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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帝药八斋(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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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头人大喜,四目放光,颤声道:“乖哉础踢!伟哉础踢!快快飨食延维……”不等那怪兽将半只狮虎兽送近,便猛然伸头,两口齐齐咬住,气喘吁吁的生吃活啖起来。

蚩尤又觉骇然又觉好笑,才知道怪兽是叼了猎物来给这怪人喂食的。此兽既名“础踢”,当是先前辛萼如所说的苍梧树的另一守护兽。它既已返回。想必那所谓的“二八神人”也不远了。

念头未已,上方“咿呀”怪叫,又冲下一只黄羽赤头的怪鸟,怒啸着扑向础踢,巨翅横扫,长翎锐利如刀,登时将那半只狮虎斩落大半。础踢,双双齐声咆哮,一左一右朝那黄鸟猛扑而去,厮斗一团。

双头人顾不得其他,狼吞虎咽的吞吃着剩余的血肉,口沫四溅,四眼紧张的瞪着那黄色巨鸟,似是生怕它再来捣乱。

蚩尤烈烟石从未见过这等景象,大感有趣,听到辛萼如在上方不断催促,这才回过神来,骑鸟盘旋,双双朝那铁树枝丫奋力斫去。

“当!”“当!”两声铿然巨震,两人肺腑翻腾,周身酥麻,险些从鸟背上翻落,而那枝丫却纹丝不动,整株铁树真如铜浇铁铸。

待要上前再斫,忽听“砰砰”连声,铁树赤光怒爆,那八根枝丫陡然猛烈的摇动起来,狂风大作,竟将两人刮得朝后踉跄飞退。

础踢,双双惊吼冲天,逃之夭夭,黄鸟则俯冲而下,尖喙疾琢,夺走双头人口中之物,那妖一边鼓着腮狠嚼猛吞,一边气急败坏的含糊叫道:“黄毛小儿,不听吾劝,惹祸上身便也罢了,连累吾用膳,可恨可恼!”

“轰!”光芒冲天,四壁皆白,八道人影从那巨树飞冲而出,呜呜大喝。声如金石铜钟,嗡嗡狂震。蚩尤气血翻涌,却听不清所说言语,心中大骇:这些人究竟是谁,声浪竟比雷神还要狂猛!

青光眼凝神绽放,只见八个丈许高的连体巨人凌空环立,将他们团团围住,两两肩膀相连,肤色黝黑如铁,光泽闪耀,远远望去,便像是那八根巨大的枝丫悬浮半空一般。脸宽而短。络腮胡子飞扬卷舞,眼似铜铃,碧光灼灼,双肩上火焰跳跃。

二八神人!蚩尤心中一凛,这八个一抹一样的连体巨人想必就是这铁树枝干所化的树精了。木灵生精,大荒中花树所化妖精不少,灵山十巫便是其一,但从未见过如此庞然巨物。

晏紫苏又惊又怒,转头道:“辛国主,你不是说二八神人尚未归来么?怎的……”后背一麻,气血滞胀,周身经脉已被辛萼如封住,见她笑吟吟的斜睨着自己,双眼中尽是怨毒仇恨之色,心中一沉,失身道:“你不是辛萼如!”

“辛萼如”厉声大笑道:“九尾狐呀九尾狐,枉你千变万化,奸狡毒辣,竟也瞧不出妾身为谁?莫非嫁给这个蠢笨小子后,近朱者赤,脑子也变成了榆木疙瘩了么?”笑声森寒怨毒,听得众人毛骨悚然。

蚩尤惊怒交迸,喝道:“妖女,你是谁?我与你何怨何仇?快将她放了……”

“住口!”“辛雩如”顿住笑声,一字字地森然道:“小恩公,你对我恩深似海,就算是移转昆仑,也难以填平!”左手骨针飞舞,接连刺入晏紫苏要穴,疼得她失声大叫。

蚩尤心如刀割,怒吼着骑鸟上冲,眼前狂风呼啸,如山岳压顶,被上方那两个连体巨人嗡嗡大喝,四掌劈下,登时震得喉中腥甜翻涌,纸鸢似的飘飞翻退。

山口上的太阳乌嗷嗷尖啸,拍翅猛击,想要夺回晏紫苏,却被“辛雩如”翻出一根凤骨鞭,狂风暴雨似的迫退开来。

晏紫苏再无怀疑,咯咯笑道:“我道是谁,原来是南疆蒙鸾凤!你的刁蛮女儿学艺不精,自己被‘蛊血子母降’反噬,作娘的不好好反省,迁怒旁人,是何道理……”话音未落,任脉诸穴上又被她连刺七针,麻痒剧痛,登时连话也说不出来了。

蚩尤这才知道她竟是南荒鸾凤族的妖女蒙沅沅。那日百花会上,自己为救姑射仙子,阴差阳错,将其女蒙歌萝杀死,想不到她为了报仇,竟不惜黥面毁容,冒充奴匠,设下这连口中圈套陷害自己!

惊怒焦急,一边奋力冲突那八名连体巨人的合围,一边喝道:“妖女!冤有头债有主,你女儿是死在我的刀下,要杀要剐冲我来便是!快将她放了!”

那双头人在一旁瞧得幸灾乐祸,哈哈大笑道:“呜呼!黄毛小儿,汝擅闯不死山,其罪大也;砍斫八斋树,自寻死也。将死之身,犹此言语,岂不可笑哉?”

蒙沅沅心中大快,咯咯大笑道:“臭小子,连这老蛇都明白的道理,你又怎会不知?我黥面自毁,委屈降贼,便是为了此时此刻!杀了你?哪有这等便宜。我要让你眼睁睁地看着至爱之人被我折磨至死,却施救不得;元神永生永世被囚禁在这火山烈焰里,万世不得超脱!”素手飞扬,将毒针一枚枚地插入晏紫苏的要穴。

晏紫苏知她故意这般折磨自己,便是想让蚩尤分神,为二八神人所制,是以虽疼得周身颤抖,却始终咬牙微笑,一声不发。

烈烟石苍白的脸颊晕红泛起,冷冷道:“如此说来,此山并非苍梧之山了?你费尽心机,带我们到得这里,便是为了骗我们砍伐此树,引出这八个怪人?”

蒙沅沅脆声大笑道:“我若知道苍梧树在何处,早就告诉赤帝陛下,一并伐了铸造神炮了,还会留存在这荒野之中么?那辛雩如至死也不肯说出苍梧树的下落,如此也好,普天之下,再无可克制我紫火神炮之物了!”

蚩尤肝胆欲裂,纵声狂吼,奋起平生绝学,朝上突围猛冲。苗刀如青龙夭矫,雷霆奔舞,每一刀劈出,都势逾万钧,风雷激吼,四周壑壁山岩应声爆炸,乱石如雨,不断地冲落滚沸的岩浆中,火浪冲舞。

但那八名连体巨人竟像是钢铁所铸,被苗刀气浪扫中,只是略一摇晃,当当铿响,毫发无伤。铜铃大眼瞪着蚩尤二人,口中叽里咕噜,如金钟嗡鸣,说着谁也听不懂的古怪语言,瞧那神态,倒像是喝令两人不要负隅顽抗,及早投降。

眼见二人不住地强行上冲,八人似是再无耐性,纷纷围冲聚拢,挥掌反击,“轰轰”连震,气浪叠爆,将蚩尤与八郡主追得接连下沉,呼吸若堵,手臂更被震得酥麻如痹。

岩浆如沸,火浪轰然冲爆。热风从下猎猎刮卷,两人头发焦枯,衣裳“哧哧”着火,眼见离那火山喷薄仅有半刻不到的时间,距离火山口却越来越远,心中都不由森然恐惧。

但更让他们感到骇异的,却是这八个连体巨人的惊世神功。

蚩尤此时修为已臻小神级,烈烟石体内火属真气之强沛,一但爆发,决计不在他下,两人联手,当世能抵挡者寥寥无几,但遇到这铜头铁臂的八位连体怪人,却像是泥牛入海,任他们有再大的神通,也施展不出来。

蚩尤桀骜好胜,对手越强,越能激发斗志潜能,若换了平时,必定抖擞精神,与这二八神人激战一番,论个高下,但此刻晏紫苏命悬一线,只想尽快冲出重围,从蒙沅沅手中救出伊人,久战不下,惊怒忧急,刀浪更是刚猛有余、细密不足,被八人交错围攻,渐渐只有招架之功,而无还手之力。

那双头人起初还哈哈怪笑,冷嘲热讽,但看到后来,反倒惊咦连连,大感诧异,似是想不到这两人在二八神人恢恢天网似的逼迫之下,竟然还能腾挪闪避,抵挡如此之久。

“轰!”下方红光吞吐,千百道火山弹怒射飞舞,双头人慌不迭地将头往洞内缩去。

两人呼吸一窒,低头望去,十丈之下,橘红色的岩浆疾速翻腾,涡流似的滚滚旋转上涌,无数的气泡冒将上来,接连炸破。

绚丽的火浪吞吐喷涌,红舌似的舔噬着四壁,随时要将他们吞没。山腹内红光闪耀,狂风鼓舞,隐隐可见一团团气浪在空中膨胀,朝上回旋推挤,将欲爆炸。

又一轮的喷薄迫在眉睫了。

只听蒙沅沅银铃似的笑声遥遥传来:“小恩公放心,你若被火山烧成了粉末,妾身自当送尊夫人随你殉葬。双双死在这不死山里,也算风流韵事,大荒美谈了。”

蚩尤大凛,仰望洞口,上方云腾雾舞,鸾凤盘旋,隐隐可见晏紫苏模糊的身影,心底剧痛如绞,悲怒欲爆,泪水竟倏然从眼角滑落,纵声大吼,不顾一切地挥刀旋身,朝上螺旋冲去。

烈烟石周身剧震,瞬时无法呼吸。

这情景何等熟悉啊!那纷叠闪耀、如困龙飞舞的青碧刀光,那烈火如荼的四壁,那颗顺着他狂怒的脸颜疾速滑落的泪水……纷乱景象,如潮话语,再次如火山岩浆从她心底汹汹喷薄而出,呼啸着将她席卷吞没……

“轰隆隆!”艳红色的熔岩滚滚翻腾,突然朝上一鼓,如怒海一般冲天掀涌,层叠炸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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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蚩尤!”晏紫苏泪水夺框,撕声大叫,从高飞的鸾鸟上遥遥俯瞰,只见赤红火光轰然喷吐,山石炸裂,滚滚奔倾,层层叠叠的青色云团翻涌冲天,在空中翻卷出万千狰狞可怖的景象。

火山弹呼啸破空,如红菊怒放,那滚滚青云在山顶膨胀翻腾了片刻,突然一重重地奔泻冲塌,如万千雪狮齐头狂奔,又如滔滔怒江一泻千里,山岭上的巨石、草木登时摧枯拉,迸炸卷溺,瞬间便消失的无影无踪。

天摇地动,隆隆不绝,也不知过了多久,那山神怒火才平息。灰雾弥漫,红光隐隐,那高耸的山顶赫然已坍塌了数十丈,狂风吹来,到处都是硫磺的刺鼻之气。浓雾聚合,混沌一片,过了片刻,又什么也看不清了。

晏紫苏脸色惨白,怔怔的动也不动,唯有泪水不住的滑落,心中空空荡荡,恍如梦魇,就连身上那千虫万蚁咬噬般的的刺骨剧痛也感觉不到了。

蒙沅沅黥面飞红,格格大笑道:“他死了!那小贼居然就这么死了!小贱人,你现在终于也尝到失去挚爱之人的滋味了!”花枝乱颤,黥面扭曲可怖,泪水却沿着眼角涔涔淌落,也不知是狂喜,还是悲戚。

晏紫苏心中“咯噔”一响,这才,感觉到一股痛入骨髓的恨意,冷冷的凝视着蒙沅沅,心中转过了盘算,决计就算用最为歹毒的两伤法术,拼着自己的性命不要,也要将这妖女抽皮剥筋,折磨至死。

此时已是黑夜,下方大雾苍茫,兽吼如潮,隆隆不绝,隐隐可见极远处又有一道红光冲天吞吐九嶷火山此起彼伏的喷薄,彻夜不息,然而对于她来说,什么都不重要了。

蒙沅沅微笑道:“小贱人,孔鸟已将消息传至桂林八树,明日一早,赤帝陛下便会派遣大军在附近八百里埋伏。等我冒充八郡主的笔记,飞鸟传书,将金土两族的大军此处,再杀他们个措手不及……”越想越是得意,忍不住又咯咯大笑起来。

晏紫苏眉梢一扬,摇头叹息道:“好一个痴人说梦,自得其乐。蚩尤含了逼火珠,纵使被烈火焚身,也分毫无损;八郡主是火灵之身,就连赤炎火山也烧她不死,这小小的一个不死,不死火山又能奈他们何?”

蒙沅沅笑道:“小贱人,若单这火山或许烧他们不死。可惜他们砍伐八斋,妄图盗取帝药,那二八神人又岂能饶过他们?别说这两个小贼,就是青帝白帝来了,被这八人的铜头铁臂一夹亦要粉身碎骨,魂飞魄散。”

她嘴上虽如此说,心中不免有了一丝犹疑,眼波流转,瞟了那朦胧难辨的不死火山一眼,柔声道:“不过烧柴烧成炭,好人做到底。既然你这么不安心,我就带你去瞧个分明。”驾驭鸾鸟,重又向山顶飞去。

烟雾腾舞,热浪汹汹,从山口下望,岩浆汩汩翻涌,四壁通红,那铁树八杈交错,空空荡荡,哪里还有半个人影?

蒙浣浣咯咯笑道:“小贱人,这回你死心了吧?”

晏紫苏心中悲凉绞痛,咬牙暗聚真气,正想以“断筋错脉诀”一举冲破筋脉,与这妖女同归于尽,忽听下方一个沙哑的声音叫道:“来者何人?吾乃延维大神也,拜我而飨者,可得天下也……”

蒙浣浣心中一动,暗想女娲有不死药,此山又名不死山,当非巧合。此人长相与传说中的蛇巫颇为相似,若真是延维,得以为助,天下何愁不得?笑道:“老蛇囚,你若真是延维大神,又怎会被困在这山石中不得而出?”仇敌已死,心情正自畅快,当下也不管是真是假,且听他道来。

果听那双头人叹息道:“说来话长,女娲炼帝药以求长生,种此‘八斋树’于不死山上,‘八斋树’者,天上之树也,一百年一开花,两百年方一结果,每次果实仅八颗耳。吾虽乃神族大巫,亦想与天地同寿,日月共辉……”

蒙浣浣截口道:“于是你便偷吃了八斋果,是也不是?”

双头人吞了口馋涎,咳嗽道:“偷者,有借无还也。吾摘取那八斋神果,食之种核,只消等上两百年便可结果以还之,何来‘偷’字一说?嗟夫,嗟夫!”

蒙浣浣笑道:“女娲帝可不会这般想。难不成她一怒之下,便将你压在了这山下?”

双头人神色尴尬,道:“吾一时口馋,将八颗神果囫囵吞尽,连那核儿也忘了吐出,听得有人前来,慌张夺路,仓促间又将神树撞倒……”

蒙浣浣一怔,咯咯大笑道:“难怪!八斋树被你拔倒,果子又连核都被你吃了,女娲想要用这八斋果炼制帝药也无可能了。你被封镇在这不死山下,也是活该。”

此时心中已颇有些相信此人便是太古蛇巫,但听其言,观其行,却怎么也无法将他与传说中那威仪神通,可让供奉者称霸天下的大神联系起来,言语之间,也不禁有些轻慢鄙夷。

双头人眼中闪过恚怒羞愧之色,哼了一声,皱眉道:“吾乃蛇族太师,功高权重,纵有不是,也当从轻发落才是。女帝震怒之下,杀吾不死,竟将吾削职降罪,镇封在‘火凤瓶’内,又压于此火山腹中。欲让吾千秋万载备受饥饿之苦,痛楚煎熬……真他奶奶紫菜鱼皮的蛇蝎毒妇!”狂怒之下,竟将从蚩尤出学来的怪词脱口骂出。

晏紫苏一怔,忍不住咯咯而笑,但想到蚩尤已死,悲从心来,呼吸不畅,泪水登时又涟涟滑落。

蒙浣浣思绪飞转,笑道:“你辱主犯上,理当罪加一等。不过我今日心情大佳,决意大赦天下。”顿了顿,一字字道:“若我将你解印放出,你当如何谢我?”

那延维神大喜,颤声道:“噫嘻!拜我而飨者,可得天下也!若仙子今日放吾而出,吾当引仙子到‘三天子之都’,解印大金鹏鸟以为御禽,习三帝所传之不世奇功!”

蒙沅沅失声道:“‘三天子之都’?‘大金鹏鸟’?”又惊又喜,声音随之颤抖起来。

传说盘古大帝曾在南荒某山修行,在洞内石壁下刻下所悟的独门心法。伏羲,女娲因缘际会撞入此山,依照其法修行,突飞猛进,而后加以改进完善,依旧将心法刻在石壁上。

此山因此被称为“三天子之都”,亦是大荒历代的各族帝王梦寐以求的神山。赤飙怒为帝时,便曾十八次派谴侦兵,搜遍南荒奇山,想要寻着那三天子心法,始终无功而返。

淡泊超脱如神农,白帝,亦数次游历南荒。踏遍千山万水,却与这神山缘吝一面。《大荒经》中,神农标注了天下所有的地理方位,却独独无法注明次山所在。

延维神见她心动,忙又趁热打铁,续道:“伏羲登仙之后,没逢女帝赴三天子之都修行时,天下大事全由吾代掌,故唯吾知晓那仙山之所在也,女帝封鲲鹏于地丘,封大鹏于三天子之都,此三者之解印诀,吾尽知耳!仙子若放吾而出,他日三兽伏首,天下臣服,岂不快哉!”

蒙沅沅心中怦然大动,醌鱼,混沌的封印处,大荒近日方才风传,这老蛇囚若非延维,困在与世隔绝之地,又怎会知晓?当下再无疑虑,高声道:“好!你对天发誓,只要能助我寻到三天子之都,解印三大神兽供我驱使,我便立即将你从这不死山里解印而出!”

延维大喜过望,滔滔不绝,连发了数十个毒誓,四个眼珠滴溜溜的朝地上翻转,道:“火风瓶的封印神针便在我头顶的岩石缝隙,只要你喊上一句南极果,北不成,去风果,再将那神针拔出,我边可从瓶中出来了!”

晏紫苏盘坐山口,眼见蒙沅沅骑鸟冲下,急忙凝神聚念,默颂“换骨错脉诀”。这两伤法术虽无“断经错脉诀”那般立杆见影,但对经脉的损伤亦大为减少,只要抢在那妖女回来之前将经脉解开,边可杀她个措手不及。

蒙沅沅骑鸟盘旋,凝神细看岩壁,果然瞧见一根青黑色的长针深深刺入缝隙之中,用足真气,亦难拔出。当下依照延维所言,大声道:“南极果,北不成,去风果!”捏住神针,奋力朝外一夺。

“轰!”山崩石炸,岩浆如怒浪冲天喷涌。漫天皆红。

晏紫苏眼前一黑,气血翻涌,被那热浪当胸撞中,凌空翻飞出十余仗,重重地撞在巨石上,指尖一颤,百骸欲散,疼得几欲晕厥。

混乱中,只听轰隆连爆,蒙沅沅嘶声惨叫,凄厉不绝,那延维神哈哈狂笑道:“吾出来啦!吾出来啦!他他妈的紫菜鱼皮,吾终于出来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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