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4章 古代铁石心肠的不孝子(8)季淮与乔……
季淮与乔莘成亲后,季家也没再摆摊卖包子,除了给大户人家府上送,那便是准备酒楼开张的事宜。
他做的包子料足,而且又精细,原以为没什么赚头,偶尔得知他卖给大户人家的价格,让她狠狠吃了一惊。
送给大户人家的糕点,一盒糕点的利润,竟比得上云家生意火红时客栈一日的收益。
季淮再给她做糕点时,她都不舍得吃,脑海里都想着:若是留着卖就好了,还能多些银两。
“吃吧。”他总是捏起一块,放在她嘴边,偶尔还道,“这是新做的糕点,娘子尝尝,若是好吃,那便再卖得贵些,赚了银钱给你买衣裳首饰。”
乔莘会羞红脸,满心都是欢喜,跟被塞了蜜饯似的,甜进心坎。
大家都等着季家酒楼开业,毕竟季淮的厨艺不错,刚开业需要付的钱还少,若是不吃,以后怕是会因为心疼钱而没口福。
然而,季家酒楼开张当日,对面的一家饼屋也开张了,大张旗鼓,还请了一群人来表演。
“走过路过别错过,今日开张,所有糕点一律只有一半价钱,买多少还送多少!”云豪站在门前,扯着嗓音说。
云世德和何氏和笑呵呵在一边,与大家打着招呼,直呼是亏钱,只有今日。
若说这云家,近两天也挺热闹。
县太爷夫人极其反对云诗巧进门,任凭小公子再闹也不肯松嘴,但坏了名声,正想办法补救。
原本商量着要给云诗巧好处,让她把这个闷亏吞下去,孩子打了,澄清是误会,绝无此事。
云诗巧哪里干?
一看徐昊争不过她娘,还要被赏赐打胎『药』,当下就寻死觅活,把刚停歇的事情闹得更大。
据说都去投井了,被何氏硬生生拉住。
这下好了,大家都知道徐家不负责,要『逼』死云诗巧,县太爷都气得险些昏了过去,当下拍板,让云诗巧进门。
云豪开了饼屋,偷学了季淮的手艺,肯定会生意红火,徐家可说了,让云诗巧入门,就等上门定亲了。
云世德和何氏睡觉都能笑醒。
云诗巧心情也十分好,徐昊昨日来见她的时候还给了她一根玉簪子,言语间对她十分亏欠,把身上所有的银钱都给她了,虽只有十几两,但她觉得把这个男人拿捏得死死的。
等嫁进徐家,她与乔莘可就不一样了。
一个小商户,如何和官家儿媳比?
云家开的饼屋排场比季家酒楼大,下了大本钱,今日糕点的价钱比季家都低上一些。
如此,还真吸引了一些人过去,不过酒楼又不只是糕点,好些人是想来尝尝季淮做的菜,看着那些菜名,当真让人很有食欲。
“小二,头三个招牌菜都上,再来一壶酒。”
“这道这道,还有这道,统统上。”
“听说今日只要一半银钱?是不是?”
“是的客官,通通只付一半就成。”小二勤快拖着桌面,笑着继续道,“而且,每一桌都送一小碟小油菜,那味道,可绝了,保管您吃了一回还想吃第二回。”
“噢?”众人好奇了,“一道小油菜还能这么神奇?爷还就不信了。”
“您就等着吧,包您满意。”小二语气肯定。
短短一会,酒楼的一二楼都已经坐满人,素日里不舍得下馆子的人也纷纷来尝尝味。
季淮请了好几个小工,厨房还请了帮手,大家都忙活不过来。
乔莘要去后厨帮忙,她会干很多活,还没走便被季母叫住,“让他们忙活,来娘这。”
她停住脚步,以为季母有什么事情,又走了回去。
季母看着她轻声道,“若是人手不够,那便再请几个,还轮不到你去做这些杂活,娘教你管账,学了之后,能当淮儿的贤内助。”
乔莘内心忐忑,有些慌,“娘...我不会。”
她从未接触过这些,更没碰过算盘,诚惶诚恐。
“娘老了,头昏眼花,总需要人接管。”季母看着她,缓缓出口。
乔莘轻咬了咬唇畔,下定决心,语气十分诚恳,“只要娘不嫌我愚笨,我便认真学。”
闻言,季母眼底『露』出欣慰。
季淮已经料到今日的场景,很多食材已经提前处理,要的就是上菜时间够快。
没等一会,小二端着一道道菜上来,香味扑鼻。
一道道菜都『色』香俱全,那些菜可不是随意放至盘中,摆得还很好看,略带装饰,一看便用了心。
顾客看着那盘赠送的小油菜,“你这菜也并无不同,无非就是『色』泽好了些,也没瞧见其他食材。”
单单一盘小油菜,看起来清淡不已,有什么神奇?
“客官试试便知了。”小二卖起了关子。
那壮汉将信将疑,拿起筷子便夹起,还未入嘴便已经闻到一股独特的清香,小油菜清脆,口感鲜香浓郁。
壮汉眼底一亮,又夹起几根送到嘴中,追问道,“这是用了什么调味?竟如此爽口。”
不止他在问,周围吃了的顾客也纷纷问。
小油菜炒得恰到好处,咸甜适中,让人回味无穷。
小二挑了挑眉头,微微提高声调,“我们家的菜,那可都是用虾酱炒的,这虾酱啊,是由鲜虾捣碎,加入香料发酵而成,是我们酒楼的一大特『色』。”
话音刚落,大家更感兴趣了,虾可不便宜,寻常人家吃不起,用鲜虾制成调味品,感觉稀奇而名贵。
又有好几桌客人点了炒小油菜,有些还点了几盘。
乔莘看着账本,不由有些激动,她就知道季淮厉害,那些菜品如此好吃,生意肯定不差。
季家的糕点本就出名,季淮接二连三做了好些新品,今日也是半价,趁机宣传,有些客人吃好饭,便要带些糕点走。
卖得还不错,一笼接着一笼。
乔莘虽没干杂活,但是也是没歇着,里里外外跑,顾客太多了,食材都不够。
忙『乱』之际,偏偏有人要来捣『乱』。
云豪瞧见他们酒楼热闹不已,便走过来看看,见有人在买糕点,看到上面写的价格,故意道,“这么贵啊?我家饼屋比这价格低多了,口味那可是一样的。”
季母一听,放下账本走过来。
云豪还怕其他人不知道,信誓旦旦扬声道,“以后想吃糕点可以去对面,今日是半买半送,若是不送了,也肯定比季家卖得便宜,大家可别花了冤枉钱,我敢保证,我家的糕点与季家的毫无区别,或许更舍得用料,口感更为细腻。”
“你这孩子怎么说话呢?怎么胡说?”季母气急,虽说和云家闹了些不愉快,但是她对云豪还算不错,这孩子居然来捣『乱』,是何居心?
云豪丝毫没觉得有何不对。
他开的饼屋可不小,请了好几人,装饰也是用了心,好些人都去买了,季家的今天就是他明天。
能挣到钱,他可不管那么多,只管攒钱娶多几个妾室。
有几个人准备买的人还真被云豪说动了,让小二别打包了,转身便去斜对面云家的饼屋看看。
季母赶紧让乔莘去后厨找季淮。
季淮出来时,望着对面的饼屋,门前可热闹了,正在耍杂技呢,好些人往里涌,跟要抢似的。
云诗巧看见两人,高傲抬起下巴,对着人群道,“先别着急,慢慢来,马上端出来了,大家再等等。”
“今日做不了那么多,每人最多只能买四十文钱。”
季淮也听到了走出去的顾客在讨论:
“季家这糕点的确是贵了些,去对面看看。”
“我刚刚去瞧了一眼,那饼屋卖的,的确和季家一模一样,看来味道也差不多,那就去吧。”
“走走走。”
乔莘万分着急,对着云豪沉声骂道:“你未必也太没良心了,偷偷学了就罢,居然还光明正大开了饼屋,做出如此卑鄙之事。”
云家人并不知羞,云诗巧回:“难不成饼屋只能你们家开?季淮能做出的糕点,云豪就做不出来?你们这是什么理?”
“再说了,你们卖得贵,像死命赚钱,我们可不一样,一模一样的糕点,我们肯定会你们少些银两,赚一些便够了,你们是太贪心。”
云诗巧一声声说着,好像还多么有理。
她现在可不怕任何人,嘲笑和讽刺又怎么样?
不影响她嫁入徐家。
生意如此火爆,过段时日,她会让何氏和云世德就会在街上多开几家,到那时候,她赚了钱,娘家又给力,还愁在徐家站不稳脚跟?
老百姓可不管谁对谁错,哪家便宜,那就去哪。
原本要去季家买糕点的人,又走进了云家的饼屋。
见此,云家人不知道有多得意。
乔莘看着他们样子,小手攥着拳头,冷冷反问,“糕点成本价就高,若是价钱少了,用料就会不一样,我们不贪心,你们这么低的价格,食材真的好吗?”
好不好不重要,重点是要让在场的人起疑。
果不其然,有些人犹豫了。
若是吃坏肚子,那可真不划算。
“当然好。”云诗巧有些急了,“你不要『乱』说话,好着呢。”
实际上,何氏在做生意上十分精明,面粉的确用了偏差的,租店面又装饰,还要找小工,都花了不少钱,能省的地方则拼命省。
乔莘还想说什么,季淮却率先出口,还颇为大度,“看样子,你们家对我做的糕点还是挺认同,不然也不会费这么大力气开了这家店抢生意。”
云家人被一怼,还没反驳,只听季淮对着周围人,张口出言:“一分钱一分货,既然他说他家的便宜,味道还一样,大家也可以信一下,若是真如此,但凡买过我们家的糕点的,一律退钱。”
“这得砸锅卖铁吧?”云豪不屑,十分笃定,“肯定一样啊,一模一样,你就记住你说的话,可别到时候反悔了丢人!说我们家刁难你。”
云诗巧瞧着季淮的样子,觉得他在赌气,但也喜闻乐见,何氏还装着老好人,“不要吵了,各家做各家的生意,不要起冲突。”
“娘,这话可是季淮自己说的,没人『逼』他。”云诗巧添上把火,这要是退钱,哪有那么多钱?
不退的话,季家这名声,怕是也完了。
买云家糕点的人越来越多,供不应求,云家人那个笑啊,可别提多得意。
云诗巧看着乔莘,眉眼上扬,轻启红唇笑道:“过段时日我便要嫁进徐家,你的祝愿成真了,我要嫁给我的如意郎君,县太爷的小公子。”
从此,便是官家媳『妇』,身份高乔莘不知道几等。
她可真得意,可乔莘脸『色』未变,冷漠看着她,一点都不为所动,任凭她怎么说,她都毫无反应,还会来一句,“等你真嫁进去再说吧。”
“你!”云诗巧被一噎,“那不是迟早的事?!”
季淮见有些进云家饼屋的人出了来,都讨论云家的糕点与季家一样,还便宜,云豪勾着嘴角,挑衅看着他。
季淮转身就让小工去店里拿了和他们一样的糕点,切成小块,端了出去,对着他们道,“我也未曾尝过云家做的糕点,若执意说一样,那就请大家尝尝我们家的糕点吧。”
云家今日卖得便宜,进去买的都是素日里买不起的人,鲜少吃过季家的糕点。
有免费的糕点吃,大家可不会放过这个机会。
云诗巧觉得季淮这是在大庭广众之下给自己宣判,愚蠢至极,她等着看好戏。
云豪十分不屑,信心十足,大喊道:“若是不一样,我们家不退糕点退钱!等过些日子,我们还会多开几家店,让大家吃上便宜又好吃的糕点!”
这可是一个很好的机会,必须让大家都知道!
云诗巧听他这么说,走到季淮和乔莘身侧,嘴角上翘,“徐昊说了,要把这个店开到府城去,由我们家管着。”
到时候,她在府中地位可不低。
季淮和乔莘压根没搭理她。
酒楼里的人也纷纷出来看热闹,附近的人也都围过来,看着外表,真的一模一样,多数人多多少少有些贪便宜,又开始嫌弃季家卖东西贵了。
吵闹间,有些人吃了季家的糕点,又吃了云家的糕点,没有犹豫就摇了摇头,“比不得比不得。”
“是啊,比不得,同样的味道,为何贵了那么多?”云豪大声接话,没觉得不对劲。
那人又说,“不是同样的味道,不吃季家的糕点的时候,尝着你们家的还可以,这一尝,你们家的就变得索然无味,难吃了不少。”
“对啊对啊,不细腻,一个天上一个地下,就外表相似,太甜太腻,皮又硬,味道天差地别啊。”
“这可真和季家比不了,当真退钱?”
大家七嘴八舌说了说起来,都去尝季家的糕点,有些买了云家糕点的人还掰了一些送给周围人尝。
一对比,大家摇头了。
“怎么可能?你们『乱』说什么?我做的糕点可都是跟他学的。”云豪急了,快速过去抢了季家一块糕点尝,又吃了自己家的。
味道明显不对。
不够软,不够香,不够酥。
季淮望着他,“当时你爹是和我说让你来帮忙,我也顺便教你,没想到你是想开饼屋。若想开饼屋,又不认真学,自然做不出这个味,不过也不怪你,谁让你就不是做这行的『性』子呢?”
他三言两语便说出真相。
原来是云世德借帮忙之意让儿子偷师,他们也看到街上这家饼屋都准备好久了,原来这一家人是做这样的打算。
令人可耻!
云豪正懵着,反应过来恼羞成怒,季淮话里话外还嘲讽,一下就忍不住了,指着怒骂着,“肯定是你故意的对不对?故意没教我,所以才不对味,你也太卑鄙了。”
气死他了。
这糕点有了对比,若不是一样,他们家的还怎么卖出去?若卖得太低,请了那么多人,哪还有赚头?
“我当时说了教你,你没学成,现在怪我了?”季淮一副无奈的样子。
云家人气得七孔生烟,云诗巧不信,也赶忙去试了。
真的不一样。
云豪学回来后也没做过,他懒得很,开张前一日才教那些师傅做,匆匆尝了两口,他觉得十分可以,大夸特夸,加上季家一直在大卖,没人担心。
实际上,云豪都没吃过季家的糕点,云家人也没吃过,哪里知道差别?
那些师傅觉得平平无奇,但是拿人钱就做事,见云豪那副信誓旦旦的样子,也没多说。
季淮看着人群,“大家要相信一分钱一分货,若是真一模一样,价钱肯定不会差太多,因为用的食材都是好食材,偷减了好食材才可能便宜,我也不是较真,只是还自己一个公道。”
“我家今日也半价,大家可根据自己的喜好来选择。”
他说着,又让小二拿了些糕点出去分给在场人。
好一个不较真,云家人脸都绿了,大家要面子啊,云家人去偷学了人家的手艺,还学不到位。
同样是半价,为何不去季家买?还能尝一尝口感,日后可吃不起了。
季家人一向宽宏大量待人和善,都出了这等事,居然不和云家人吵闹,这云家人,一个个可都坏到极致了。
大家都离去,往季家酒楼走,一定要买些来尝尝,期间还闻到了饭菜香,好些人咬咬牙,还在里面吃了顿饭。
云家饼屋刚刚才人挤人,眼下一个人都没有了,刚刚云豪可放出了话,大家要求退钱。
云家人哪里能同意?云豪蛮横阻止,还骂了人,“吃都吃了,退什么退?谁给你们的脸?”
说出来的话反悔,惹了众怒,被围着讨伐,唾沫子都能把他们一家淹死。
“呸!说出来的话不算数,算我倒霉,不会再进去买!偷师还光明正大抢生意,你们家个个都坏透了!”
“人品极差,用的食材肯定不好,谁敢吃?”
“对啊,一定会克扣食材,吃坏了身子怎么办?他们家的客栈也别去了,能好到哪里去?”
一传十十传百,云家人的名声越来越臭,大家可不敢拿自己身子开玩笑,若是没钱,那就不吃。
云家卖的东西肯定不是好东西,人也不善,一家人臭名昭着。
何氏和云世德为了这个饼屋是把老底都掏出来了,还指望和徐家人一起经营,开到府城去。
宛如跌落谷底,还等着赚钱发工钱呢,何氏气急攻心,双眼一翻昏了过去。
云诗巧也接受不了,她气得浑身哆嗦,发着誓,等她嫁进了徐家,肯定给季淮和乔莘好看!
一个小商户罢了,能拼过官家?
她一定会让他们酒楼开不下去!
云家人也想狠狠出这口恶气,云豪扬言一定给季淮好看,一家人都等着云诗巧嫁进徐家。
结果,徐家给她送来的所谓“聘礼”,嫁衣居然是粉『色』。
正妻嫁衣是红『色』,只有妾室才是粉『色』。
云诗巧可一直都觉得自己是正妻,徐昊对她爱得死去活来,为了她都要绝食,怎么可能是妾?
“是不是搞错了?”她颤抖着声音问,笑得十足难看。
“这种事如何搞错?”来的是徐昊的『奶』娘,她居高临下看着她,语气不耐烦。
云诗巧看着粉『色』的嫁衣,妾室可没什么聘礼,徐家拿来的东西少得可怜。
她想到了乔莘成亲之时,一箱接着一箱的聘礼,还有那两百八十八两银子,金银首饰好几件,各种布匹。
云诗巧无力瘫在地上,无法接受。
“那日晚上会有轿子来,抬着你从侧门进府,自己好生准备就是。”『奶』娘说完,扭头就走。
正妻是八抬大轿,白日从正门进,上不得台面的妾室,晚上从后面悄悄抬进去。
这就像一巴掌狠狠扇在云诗巧身上,打碎了一口牙,还得硬生生吞下去。
云世德火冒三丈,对她一阵臭骂。
徐昊本身就没什么本事,他的妾室能干什么?
脸都丢尽了,居然是去当妾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