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章 结局·慕迟
“对，就是嫉妒，只是他与大多数人的嫉妒不同，他的嫉妒中又带着一丝欣慰，好像希望我们两这样发展下去似得，而不像别人一样是是拆散。”李慕迟继续说道。
“慕迟，我看你是喝醉了。”我隐约间猜到了些什么。
靳夜白或许真的爱我，可他那个时候已经有了宋清雅，看着我跟李慕迟交好，他独坐在一旁喝闷酒，心里肯定会不舒服，这就是李慕迟说的嫉妒。
但由于他本就希望我能跟李慕迟在一起，所以嫉妒中有有了一丝欣慰，这样复杂的情绪都能被李慕迟看出来，这人察言观色的能力还真不是一般的强。
李慕迟打了个酒嗝，“孟露，我觉得他这个人有点神神秘秘，心里可能藏着什么事儿不想让你知道，否则你们明明是相互喜欢对方，为什么却不选择在一起？”
“每个人心里或多或少都会有些不能说的秘密，他有也不奇怪。”我伸手夺过他手里的酒杯，“好了，你喝的也差不多了，明早还得开车回家，今晚就喝到这里吧，免得一觉醒来脑袋疼的慌。”
“你说的也对，每个人心里都会有秘密。”李慕迟笑了笑，“那我不喝了，咱们吃点菜，吃饱就回去吧。”
明明说好吃菜的，可这才夹了一筷子菜，李慕迟又开口了，“你当初为什么不选择靳夜白而要跟周明川在一起呢？这两人差别也实在太大了，你要是跟靳夜白在一起肯定就没后面这些事儿了，他不像是这样的人。”
我想他是真的醉了，否则那会有这么多的话？
“可能当时我被眼屎糊了眼睛，错把石子当珍珠了。”我还想知道我当时脑子是怎么进水的，放着才貌双全的靳夜白不要，偏偏选择了父母死活不同意的周明川。
千金难买早知道，谁又能让时光倒流回去，让我们重新选择一次呢？
可能是怕我提及往事伤心，李慕迟倒劝起我来了，“没事，人生在世，哪能不遇上几个渣呢，我跟漫兮不也是分分合合，兜兜转转了这么多年才重新在一起了么？你要相信，是你的，晚是你的，不是你的得到了也会失去。”
听他这话，我蓦地想起了孟舒薇对我说过的一句话，她说是她的早晚是她的，不是她的想办法也要变成她的，当时指的是周明川。
现在想想我却更相信，周明川是李慕迟口中那个不属于我的，所以即便以前得到过，最后也会失去。
至于他是不是孟舒薇的我就懒得去管，只希望他不要再来打扰我的生活就好，我肯定不是他投胎之前剔除的那根肋骨。
李慕迟这一晚上的话很多，除了问我靳夜白的事，也跟我讲了很多周明川在学校时的事，有些是我知道的，有些则是不知道。
比如在跟我谈恋爱的时候他还偷偷与另外一个女的眉来眼去，有没有真正脚踏两只船我就不得而知了，反正都是陈芝麻烂谷子的事，李慕迟要不是醉了，也不会说这么多。
但李慕迟说的更多的是他与沈漫兮的恋情，说他们在高中的时候是如何顶风作案逃自习课去约会之类的，听得我哭笑不得，他醉的还真是不轻。
也正是因为他醉的太厉害，所以我不放心让他一个人回去，只得在吃完之后拦了辆车将他送回了公寓，冷不丁的想到去年陪他去参加同学会的那晚。
为了测试他的人品我还特意装醉，结果证明还算是正人君子，没有趁人之危，所以至今我们两人都没有发生什么。
我从他身上翻出钥匙开了门，把他扶到床上躺下就走了，片刻也不敢耽误，陆振廷醉酒乱来的事儿我还记得清清楚楚。
第二天我没有去送李慕迟，他自己开车回去，我也没什么好送的，又不像是在火车站，还有个候车厅站台什么，我要送也找不到地儿。
我想，以后要再见到这个男人怕是没那么容易了，就算他结婚请我喝酒，我也只能是礼到人不到，最多在他回来把车过户的时候见上一面。
坐在办公室我几乎发了一上午的呆，想了很多与李慕迟有关的事，期间甚至还出去给李斯斯打了个电话，跟她说我好像挺难过的。
她问我是不是后悔当初没有跟他在一起，我说不是那感觉，只是好不容易交了个朋友，眼睁睁的看着走了，有点失落而已。
说起来我跟李慕迟真正相识统共也不过半年时间，可他参与了我的生活太多，而且还是在我最不幸的时候，所以两人的交情比起之前那家公司里，每周见面好几天的同事都要深厚的多。
因为李斯斯也在上班，我跟她聊了几句挂了，本来也只是想找个人倾诉一下，况且谁能保证陆振廷不会突然出来，万一被他听到我在给李斯斯打电话怎么办？
李慕迟就这样走了，靳夜白这些天也不见来上班，让我不禁感觉他也快走了，也许明天去上班，陆振廷就跟我说一句，靳夜白正式走了，再也不会来了。
我看着靳夜白办公桌后空荡荡的椅子，心里也空落落的，好像心里突然多了一个好大的洞，不知道该用什么来填补。
陆振廷精神也有点恍惚，估计是这几天过的太闲，他的心又开始蠢蠢欲动了，每次看到他相思成灾的样子我就好想跟他说李斯斯现在的情况。
只可惜，我已经答应过李斯斯绝不在他面前提起她，所以我只能看着他难过，而找不到安慰的话来，因为语言这东西实在太过苍白无力！
清明节有三天假，我提前买好了机票直飞李斯斯老家，当日就到达，在机场大厅我睁大眼睛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搜寻着李斯斯的身影。
正在寻寻觅觅的时候，冷不丁的后腰被什么东西给顶住了，紧接着而来的是一个冷冰冰的声音，“别动，再动我就开枪了。”
我有这么倒霉么？坐飞机没遇上劫机的，却在下了飞机遇到个劫匪，还是这么正大光明，这边的安保工作这么差么？
“你……你要干什么？”暴力面前，我很没骨气的声音软了下来，连双腿都直发抖，就差尿裤子了。
“劫色！”背后传来的这两个字，着实把我给雷到了。
听说过半夜三更在小道上劫色的，还没见过青天白日在机场大厅劫色的，这人是脑子有毛病吗？还是被人下了那种药，急需一个女人解毒啊？
“哈哈……”就在我想着要这么对付出其不意制服身后这个劫匪的时候，背后却突然传来了爆笑声，顶在我腰间的东西也瞬间拿开。
这个笑声……不是李斯斯么？那么夸张，除了她我就没听过更夸张的，她是个当仁不让的大笑姑婆。
我霍然转身，果然看到李斯斯已经笑得直不起腰来，连眼泪都笑出来了，几个月没见，她的夸张劲还是这么大。
“好玩吗？”我恼羞成怒的看着她，她立刻点点头。
“那玩够了么？”我咬牙切齿，恨不得在她身上咬上一口，见她再次点头，这才把手里的登机箱扔给了她。
话说我千里迢迢从厦城跑到这遥远的大东北来，要不是因为自己是路痴，我才不会提前告诉李斯斯让她前来接机呢，怎么的也得给她个大惊喜吧？
结果我没给她惊喜，反倒被她给了个大大的惊吓，吓得我差点魂飞魄散，我想她既然还有这闲情逸致捉弄人，看来是情伤已经痊愈，我这一趟算是白跑了。
李斯斯拖着我的箱子，一路走来一路道歉，“露露你别生气嘛，我只是怕你会太激动，然后那次在电话里那样忍不住哭起来，这机场人来人往的，到时多丢人啊？”
我不说话，不想告诉她我双腿这会儿还打颤，心脏挑的完全没个规律呢，这人开玩笑也没个限度，当我是吓大的么？
李斯斯一手拉着箱子，一手扯过我的胳臂，继续说道：“我爸妈从小就教育我，丢什么都不能丢人，我这不也是为了你好么？你不要这么小心眼嘛。”
我推开她的手，“李斯斯，你还真是让我大开眼界，我担心你，怀着惴惴不安的心跑来看你，还在飞机上吐得半死，结果你就这么接待我？你也太没良心吧？”
“你真的生气了？”李斯斯停下脚步，愣愣的看着我。
“不生气，但我难受。”我本就胃里难受，被她这么一折腾，心里也跟着难受了，哪还能给她什么好脸色。
李斯斯低下头像个做错事的孩子，“对不起，我……我也没想到会这样，我只是怕你担心，不想让你看到一个怨妇似的我而已。”
事情的真相是这样么？
她只是想用看似没心没肺的玩笑来伪装快乐，让我看不到她的悲伤难过？
原来我们都只想着对方，而完全忘了自己，这大概就叫做待人如己吧，我此生能遇见这样一个朋友，可以死而无憾了。
既然是这样我也不好再说什么，从她手里拉过行李箱，挽过她的手轻声道：“好啦好啦，没事啦，我们走吧。”
“你不生我气了？”李斯斯仰起脸可怜兮兮的看向我，那样子看的我心疼的慌。
“嗯，都是我的错，是我没有搞清楚状况乱发脾气，你能原谅我么？”我挽紧了她的手，慢慢的往前走着。
“露露，拜托你别说的这么煽情，我会哭的，我最受不了煽情了。”李斯斯半开玩笑半认真的说道。
我没有再说话，胃里一阵阵的翻腾着，真心没有力气说什么了，走了没多远我就忍不住又吐了，除了之前喝下的水，什么都没有。
这要不是我没有男人，真要怀疑自己是怀孕了，坐个飞机吐了一路，以前去国外出差的时候虽然晕机，但也没这么严重啊。
李斯斯扶着我，一边轻轻给我拍着背，一边关切的问我有没有事，语气显得很焦急。
我倒是想回答她没事，可惜心有余而力不足。
吐完了之后我勉强跟她开玩笑，“放心，我还死不了，你住的这么远，我以后想来看你一眼都不简单啊，每次搭上半条命，不知哪一天就一命呜呼死在外面了。”
“呸呸呸，你胡说八道什么，就算我死了你都不会死，你相信不？”李斯斯白了我一眼，“来我家你也别去住什么宾馆了，跟我回家吧，包吃包住还包陪你睡。”
我知道她是什么意思，无非是想当面向我打听陆振廷的近况罢了，说的这么好听，为的还是那个有情人不成眷属的男人。
李斯斯的家不大，两室一厅，她要是不陪我睡的话，就得去客厅睡沙发了，这人算计的还真是好。
她的父母很热情，说话有着北方人独有的腔调，但因为语速太快，很多时候我都听不太明白他们在说什么，所以也就很少开口，以免听不懂又闹笑话。
我来之前没有告诉陆振廷，只是向他请了两天假，所以我可以在这里住三天，而后来的事实证明，我这一趟对于有些人的一生有着决定性的作用。
到了李斯斯家里之后我洗了个澡就让她带我去卧房休息了，脑袋有点疼，这时候我才明白为什么这次晕机的这么厉害，原来是我感冒了。
来做客却生病了，这无疑是很不好的，可却也是没有办法的事，病来如山倒，这个谁也控制不了。
因为实在太难受，晚上就没有出去吃饭，一直在床上躺着，还有点发烧，李斯斯给我找了点药，后来她母亲还给我煮了碗姜汤。
她把姜汤端进来的时候李斯斯不在，好像是去洗澡了，我懒懒的倚着床。她把姜汤放在床头柜上，然后拿了个枕头塞在我身后，说这样会舒服点。
“你是斯斯在厦城的朋友？”李母把姜汤递到我手里，小心翼翼的问道。
我点点头，“斯斯是我最好的朋友，好几个月没见了，怪想念的，就趁着放假来看看她，给你们添麻烦了，真是不好意思。”
李母在床沿坐下，慈祥的笑道：“你真是太客气了，斯斯有你这样的朋友，我们高兴还来不及，又怎么会觉得麻烦呢？”
“她一直对我很好，前些时候发生了那么大的事，我其实早该来看她的。”我低头喝着姜汤，怕李母不想提起陆振廷的事，便没有说他的名字。
李母望了望房门，突然压低了声音问道：“那个男人你应该认识吧？你觉得他怎么样？”
她居然主动向我打听陆振廷的事，我一时间却不知该怎么回答。
“斯斯的人虽然留在了家里，但心早跟着那后生小子跑了。”李母叹气，“可这也是没办法的事，他要想娶斯斯就只能跟着斯斯留在这边与我们一起生活，否则我们身边连个人都没有，这万一出了点啥事儿也没人知晓啊。”
我与陆振廷认识也有些年头了，他家的情况我还算清楚，便对李母解释，“他也不容易，父母都是独生子，上面还有三个老人要照顾。”
李母闻言眉头微微一皱，“那这样说来，他的负担不是很重？一个人挣钱够这一大家子用么？”
我笑笑，“负担是重了点，但他们都是有单位的人，经济方面倒是没问题，只是他一个人要照顾五个长辈，要真的为了斯斯留下来，那就是大不孝了。”
李母没有说话，但脸色明显缓和了点，时不时的往房门那边瞧去。
我喝了口姜汤继续说道：“一个连自己的父母和长辈都不管不顾的人，哪能指望着他会对岳父母好呢？我说的是这个理吧？”
李母点点头，“听你这么一说，他倒是有个孝顺的孩子，只可惜两家离得实在是太远了点，他要是在燕京我都能接受。”
我感觉李母对陆振廷好像还挺满意，本来他就是个好男人嘛，便借机劝道：“其实现在交通工具那么发达，海陆空都有，距离也不是那么重要。”
李母低着头没有应声，我连她的表情也看不到了，不知道她是因为我变着法子劝她生气了，还是在沉思什么。
现在我也管不了这么多了，趁热打铁的说道：“或许你们也可以搬去厦城呀，那边环境贼好了，每年多少人挤破了脑袋往那旅游去，你们要不信的话可以先过去看看，好的话就留下，不好的话玩几天就回来，就当是旅游了一趟。”
不知道刚刚哪句话说错了，还是每一句都不中听，李母突然抬起头，“你看你，生着病还来看斯斯，也不顾着点自己，赶紧把姜汤喝了躺下发发汗，我看斯斯也快洗好了，就先出去了。”
说完她就起身快步离去，看的我一愣一愣的，回想着自己刚刚说过的话，好像关于陆振廷的话题是她主动挑起的吧？我也只是顺水推舟罢了。
她走到门边突然又回过头来说：“刚才我问你的话你千万不要跟斯斯说，最好也不要提起那个男人，免得她才冷静下来的心又躁动起来。”
“哦，我知道了。”但知道归知道，前面的要求我可以答应，后面那条却是绝对做不到的，就算我在这里的不提，等我回去了在电话里不还是得说么？
李母这才放心的出去，我看着她的背影，暗想李斯斯跟陆振廷是彻底没戏了，李母从头至尾都在嫌弃陆振廷离得太远。
她丝毫没在意陆振廷是多么好的一个男人，也不管自己的女儿是多么爱他，我不禁觉得这样的父母也有点自私，为了自己的老年生活，生生牺牲了别人的幸福。
可是即便真的是如此我又有什么资格指责呢？他们比起我的父母来，完全算得上是慈母祥父。
不多久之后李斯斯就进来了，此时我已经喝完姜汤靠着床发呆，她走过来就往我的额头摸来，一边还嘀咕着，“怎么还没退烧啊？”
我吃的只是普通退烧药，又不是神话世界里的仙丹妙药，这才两个小时而已，哪有这么快啊，她真不愧是个急性子。
晚上我们睡在一起，我担心她被传染，让她另外拿了床被子过来盖，可能是怕我难受不忍心，她这一晚上没有问我任何关于陆振廷的事，只是让我早点睡。
我脑袋昏昏沉沉的，也就没有主动去跟她聊这些事儿，很快就睡着了。
睡到半夜的时候隐约间听到有哭声，我以为是自己在做梦，睁开眼看到的却是一片漆黑，哭声正是从旁边传来。
李斯斯哭了？
我伸手就想去拧开台灯，但手刚伸出就缩了回来，想她之所以在夜深人静的时候偷偷哭，为的就是不让人知道，我怎么可以给她难堪？
李斯斯压抑的哭声在我耳边响了好一会儿才停，然后悄悄起来摸黑出去了，我怕她出事，跟着起来见她走进了卫生间，连忙回了卧室装睡。
这一晚上虽然脑袋有点疼，浑身不舒服，可我却再也没有睡着过，每到昏昏欲睡的时候，李斯斯那压抑的哭声就在我脑子里响起。
爱情是美好的，但结局会怎么样谁也无法预料，很多时候爱情只是无花果，开出了美丽的花朵，却结不出婚姻的果。
折腾了一晚上，第二天起来我萎靡不振，顶着两个硕大的黑眼圈，李母以为我不适应她家的生活，对我深感抱歉。
我自是不能当着李斯斯的面告诉她，昨晚是因为听到李斯斯偷偷哭了，心里堵得慌才没睡着。
李斯斯则当我是生病了没精神，硬要拉着我去医院看看，我拗不过她，吃完早饭就跟她一起出门了。
不过在路上的时候我把原因告诉了她，让她别去医院，随便找个地方我们坐下来好好谈谈，毕竟她父母也在家，有些事儿在家里不太方便说。
车子最后在一家咖啡厅前面停住，李斯斯付了钱带我上去，挑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点了杯咖啡和牛奶慢慢的喝着。
我喝了口牛奶，看着她用一种极其温和的语气问道：“昨晚你怎么了？是因为想振廷了还是做了什么恶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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