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1章 初捷
这一晚对崔默风来说是如地狱一般的晚上,锦衣卫在他的身上施加了诸多的酷刑,但同时又没有让他因为失血过多而死,每次当他无法忍受这非人的折磨而昏死过去的时候,他就会用上好的伤药为他疗伤,然后在他醒来后继续用刑。如此者几次之后,崔默风就彻底地崩溃了,他用已经几乎听不清的声音有气无力地说道:“我……我已经将一切都说了出来,你们还想……想让我招认什么?”
眼见得他已经没了反抗的意志,那监刑的锦衣百户才示意众人停下了手,然后笑着看着他道:“你早这样说话不是很好吗,那就不用吃这许多的苦头了。你不过是一个普通的人,如何能有胆量刺杀朝廷命官呢,一定是有你最亲近的人指使你这么做的吧?听说你的父亲和兄长都已经被判了死刑,不日就要处斩了,而在京城中你又只有一个亲人,所以不必我说了吧,那指使你的人便是此人了。我看你还是承认了吧。”
周围的那些锦衣卫都是与吕岸曾有些交情,现在又想着能与唐枫这个九千岁面前的红人拉上关系的人,所以在听了自己的百户直说了之后便都看向了奄奄一息的崔默风,只等着他承认此事是崔呈秀所主使的。虽然崔默风已经气息难既了,但却并没有完全丧失了意识,他立刻就知道了这些人的用意所在,同时也终于想到了此次事情的不寻常的地方:“这个唐枫原来早就已经设下了这个圈套,为的不是对付我,而是叔父。他装作全然不知地引我前去行刺他,就是想通过我来害叔父!不行,我不能让他们得逞!”一旦拿定了主意,崔默风便毅然摇头道:“你们……错了,此事全是我一人所为,与他人无关!”
见他居然不肯合作,所有的人都恼了,立刻更为酷烈的刑罚就施加到了崔默风早已经血肉模糊的身上。这一次他们所用的刑罚针对的已经不光是他的肉体,更多的是他的精神,在这一番折磨之后,崔默风便再次昏了过去。可是锦衣卫的人根本就是屠夫,完全没有将他的痛苦放在心上,在用冷水将其泼醒过来之后,继续向他逼供。
虽然崔默风心里不想让唐枫得逞,可是在肉体的痛苦到了临界点的时候他终于还是无法主导自己不向这些人低头,他毕竟不是什么铁骨铮铮的硬汉,毕竟不是那在锦衣卫的大刑之下依然可以不吐一言的杨涟等人。在到了第二日的日出之时,崔默风终于忍受不住不断加身的酷刑而说道:“不错,让我行刺唐枫的正是我的叔父崔呈秀!”
“那么他是为的什么才让你行此大胆之事的呢?”锦衣卫要的可不光是一个答案,他们还要人犯将理由都给编出来,这样才能让人满意。既然已经开了口了,就没有什么是崔默风不能说的了,为了不受这些酷刑的苦,为了早些解脱,他便依着那些锦衣卫的意思编了一个理由出来。
因为崔呈秀嫉妒唐枫受九千岁的看重而屡次与之为难。可是却因为事情办得不密而又屡次被唐枫看破,从而使得崔呈秀被九千岁所厌恶。在几次都无法害到唐枫,反而被他借机所趁之后,崔呈秀终于因为忍受不了而铤而走险,让原来就对唐枫心怀仇恨的侄子刺杀唐枫……这就是锦衣卫经过一夜的拷打后所得到的成果,上面除了有人物的言辞之外,连心理都描述了出来,锦衣卫的这些人在仔细看了上面的供词,发现没有什么遗漏和破绽之后,就让崔默风画了押,然后交给了上面的人。
那掌管刑狱的锦衣千户见了此供状后却也不敢做主,立刻就将之交到了许显纯的手上。许显纯没料到事情还牵扯出了崔呈秀,便也不敢擅自做主,又拿着它去见了田尔耕,而田尔耕则是拿着这份供状犹豫了起来。身为锦衣卫的指挥使,他是太了解这些身在诏狱的人了,在他们的手下什么样的事情都能发生,孝子会变成杀父杀母的罪人,道学之人也会自认是禽(兽不如之人,所以这一份供状的真实性他根本没有放在心上。他顾虑的只是这些人为什么要这么做,他不禁就看向了主管着诏狱的许显纯:“许大人,你怎么看此事?”
“如果我没有看错的话,这都是那唐枫做的手脚,看样子他是真的想将崔呈秀从眼前除去了。没想到他年纪轻轻的手段却如此厉害,现在想来崔默风行刺他一事也是在他的算计之中了。”许显纯也是从阴谋里打滚出来的人,自然一眼就看穿了这一切。
田尔耕苦笑道:“我问你怎么看不是说让你告诉我事情的真相,而是要你说说看我们该怎么做才好?”
许显纯也苦着张脸道:“唐枫与崔呈秀的矛盾由来已久,两人已经不可能共存了。现在唐枫抓到了这么一个机会自然不会轻易放过,我们只有顺着他的意思来办了。”说到这里,他见田尔耕还是一脸的犹豫,便继续说道:“此事已经不能叫做阴谋了,而是阳谋,他唐枫就是明着告诉我们他要诬陷崔呈秀,将人交给我们锦衣卫就是想看看我们的立场罢了。即便我们重新着人改了这份供状,田大人你就不怕唐枫另有他法吗?现在他深受九千岁的看重,又是军中的人,今后我们要仰仗他的地方还有许多,反观崔呈秀则已经是明日黄花了,所以我们这次只有帮着他对付崔呈秀了!”
田尔耕在细想了一下之后也觉得许显纯的话没有错,便点头道:“那就将此供状递上去吧,崔呈秀他得罪的人也有不少,现在唐枫出手坑了他这一次,一定会有许多人趁机踩上两下,也不多我们锦衣卫的人了。”
在田、许二人尚在商量的时候,唐枫已经从匆匆赶来的锦衣卫的口中知道了事情的结果了,他脸带喜色地对田镜道:“田老,看来这次他崔呈秀是难以翻身了。”
田镜摸了摸胡须后才道:“这事现在尚未成定局,所以还要大人做点事情帮着田尔耕他们下决定。我们派了人去四下里将崔默风的供状给散播了出去,这样一来他锦衣卫想改也改不了了。”唐枫深以为然地一点头道:“凡事要么不做,要做就要绝了对方的退路,这方法正是对付这些小人的最佳手段!”说到这里,他立刻就命人照此行事。
当这件事情传扬了开来之时,魏忠贤也收到了锦衣卫那里的供状,在听完人读了这一切之后,魏忠贤白胖的脸上露出了一丝古怪的笑容:“这个唐枫真是好手段啊,居然连锦衣卫的人都被他给收服了。不过是一件单纯的报仇刺杀而已,却被他拿来利用以打击与最佳为敌的人,看来这个人真的很不简单,咱家一直以来都有些小瞧他了。”
此事的真相当然是瞒不过魏忠贤的,但他却也没有理由为崔呈秀开脱,而且他也明白唐枫和崔呈秀之间的矛盾已经无法调和,这是唐枫在逼着自己做一个取舍了。虽然崔呈秀是阉党的智囊,但是现在的朝局已经尽在魏忠贤的控制之下,阉党已经没有了敌人,魏忠贤自然就不是非用他不可了。倒是这个唐枫,现在已经成了京中明军心中的统帅,深得这些丘八的敬重,而魏忠贤现在最担心的就是军队的问题,所以两者间的轻重很快就分出来了。
几日之后,朝廷就有旨意传了下来,崔呈秀持身不正,居然想派人暗杀朝中大臣,罪当流放。不过看在他一向以来勤于政事,在任期间也立下了不少功劳的份上,还是从轻发落,只是革去了他的一切官职,勒令他在三日之内离开京城,遣返家乡蓟州。
崔呈秀在这期间也想着自救,但是墙倒众人推,树倒猢狲散,他原来就已经因为之前失去了魏忠贤的信任而不被人看重了,现在落得如此下场就更没有人来为他说好话了。银钱是付出了不少,可这些阉党的人却遵循了一条钱照拿,事不办,直到他接到了旨意后才知道自己是彻底的完了。
一转眼间,一个权势滔天的人就成了孤家寡人,这让崔呈秀很难接受,但是却又不得不接受。在三日之后,他就带着自己这些年谋取到的无数钱财离开了京城,而肯送他的却是一个都没有。
直到他的车队来到了京外长亭处时,才看到了那里有着几条人影,但仔细看时却发现那正是害得自己如此的唐枫。唐枫见崔呈秀来了,便带了人上前,笑看着他道:“崔大人,被人陷害的滋味如何啊?你这些年来害得许多丢官罢职,人家破人亡,今天终于轮到你自己了。此去蓟州路途遥远,还望你多加保重身体才是!”
“你……”明显看到了唐枫奚落的模样,崔呈秀却是有怒发不出,最后只得不发一言地离开了。唐枫看着他远去的背影轻声道:“你现在不过是还了点利息,当我扳倒了魏阉之后,还会让你偿还所欠的一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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