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员书架
首页 > 其它小说 > 坤宁时镜 > 第263节

第263节

目录
最新其它小说小说: 第九特区从天后演唱会出道近战狂兵归一正道潜龙人皇纪九星霸体诀终极教官龙血战神修罗武神混沌剑神全职国医都市无敌战神上门狂婿仙墓八荒剑神龙纹战神我不想继承亿万家产修罗战神虎婿

第213章公主还朝

姜雪宁没想到谢危在等自己。

她抱着那只匣子走出府门,看见外边候着她的那辆车还有旁侧立着的剑书时,几乎有种记忆倒流回两年之前的错觉。

待得掀开车帘入内,看见谢危,便越发恍惚起来。

他正低头慢条斯理地整理衣袖上的衣褶,见她进来也只是抬头看了一眼,便道:“走吧。”

神情寡淡,倒不似等了她许久。

眉眼的边缘略挂着点淡淡的倦意,但并不明显。这并非是因为他不大倦累,只不过是因为习惯了,连自己都觉得无所谓,旁人也就不觉得有什么了。

除了他坐在她床榻边的那不知是真还是梦的一晚,开战这一段时间来,姜雪宁几乎没有再见过他。

前方战线推进迅疾,后方若不能跟上便会脱节。

吕显厉害归厉害,管的也不过就是“钱粮”二字,且无官职在身,也不敢说有完全的眼界和权威能将后方的事情料理妥当,谢危自然是要处处照应。甚至可以说,战线的后方远比前方要忙碌。

姜雪宁轻轻道了一声“先生好”,便安静坐到了谢危对面。

她手里还抱着那匣子不松手。

谢危抬眸看了一眼,道:“此次迎回公主后,你心愿该了了。接着离开边关,准备去哪儿?”

姜雪宁没想他会如此直白,然而一转念又觉实在正常:那晚吕显都听到了,谢危对她的打算有所了解也就不足为奇。何况他洞悉人心,倘若连她这么点小心思也看不穿,哪儿还配当什么当朝帝师?

只是……

她手指搭在木匣的边缘,垂眸道:“不敢告诉先生。”

谢危道:“这时候又肯说真话了。只不过我若不让你走,你又能逃到哪里去?”

姜雪宁沉默下来不说话。

谢危看她这样子也觉得万般堵心,有那么一刻是想不管什么话兜头给她骂过去,把她给骂清醒了。可又好怕,骂醒了她,她就义无反顾地跑去找张遮。

马车出了城,朝着雁门关的方向驶去。

当年沈芷衣去和亲时,是暮色四合;

如今他们去迎她还朝,则晨光熹微。

车内好一阵的沉默。

谢危过了许久,又向她抱着的匣子看了一眼,想起当年那个泣不成声、抱着膝盖哭的少女来,于是问:“沈芷衣何德何能,值得你为她这般倾尽所有、赴汤蹈火?”

这言语间未免有些讽刺。

姜雪宁只觉被这话扎了一下,抬眸望向他,瞳孔里多了几分冷淡,只道:“殿下对我很好。”

前世她对沈芷衣的印象,着实算不上好。

可这一世,她不过是在清远伯府的重阳宴上为她描摹了一瓣樱粉,说了那样再明显不过的一句讨好的话,竟就真的被她以诚相待。

奉宸殿里读书,她就是她的靠山。

明知道她秉性也不好,可相信喜欢之后,就纵容她,庇佑她。无论旁人怎样诋毁她,沈芷衣从始至终都没有怀疑过,原先怎样对她,后来便怎样对她。

可这样好的一个人,却因为她公主的身份,在波云诡谲的宫廷里沉浮,竟不得不背井离乡,远赴鞑靼和亲,接受身不由己的未卜命运……

姜雪宁忘不了两年前,几乎已经被软禁的沈芷衣,在鸣凤宫中为自己庆贺生辰。还有子夜时分,那碗由宫人悄悄端来的长寿面……

只记得哭了好厉害的一场。

面汤里都是眼泪珠子掉下去的咸与涩,到底好吃不好吃,反倒没有多少深刻的印象了。

姜雪宁眨了眨眼,慢慢道:“殿下这样的人,先生做不了,我也做不了。”

她这话说得很认真。

然而谢危只冷冷扯开唇角:“身陷囹圄,受人掣肘,为人刀俎之下的鱼肉,这样的人,谢某的确做不了。”

姜雪宁被噎得无话可说。

索性不说了。

随着外头天色渐渐放亮,修建在两山要扼处的雁门关,终于渐渐近了。

关外的风沙,将附近一片片夯土的城墙,吹刮出无数沧桑的痕迹。

城门楼上高插着飘飞的旌旗。

更有围城随着山势连绵蜿蜒,其外修筑着三道大石墙与二十余道小石墙,几乎将整座关城围成一座坚固的堡垒。

关内是中原沃土,关外是荒野风沙。

沈芷衣还记得自己一路从京城远道出关时所见到的种种景象。

物候变迁,从繁华到荒凉。

那时车过雁门,她回头看,灰白发黄的城墙,在暮沉沉的黄昏里染了血似的,有一种凄艳的壮美;向着未知的前路望去,则是落日沉没,空阔的荒野上风声呜咽,一条蜿蜒模糊的道路一直往前伸展而去,却仿佛连接到天边,永无尽头似的。

两年的艰苦磨难,她没想过,自己竟有活着回来的一天。

年少时的玩伴,已经成为统御三军的将帅,此刻便在车驾的前方,骑在一匹乌蹄骏马的背上,渐渐明亮的天光都落在他的肩上。

沈芷衣只觉出了一种物是人非。

甚至满心苍凉,并无太多喜悦。

她隆起的腹部,昭示着她即将为人的母的事实,也不免使她忧心自己很快就要面临的窘境。

这一切在马车靠近雁门时,都渐渐变得清晰。

此时此刻,关城内外,所有兵士早已列阵,城墙上下,盔甲整齐,一张张面容之上或许还带着血迹未干的伤痕。可无论他们是青年还是少壮,无不朝着西北荒野的方向而立!

也不知是谁先远远看见了这一道蜿蜒如长龙的队伍,还有队伍前往的帅旗,顿时高声大叫起来:“燕将军的帅旗,是燕将军的帅旗!公主回来了,公主殿下回来了——”

那一刻,姜雪宁浑身一震。

她到得雁门关后,便随着谢危登上了高高的城墙远眺,可东面升起的朝阳,光芒炽烈,却不免使她不大能睁开眼,看得不很清晰。

直到那长长的车队,终于走过了姜雪宁视线里那几点闪耀的光斑,她才终于真真正正地看了个清楚,是队伍当中那辆摇晃着幔帐的车驾……

“殿下!”

她心跳陡然剧烈,竟然想也不想,拎了裙角,便如一只振翅的鸟儿似的,一下转过身,从谢危身旁跑开,顺着城楼上那陡峭的台阶就朝着下方奔去。

谢危下意识伸手,却只碰着了她的衣角。

锦缎袖袍滑如流风,在他指尖留下些许凉意。

再抬眼时,人已经在城楼下。

刮面风寒,姜雪宁跟感知不到似的,径直从城楼下无数伫立的将士阵中跑过去。

周遭人不免都用吃惊的目光望着她。

她却还一路穿过了大开的城门,朝着那渐渐向雁门关而来的队伍而去,朝着队伍中那最特殊的车架而去,仍旧大声喊:“殿下——”

沈芷衣冷寂的心,突地为之一抖。

那隐约带着点熟悉的声音,逆着风传了过来。

她一下起身来,豁然将前面垂落的车帘掀开!

那个当初抬手便在自己面颊上描了一笔的姑娘,那个仗着她撑腰在仰止斋为所欲为的姑娘,那个御花园里拽着她袖子说要带她逃的姑娘,就这样从那座被风沙侵蚀已久的城门楼内奔了出来,带着一种久违的、炽烈的鲜活,闯入她的视线……

她怀疑自己是在梦中。

瞬间自眼底涌出的潮热,几乎将她冷寒的心,填得满满的。

什么都变了。

那个姜雪宁没有变。

队伍停了下来。

燕临静默勒马。

姜雪宁终于来到车驾前,本是脚步急促,可真的近了时,抬眼望见立在车辕上的沈芷衣。旧年华美的宫装穿在她身上,竟显得有些大了,在风中飘飘摇摇像页纸般晃荡。

于是一种骤来的怆然,忽然将她击中。

她脚步停住,明艳的眸底也闪烁了泪光。

然而下一刻,偏又带着点固执地弯唇。

那只木匣紧紧挨在心口。

在朝阳铺满的光辉里,在边塞疾吹的烈风中,姜雪宁在车辕下屈膝半跪,却高高捧起那只木匣,凝望着伫立的公主,明媚地笑起来:“殿下,您的故土,故国,还有故都。”

待得他日,燕临率大乾铁蹄踏破雁门。

带着这抔故土,来迎我——

还于故国,归于故都!

沈芷衣都快忘了,自己为了骗她安心,还曾许下过这般的豪言壮语,与她有过这样的承诺约定……

可她竟未当做玩笑。

含在眼底已久的泪,终是在从她手中接过来打开那只木匣的时候,滚落下来。她弯身紧紧地将这年少时的伴读拥住,堵住的喉咙却变得艰涩无比,发不出半点声音。

关外旷野无垠。

雁门关内外大军如潮,却都在这一刻伏身,向着车驾上那一位他们并不大能看清的美丽公主拜倒,齐声高呼:“恭迎殿下还朝!”

那声音汇作了浪潮,卷入高空。

又化作洪涛,在人耳边震响。

风声猎猎,旌旗弥望,在苍茫的边塞昭彰。

谢居安却高立于城墙之上,未动一步。

他像是一座耸峙的山岳峭壁,不因人间的悲喜而改,只这样冷冰冰地俯视离合的尘世,然后勾出一抹带着些淡淡戾气的笑。

沈芷衣的目光越过虚空,不期然地落到了那城楼之上,竟然正与他远目而来的视线撞上。

是旧日那位奉宸殿讲学的先生。

然而这一刻,她心中竟未生出多少久违的亲切与熟稔,只有一股冰沁沁的寒意浸入骨髓,同时升起的还有一种难以言说的莫大讽刺与悲哀。

她到底是在宫里长大的,这些年在鞑靼也不是毫无成长,早在燕临率军踏破鞑靼王庭之时,她就已经察觉出了一二异常。

www.。m.

目录
绝世杀神装逼愤怒系统重生年代文孤女有空间诸天万界之大拯救绝品神医陆逸重生之金融猎手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