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