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3 前往神界和意外

879只普通女妖，135只变异女妖，1只女妖王。

以上，便是李合一，一夜的战绩。

一切，都发生在克拉克因好友全家被屠，喝得嚎啕大醉的那晚。

当时，克拉克已喝得意识模糊，拉着李合一自说自话，讲他一定明天要去女妖大军，砍多少多少女妖为朋友报仇。

本来只是过来给克拉克送被子的李合一，本是随意一问，意外得知女妖大军的具体位置。

李合一略一思索，便决定独自行动。

他没有一直等下去的兴趣，只想早点结束这场战争，可以去神界瞧瞧。

当然，李合一也承认，克拉克的悲痛，对他也有一定影响。

夜晚，李合一很容易就锁定了女妖大军的营地。

营地中，那些被当做食粮存储起来的人类，因为受虐而发出惨叫声，几里外都清晰可闻。

没有废话，李合一上去剑气四射，一气斩四下横扫。

无论是可以潜伏入地的女妖，还是体表钢化的女妖，纵使女妖们的能力五花八门，却没有一合之敌。

一路被李合一砍怪切菜般，把女妖们全都斩为两截。

当然，李合一也没忘记，克拉克说过，变异女妖们死后可以凭借部分肢体复活的。

不破坏变异女妖的脑部，她们就不会死亡，砍下脑袋才是最好的俘虏方式。

那夜，七轮皓月当空，在那些未被吃掉的人类俘虏们的惊恐注视中。

李合一手提长剑，无视满地女妖恶毒的咒骂声，将她们挨个割头，放入空间戒指。

打开关押作为食物的人类牢笼后，李合一便功成身退，若无其事的回到赛尔城。

之后的事情发展，没什么可值得关注的。

无非就是人们多么的惊讶，觉得这一切是多么的不可思议，反复有人跑来求证，询问细节。

李合一只在面对赛尔城的王时，懒洋洋的讲了一次，之后就懒得再说。

取而代之的，是生怕这些人将李合一惹恼的克拉克，他只得一遍又一遍的替李合一复述事情经过。

不相信的人很多，表示质疑的人也不少。

可恐怖的女妖大军悄然全灭，是事实；堆成小山的女妖头颅，也是事实。

在证据面前，再怎么荒谬的事实，人们也只能强迫自己去接受。

要知道，若不是李合一的插手，这场兵力比起上一次还要强上一倍的女妖之乱。

最终是谁胜谁负，结果还不一定。

来自科诺恩的援军，刚跑一半路程，就高高兴兴的半途折回。

赛尔城，则开启盛大的庆祝晚宴。

连外城农户，每家慷慨的奖赏了一只火鸡；而内城的普通人家，不仅有火鸡，同时还有一小瓶昂贵的麦芽酒。

这一夜，人们都在欢庆胜利，为他们的存活而在尽情狂欢。

明亮的宫殿里，专业的乐队奏响华乐，贵族们佩戴荣耀勋章，小姐们在如意郎君面前含羞遮面。

大厅中，你来我往，觥筹交错。

然而，这样的热闹并不属于李合一，他虽然穿上华丽衣服，却并没有再舞会中露面。

克拉克一边应付人们热情的问询，一边满头大汗的满场寻找李合一的踪迹。

此刻，李合一却坐在空旷无人的房顶，默默注视下方的一切。

抬起双手，李合一又想起了那一夜，他对女妖们毫不留情的屠杀。

即使这些人只是女妖，也是活生生的生命。

李合一却发现，他在收割女妖们的性命时，心中无动于衷。

仿佛，他只是在后院里拔杂草，一颗，又一颗。

女妖大军，在他的剑气下如此弱小。

甚至没有动用‘剑舞’，就已将女妖大军彻底歼灭。

不知为何，李合一突然对手中的力量，感到有些恐惧。

或许，他所恐惧的，并非是自己手中所掌握的这股可怕力量。

他恐惧的，是内心之中，正在自然升起的那股淡漠。

不仅仅是对女妖的淡漠，而是对生命本身的淡漠。

如果，这些死在我手中，不是女妖而是人，又会怎样？

这个问题的答案，李合一心中早已知晓。

这，才是让李合一对自己感到恐惧的根源。

没有，区别。

沐浴月光，李合一闭上双眼，他曾明白这世间的一切都是爱，一切都是道，一切都是存在。

一条人命并不比一颗石头更加高贵，一株小草也并不比一头巨龙更加低贱。

正是在这种生命全然平等的感触中，李合一突然发现，他对于自己曾经身为人类这个种族中，再无任何特殊认同感。

女妖和人类，在他眼里都是生命；无论女妖做了什么，人类做了什么。

本质上，没有区别，都只是生命而已。

我，入魔了吗？

李合一仰望皓月，他，也不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

晚宴过后，是论功行赏的时间。

没在乎国王赏赐的财宝，以及对方希望将能留在国内的招揽。

李合一只在乎圣庭教皇所说，允许前往神界的承诺。

对于李合一这种强者，圣庭教皇自然不敢欺瞒。

不过，不知道为什么，李合一总是能从圣庭教皇看向自己的目光中，感觉到某种难以形容的诡异感。

表面上教皇对他十分热情，可李合一就是觉得，这位教皇暗地里似乎看自己十分不爽。

此刻，李合一随着众人，通过圣庭地底错综复杂的暗道，来到一处隐秘的大门前。

这里，除去李合一、谭雅与大笨熊外，即将一同前往神界的，还有30名猎魔人。

恰好就是那天晚上，组成敢死队的那三十名猎魔人。

由于李合一出手，还未待战斗任务就已结束。

教皇也是大气，依然为所有人兑现当时的承诺，让这些猎魔人获得了神界的居住权。

这对于猎魔人而言，无异于最高的奖赏。

神界是没有女妖的，他们过去后，这辈子都不用再担心被女妖偷袭而导致晚年不保。

这些猎魔人中，也只有少数几位带上了家人，其他大部分猎魔人都与克拉克一样，属于无依无靠的单身汉。

克拉克也决定加入前往神界的队伍。

他曾亲自审问过女妖王，他的好友奥斯汀全家，竟是被女妖王在一个月前给杀害的。

至于女妖王为何要屠杀奥斯汀全家，与奥斯汀有什么仇。

这一点，无论克拉克如何讯问，女妖王都一直保持沉默。

虽然这件事上还有一些谜团，可好友的血仇也已沉冤得雪，克拉克心里也松了一口气。

“毕竟，我也老了，也该为自己的后事考虑了。”

闻言，李合一不由问了一句克拉克的年纪。

得知，克拉克竟已76岁高龄时，他和谭雅都是一脸见了鬼的表情。

毕竟，克拉克这人，从外貌看起来，就算说是刚满35的大叔，也不会有人怀疑。

“哈哈，猎魔人因为圣庭的神力影响，外貌上都显年轻，比如你周围的猎魔人。”

“他们最年轻的，都已经40岁，年纪最大的也已经79。”

闻言，李合一惊讶的看向四周，一个个看起来年纪不过中年猎魔人，纷纷对李合一回以善意的微笑。

“猎魔人过了80岁，**才会开始急速衰老。”

面对李合一的感慨，克拉克嘴角露出微笑。

“我的**已经走向老化，一辈子杀了这么多女妖，我也满足了。”

说到这里，克拉克发出一声悠悠的叹息。

“唯一可惜的是，没有找到当初那个屠灭我家乡，促使我走上猎魔人之路的变异女妖‘达莲娜’。”

“我找了她几十年，依然没有找到。或许，她已经被其他的猎魔人抓住，早已送往神界审判了吧？”

克拉克说到这里，便见不远处，由士兵们推着几辆装满人头的特制囚车，从远处缓缓走来。

“不说了，教皇来了。”克拉克摇摇头，闭口不言。

教皇站在众人面前，说了一堆没用的废话，大意是神界上神多么强大，进入后一定要按照他的指示行动，不要擅自离队云云。

一番叮嘱之后，教皇便大手一挥，示意一众猎魔人，推着囚车和他出发。

来到大门前，教皇从胸口摸出一串吊坠，高高举起念诵咒语。

没多久，两座十米高大的石质大门缓缓打开，其中迸发出的强烈白光，让人几乎睁不开眼。

教皇大喊一声：“跟我来！”

便一马当先，进入白光大门。

后面的猎魔人，在震撼之下，也不由屏住呼吸，推着囚车慢慢进入大门。

囚车中，一直都在反复咒骂不休的变异女妖们，在白光照耀下，终于露出惶恐的神色，陷入沉默。

叫上谭雅和大笨熊，他们跟着队伍，一同迈入白光之中。

…………

…………

不知过了多久，李合一只觉自己脑袋里昏昏沉沉的，耳边隐隐约约传来教皇的声音。

“大人，这里就是本次的收获。”

不知为何，教皇原本苍老沉稳的嗓音，变得柔弱而又尖细，仿佛少女的嗓音。

另一个泠然的女性声音回复道：“我看看。”

“咦？这只女妖王怎么没有蜕变成完全体？难道食物没有喂够？”

“还有这些食物？这是什么意思？”

教皇：“除了这只以外；其他的，全是孝敬给大人您的。”

冷然女声沉默了一会：“看在你这些食物的份上，我就不计较你送来的女妖王品质上的问题了。”

“不过，我可警告你，下次再这样，到时候上面怪罪下来，我也当担不起！”

“要知道，你这农场主的位置，后面不知有多少双眼睛，正眼巴巴的盼着。”

“要是连养殖都弄不好，你这农场主的位置，恐怕要换人了！”

教皇的声音，忽然变得惶恐起来：“是！您教训得对！我今后一定小心。”

冷热女声：“记住，仅此一次，下不为例！”

教皇：“是！”

冷然女声：“对了，这两只与这头熊，是怎么回事？”

教皇的声音突然变得咬牙切齿起来：

“都怪这两个外来者，害得这次的女妖王还没来得及成熟，就被提前收割了。”

“小个子的外来者很强，他独自干掉整只女妖大军，相貌也是上品，可惜是个男的，可以送去角斗场里做奴隶，相信能卖个好价钱。”

冷热女声似乎很满意：“嗯，看得出来，品相很不错，居然这么快就恢复意识了。”

随后，李合一鼻尖，传来一股异香。

模模糊糊中醒来，还未回过神来的李合一，尚未来得及驱动灵气，就在下一瞬间，再次失去意识。

失去意识前，李合一听见最后一段对话。

“好了，交接完成，回农场继续你的工作，下级女妖，达莲娜！”

“是，尊敬的交接使，凯丝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