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7
褚居云表情凝固了好几秒,脑子里闪过无数念头，最后都忍了下去，镇定地问：“帮什么忙？”
隋漾漾撅了撅嘴……褚居云还真是难撩。
褚居云看不出她在想什么,提议道：“换个地方说？”
这房间不是褚居云一个人住，隋漾漾不方便进去，他俩找了个给飞行嘉宾住的空房间,正好里面的摄像头都没打开。
“到底出什么事了？”进了房间，褚居云才问。
“就是想让你帮我个忙。”在密闭的空间内，隋漾漾反而不敢太撩,开始说正事,“但是,这事挺……那啥的。”
“什么忙？你说。”褚居云毫不迟疑,根本不在乎隋漾漾要他帮的是什么忙。
“我上次去林导的聚会,听说程莘导演新剧在选女主？”隋漾漾问。
“是。”褚居云有点疑惑，“你……有兴趣？”
“没兴趣，演戏我不行。”隋漾漾有自知之明，她会唱歌一方面是因为爷爷请专人教过她，更主要的是原主先天条件实在好，所以她一度很疑惑,原主为什么唱歌会跑调,明明乐感什么的都超级棒。至于演戏，爷爷其实也请人给她上过表演课，但隋漾漾觉得离专业表演还差得远，“我是想说，那个女主设定好像是舞蹈演员？”
褚居云点点头。
“我记得,纪歌韵也是学舞蹈出身。”隋漾漾继续道。
“纪歌韵？”褚居云不太明白她想干什么,“难道你想给她介绍角色？”
这次换隋漾漾点头：“没错,可以吗？反正是选角，又不是一定要定下来，单纯介绍一下，没问题吧？”
“没问题。”褚居云沉吟几秒，明白了她的意思，“不一定要定下来的意思，是说你只是想让她去试镜，但并没有真的想让她拿下女主。既然是舞蹈演员，那试镜多半会涉及到跳舞。纪歌韵这次没来录节目，给出的理由是脚扭伤了。如果她去试镜女主跳舞，证明脚没有受伤，那就说明她扭伤的事情撒谎了，对吗？”
隋漾漾确实是这样想的，现在被褚居云清清楚楚地分析出来，她勾起嘴角，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扬着语调懒洋洋地说：“没错，我就是这个意思，褚爸爸会不会觉得我不是个好人？”
“这件事情，其实你自己就可以做到，不用来找我帮忙，更不用落个把柄给我。”褚居云没有回答她的问题，而是继续分析道，“可你来找我了，我一开始以为你是对我格外信任。现在听你这么问，你这是……在给我交底啊？”
隋漾漾抿了抿唇，不肯承认：“你想多了，我其实只是想拉你下水。”
“我很乐意。”褚居云这次接得很快。
隋漾漾反倒没话说了。
“时隔多年，你还真是不了解我了。”褚居云叹了口气。
隋漾漾皱了下眉。
“你是好人坏人对我来说，都没什么差别。”褚居云像小时候一样，屈指在她鼻尖轻轻碰了一下，“我说过，你永远是我心里最美的仙女。”
封闭的空间，两人靠得很近，褚居云动作亲昵，言语更是撩拨。
隋漾漾很不争气地心跳加速，脸颊发烫，很想直接就把自己的心意说出来。
但她很快忍住了，在完全确定褚居云的心意之前，她不会先把自己暴露了。
爷爷教过，知己知彼，才能百战百胜。
同样的道理，如果对方也知己知彼，那胜的不是对方了？所以，不能让褚居云那么轻易了解自己。
隋漾漾没谈过恋爱，只能把褚居云当成对手来攻略。
“这话的意思，就等于是说，我在你心里，确实是个坏人吧？”隋漾漾稍稍整理了一下思路，跟褚居云绕圈子。
褚居云盯着她看了几秒，轻笑一声，说：“你上次跟我讲的那个故事里，那家欠了很多债的邻居，是……你给他们介绍的投资项目吧？”
隋漾漾僵了一下，讲这个故事给褚居云的时候，她并不知道他就是楚三，也没想到有一天会掉马。
现在褚居云既然已经猜到了，她倒是没法否认：“是的。你也清楚他们生活的环境，攒再多钱，都想不到去搞投资。如果不是我开着豪车回去祭祖，还给大家送礼，他们不会知道那些东西，平时根本接触不到。”
“跟我猜的差不多，你一说我就知道是你干的……你看我这段时间觉得你是坏人了吗？”褚居云看着隋漾漾，双手搭在她肩上，微微弯腰跟她平视，很诚挚地说，“我想说的是，以后，这些危险的事情，都交给我来做。”
隋漾漾怔住。
“小仙女就该做些仙界的事情，别的有我。”褚居云继续道，“你今天来找我，我很高兴，继续保持。纪歌韵这件事情你放心，我保证做得让你满意。”
隋漾漾感觉自己快被他专注的眼神给吸走了灵魂，隔了好几秒才微哑着嗓音道：“你都不问问，我为什么要这样做吗？”
“不用问。我命都是你救的，为什么要问这些？”褚居云反问。
隋漾漾之前只觉得他对自己确实好，也知道他肯定记得当年的恩情，但她还真没想到，褚居云居然会说出这样的话来。他把那些恩情，看得太重了。
照这样说，他也救过她的命。
“而且，我也知道为什么。”褚居云又道。
隋漾漾反倒愣了下：“你知道？”
褚居云说：“当初你为了……萧闻，得罪了ohsundy的副总。纪歌韵本来跟ohs正在谈代言，那是她第一个高端品牌，很是看重，但最后没谈成。据说，是因为那位副总迁怒，觉得她和你出自同一家公司，才没签约。”
这事隋漾漾还真不知道。
原主的记忆里，的确有得罪ohs副总这件事。当时他们共同出席一个活动，萧闻在台上表演，那位副总对萧闻很不屑，甚至有些言语侮辱。原主大怒，当场就指着那位副总的鼻子骂了回去。
但是，对纪歌韵因为这事丢了代言的事情，原主自己都不知道。
原书剧情中，倒是交代了一点。
书中一开始，就是纪歌韵跟经纪公司解约。
她那时候其实才跟公司签了合同不到半年，但是因为公司其他艺人的问题，导致她的代言谈崩了。再加上经纪人一些不好的举动，纪歌韵便在戴晶的帮助下，跟公司解约了。
隋漾漾看书的时候并不知道，那个“其他艺人”竟然就是原主。
难怪她们之前明明没见过面，纪歌韵却对她敌意满满，原来矛盾那么早之前就埋下了。
“你不知道？”褚居云看隋漾漾表情不对，忽然意识到，这件事情，可能她并不知道。
隋漾漾也反应过来了：“这种事情，你怎么会知道？”
两人面面相觑，一时间谁都没说话，但心里都转过了无数念头。
最后还是褚居云先开口：“其实……”
“褚老师？美羊羊？有人在里面吗？”恰在这时，有人在外面敲门。
“我在里面，马上出来。”褚居云说，“没看到漾漾，你们去别处找找吧。”
他们这才意识到，两人在一个房间关太久，节目还在直播，消失太久容易惹人怀疑。
“是一个律师朋友告诉我的，他当时负责帮纪歌韵跟公司谈解约。”褚居云迅速跟隋漾漾解释了一句，然后朝门口走去，“你等一下再出来。”
外面有工作人员等着，褚居云三两句将人带走，隋漾漾才从房间出来。
两人一起消失半天，又差不多时间出现，不说直播间的网友，连现场的嘉宾看他们的眼神都充满戏谑。
隋漾漾只能假装看不懂，也没有刻意去解释。
康弘学看人齐了，招呼大家吃饭，等吃到差不多，他宣布了接下来的安排：“原本只是让大家去野炊一顿，现在时间和钱都有了，我们去露营怎么样？白天游山玩水吃烧烤，晚上吹风谈心看星星。”
“说得可真好听。”赵简阳第一个不信，“别到时候又搞什么骚操作。”
“我发誓，这次真的没有别的任务，就是吃喝玩乐。”康弘学看自己的信誉度急速下降，试图挽回。
“那你先把我们的经费给结了。”隋漾漾说。
今天按比例算下来，众嘉宾能得到五百块钱的分成。
康弘学很爽快地把钱给了。
平时代言通告动辄几十几百万，甚至上千万的大明星，这会儿看着五百块钱，想着昨天的辛酸史，一个个表现得非常激动。除了褚居云，一人拿了一张嘚瑟。
除去给孙大叔五十块的牛车费，还剩下四百五十块，买食材肯定是绰绰有余了，就是露营还要帐篷。节目组不肯多出经费，让大家自行想办法。
四百多买帐篷肯定不够。
“看吧，我刚才说什么了？”赵简阳鄙视地看着康弘学，“康导，请你倒回去听听自己刚才说的话，ok”
康弘学笑道：“我们确实没有增加任务啊，露营是临时决定的，我们也没有帐篷，不然肯定直接给你们用了。”
“少来，我就不信节目组晚上不睡帐篷。”余溪也忍不住反驳。
康弘学也不反驳，节目组确实没准备帐篷，得去采购，但不会帮嘉宾采购。
“没关系，我们可以租。”隋漾漾也没想靠导演组，“先去问问村民家里有没有，实在不行，去集市上租也可以。”
于是，晚饭后大家便分头行动，去打听谁家有帐篷。
结果还真给他们找到两顶帐篷，一顶比较大，一顶小点。
“正好，我们几个男人挤大帐篷，两个女孩子用小的。”赵简阳很满意。
隋漾漾没说什么，却担心地看了眼褚居云。
他有洁癖，能忍得下跟别人挤帐篷吗？
褚居云朝她递了个放心的眼神。
翌日，大家都起得很早，兴致勃勃地出门采购。
清单头天晚上就已经列好了，包括食材和驱虫的药品，最后看钱还有多余，褚居云加了捆绳子。
“褚老师，你买绳子干嘛？”陶杭不解。
“我看了下那帐篷还是有点小，打算搭个吊床。”褚居云说。
“洋气！”赵简阳有点兴奋，“我可以睡吊床吗？”
褚居云看他一眼：“老爹啊，你一大把年纪了，别调皮行吗？万一摔了，怎么办？”
“……”赵简阳不满道，“吃肉的时候，怎么没见你关心一下老爹？”
褚居云：“年纪大了，就不要老想着吃肉，你看看你血糖血压血脂，哪样不高？”
“我哪样都不高好吗！”赵简阳辩驳，“不要给我安奇怪的人设。”
隋漾漾跟褚居云一唱一和：“唉，老人都不服老，爷爷年纪大了，记忆力不行，大家别跟他一般计较。”
赵简阳差点吐血：“……我要真有你俩这样的儿孙，得被气死。”
一行人说说笑笑，直接来到露营的地方——村头的河边。
这里有大片绿油油的草地，河水清澈，后面就是树林，再后面是山。
他们都商量好了，今天下午吃烧烤，晚上看星星，明天一早爬山看日出。回来收拾一下，就可以结束这期录制了。
理想很美好，但现实总是比较骨感——节目组连炭都没准备。
列清单的时候也没人想到，这时候只剩下大眼瞪小眼。
“现在去买吗？”余溪问，“夏天怕是不太好买？”
陶杭也说：“村里好像没卖的，难道还要跑一趟集市？”
“不用。”隋漾漾觉得麻烦，“捡点树枝过来，自制吧。”
树枝刚刚烧完，刚刚成炭的时候，将其浸入冷水中，就制成了木炭。
什么都好，就是这个天烧炭实在有点热。
褚居云生火的时候，还被烟呛了。
隋漾漾急忙扔下树枝，跑过去看他。
褚居云缓了缓，拿出保温杯喝水。
“你怎么到哪里都带着保温杯啊？”隋漾漾看他不咳了，松了口气，开始好奇起来。
“这不是你送的吗？”褚居云笑道，“炫耀一下。”
这句话可是会被收音了，隋漾漾也笑着道：“别哄我开心，作为你的十年老粉，我记得你一直都有带保温杯的习惯。”
本来只是一句闲聊，褚居云却好像不太喜欢讨论这个，飞快转移话题：“对了，我刚才看到那边有麦瓶草。”
麦瓶草又叫香炉草，是一种很香的植物，有润肺止咳的功效。在隋漾漾小时候，家里就拿这种草来泡茶喝。在这个世界，她还没见过。
“在哪里？”隋漾漾惊喜不已，瞬间被带走了注意力。
“那边。”褚居云指了个方向，“走，我带你过去。”
说是他带路，隋漾漾却等不及，蹦蹦跳跳地跑在前面。
褚居云眼底暖融融的，带着宠溺的微笑，然后背过身，在镜头拍不到的角度，迅速掏出一颗药丸咽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