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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典“嗯”了一声,没再说话。
看着眼前沉默的少年,张云秋心里既是感激,又是心疼。
许典就是太懂事了。
母亲早逝,父亲远走,剩下爷孙俩相依为命。许老爷子上了年纪,活儿也干不了多少。许典知道家里生活拮据,经常在放学后帮邻居修修东西,赚点钱补贴家用。
实在是苦呐。
心里念起许老爷子,张云秋又关切地问了句:“许典,你爷爷去乡下探亲,到还没回来呢?”
说是探亲,其实是家里实在没钱维持不住,回去和几个儿女要点钱。
老人家本不该做这种事,可为了孙子,倒也心甘情愿。
“明天回。”许典说。
“明天……”张云秋嘴里嘀咕着,走回厨房取来两块小糕点,“把点心带身上,免得在学校里饿了。”
话是如此,但许典知道张云秋的意思。
许老爷子周末回乡探亲,目前还不知道许典被学校记处分的事。可一旦回来,满也瞒不住,肯定要对许典家法伺候。
——不给饭吃,在院子里跪一晚上。
许典小时候调皮,放学后不按时回家,跟着林穗在外头瞎玩。
玩到天黑回家,远远地瞧见许老爷子拿着柳条站在门口,当场就吃了一顿竹笋炒肉,紧接着就是跪。
谁说情都不中用,大门一关,该罚继续罚。
肚子空空,又要跪冷石板。
小孩子哪里经得住,跪不到一小时就晕了。
两块小糕点看着不大,但在罚跪时可以救命。
许典把糕点揣紧兜里,说:“谢谢秋姨。”
张云秋笑笑,“谢什么,咱们都是一家人,不说客套话。”
许典也笑得淡淡,目光在转瞬一沉。
浑浑噩噩过完一天,又到放学时间。
林穗感觉自己像一条被挂在阳台上风干的咸鱼,失去了灵魂。
同桌叶菁菁也有所察觉,“林穗,你怎么了?”
林穗恍惚了好一会儿,回过神来,“没事。”
“真的?”叶菁菁怀疑。
“真的,你看我能有什么事。”林穗干笑两声,把课本塞进书包里,“我先回家了,明天见。”
喝醉的人不会说自己醉了。
有事的人自然也不会说自己有事。
叶菁菁目送林穗走出教室,转过身和老狗交换了个眼神。
“穗姐是不是压力太大了?”老狗摸着下巴,脑子里细细捋一遍,“上次穗姐生病没能顺利参加竞赛,可能是怕……”
“乌鸦嘴!”叶菁菁瞪他,“不许说!”
老狗举手投降,“行行行,我不说。可穗姐状态真的很不对啊。”
“可能……”叶菁菁随便找了个理由,“可能是家里有什么事呢。”
老狗猜测:“父母吵架,准备离婚?还是说,小时候曾经被指腹为婚,现在对象真的找上门来逼婚了?”
叶菁菁:“……”
您的想象力可真好。
“要我说啊,可能是为情所困。”老狗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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